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睡會兒吧，等下我去你外婆家一趟，你下午給你媽打個電話，態度好點，應該就差不多了。”
    蹲在小別墅門口石階上的程啟剛對著女兒回應道。
    程璿羽嗯了一聲。
    她確實是有點累了。
    從填報誌願那天開始到現在，她的睡眠就一直很不好。
    尤其是昨天晚上到現在，幾乎就沒睡。
    而最主要的還是情緒起伏波動太大了。
    這情緒上頭的時候沒什麽知覺，可一等情緒過去，那種虛脫感就立馬出來了。
    程璿羽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然後躺在床上抱著那隻狗狗公仔。
    父親的話著著實實的讓她心裏好受了許多。
    這不像是在早上。
    早上那會兒對於程璿羽來說真的是太窒息了。
    尤其是母親張紅芝全程不理會，卻在最後出門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極端失望和痛心的眼神。
    那個眼神讓程璿羽直接陷入了極度的自我懷疑和否定之中！
    但好在爸爸回來了。
    還說了那麽多以前沒有說過的話和故事。
    想著想著，抱著狗狗公仔的程璿羽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她真的是身心太疲倦了。
    不過。
    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跑下樓。
    可是樓下依舊是空蕩蕩的。
    媽媽和弟弟沒有回來，爸爸也不在。
    程璿羽就想起之前爸爸讓她下午再打電話過去，說這個時候媽媽的氣就會消一點的。
    她沒敢耽誤，就小跑著上了樓。
    回到房間後拿起手機就撥通了張紅芝的手機號。
    等接通的時候，程璿羽心裏忐忑卻又期待著，她終究還是不希望媽媽繼續生氣下去。
    很快，電話接通了。
    程璿羽心裏一喜，就趕緊說道：
    “媽，我……”
    “知道自己錯了嗎？”
    那頭聲音冰冷，直接打斷。
    程璿羽懵了。
    一句話就那麽卡在喉嚨裏頭。
    那頭沒有說話，顯然是在等她的回應。
    “媽，你先……”
    “嘟！嘟！嘟……”
    電話直接就掛斷了。
    程璿羽僵在那兒，眼窩子又紅了。
    但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回撥了過去。
    那頭還是接了，但依舊是冰冷的口氣：
    “我問你，知道錯了嗎？”
    “媽，我……”
    “嘟！嘟！嘟！……”
    那頭掛了。
    再打，直接就不接了。
    程璿羽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募地癱坐在了床上。
    “怎，怎麽會這樣啊？”
    她顫聲呢喃著，心裏想不明白。
    過了一會兒，她又拿起手機，給父親程啟剛打了一個電話。
    那頭似乎好一會兒才接聽了，聲音也不大，道：
    “女兒，你，你…爸爸都知道了，再等等吧，你媽這次氣有點大。那個，不說了啊，晚飯你自己出去吃吧，唉……”
    說完就掛了。
    程璿羽知道爸爸在外婆家，媽媽在爸爸身邊。
    那掛斷電話之前一聲歎息讓程璿羽沒來由的心裏發慌。
    上午父親說的話真的很溫情。
    也讓程璿羽知道了很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本來心情也真的好了很多了，可這一下，陰霾再次籠罩了下來，讓程璿羽又有了一種透不過氣的窒息感。
    然後…
    她又想起許安若了。
    從小到大，她難過的時候，許安若都會陪在她身邊的。
    可是現在許安若都不理她了。
    填誌願那天許安若說不是青鳥飛不過那片海，隻是海的那邊早就沒有等待。
    後來吳豔說，她表姐是學心理學的，認定這是欲擒故縱的渣男手段。
    再後來，胖子說許安若罵他了，但罵的很有道理，罵他不要老是說什麽是自己應該的，怎麽不問問什麽是程璿羽應該的呢？
    程璿羽想過了。
    她知道是自己不好。
    昨天她還跑去許安若家的樓下，隻是沒敢上去，結果還被許叔和羅姨看見了，弄得她紅著臉都差點慌不擇路了。
    然後就是昨天晚上到現在。
    程璿羽才明白，不是媽媽不準許她談朋友，隻是不準許她和許安若談而已。
    媽媽似乎對她在學校裏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更知道她和許安若之間的關係好到都成同學眼裏的璧人一對了。
    以前還是旁敲側擊加暗示。
    而到了昨晚，媽媽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因為許安若和吳豔吵架了，就直接把話挑開了。
    若是以前，她是決然不敢和媽媽頂撞叛逆的。
    甚至昨天晚上，到了最後她差點還是沒堅持住，是爸爸開了口。
    早上的時候她再次窒息，也好在是爸爸回來了。
    隻是現在，爸爸似乎也能力有限了。
    “不過沒關係！”
    程璿羽想到這兒，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對著自己說道。
    她記得上午爸爸對他說過的所有的話。
    其中印象最深的，不是爸爸讓她尊從自己的內心，而是爸爸說，以前媽媽也沒聽外婆的話，所以爸爸才有了這麽可愛的女兒啊！
    胖子轉述過來的那一句什麽才是程璿羽應該的？
    她現在就覺得，自己的答案應該就是像媽媽當年那樣。
    堅定的選擇爸爸，然後陪著他一起努力，哪怕是吃苦受累也一起扛著，最後也有一個這樣的家。
    當然，她肯定不會像媽媽現在這樣脾氣不好的！
    可是盡管想了很多很多。
    也似乎心裏有了明確的方向了。
    但程璿羽還是覺得難過。
    家裏也沒有人。
    以前很小的時候，許安若對她說過，說以後難過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去找他。
    “這句話他應該還算數吧？”
    程璿羽小聲的呢喃著。
    可她有點不太敢確定。
    因為之前她發信息說“許安若，我有點難過”，許安若到現在都沒有理自己。
    “不管了！”
    程璿羽突兀間哼氣自語。
    然後跳下來床，打開了衣櫃開始找衣服換。
    ……
    另一邊。
    許安若把尤雅送走之後，拎著油米和牛排就回家了。
    中午熱，也沒事幹，就睡了一會兒。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王彬喊著打球，許安若也手癢癢了，就打了個電話讓胖子騎著小踏板過來接自己。
    胖子還算是懂事，速度麻溜，也沒啥屁話了。
    到位後拉著許安若就直奔一中校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