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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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正式開始。
蓋在畫上的紅布被掀掉。
最先顯露出來的是木製畫框,隨後是畫像上所畫的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相距異地,隔著漫漫星空相望,似乎都在望著對麵那個心上人。
這一男一女也不知道分別了多久,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團聚,畫麵上的男子英俊帥氣,女子美貌如花,不過,在男子與女子的眼角處,都帶著點點的淚痕。
在一男一女的中間,還隔著一座鵲橋,這座鵲橋似乎正想要指引著這一男一女早點相遇,早點重逢,隻不過何時能夠重逢便不得而知。
整幅畫作都是用水粉顏料畫的,最多的是藍色顏料,這就讓整個畫作顯得格外淒涼,但是女子身上那紅色的衣衫卻又像整幅畫作當中的一團火,男子山上那明黃色的衣服又像是希望的種子。
在這期間的背景渲染之下,畫作上的一男一女表示給人帶來了希望。
玉如心的畫作造型的確很高,即使是不懂畫的人,在看到這幅畫作之時,也不由得想起了心中那午夜夢回的“ta”。
在場有夫妻一同前來的,也有情侶一同前來的,擁有男男女女還沒有表達心意的人一同前來的,有些人在看見這幅畫時都不自覺的看向了身邊的那個人。
直到眾人看見了在這幅畫作最上方那一首詩,應該是一首詞。
女主持人那清婉的聲音響起,她將這首詞念了出來。
“鵲橋仙·纖雲弄巧”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女主持人的聲音很好聽,也不知道天生就是如此,還是這幾天抓緊時間訓練所專門訓練出的這種語調與聲音,在女主持人話音落下之時,整個美食樓陷入到了一片安靜中。
有許多男男女女都不自覺的牽起了身旁那人的手,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笑容,目光又不自覺的回到了畫上,回到了那首詩上。
二樓看台上的楊玥兒忍不住喃喃自語一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好美啊!”
楊玥兒忍不住看了一眼靠在軟椅上,疲憊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睡著的孟海,又忍不住說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你這又是寫給誰的?”
孟海原本昏昏沉沉的麵容在聽到這句話時,忽然精神了起來。
他對著楊玥兒說道:“沒給誰,所以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且在朝朝暮暮!”
楊玥兒似乎聽出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不由得垂下了頭,耳垂變得通紅。
楊玥兒想到了她在剛剛上樓時候說的話,那個時候她還在責怪孟海昨天為什麽沒有來醫館找她,看看身上的餘毒解的怎麽樣了。
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不就正是在回答她,不用那麽著急,隻要有情,早晚會去醫館找她的。
楊玥兒羞紅著腦袋,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孟海了。
雖然現在的楊玥兒還不確定孟海這首詩到底是寫給誰的,那個“朝朝暮暮”又是誰,但是楊玥兒還是忍不住的將目光飄向了遠方,不敢再去看孟海了。
孟海也看見了粉臉通紅的楊玥兒。
孟海也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燒,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個純情大男生,所以在偷偷的表明了自己心意之後,趕緊閉上了眼睛,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但是這一切可以瞞過趙宣,可以瞞過楊竹瀝,但是瞞不過宋智,瞞不過玉如心,瞞不過湯蓉……
相較於一樓,許多男男與女相互對望著,又相互撇開視線,二樓則是有許多人都已經想要出價了。
三樓更是有許多大家閨秀跟著做官的父親來到美食樓,本意是為了在詩會尋找中意的郎君,如果能看見玉如心本人登場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是當這首詩的每一個詞,每一句話映入這些大家閨秀的腦海當中時,這些女子雙眼開始變得迷離,似乎是在勾勒著腦海當中的心上人。
就連有些已經娶妻生子的官員,在聽到這首詩後,也是陶醉在其中。
尤其是那些醉心於詩詞的老學究,雙眼更是方亮,最為典型的是三樓一個包房當中相伴而來的翰林院大學是陳超博與文華院大學是曾世英。
這兩人在聽到這首詩之後,連連拍好。
陳超博說道:“此詩寫男女之間的情感細膩到了極致,謳歌了真摯、細膩、純潔、堅貞的愛情。詞中明寫天上雙星,暗寫人間情侶。以樂景寫哀情,以哀景寫樂情,倍增其哀樂,讀來蕩氣回腸,感人肺腑。”
曾世英也是滿臉激動:“陳大學士說的是,這種詞,我這輩子僅僅品讀過那麽兩三首,沒想到這次詩會又出現了這麽一首,這難不成是玉如心所寫?隻不過我也讀過玉夫子的幾首詩,玉夫子的詩多以豪放為主,難不成玉夫子改性子了?”
