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天剛亮就出門，現在時間還早，街上來往行人不多，都集中在早點鋪子那邊去了。
    蘇傾璃他們幾個人在萬華樓門外站著倒也沒多少人留意。
    葉明翊反應過來，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不行！姑娘家怎麽能去這種地方，師尊要是知道了準會扒了我的皮。”
    “是啊，蘇師妹，這要是傳出去姑娘家的名聲就壞了。”蕭淮苦口婆心地勸導。
    蘇傾璃直直地望著他，“在場有誰會傳出去？大師兄嗎，還是你蕭師兄？”
    蕭淮被她問住了，微微蹙眉，“那自然不會。”
    “那不就成了。”
    一直沉默的顧與辭沒有一上來就反駁，“師妹，你是查到什麽消息了？”
    還是三師兄通情達理，蘇傾璃將她從早餐鋪子老板那裏聽到的話複述一遍。
    他們幾個聽了麵麵相覷，相視無言。
    這條線索要是斷了就很難繼續進行調查了。
    葉明翊歎了口氣，終於妥協：“行我知道了，但你們三人就別去了，我們去就可以了。”
    他口中說的是指蘇傾璃、陸菀姝和蘇雨霏。
    蘇傾璃一聽不樂意了，“誒，怎麽就這麽死板呢，我又沒說要穿女裝進去。咱門修仙界就沒有什麽易容丸，易容術之類的？”
    葉明翊想了想答道：“有是有，但這類丹藥價格昂貴，比較稀有，一般不會隨身攜帶，我記得師尊那裏倒是有一瓶。”
    蘇傾璃聽到也不氣餒，沒有易容丸，那就變通一下唄。
    “那就喬裝成男子進去，這總不怕壞了名聲了吧。”
    她轉頭對陸菀姝和蘇雨霏說：“你們兩個要進去嗎？”
    她們兩個沒有經過現代文化的洗禮，思想傳統，這會有些難為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先去準備喬裝一番，入夜後再來。”
    葉明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為何？我們趁現在沒人直接潛入進去不更好嗎？”
    蘇傾璃心想，不愧是正道的弟子，果然沒做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那做賊的都知道借著夜色好辦事，哪有人大白天潛入青樓的。
    “不行，這青樓晚上才開門迎客，白天都休息睡覺了。就算我們現在潛入也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到。”
    他們一聽是這個道理，“那好，我們先回去晚上入夜再來。”
    蘇傾璃點點頭，他們幾個人就先行回陸府。
    跟早上的冷冷清清不同，這雲州城一到晚上像是整個活了過來一樣，商販熱情大聲叫賣，烏泱泱的人群將大街擠滿，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萬華樓門前，一位看似老鴇的女人和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子穿著暴露輕薄的打扮在熱情地招呼客人。
    “來來來，大爺裏麵請。”
    “幾位小兄弟，看你們很麵生啊，進來快活啊。”
    他們幾個人都臉紅了，隻有顧與辭依舊神情淡漠。
    此時的蘇傾璃她們幾個已經換上了一身男裝，看上去就是身材纖細，眉清目秀的玉麵公子。
    蘇傾璃主動上前，“來來來，我們哥們幾個第一次來，姐姐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們。”
    老鴇已是年過四十，聽到年輕公子喊她姐姐臉上笑開了花，“哎呦，這位公子不但長得俊嘴還甜。”
    “幾位裏邊請吧，今天我們家的花魁亮相獻舞，包你們滿意。”老鴇得意地招呼他們幾個進去。
    進到萬華樓裏麵，許是蘇傾璃剛才的油嘴滑舌起到了作用，老鴇將他們帶到了更加寬敞別致的二樓雅間後，轉身就春光滿麵地下樓招待其他客人。
    萬華樓裏麵紙醉金迷，更有貌美的女子在身旁給他們倒酒。
    葉明翊哪裏見過這個陣仗，臉都憋紅了，眼睛隻敢直視前方，不敢亂看。
    他不死心地問道：“師妹，我們非得來這裏調查嗎？”
    “哎呀師兄，這是陸旭川他們那一幫子人最經常來的地方，剛你沒聽老鴇說嗎，今晚花魁亮相，他們肯定會來這裏的，到時候趁他們降低防備心，就能問出點什麽東西了。”
    葉明翊還是有點不自在，他扯扯衣領，“那好吧，隻好這樣了。”
    葉明翊看顧與辭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不服氣地說：“師弟，你怎麽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不會是見怪不怪了吧？”
    “自然不是，我心中的並無俗念，自然無動於衷。”顧與辭拿起酒杯，細細品嚐。
    嗯，酒倒是好酒。
    “我也沒有俗念啊，這不難為情嗎。”葉明翊小聲嘟囔。
    花魁芙姬是萬華樓的頭牌，今晚很多客人都是為了她而來，見芙姬沒出現，一樓的賓客吵著說要看花魁。
    樓下的老鴇連忙賠笑道：“各位大爺稍安勿躁，花魁快出來了，請各位再耐心等一下吧。”
    待其他舞姬終於跳完，作為壓軸的芙姬在快散場的時候才出現。
    老鴇尖亮的聲音略帶自豪：“相信各位大人都迫不及待了吧，接下來有請我們萬華樓的花魁，芙姬給大家獻舞一曲。”
    芙姬，雲州城的第一花魁，萬華樓的頭牌，顧盼生姿，玉骨冰肌，受無數達官貴人，風雅文人追捧，所有男人都為她傾倒。
    芙姬身穿薄紗綺羅裙，曼妙的身姿隨著樂曲舞動，精致的麵容帶著笑意，一顰一笑皆令人陶醉。
    一曲終了，在場無數男子還沉浸在剛才那一曲舞之中。
    蘇傾璃環顧四周，沒找到陸旭川的身影。
    “我先去裏麵的房間看看，你們在外麵找一下陸旭川吧。”她怕耽誤時間，說完就快步離開。
    她來到後台，悄悄跟在芙姬後麵，緊跟她身後進入了房間裏麵。
    芙姬看到房間了闖進來一個男子，身體先是僵硬一愣，隨後放鬆開來。
    “這位姑娘，找奴家有什麽事情嗎？”
    蘇傾璃連眼光毒辣的老鴇都騙過了，沒想到一進來就被她識穿了，“芙姬姑娘，你怎麽知道我是女子的呀？”
    芙姬莞爾一笑：“姑娘說笑了，哪有你這麽秀氣的男子。”
    她這一笑勾人心弦，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蘇傾璃在這一刻理解了為何烽火戲諸侯，隻為博得美人一笑，這傾家蕩產也在所不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