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回 榮府探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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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吳熳捏著口供返回荒宅時,胤礽立在門前等她,知她安然無恙,心中略安,隻見人清冷麵色無異,卻覺她不悅,便迎上去,詢問情況,看是否能抓著蛛絲馬跡。
    可惜無果,妻子見了他,隻將手上紙張遞與他,說了句“我先回馬車上”,便走了。
    胤礽莫名,出去時興致昂揚,回來卻是這般模樣,暗忖,事情不順?
    轉頭吩咐楊子將他們用剩的柴禾和炭,送與東屋那書生,謝他昨日相邀之情、借宿之義。
    楊子領命去了,兆利此時方端著筆墨紙硯回來,見主子欲返程,速進昨日破屋內,收拾東西。
    吳熳、胤礽、兆利人一時竟都沒發現帶出去的馬刀,未收回來。
    隻躲藏在墓中的李湞娘,見吳家女和那小廝相繼離去,而附著濃鬱紫氣之刀仍插立在不遠處,心中暗喜,隻道時來運轉,她又將重獲紫氣,默默祈禱二人千萬不要發現,老天爺保佑她得此刀。
    不想,午後,此處荒涼地竟來了人,那人一身破舊褐色棉衣,棉衣下隱約可見儒生袍,應是個落魄書生,書生左右環顧無人,略思索片刻,竟將刀拔走了。
    李湞娘看著著急,但又不得現身,隻能記住那書生麵容,以求後尋。
    此書生正是借助在荒宅中的桑曉,正午至東鄰友人家吃飯,一時用得多了些,腹中積食,正四處遊逛消食,走至這無人處,竟發現一把刀。
    紅花埠雖是一處大莊子,戶口眾多,但家中能有此種製式刀劍的人家不多,桑曉不由想起昨夜借宿的那對富貴夫妻。
    今早竟送了他半簍子上等銀霜炭,想是他們所留,便想著先收起來,待來日人回頭來尋,再原物奉還。
    他可想不到,竟會因此刀,被女鬼盯上。
    又說回程路上,夫妻二人都熬了一夜,精神不濟。
    吳熳因不適應人睡在身旁,一夜安枕的情況很少,原熬一夜,對她來說不算什麽,但因她昨夜裏長時間維持異能,精神力枯竭,有些頭疼,上了馬車後,便蹙眉合眼休息。
    胤礽在一旁,一目十行掃過李二姑娘偏頗嚴重的口供,眉頭直跳,幸虧此女沒進家門,否則家無寧日。
    不過,妻子的不悅,他尚未弄清,兆利收拾東西時,他問了當時情形,因著兆利不能見鬼,所以李二姑娘之言行,他都是依妻子情態言語揣測出的,具體說了甚做了甚,他亦不清楚。
    隻知,最後時刻,妻子曾威脅要“殺”了李二姑娘。
    會因何事呢?
    胤礽望著妻子眉間的褶痕,單膝支起,一條手臂搭在其上,指腹摩挲著扳指,陷入深思。
    須臾回神,不由無聲失笑,他竟也會揣摩女子心思。
    馬車一改來時等入夜的慢行,飛速奔馳,盡竟在午間用飯前到了家。
    時賈林氏屋裏,錦繡正在擺飯,就聽婆子來報,大爺大奶奶回來了,來告太太。
    賈林氏一時愣怔,似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日子,明明昨兒傍晚才離的家,今兒一早就回來,兒子兒媳就去睡了一晚就回?
    遲遲不見人入內,便聽聲音從院中傳來,“母親,兒子與媳婦身上風塵大,不便進屋,就在院中給母親請安了。”
    賈林氏站起身,小丫頭忙打簾,出門一看,隻見兒子兒媳躬身,歎息道,“你們這是作甚妖!”
    那馬車顛兒來顛兒去好受還是怎的,好容易去一趟,一夜就回是個甚道理。
    胤礽自是知母親是關心,湊趣兒道,“自是兒子與媳婦去到半路,深感獨留老母親一人在家,是為大不孝,遂返程家來相陪,母親怎能錯怪兒子兒媳一番孝心。”
    賈林氏啐笑,誰是“老母親”,後又走近,心疼拉起兒媳的手拍拍,無奈笑道,“快回去盥洗用飯吧。”
    兩人再次行禮作辭後,方回了院子,梳洗用飯。
    飯後,胤礽叫來兆吉,將何瑋書一案如何處置,囑咐與他,命他急去辦。
    兆吉領命,心中卻是大驚,居然真是李二姑娘的鬼魂作祟,那他當時隱下的“戲言”,差點兒壞了大爺的事兒,出門後,他不禁打了自個一個嘴巴子。
    叫一旁侍立的小幺兒們聽了都跟著吸氣,這得有多重!個個兒心中暗想,果然在主子跟前伺候的都不容易,須更謹慎才是。
    吳熳歇了中覺,精神緩和許多,便換了錦衣繡裙往婆母院中去了。
    賈林氏見兒媳來,嗔怪她不好好休息。
    吳熳淺笑搖頭,隻道歇息好了,有精神頭才來的,見賈林氏在理禮單,連問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賈林氏笑說,“想著難得空閑,你們又都不在家,我看看黛玉去。”順便去探探西府二太太的口風,這門親事到底能不能成。
    若人實在不願意,便趁早與老太太說明,將黛玉挪出院子,別室而居,省的影響以後說親。
    吳熳聽婆母說要去榮國府,也想去探探劇情到底走到何處,好為日後作準備,便道,“我陪母親一起去吧,正好越哥兒送來的大字,一定叫我與他小姑姑共賞。”
    賈林氏聽完忍俊不禁,越哥兒那字,她真是想誇都找不著地兒,不過孩子尚小,手上無力,以後多練練就好了。
    婆媳倆有說有笑,理好單子,便往乘轎往西府裏去了。
    吳熳算是走了一回林妹妹進榮國府之路。
    隻是,那位史老太君似不待見她們,派了身邊大丫鬟鴛鴦將她婆媳二人堵在正房門口。
    隻聽鴛鴦陪笑道,“......老太太今兒午時跟老嬤嬤們鬥牌鬥得興起,沒歇中覺,剛兒困乏的緊,才歇下沒多久,不便見太太了。”
    賈林氏心中有氣,麵上卻不見惱色,隻道,“那就煩勞姑娘叫個丫頭領我媳婦兒瞧瞧黛玉去,我去正院拜訪二太太。”
    這又不是甚大事,鴛鴦自然應下,隨手招來個小丫頭,囑咐兩句,便福身送走了二人。
    而後又叫來一個丫頭子,與她耳語幾句,拍拍小丫頭的肩,叫她去了。
    掀簾回正房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位新奶奶纖合有度的背影,暗暗吸氣,原想著府中靈氣聚集,姑娘奶奶們,甚至不少丫鬟已是不凡,沒想到來了個更標致驚人的。
    房內,賈母見她進來,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又閡上,“走了?”