在這兩位大學士討論之時,美食樓卻已經有十幾位夥計,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抄好的“雀仙橋”。
這十幾個夥計朝著十幾個不同的方向,一邊跑著,一邊大聲朗讀著這首詩,一邊將手中的詩發了出去。
這一瞬間,又是吸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這些寫有“鵲仙橋”的宣紙上,還刻有美食樓那特有的印記,以及一個四四方方的“海宣”印記。
美食樓。
在圓台上的男主持人忽然說道。
“此詩由海宣書鋪特約讚助提供,看書就去海宣書鋪,隻有你想不到的書,沒有你找不到的書。找書,看書,就去海宣書鋪……”
這是廣告詞。
當初和陳理商量好的。
這個時代的人自然不知道打廣告這麽一說,或許知道,但也絕對沒有見過這麽打廣告的。
所以就在一聲聲詢問“海宣書鋪”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的時候,男主持人報價了。
當然,男主持人在報價之前,還是先將這幅畫和整首詩又描繪了一遍,這才說道。
“此畫底價文銀一百兩,每次加價不能低於十兩……”
男主持人這話剛剛說完,二樓就有一人舉牌。
這人是一個中年胖子,隻不過相較於寧王和陳理,這人就瘦上許多。
此人身上穿金戴玉,明顯是個大富商。
“我出兩百兩白銀!”
說話的是二樓看台上的一位姑娘,準確的說是姑娘身旁的侍女。
這位姑娘戴著白色的麵紗,麵紗將此女的容顏全部遮掩在其中,但是單看子女那娜娜的身段,想必在麵紗之下的容顏也絕對差不到哪裏去。
在女子身旁,還站著一人,這位中年男子,看上去倒像是麵紗女子的父親。
一樓瞬間便有人認出了此女子。
“此人不是明月侯之女嗎,沒想到明月侯也來到了美食樓。”
明月候,那也是武將出身,當初鎮守過明月關,抵擋關外數萬敵軍,甚至連兩個兒子也因為那場戰役以身殉國。
因此,當年武宗皇帝便封其為明月侯,雖不說是希望替,但是在武將中也有著極高的聲望。
尤其是明月侯的兩個兒子全都戰死,隻剩下了一個姑娘,所以明月候對這個寶貝女兒那可是格外的疼惜。
明月侯之女素愛詩詞,也是大秦比較有名的一代才女,現在玉如心作畫,還有這麽美的一首“鵲橋仙”,她肯定是心動的。
由於出價的人是明月侯之女,所以整個美食樓陷入到了短暫的寂靜,畢竟人家是個侯爺,萬一與侯爺一爭一搶,到時候被明月候記恨上了,那就可得不償失了。
有人怕候爺,自然也有人不怕候爺。
“我出五百兩白銀!”
叫價的是三樓包房的一人,此人站在單獨的看台上覆手而立,這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在他身旁,還站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
老者與老婦人撐著欄杆,即使已經上了點歲數,但是這兩人雙手仍然緊緊的牽在一起,含笑看著二層的明月候。
孟海也不由得抬頭看向了三樓的那兩位老人。
孟海肯定是不認得這兩人的,但是見過世麵的人還是多。
一樓又傳出了一陣驚歎:“那人是禮部尚書蔡葵,禮部尚書怎麽也來美食樓了?”
由於今天是詩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民見官可以不必下跪,但是鞠躬這種理解還是要有的。
“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看見兩位大人,一個明月候,一個禮部尚書,美食摟著好大的麵子!”
“這下有懸念了,不知道禮部尚書和明月侯,最終誰能拿下這幅畫作。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從這幅畫,還是衝上麵的詩來的!”
孟海聽著一樓那一陣陣的驚呼聲,有些好奇的側過頭,用目光詢問玉如心。
玉如心笑著說道:“禮部尚書與他的夫人也算是一對妙人,當年這位禮部尚書還隻是禮部一個小小官吏的時候,曾經因為其夫人染疾而告假三月。當年他在競爭禮部左侍郎的位置時,就因為席夫人難產,居然直接拋下了禮部所有的工作,專心陪著他的夫人。後來雖說順順利利的生下了個大胖小子,但是卻因為臨時離開,讓禮部左侍郎的位置被別人占了去。隻不過此人也頗有才幹,後來憑借著自身的本事一步步走上了現在禮部尚書的位置。”
孟海作為一個文科生,自然之道裏部主管禮儀,科學,典禮,以及眾多學堂學府之類的事。
在他的印象裏,像這樣的人應該是非常遵守禮節,一絲不苟,規矩大過天的。
但是現在看看三樓的禮部尚書,此人的衣著很隨意,甚至還沒有帶隨從,這倒和孟海想象有很大的出入。
孟海正在思索這些的時候,宋智緊跟著玉如心的話說道。
“禮部尚書對其夫人非常的好,但是他的夫人對禮部尚書也不錯。當年,禮部尚書因為犯了一點過錯被陛下責罰,其夫人拚著命,在陛下生辰之時為禮部上書求情。剛開始的時候,禮部尚書家裏一貧如洗,其夫人也絲毫沒有嫌棄,有粥喝粥,沒粥啃幹饅頭。現在禮部尚書的日子好了,這對伉儷情深的夫妻,也算是都有了圓滿的結局。”
孟海聽著玉如心和宋智兩人的訴說,對於禮部尚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他更加在意的是,這幅畫到底能賣多少錢。
明月候那邊在禮部尚書加價之後,也立刻加價了。
“我出六百兩!”
