整整一瓶白酒下肚，葉正是真的喝多了，竟然當著我和周海的麵哭嚎起來！
    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哭起來也是這麽可怕，跟小孩子沒有兩樣，一把鼻涕一把淚，衣服褲子也搞得髒兮兮，到處都是菜葉子和湯汁。
    “為什麽啊，為什麽我對她那麽好，她還不知道知足，還要和別的男人亂搞！”葉正一拳又一拳地砸著地麵，又將兩隻手搞得血跡斑斑。
    “葉哥，她要那麽不好，你就別想她了！女人不守婦道，還要她幹什麽？！”周海撲過去安撫著他。
    “不許你說瑩瑩！”葉正一把抓住周海的衣領，惡狠狠道：“她是向往天空的鳥，怎麽會被我這一棵大樹拴住？”
    “……那你到底想幹什麽？”周海很明顯有些無語了，不知道是被葉正突然間的文藝驚到，還是被他前後矛盾的話語整得不知所措。
    “我想把她追回來！”葉正咆哮著道。
    “那就去啊，現在就去，我陪你去！”周海試圖把葉正拉起來。
    “我不敢去……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葉正捂著眼睛，哀嚎起來。
    始終在邊上旁觀的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意識到這事很可能和小男孩阿豪有關，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問，還好周海幫了我的忙：“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葉正卻又不肯說了，隻是不斷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同時重複著這句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一臉痛苦、滿腔哀怨！
    包間裏一片狼藉的時候，大堂裏也出了事情。
    ……
    雖然我和周海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二王和阿發、雷子發生衝突。
    但有些事，要發生的時候確實是攔不住。
    剛開始的時候，阿發和雷子聽我的話，隻管埋頭幹飯，就連眼睛都不亂瞟，最多偶爾說幾句悄悄話。
    但“二王”坐不住了，之前襄縣的那一戰，他倆可謂丟盡了臉，今天冤家路窄，不找點麻煩才有鬼了。
    二人商量過後，便朝阿發和雷子走了過來。
    “別找事啊！虎哥和葉哥都在裏麵，有啥事跟他們說！”不等二人開口，阿發就先講了一句。
    “嗬嗬，你怕我們哥倆啊？”王勤笑著，王勉冷眼旁觀。
    “激將沒用，你們要想打架，跟虎哥、葉哥去說，隻要他們倆同意了，我和雷子隨時可以奉陪。”阿發大口大口吃著炒米，滿臉不屑。
    “兩位大哥都坐一起吃飯了，怎麽可能同意咱們打架？”王勤話鋒一轉，說道：“你看這樣行不，咱們小小地切磋下，打成啥樣都自行負責，不讓各自的大哥知道……夠公平吧？”
    “沒興趣。”阿發淡淡地道。
    “不動槍、不動刀，可以吧？”王勤又說。
    “沒興趣。”阿發還是一臉淡然。
    “這都不敢？！”王勤一臉詫異：“隻是拚拳頭啊，你們連這個勇氣都沒有？”
    “算了吧哥，他們沒這膽子，別浪費時間了。”王勉拉著王勤就要回去。
    “你說誰沒膽子？！”雷子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砰”的一聲拍桌而起。
    “雷子，你別……”阿發趕緊拉他。
    “發哥，就拚拳頭而已，出不了啥事的，不能給虎哥丟臉啊！”雷子年輕氣盛，已經急得不行了。
    “我們哥倆在對麵的巷子裏等你們。”王勤笑笑，和王勉一起出去了。
    “發哥，咱們也去！”雷子拉著阿發就往外走。
    “不是，他們那種人不能信！光拚拳頭也就算了，問題是到後來肯定又摸刀又摸槍……”阿發還是不願。
    “沒事，我有辦法……”雷子附在阿發耳朵邊上說了幾句悄悄話。
    “哈哈，那你要這麽說，我就徹底放心了！”阿發一樂，這才跟著雷子往外走去。
    出了飯店，穿過馬路，很快來到對麵的巷子裏。
    高高大大的“二王”已經在等著了。
    “有膽子，竟然真的來了……可以，咱們一對一，沒啥問題吧？”王勤指著雷子說道：“我和他打。”
    在襄縣，就是雷子紮了王勤。
    報仇，就在眼前。
    “可以！”雷子立刻答應。
    雷子vs王勤，阿發vs王勉，兩場拳拳到肉的激戰在巷子裏徹底展開。
    具體過程其實沒什麽好說的，因為兩邊的實力都差不多，而且雙方都有準備，不存在偷襲和工具輔助，拚得就是體力、耐力和氣力，最多加一點街頭鬥毆的小技巧，總體來說和鬥獸場上的動物沒有區別。
    但有一點需要單獨拎出來誇獎下，他們言而有信、說到做到，真的沒動刀也沒動槍，就是拳頭和腳，使用四肢和軀幹的力量，幹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阿發不用說了，農村小夥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但王勉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是個會活兒的，基本你揍我一個熊貓眼，我踹你一個窩心腳，所以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雷子也會一點拳腳，雖然是三腳貓的功夫，但他家傳盜賊，“輕功”是真了得，能在牆上連續踏出七腳再殺一個回馬槍，憑著身形敏捷、動作輕盈，也和王勤打得有來有回。
    反正打到最後，各自都傷得不輕，具體誰贏誰輸也不好說，反正看著個個都掛了彩。
    “就這樣吧，不分勝負，有空繼續切磋。”看到兩邊都沒有什麽力氣了，阿發架起雷子，往巷子口走去。
    這個結果，肯定不是“二王”想要的。
    他們覺得之前在襄縣失利，完全是因為那個雷子偷襲，想著這次光明正大地幹一場，肯定能把對方給幹趴下，從而一雪當日之恥。
    平局？
    沒有討到便宜？
    不行，絕對不行！
    王勤怒從心頭起，猛地從腰間拔出一樣物事，迅速朝著雷子的脊背撲了上去。
    “我他媽捅了你！”王勤咆哮著。
    但他撲著撲著，突然覺得不大對勁，手裏的東西無論重量還是形狀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猛地一低頭，發現自己竟然握著一盒避孕套！
    “你就拿這東西捅我啊哥們，我可沒有龍陽之好！”雷子轉過頭來笑嘻嘻地說著，同時摸出一支刀柄雕著花紋的匕首來。
    “那是我的，你什麽時候……”王勤一臉詫異。
    “就知道你不守規矩。”雷子大笑著，和阿發繼續往外走去。
    “王勉，把你的家夥給我！”王勤回過頭去。
    “我的也換成避孕套了……”王勉同樣摸出一支花花綠綠的盒子來，滿臉無奈。
    “還‘二王’呢，改名‘二王八’吧……”雷子的大笑聲越來越遠。
    阿發架著雷子，出了巷子、穿過馬路。
    “嗬嗬，就這倆逼，我收拾他們跟玩兒似的……”雷子的鼻梁被打歪了，血也在往下淌，但不影響他吹牛逼。
    “也沒贏啊，嘲諷人家幹啥？”阿發勸阻道。
    “他們想掏刀的時候，就已經輸了！”雷子滿臉不屑。
    “嗡嗡——”
    就在這時，一輛閃爍著大燈的汽車突然疾速朝著他們撞來。
    “小心！”兩人再躲已經來不及了，雷子猛地把阿發推開。
    “砰——”
    雷子飛了出去。
    阿發滾到一邊，再抬起頭的時候，正看到雷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雷子——”阿發歇斯底裏地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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