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楊過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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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是來幫你的你信不信?”
    李暇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劍。
    “我信!”
    “口是心非!”
    “這位好漢,你都把劍放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敢說不信嗎?”
    “你倒是挺坦誠!”
    許誌清收回了劍。
    “在下全真派首席弟子許誌清,此次來確實是為了幫助李將軍!”
    “你是全真派弟子?”
    李暇作為北方人,當然聽說過北方第一大派全真派。
    “是!”
    許誌清點點頭,他輕聲道:“我來這裏的目的是那玉龍答失!”
    李暇的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許誌清沒有看李暇,而是淡淡道:“不知道你在這城池內有沒有聽說過道武軍?”
    這問話反而把李暇問的苦笑起來。
    “我金州城因為戰事原因,隻出不進,如何聽得到那道武軍?”
    “不知道這位道長所說的道武軍是哪一支軍隊?”
    “我全真派的軍隊,一個月之前,我們道武軍已經拿下了關中,這玉龍答失的後勤補給已經被我們給斷掉了!”
    “我過來是想要把他弄死!”
    “隻是我想到他兵士比較多,我哪怕是殺死了他,恐怕也不能留下他率領的軍隊!”
    “所以……”
    李暇接話道:“所以道長你就夜裏跑進了我金州城?”
    “是如此!”
    許誌清聽著門外的腳步,他臉上露出笑意。
    “你門下那些親兵倒是警覺的人,我來這裏就是給你帶一句話,天亮之前玉龍答失必然會死!”
    “我希望你能出兵留下他揮下兵士!”
    “我把消息帶給你了,至於你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許誌清他來這裏,希望的是這城內的守城將領,能夠在他殺死玉龍答失的時候出兵。
    隻要金州城出兵,城外的那些蒙古士兵必然會大敗!
    這樣就不用動他帶來的那些一千士兵了。
    他帶來一千士兵,不太適合衝殺大營,隻適合做山林中作戰。
    平原地帶就發揮不出來他們應有的武功。
    許誌清聽到門外來了許多士兵,他瞥了一眼李暇。
    “我言盡於此,我希望你有這個膽量能信!”
    說完,他身子一動,整個人就從房間撲出,轉眼間就出了府。
    李暇在這道士離開之後,他立即去開了房間的門。
    房門外,親兵帶了一群士兵就在門口盯著他這裏。
    一名親衛出來,看到他,忙關心道:“將軍,你沒事吧?”
    李暇環視一圈,發現早已看不到了先前那名道士的身影。
    他想了一下,吩咐道:“通知其餘人,準備夜襲那蒙古大營!”
    他這話讓他的親兵,摸不著頭腦。
    守城守的好好的,怎麽要出去偷襲蒙古軍營。
    親兵心中疑惑,卻還是通知了。
    另外一邊,許誌清也是離開了金州城,回到了小龍女那裏。
    “見到那金州城守將了嗎?”
    許誌清點點頭。
    “見到了,不過我不確認他會不會出兵!”
    他去找金州城守將自然告知了小龍女。
    小龍女放心他,也就沒有跟著去。
    “為什麽?”
    “因為他不可能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人,過去告訴他這個消息!”
    許誌清回答完小龍女的話,他目光轉移到蒙古軍營那裏。
    “不管他出兵不出兵,都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小龍女明白許誌清的意思,那金州城守將出兵的話最好,也是不出兵的話他們也能拿到保底人頭。
    許誌清吩咐一營營長,讓他在外麵做好接應,他和小龍女換上夜行衣,便直接前往蒙古大營。
    蒙古大營中的巡邏士兵都是普通人,以許誌清和小龍女的武功,完全能不被他們發覺。
    兩人如先前那般,很快就摸到了中軍大帳。
    兩人在不遠處看著中軍大帳外的巡邏士兵,看到對方都是無間隙換防。
    “怎麽辦?”
    許誌清聽到小龍女的話,知道對方的意思是,他們避不開那些巡邏士兵。
    對方巡邏的實在是太密了,他們無法避開。
    “殺進去!”
