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來華山一趟把自己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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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初升,淡淡的光芒灑在黑木崖山下的小道上。
    一輛背著太陽由黑木崖而來的馬車,緩緩轉動著的車輪促使馬車向前進。
    趕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年輕人麵容英朗,雙眸中凝聚著點點光芒。
    此時,他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揮動著手中的馬鞭。
    馬鞭打在半空中發出的聲響,驅使著老馬悶著頭不斷的向前奔跑。
    若有人在,還能聽到馬車車廂內傳來歡快的說笑聲。
    一個聲音清脆悅耳,一個婉轉動聽。
    趕車的許誌清,聽著身後的熱鬧,他沒有插話,而是抿著嘴,目光注視著前方道路。
    十月的風,已經有點冷了。
    風撲在許誌清的臉上,使得他頭發成了一縷一縷,像是沒洗頭似的。
    這還隻是剛剛離開黑木崖。
    趕路向來是個辛苦活,尤其是路途還比較遙遠。
    普通人趕長途,臉上的皮膚都會被吹得皺巴巴,尤其是在冷天,說不定會把皮膚吹得裂開一道道紋路。
    即使是個高手,一路下來膚色也會變得黝黑粗糙,好多天都不能恢複。
    所以趕路的人,大都是頭戴一頂氈帽,穿著的衣服大都是帶著高高的領子,這樣能夠遮住麵龐,防止臉部被吹傷。
    或許也唯有許誌清這樣的,穿著一身單衣,就敢趕路出遠門。
    原因也無他,大宗師境界的高手,內勁在衣袍下鼓蕩,任憑寒風吹來也不能侵襲一二。
    更別提風沙土石之類。
    許誌清駕著馬車,一路不怎麽停歇。
    這邊山道多且崎嶇,也沒什麽風景值得欣賞,說不定還會遇到一些小毛賊。
    之所以是小毛賊,是因為馬車上帶著福威鏢局的旗子。
    稍微強一些的劫匪強盜,看到後會默默退去不來招惹。
    一些初生的小劫匪,反而天不怕地不怕的的。
    許誌清還沒有行走二十裏地,愣是被劫道三五次。
    哪怕是他出來遊玩不想被壞了心情,也是被搞的有些無奈。
    “接下來再遇到幹脆就殺了!”
    任盈盈看出來許誌清心情不爽,小聲提議。
    “劫匪而已,不值得同情!”
    嶽靈珊和任盈盈站在一邊。
    “你倆怎麽那麽大的殺性!”
    任盈盈和嶽靈珊兩人聽到這話,翻了翻眼。
    她們殺性大?
    “那你自個看著處理吧!”
    兩人一左一右放下車簾,把腦袋縮了回去。
    “你倆……”
    許誌清啞然失笑,隨即繼續揮動馬鞭趕路。
    後麵趕路的許誌清,也沒有開殺,頂多是廢掉了那些人的武功,讓他們不能再為非作歹而已。
    三人一路走一路玩,愣是在近了年關才趕到華山這邊。
    人近華山,嶽靈珊突然心中生出了忐忑。
    她想著那日嵩山冷漠無情的父親,又想著以前待她很好的父親,兩個人在不斷的糾纏著。
    任盈盈看出了嶽靈珊的猶豫,她小聲詢問怎麽了。
    嶽靈珊搖搖頭:“沒什麽!”
    她不想對外說她父親的壞話。
    哪怕父親變得壞了,那也是她父親。
    倒是許誌清看出來了些什麽,他揉了揉嶽靈珊的腦殼,笑著安撫道:“說不定你爹變好了呢?”
    以前練了辟邪劍法的嶽不群,算是墜入了歧途。
    尤其是辟邪劍法帶著惑人心性的特性。
    若是心性變了,說不定陰極轉陽,心性恢複到從前甚至更勝一層也說不定。
    嶽靈珊心中帶有期盼,真希望爹爹的能和許大哥說的那樣,變好了吧!
    任盈盈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
    許誌清等嶽靈珊做好心理建設,他才笑著道:“走吧,咱們上山!”
    三人到了華山,發現華山山道上多了一些人。
    “他們是幹什麽的?”
    嶽靈珊看到那些人,很是奇怪。
    許誌清看了一眼,見這些人竟然是在修路。
    “他們這是再給華山小道擴展一下!”