    “是。”鴛鴦答。
    賈母沒再說甚,隻麵上表情全無。
    此次揚州送來這麽些人,多半是賈敦媳婦在裏頭攪和,黛玉也被那些婆子教得會忤逆她這個外祖母了,她本就對賈林氏生了惡,如今她又招了那麽個名聲的兒媳,她更加不喜。
    這頭,林黛玉聽說嫂子來看她,連忙迎出來見禮,見嫂子如今脫去一身紅,又是別樣風流,又驚又歎。
    就是屋裏的丫鬟婆子們借著斟茶捧果的機會,也悄悄瞄眼看,沒一個不在心裏暗歎的。
    隻吳熳對視線敏感,又被這麽多人盯著,腦子不自覺發出備戰指示,遂她脊背本能繃得很直,細微看,便能發現,她身子有些僵硬。
    姑嫂二人已見過麵,話題引入自然是上次見麵之事,吳熳招來丫鬟,取出越哥兒要求他小姑姑過目的大字。
    林黛玉見了,一時呆住,反應過來後,又覷著嫂子捂嘴笑。
    越哥兒字不好看是一回事兒,這大字內容也有趣的緊,桌椅杌墩腳踏床榻……
    真是見到甚,學的甚,真真把嫂子的話聽進心裏去了,如此下去,林黛玉都不知等越哥兒識完千字,能否將千字文讀下來,畢竟,千字文通俗,也沒通俗到這個份兒上。
    吳熳卻覺不然,越哥兒學的字,可比千字文上的難寫多了,她不覺學會這些比千字文差在哪裏。
    隻道,“我叫人數了,剔除重複的,共一百一十個字,記得將你那會說話的八哥給他送去。”
    林黛玉笑得停不下來,隻眼睛嗆著淚,捂嘴點頭。
    吳熳無奈,小姑娘的笑點真是令人費解。
    “顰兒這丫頭笑甚呢,老遠就聽見了。”端方和氣的聲音,從房外傳來。
    聞言,林黛玉臉上的笑意瞬時收斂了一些,見吳熳移目望向來人,她輕輕碰了碰嫂子的衣物,害怕嫂子也被來人吸引走了注意。
    吳熳豈有不知,微動了動身子,更傾向她一些,以此給她安全感,果見小姑娘開顏,笑靨頻現。
    來人正是薛寶釵,衣著素雅,容貌豐美,見了她,臉上意外明顯,驚訝道,“原來顰兒妹妹有客。”
    狀似自然,但吳熳做過演員,又是大人,怎能看不出其中端倪,這姑娘是明知她來,方來的,就是不知所謂何事。
    林黛玉起身與二人介紹,薛寶釵與吳熳見禮,吳熳還半禮,人方在炕上安坐。
    薛寶釵這才問起因何如此大笑,林黛玉這回轉了態度,一臉小驕傲誇讚起侄兒聰慧,雖字跡不佳,但其靈性可讚,數量也拿得出手。
    吳熳看著小姑娘靈動的神色,怎不知她炫耀的不止是越哥兒,還想讓人知道,她不孤獨,她亦有親人可依靠。
    薛寶釵隻一一聽著,不時誇讚調笑幾句,禮數周全,眼睛卻在不時看向這位貌美驚人的賈家嫂子。
    原以為鳳姐兒已是極標致的人物,不想還有人能比肩,甚是更勝一籌的。
    待林黛玉炫耀完,薛寶釵將話頭引向吳熳,“聽聞嫂子也曾待選,做過郡主伴讀,不知是個什麽章程,能否與我說上一說,我家如今剛進京,兩眼一抹黑,連待選門兒朝哪邊兒開也不知。”
    說實話,吳熳也不知。
    十年前那次大選令出後,京中大小官員家中八歲至十歲之女皆入宮待選,在宮中住了五日後,便得了旨意,吳漫隻知她是因識字被選上的,其中關結一概不知。
    況且,從紅樓原著中看,薛寶釵的此次待選,好幾年後才得了消息說落選,與吳漫經曆那次大大不同,她更不知了。
    於是便道,“我亦不知,你可問問王熙鳳。”
    話音剛落,便聽屋外傳來朗聲笑罵,“喲,王熙鳳叫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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