    許誌清如以往那般摸出了玉蜂針。
    “你殺死門口的那兩個,我殺死其餘巡邏的!”
    小龍女輕輕嗯了一聲。
    她摸出手中玉蜂針,直接衝著那普通士兵甩了出去。
    嗖嗖嗖幾根玉蜂針飛出。
    站崗的普通士兵,根本沒有任何防守就直接被射死。
    同一時間,許誌清甩出一把玉蜂針後,也是飛了出去。
    巡邏士兵看到一黑影,他們立即大聲喝道:“有刺客!”
    這也是他們發出來的最後聲音了。
    不過他們的聲音,卻還是提醒了營帳裏麵的人。
    許誌清殺死這些士兵後,他手中長劍輕輕一劃就把營長劃開了一個口子。
    他直接鑽了進去。
    就在他進去的那一刹那,一抹刀光亮起。
    噗!
    許誌清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手中的長劍微微一斜,率先一步刺入持刀那人的咽喉。
    許誌清瞥了這人一眼,他又瞅了瞅剛剛掀開的被窩。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玉龍答失。
    他想是這麽想,卻還是一劍剁掉了玉龍答失的人頭。
    當他提著玉龍答失的人頭走出大營後,看到的是一隊隊吃著長槍的蒙古士兵。
    許誌清看著這蒙古士兵,玄功一轉,身形已然換了位置。
    那些士兵就隻覺得眼前一花,那提著他們主將人頭的家夥就沒了影子。
    “在這呢?”
    有蒙古士兵驚悚發現,先前那人竟然在他身邊。
    他剛剛喊完,再一眨眼,發現那人又不見了。
    “鬼啊!”
    他嚇的叫了出來。
    許誌清就這樣,憑借著一流的輕功,輕易的混入蒙古士兵人群內,隨後幾個起落間閃進了黑暗中。
    在他不遠處,小龍女看到許誌清得逞之後,也是默默的隱入黑暗。
    半個時辰後,許誌清和小龍女一前一後離開蒙古大營。
    兩人再回頭,就看到蒙古大營中的呼喊聲。
    許誌清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金州城,他輕聲道:“我們走!”
    兩人回到了先前的地方。
    一營營長迎了上來。
    他看到許誌清手中提著的血淋淋頭顱,眼中帶有驚喜。
    “閣主!”
    “應該是那玉龍答失的人頭,不要讓士兵們再休息了,你們帶著這頭顱回去!”
    許誌清來的時候,想的其實是弄亂蒙古大營,然後帶兵搞一波。
    來到了實地之後,他才發現是他想多了。
    雖然蒙古主將死了,營地卻沒有全部混亂起來,簡單的混亂之後立馬就平複了下來。
    顯然蒙古軍中除了蒙古主將之外,也就沒了別人。
    他不知道這個是不是玉龍答失。
    為了以防萬一,他不準備先離開。
    “閣主,你和龍夫人不回去嗎?”
    “暫時不回去,你們帶著頭顱回去,把頭顱保存好,等莪回去了再說!”
    “是!”
    一營營長領了許誌清的命令後,便通知了其餘士兵,一千人匆匆來到這裏,又匆匆回去了。
    然而這一千名士兵卻沒有抱怨什麽。
    這看似長途跋涉,對他們來說隻是一種普通的野外拉練。
    他們的訓練項目中就有,長時間徒步。
    這就當平時的訓練了。
    許誌清看著士兵離去,他和小龍女則是找了一處高坡呆著。
    兩人距離那蒙古大營不遠不近,就是能隨時觀察到蒙古軍營的動向。
    翌日清早,許誌清啃了涼饅頭後。
    他手持望遠鏡監視著蒙古大營內的情況。
    很快,他注意到蒙古大軍一部分人直接撤離,然後陸陸續續的又有人撤離。
    玉龍答失帶來的並非他自己本身的部族,還有別的部族。
    他們在確認玉龍答失被人刺殺了之後,立即帶兵離開。
    沒了主將,沒了糧草,他們在留在這裏意義就不大了。
    很快,他就注意蒙古答應內的隊伍陸陸續續的在撤離,而且撤離的方向也不同。
    許誌清看清蒙古答應的情況後,他拿出地圖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往京兆府撤離的隊伍之後,他才收起地圖。
    “刺殺將領,真的比打仗簡單多了!”