“七百兩!”
“八百兩!”
“八百五十兩……”
明月侯與禮部尚書不斷的加價競爭,中間也有幾個朝廷官員插嘴喊了一把,但是最終都被那高額的贏錢給嚇了回去。
這種拍賣局完全沒有一樓普通百姓和書生插嘴的空間,雖然一些書生對於字畫拍賣的行為感到非常的惱怒,認為如此傑作居然與金錢畫等號,實在是侮辱了這幅作品,但是這些書生也是有腦子的,也隻是暗暗的惱怒一把,不敢說些別的。
一樓看熱鬧的百姓,心中也各有各的心思,尤其是對明月侯和李部尚書的財力。
雖說坐到尚書這個位置一個月的俸祿就好幾百兩,一年的俸祿好幾千兩,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收入,但是叫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倒讓不少百姓感覺到肉疼。
還有那明月候,他為了他的女兒居然絲毫不退讓,加的價是越來越高,高到尋常百姓都難以想象。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些百姓來到這裏就圖個熱鬧。
按道理來說,像明月候和禮部尚書這種高位的人尋常百姓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那麽一眼,今天這兩人居然不約而同的來到了美食樓參加詩會,即使看熱鬧,那也看的值了。
而且百姓不知道的是,連當今皇帝也下也在美食樓,太子也在。
還有沒有露頭的文華院大學士和翰林院大學士,甚至連左丞相蕭生,中亭首府趙琦落,巡禦司指揮使廖言……一群朝廷骨幹都在這美食樓。
明月侯和李部尚書在這些人眼裏,那連屁都不是。
畫連帶著“鵲橋仙”這首詩,最終以一千八百兩的價格背離部尚書拍賣走了,之後會有巡禦司的成員和美食樓的夥計一同去李部尚書那裏要錢,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買下東西不給錢。
禮部上書看上去格外高興,他與其夫人幼耳鬢廝磨了一陣子,一同回到三樓的包房,應該是有人將畫作抬了上來。
二樓的明月候看上去非常的氣惱,他對著其女兒小聲的說了幾句,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孟海靠在軟椅上,那是一臉的愜意,一千八百兩白銀,結束後要上繳的朝廷稅收,他最後能分到的錢,至少也有一千七百多兩。
想想就美滋滋!
孟海和陳理合作,隻是借美食樓這個場地,並不與美食樓分攤畫作的錢。
但是畫作的錢也要分,是孟海和玉如心分錢。
孟海一想到錢到手,還得要和玉如心分錢,就一臉嫌棄的瞟了一眼遠處站立的玉如心,不過畢竟之前已經說好了,該給的錢還是要給。
第一幅畫的拍賣就這麽結束了。
男主持人和女主持人也為那數千兩白銀而感覺到心驚,隻不過這兩個人還是很快的鎮定了下來,借助圓台上的畫被抬下去的這個空檔,男主持人又念了一遍廣告詞。
“此詩由海宣書鋪特約讚助提供,看書就去海宣書鋪,隻有你想不到的書,沒有你找不到的書。找書,看書,就去海宣書鋪……”
之後的男主持人又是高昂的說了幾句開場白,直到又有一幅蓋著紅布的畫作被抬到了畫架上,男主持人這才神秘兮兮的說道。
“下麵拍賣的是第二幅畫,想必第一幅畫給大家帶來的震撼還沒有過去,但是這第二幅畫對於我來說,帶來的震撼要遠比第一幅畫更大,更深!”
男主持人的這句話瞬間勾起了在場許多人的興趣,我原本就熱鬧的美食樓更加熱鬧。
有幾個看熱鬧的托大聲喊道:“就別吊大家的胃口了,趕緊把那幅畫布掀開,讓我們看看那幅畫到底是什麽!”
另一個托說道:“就是呀,剛剛那幅畫畫也好,詩也好,我很期待這幅畫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又有一個托說道:“別磨蹭了,趕緊將這幅畫請出來唄。大家說是不是,難道還讓我們掌聲歡迎不成?”