    華山小道隻能容納兩個人並齊,再加上陡峭,膽小一點的人還真的不敢走。
    如果道路擴展稍微多上那麽一個人的寬度,都是比較好的。
    “擴展道路?”
    嶽靈珊茫然,她想起來以前下山的時候,曾經抱怨過山道的狹窄和危險。
    她父親聽到了耳朵裏,卻說練武之人怕什麽山道陡峭,要是怕的話,那就不必練武了。
    更是告訴她,好多人都跑到懸崖邊去練膽。
    練功練劍,人要是不膽大,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意誌不夠堅定,說不定瞬間會被敵人殺機所攝。
    現在父親怎麽會把道路給擴張一下呢?
    許誌清看著上上下下的人,他笑著道:“興許有錢了呢?”
    他這邊剛說完,就看到山道上一人看了過來,當他看到嶽靈珊的時候,突然驚喜的喊道:“小師妹?!”
    嶽靈珊聽到喊聲,她扭頭看去。
    “六師兄!”
    許誌清望去,才看到是曾經見過的陸猴兒。
    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的陸猴兒,在看到嶽靈珊後,用手攥住衣擺後,從石頭上躍下。
    三兩步就來到許誌清幾人麵前。
    “小師妹,你終於回來了!”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咱們華山派變化可大了!”
    “你看,就連道路……”
    陸猴兒說著突然注意到嶽靈珊身邊的許誌清。
    他看著容貌氣質都是上佳的許誌清,尤其是注意到小師妹和許誌清關係似乎頗為親昵。
    他忙把嶽靈珊拉到一旁,小聲問道:“他是?”
    嶽靈珊聽到陸猴兒的問話,她臉頰微微紅。
    “他……”
    人到了跟前,她扭扭捏捏的突然不好意思說了。
    許誌清卻是朗聲道:“陸兄弟,在下是許誌清!”
    陸猴兒聽到這,他忙拱手回禮道:“原來是許兄弟……”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睛還是望著嶽靈珊,想從嶽靈珊這裏打探到許誌清的片刻信息。
    奈何他這小師妹,臉紅紅的愣是不說話。
    陸猴兒又不是傻子,一看到就知道小師妹和這眼前人似乎不一般。
    隻是……他又瞧了一眼任盈盈,任盈盈容貌清冷美豔,讓他有些不敢直視。
    這漂亮女子,似乎和這個許誌清關係看起來也不一般。
    “他是我許大哥!”
    嶽靈珊最終沒好意思說許誌清是她男人。
    她說完,就給陸猴兒介紹任盈盈:“這是我盈盈姐,姓任!”
    “原來是任姑娘!”
    陸猴兒急忙見禮。
    任盈盈淡淡回了一禮後,就又安安靜靜的站在許誌清的身邊。
    陸猴兒看著這些,心中有些刺撓,三人什麽關係?
    他想問又問不出口。
    “六師兄,咱們這道路怎麽擴張了呢?爹爹以前不是說不擴張嗎?”
    “嘿,我正要給你說這個呢?咱們和福威鏢局建立了合作之後,沒想到每月都有充足的銀錢!”
    陸猴兒說起這個眉飛色舞。
    “再加上師傅他現在是五嶽劍派的盟主,又開始招收許多新的弟子,師傅說那些新入門的弟子,武功不佳,上上下下不方便,遂就找人修了路!”
    陸猴兒說到這,他忙小聲道:“師娘回來之後,和師傅吵了一架之後,就一個人去思過崖了!”
    “你知不知道師娘和師傅發生了什麽事嗎?”
    嶽靈珊聽到這啊了一聲。
    “我娘和我爹吵架了?”
    “我娘一個人在思過崖?”
    她聽到娘在思過崖上,就不想停在這裏了,快步朝著山上走去。
    “小師妹……”
    陸猴兒喊了一聲後,見嶽靈珊就已經匆匆消失了。
    他則是扭頭客氣的招呼許誌清。
    “許兄弟,咱別在這裏,請跟我上去吧?”
    許誌清微微一笑:“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師妹的朋友就是我陸猴兒的朋友,你們來到華山派,就是我們尊貴的客人!”
    陸猴兒說著主動走在前麵帶路。
    許誌清跟上。
    倒是任盈盈小聲問道:“要不要追上珊兒妹妹!”