    許誌清嘀咕一句,他扭頭看向小小龍女。
    “走吧,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他說著,又看了一眼金州城的方向,發現金州城依舊沒有動靜後,他搖了搖頭,隨即和小龍女離去。
    兩人趕路速度很快,沒多久就追上了率先離去的那一千士兵。
    兩人和士兵匯合之後,也沒有多言,繼續往京兆府趕路。
    三天後,他們回到了京兆城。
    許誌清回到京兆城的第一時間,就是找到了耶律楚材。
    “解決了!”
    他看著待在大殿上處理事情的耶律楚材,他把手中的人頭放到了耶律楚材的麵前。
    當耶律楚材看清那人頭的樣貌後,他眼眸微微一縮。
    “你殺了玉龍答失?”
    許誌清聽到耶律楚材說這個人頭是玉龍答失之後,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還真是他,看來我沒有殺錯!”
    耶律楚材聽到許誌清這話,他反而沉默了。
    他領兵作戰過,知道一支軍隊沒有了主將之後會是如何下場。
    許誌清沒看耶律楚材如何,他歎口氣:“目前來說,接下來的京兆城算是暫時沒了兵禍之憂,後麵的情況還不保障!”
    他苦惱道:“你說有什麽辦法,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關中的兵禍呢?”
    許誌清隻是詢問,耶律楚材卻是眼眸微睜。
    “許閣主,你不會是想?”
    “不是!”
    許誌清聽到耶律楚材的話,他連連擺手。
    “我說過,目前我不想去殺那蒙古皇帝,殺了他禍患更大。到時候整個蒙古國四分五裂帶來的戰爭,不知道會讓多家庭流離失所,這不是我想看的!”
    耶律楚材很想說這道長很虛偽,你要是不想掀起禍患的話,那就不應該對關中動手。
    他心中這麽想的同時,卻在腦海中也閃過這許道長曾描繪的那依法治國的國度。
    假如真有這樣的國度,那該是怎麽樣的一個世界?
    歌舞生平,權貴消失?
    他想象不出許誌清描述的那種國度。
    耶律楚材見許誌清說話並非是出誆騙他,似乎心中真的是這樣想。
    耶律楚材想著,不由問道:“你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有個屁興趣!”
    許誌清瞥了一眼耶律楚材。
    “你以為人人都想當皇帝,我所想的生活就是弄個院子,弄一些田地,養一些雞鴨狗之類。”
    “沒事就讀讀書,遛遛狗,練練功夫!”
    他說這些時,腦海中想的是和小龍女、師妹一起過田園生活。
    這種生活,遠遠比當皇帝有意思多了。
    為事物操勞,為天下人操勞,還有勾心鬥角,說不定哪天就累死了。
    他是道士,他得養生。
    許誌清想到這些,默默歎口氣,這生活怎麽距離他越來越遠呢?
    耶律楚材聽完許誌清的描述,他頗感無語。
    這個道士怎麽不那麽靠譜?
    “那你找個地方隱居不就好了嗎?為什麽還要跑出來攪……占領關中?”
    “看不慣!”
    “隻因看不慣?”
    許誌清嗬嗬道:“也不隻是看不慣,我是擔心哪一天我雞鴨出門遛彎,被什麽人給捉了去,也不喜歡出門的時候,被人指著說是和奴隸一樣的四等人!”