三個托,托了三次,原本就熱鬧的美食樓更是響起了一片掌聲。
孟海和陳理原本是擔心來美食樓的人太少,營造不出熱鬧的氛圍,所以才提前找了幾個夥計辦成了客人,但是沒想到第一幅畫就引來了禮部尚書和明月侯,這就讓整個美食樓的氛圍如火焰般炙熱的燃燒了起來。
我這幾個托無疑又成為沸騰火海當中的三捆柴火,讓整片火海燃燒的更加洶湧。
二樓。
楊玥兒美眸亮晶晶的盯著孟海,十分亢奮的說道:“你說詩是你寫的,那你說說下一首詩到底是什麽,你快告訴我!”
孟海卻故弄玄虛的說道:“詩當然是好詩,但是詩的內容到底是什麽,你一會聽聽看不就知道了!”
楊竹瀝貝齒輕咬,看著死活也不劇透的孟海,對著孟海的轉椅就是一腳。
孟海還是沒有說。
孟海似乎想到了什麽,重複了一遍:“對了,我剛剛和你說過,這三首詩都是我抄的。剛剛那個“雀仙橋”的作者叫做秦觀,不是我!”
楊玥兒擺出一副我信任你個鬼的模樣,又狠狠的踢了一腳軟椅,踢的她的腳都有些疼,但軟椅卻紋絲未動。
孟海目光樂嗬嗬的瞧著楊玥兒,就連身上的傷也不覺得疼了。
一樓,圓台上。
男主持人一把扯下了木製邊框,外圍包裹著的紅布,露出了這第二幅畫和第二首詩。
相較於剛剛那幅帶著水彩顏料的畫作,這第二幅畫明顯就是一幅水墨畫,整幅畫作除了黑色就是白色。
隻不過那黑色的水墨有濃有重,要讓整幅畫顯得更加立體。
畫作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中年俠客,俠客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當今大秦市麵上隨處可以見到的,他腰間佩戴著一把寶劍,站在一處高山之上,目光望著上方的蒼穹。
畫作上方灰黑色湧動的墨水,勾勒出了一朵朵雲彩,灰墨色的雲彩周圍還有幾道深黑色的水墨鳥雀,我卻在天空當中來回的徘徊,這似乎是找不到歸家的方向。
俠客站在高山之巔,在俠客身後我密密麻麻的武林人士,這些武林人士拿刀拿槍,似乎在追殺著俠客,在俠客的身旁,也有著俠客的兄弟正在抵禦著武林人士的追殺。
整座山的下方,那是數不清的屍骨殘骸,山下有一條灰墨色的大河,河麵上漂浮著許多屍骨,玉如心的作畫造型將那些屍骨包括武林人士的麵容,軀體勾勒的非常清晰,每張麵孔都不同,每張麵孔所表現出的表情也都不同。
我站在高山之巔的俠客表情,更是讓不同的人心中產生了不同的情緒。
高昂,悲傷,肅殺,傷感,遺憾,亢奮,懷念,相思……
各種嗯情緒所交織而成的表情全部印於俠客的臉上,這讓整個俠客看上去就像是曾經存在過的一般,讓俠客顯得更加人性化。
俠客站在高山之巔,有人追殺,有人保護。俠客經曆過什麽沒人知道,俠客將要去哪裏也沒人知道,甚至俠客是否能從這場追殺當中活下來,更沒人知道……
在整幅畫作最上方,從右向左寫著一行字。
與第一幅畫作那小巧婉約的字體不同,這一幅畫作的字體豪放瀟灑,似乎是真正逍遙於天地間的俠客所寫,似乎是縱橫於沙場的我客最終的臨別,最終的感悟。
“江湖行”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 騎揮鬼雨,屍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歸者煢煢心已倦,紅顏白首生羅帷。莫問紅塵三千事,拈花把酒盡餘杯。”
男主持人的聲音低沉,那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將這首詩讀了出來,更為整首畫作和整首詩帶來一種滄桑之感,就像是有人在耳邊訴說著自己曾經的一切……
美食樓內外再次陷入到了沉默。
剛剛外送第一幅畫作的十幾個夥計回來了,他們從指定位置拿出了第二首詩。
這十幾個夥計朝著十幾個不同的方向再次一邊跑著一邊高送著這首“江湖行”,這屬於上一世的傳單更是如紙片般的拋灑於大街小巷。
每一張紙上都寫著“江湖行”這首詩,即使是不識字的普通百姓,也能聽到夥計那高昂的朗讀聲,那些識字的書生更是在這首詩中感受到了俠者的氣魄。
就在美食樓,因為這第二首詩陷入到寂靜的時候,從美食樓外走進來了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