    許誌清搖了搖頭。
    “不用,她也許久沒有見到她娘親了,正好讓她們獨處!”
    許誌清跟在陸猴兒的後麵,邊走邊詢問:“江湖中言論,華山派廣收弟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陸猴兒哪怕心裏同樣擔憂小師妹,不過此時作為帶路人,也不好離開去看看。
    即使如此,他回答許誌清的話也很認真。
    “當然是真的!”
    陸猴兒說著豎起了手指:“年前的時候,我華山派的弟子不過雙十,現在已經來我華山派拜師的人已經超了一百人了!”
    他說起這個,頗為自豪。
    許誌清訝然,一家門派弟子上百,那就挺多了。
    再發展發展,就比得上曾經鼎盛的嵩山派了。
    “厲害!”
    許誌清輕輕捧了一句。
    人跟著陸猴兒沒多久就到了華山偏殿。
    “許兄弟,任姑娘,你們要不在此稍微等一等?”
    “陸兄弟你去忙吧,山下那些弄石頭的人是嶽掌門讓你照看的吧?”
    “還是許兄弟明白,那些都是普通人,師傅讓我看著他們是怕他們遇到威脅!”
    陸猴兒說著嘴裏又說先去忙了,人就匆匆離開了。
    許誌清見此輕輕一笑,人是不是去忙了他不知道,至少他會把嶽靈珊回來的消息告訴嶽不群等人。
    他和任盈盈在偏殿等著,或許有著陸猴兒的交代,倒是不時有一些弟子過來送茶水。
    許誌清也不著急,和任盈盈一邊說著話,一邊等著嶽靈珊。
    走來的這兩個月,他偶爾居住客棧,也會進入嶽靈珊的房間裏。
    至於嶽靈珊的房間裏是任盈盈還是嶽靈珊,他心知肚明。
    反而是任盈盈和嶽靈珊這兩個傻子,一直不知道他早就清楚了。
    這兩人更過分的是,睡著睡著就中途換了人。
    黑漆漆不讓開燈,說是有氣氛。
    許誌清也不戳破,就這樣隨著兩人玩耍。
    兩人在大殿裏等了約莫一個時辰。
    終於等來了嶽靈珊。
    許誌清看到眼嶽靈珊的表情,發現臉上的沒有什麽哭的痕跡,反而是眉宇間有著一絲一樣的羞澀。
    他尋思莫非是寧中則說了什麽話?
    正想著要不要詢問一番的許誌清,聽到殿外傳來腳步聲。
    他扭頭望去,發現寧中則和嶽不群兩人攜手而來。
    許誌清再看嶽不群,就見嶽不群身上穿著黑色綢緞製造成的大意,衣袍下氣勁鼓蕩,自行運轉。
    他見此,有些訝然,嶽不群還真的突破到了宗師的境界。
    不隻是如此,他觀看嶽不群的雙眸,從中完全看不到野心的存在。
    相比較以往的大紅色衣袍,現在的嶽不群麵容上甚至多了幾分陽剛之氣。
    “嶽掌門!”
    許誌清站起身來。
    任何一位宗師,都值得尊敬。
    東方不敗也是宗師之境,沒想到那日去嵩山還沒有突破的嶽不群,僅僅一年不見,就有了新的突破。
    他覺得嶽不群收獲最大的不是武功上的,而是心境。
    嶽不群望著許誌清,他透過許誌清那明亮的雙眸,看清了什麽。
    他看完後,郎朗一笑。
    “沒想到讓江湖中人人人懼怕忌憚的許前輩,年齡竟是如此的年輕!”
    話語中充滿了坦誠。
    嶽不群望著站起來的許誌清,也能察覺到許誌清那混元一體的氣勁。
    不止如此,以前的他隻知道許誌清很厲害,卻不知道有多厲害,現在他能夠感知到許誌清身上無意間散發的威脅。
    那是一種能夠碾壓他的威脅。
    嶽不群好奇許誌清到底是什麽境界?
    不過他也隻是好奇,並沒有詢問。
    另外就是對許誌清身上那境界,似乎也不怎麽懼怕。
    整個人的眼眸清明,站在那裏宛如一輪紫陽。
    許誌清望著現在的嶽不群,他拱拱手:“恭喜嶽掌門今日改變,實在可喜可賀!”