    耶律楚材聽完許誌清的話,他內心明白這道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一個看不慣這個世界的道士。
    明明自個想要安穩生活,卻偏偏因為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而妄圖改變這個世界。
    耶律楚材想到這道士的年齡,以及那無人可擋的武功。
    他突然沉默了。
    如果這道士有著一直非常強大的隊伍,恐怕真的會建立起這樣的一個國度。
    他內心中也是覺得這樣一個國度非常的誘人。
    可同時他又是覺得虛幻的,不可能的。
    又同時,他心中還有著那麽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耶律楚材很久沒有這麽糾結過了。
    片刻後,他壓下這亂七八糟的想法。
    這個許道長已經開始做了,不管結果是怎麽樣的,現在他也是沒有能力改變局麵。
    先前這個道士要是讓他忠於他,服務他,他寧死不從。
    偏偏這道士說服了他,服務的不是他,而是關中的民眾。
    他願意為百姓做點事情。
    許誌清看著沉默的耶律楚材,他不知道耶律楚材的心中想啥,他也不在乎。
    他先前的憂愁也是真的,短時間內關中會無事,後麵肯定還會被蒙古進攻。
    說不定那送那邊還會來人勸說,讓他投向南宋?
    甚至那些人可能就會認為,他就是南宋人,就應該歸於南宋。
    許誌清想到這個可能,撇了撇嘴。
    誰要是敢這樣勸說他,他絕對會殺人。
    “相國,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許誌清說完,也不管耶律楚材,轉身回了自個府邸。
    接下來的時間,許誌清也是去耶律楚材那邊,不是說服耶律楚材做什麽,而是看耶律楚材如何處理內政。
    他也帶著陸誌甲師兄,讓其多多學習耶律楚材。
    而他自個也在思考,關中這塊地盤,他該如何治理。
    他的想法是依法治國,依法治國的前提就是人權,現在關中很多地方有著不少的奴隸。
    除此外,就是知識隻在底層傳播。
    許誌清一想就有些頭大。
    他最終回歸到一點,關中不夠富裕。
    他要多多發展農業、商業、軍事,讓人都富裕起來。
    還有就是多多建立學堂,隻有人讀的書多了,思想才會發生改變。
    就像是一些府內的奴隸,他們認為自個屬於主人,今後生下的孩子也是屬於主人的。
    他們都是主人的私有財產!
    單單就這一點,就無法做到所謂的人人平等。
    許誌清簡單理清一下思緒,想要讓國家發展起來,哪怕他有著領先很多年的見識也沒有用。
    他不可能一下子就讓改變那麽多,慢慢來吧。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
    一則消息席卷天下各方。
    玉龍答失率領軍隊進攻金州失敗,甚至連他都身死在金州城下。
    各方震驚,他們紛紛感慨南宋竟然有這麽強橫的實力。
    南宋也是震驚,他們都不知道自個有這麽強橫的實力。
    很快又有消息流出,是玉龍答失死於刺客之手,並不是死在正麵的戰場上。
    在天下間都在追尋真相時,帶在京兆城內的許誌清收到了一封信。
    由他徒弟楊過帶來的一封信。
    許誌清拿到郭靖的信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他而是看著徒弟身後的那一個雙腳粗壯近乎似人的大雕。
    “你這是把孤獨求敗的大雕也弄來了?”
    大雕身前的楊過,聽到師傅的話,一臉的驚愕。
    “師傅,你怎麽連這都知道?”
    許誌清撇撇嘴,他望著這神異的大雕,觀看了一會兒後,嘴裏嘖嘖稱奇。
    他看出這大雕的眼中帶有智慧的光芒,看起來比二哈之類的要聰明好幾倍。
    他望著大雕,這大雕似乎也不懼怕他,歪著頭眼睛也是瞥著他。
    “打一架?”
    許誌清衝大雕如此說道。
    他對著大雕還真的想打一架。
    他剛說完,就見大雕聽懂了他的話,高傲的叫了一聲後,偏過頭不理他了。
    楊過尷尬的解釋:“師傅,它說,它不喜歡動手!”
    許誌清看著徒弟這神色,知道這大雕絕對沒有說什麽好話。
    “算了,不打就不打,好生招待它!”
    他說著回了書房,然後拆開了郭靖的信。
    郭靖的第一句話,就讓他眉頭皺起。
    “許兄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