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奇怪的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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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母子的感情有一些奇怪,譚飛心裏想。
“請不要這麽說,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和服婦人小巧的臉上全是笑容,實際上已經四十多歲的她現在看上去像個二十餘歲的小姑娘,“那麽,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對不起,我失禮了。”
女人向譚飛鞠躬,薛永貴連忙介紹:“這是我的同學平口洋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是我的養母宇佐美典子。”
“很高興認識您!”
兩人相對行禮,宇佐美典子殷勤的將兩人引入居酒屋,此時店內沒多少客人,典子對後廚打了聲招呼,然後將兩人安置在私人和室中,自己則出去奉茶。
“永貴,你的養母是個美人。”譚飛微笑著說道。
“隻有你這麽說我不會生氣,”薛永貴無奈的搖搖頭,“其實很多人都這麽說,但他們話裏的意思讓我很難堪。”
“看得出,她很疼愛你。”譚飛小心的說著。
他不太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到底處於一種什麽樣的情況,但顯然,薛永貴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她沒有生育能力,從小就把我當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可是,你知道的,沒有兒子會喜歡繼母,當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薛永貴感慨的說著,顯然,他對自己小時候的一些所作所為有一些愧疚。
“我想你會有機會彌補這一切。”譚飛說。
兩人閑聊了幾句,宇佐美典子拖著小碎步走來,為兩人準備茶具,她的動作輕柔流順,配合上賢惠的笑容,不知不覺就讓人的心情放鬆下來。
“母親,請不要太忙碌了,坐下來陪我們說會兒話吧!”薛永貴輕輕拉了拉典子的衣袖。
“真的太怠慢你的朋友了,”典子坐下來,“那麽,你這回回來,可以住很久的吧?”
“還沒有決定,我想先看看再說。”
“外麵不是很安定,其實呆在虹口區,會更安心一些。”
“嗯,我也在考慮這些。”
“那太好了,你可以常住在這裏,如果你不喜歡這裏,對麵還有一間安靜的居室,你平時來這裏吃飯就可以了。”
典子聽到薛永貴有回來的打算,顯得十分開心。
“不過,母親,現在有一件事情,我得請求您的幫助,”薛永貴其實很享受和養母的談話,但他心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看了譚飛一眼,對典子繼續說道:“我聽說,您這裏出了一點事情。”
“啊,”典子輕輕的捂了捂嘴巴,“你聽說了,實在是很失禮,”她向譚飛雙手合十,“居酒屋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想說的是,”薛永貴字斟句酌,“我想帶幾個朋友來這裏住一段時間,可以嗎?”
“可以的,想住多久都可以。”典子微笑著點頭。
“那麽,最近的生意怎麽樣?”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今天一整天都沒幾個客人過來了,尤其是二樓,我想,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這間店鋪恐怕很難繼續下去了。”典子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眉間不由得升起一抹愁雲。
“那就不如暫時歇幾天,”薛永貴有些愧疚的說,他幾乎從來沒有關心過養母的這家居酒屋,“等風頭過去了,咱們再重新營業。”
“永貴,店門是不能關的,這會讓熟悉的客人產生誤解,他們會認為,店麵跟不良事件有關。”典子搖搖頭。
薛永貴看了譚飛一眼。
他們的計劃是,讓三渡居酒屋歇業一段時間,然後讓曾徹他們躲在這裏,等風頭過了再開業。
出事的居酒屋暫時停業,誰都不會懷疑。可養母顯然不願意,她有她經營的道理,薛永貴不知道該怎麽說服她。
“永貴,令慈的考慮不無道理。我想,這樣也可以的,反正我們也不會待太久,隻要拜訪幾天就可以。”譚飛說道。
典子有點訝異,她不太明白,為什麽薛永貴的同學明明是日本人,卻要和薛永貴用中文對話。
“哦,他正在學中文,他認為,隻有暫時忘記自己是日本人,才能更好的學會中國的語言。”薛永貴解釋道。
“哦,確實是這樣,你父親也是這麽說的。”典子恍然大悟。
“母親,我們來虹口區,是要拜訪一位父親的朋友,可能晚點會回來,您不要給我們留飯了。”薛永貴起身告辭。
“聽說,凶手被人認出來了?”譚飛問薛永貴,但其實他真正詢問的對象是典子。
薛永貴看向母親,典子無奈的點了點頭,“是的,是我為警視町提供的畫像,因為照顧客人的關係,我對每一位初次來店裏的客人都非常在意,所以就記住了他們的容貌。”
“您會畫畫嗎?這真是讓人驚訝。”譚飛恭維道。
“我中學的時候,跟一位牧師學過一些西洋的素描,可惜,後來慢慢就忘掉啦!”典子臉上露出笑容,顯然,她對畫畫不止是技能這麽簡單,這應該是她重要的興趣之一。
“我小時候,經常看到我母親偷偷畫一些花花草草的。”薛永貴微笑道。
“永貴,請不要這麽說,會讓客人笑話的。”典子臉上露出一絲紅暈。
譚飛對薛永貴使了個眼色,示意可以走了。
“那麽母親,我們先走了,稍晚會回來找您。”薛永貴起身向母親鞠躬。
譚飛連忙也跟著鞠躬。
兩人走出居酒屋,薛永貴憂心忡忡的問道:“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這樣合適嗎?”
跟譚飛商議的結果,是不把領回來的人的真實身份告訴典子,但典子顯然是一位細心的女子,如果她發現領回來的人正是昨天的凶手,那會發生什麽事情?
“如果告訴了她,恐怕也不會是什麽好事情,”譚飛搖搖頭,“所以,我們趁著很晚回來,你把她引開,我們去二樓住下來,平時就不再下樓,堅持幾天就好。”
“嗯。”薛永貴隻能點頭同意。
他對譚飛的信任是全方位的,這不僅僅是譚飛救了他的命,重要的是,譚飛從沒有因為他有個日本養母,對他產生一些奇怪的看法,這在他看來非常難得。
“先去多倫路,拜訪一下村鬆劭風先生,你和他聊天,我借故外出,去通知他們。”譚飛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下午兩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