    嶽不群擺擺手:“這沒什麽值得慶賀的,倒是能夠讓我多教一些門人弟子,壯大先師的遺願罷了!”
    他說著扭頭看向了女兒嶽靈珊。
    嶽不群的眼眸中露出歉意。
    “珊兒,你回來就好!”
    嶽靈珊也看出來今日的爹,和以前的爹完全不一樣。
    以前老爹整個人陰沉沉的,而且越來越陰沉,每次見麵後都像是壓抑著的烏雲。
    而現在的爹,在她看來就是烏雲散去,一片晴朗。
    她重新感受到了溫暖。
    “爹!”
    嶽不群聽到女兒的喊聲,他忐忑的麵容,綻放出笑容。
    整長臉掛滿了慈愛。
    “哎!”
    看見這一幕的許誌清,覺得嶽不群真如換了一個人一般。
    如果說這方世界誰還能突破到那一層境界的話,他感覺嶽不群如此的話,大概率能走到那一步。
    他正感慨著,嶽不群突然笑著看向他。
    “許小兄弟,謝謝你這麽久以來照顧我的女兒!”
    許誌清曬然。
    “嶽掌門,道謝的話就不用說了,畢竟珊兒越容易待在我身邊讓我照顧,是我應該做的!”
    嶽不群聞言沉默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確實!”
    他說著鄭重問道:“許小兄弟,不知道你家中可有妻妾?”
    他的話讓殿內的人全都看向許誌清。
    就連嶽靈珊也是突然緊張起來。
    “爹!”
    她忙喊了聲爹,不讓爹問。
    她覺得許大哥哪裏會有妻妾,她跟著他那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別人。
    “在這方世界沒有!”
    許誌清給了個答案。
    嶽靈珊幾人愕然,哪怕是嶽不群也沒有明白過來。
    “這方世界?”
    許誌清微微一笑,卻沒有再說下去。
    說下去就涉及到他的秘密了,自然不會說。
    嶽不群見此,也反應過來沒有再繼續問。
    “既然許兄弟沒有,不知道許兄弟覺得我家女兒怎麽樣?”
    許誌清看向嶽靈珊,他笑著道:“嶽掌門的女兒,美的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早晨初生的霞光,宛如仙兒一樣的人!”
    嶽靈珊聽到這話,羞的幾乎抬不起頭來。
    她沒想到許大哥在那麽多人麵前,還敢這樣誇獎她。
    “那我把她許配給你怎麽樣?”
    許誌清望著嶽靈珊,他微微頷首:“求之不得!”
    嶽靈珊頭更低了。
    一旁站著的任盈盈,她眼中閃過一抹羨慕。
    隻是卻沒有說什麽。
    反而是嶽靈珊注意到任盈盈,她衝任盈盈眨了眨眼睛,然後又飛快的低下頭。
    其餘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沒有多想。
    嶽不群見許誌清答應,他臉上露出笑意。
    他扭頭看向寧中則:“難得女兒今日過來,不如擇一個好日子如何?”
    寧中則而是看向許誌清。
    在思過崖上,她看到女兒過來之後,可以說是大吃一驚,在問清楚情況之後,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一個氣質非常,英俊非人的許前輩,竟然隻有二十多歲?
    寧中則想到曾經的想法,那當真是臊的臉紅到脖子根。
    幸好,幸好,當初的她沒有做出什麽影響形象的事情。
    寧中則如今親眼看到了許誌清模樣,她心中隻有為女兒開心的情緒。
    也正是因為想要見一見許誌清的真麵容,她才下山一趟。
    沒想到一趟下山,就要把女兒嫁人。
    寧中則知道女大不中留的道理,尤其是現在雙方都定了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問詢許誌清。
    “許侄兒,你生辰八字是多少?讓我給你和珊兒選擇一個良辰吉日如何?”
    許誌清把生辰八字告訴寧中則。
    他其實也是有些鬱悶,隻是想著來華山看看,沒想到來到華山就要和嶽靈珊定下日子。
    他扭頭看向任盈盈,心中虧欠,兩女對他來說都是他的人。
    虧欠誰都不好。
    任盈盈像是看出許誌清的想法一般,她衝許誌清眨眨眼,就走到嶽靈珊的身邊牽起了月嶽靈珊的手。
    “我給珊兒妹子當伴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