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萬亦感覺自己被坑了。
    第二天，萬亦就被陳長才帶著去往了歸一道的辦事處。
    同樣在城市的東區。
    萬亦分身目前還沒怎麽滲透到流民區以外的地方，不過因為去界線的時候總要經過東區，所以對這裏也還是挺熟悉的。
    出了流民區，建築風格也就糅雜了起來，東區給人的感覺就是建築密集，大道分明的同時，又朝著建築群中延伸出無數的小道。
    四通八達，錯綜複雜，萬亦感覺這種地方的深處可能藏著許多齷齪，因為這種布局很適合用來躲藏隱匿。
    如果要拍動作片的追逐戲的話，這種地方也是常見的取材地點了。
    而歸一道的辦事處，在一棟辦公樓上麵。
    聽起來很牛逼的組織，結果卻甚至盤不下一棟樓。
    萬亦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然後上去，來到了其中一層樓，這一層才是歸一道的辦事處。
    電梯間出來過道上還堆著紙箱。
    深入一點才看見三三兩兩的人走過，和陳長才遇見都會互相打個招呼。
    然後對萬亦點頭示好。
    最後，來到了看起來像是工作場所的地方，豁然開朗，但也許隻是之前的過道太狹窄的緣故。
    “冒昧一問，你們不會是剛搬過來的吧。”萬亦忍不住開口道。
    陳長才的眉毛在跳舞：“嘿嘿。”
    陳長才啊，陳長才！你這是在消費我萬亦對你人品的信任！
    兩人來到一個隔間前，陳長才按了下旁邊的鈴然後推門而入，裏麵是一個單人的辦公室，在桌子後麵坐著的則是一位相貌溫婉的女子，穿著一身標致的西裝。
    “喻姐，他來了。”陳長才道。
    女子抬起頭，帶著微笑道：“你好，萬亦先生。我們原本的辦事處被廢除，剛搬到了這個新地方，很多東西還未打理好，讓你見笑了。”
    萬亦不知該說什麽，選擇了沉默。
    “我叫喻瑾，014空島的歸一道辦事處負責人，很高興見到你。我通過長才觀察你有段時間了，既然長才帶你過來，也就是說他已經把大概的事情跟你說過了。”女子說道。
    不，他沒說過這座空島上的歸一道是這樣的。
    之後，喻瑾向萬亦說明了一下加入歸一道的事情，和陳長才說得差不多，隻是他現在還隻是個流民，因此隻能拿到一個歸一道的徽章作為身份的證明，無法提供嚴格意義上的契約。
    這點確實對於流民而言很不利。
    喻瑾說陳長才會負責與萬亦的主要聯絡。
    雖然辦公地點確實簡陋，但是想要的各種條件確實都不缺，萬亦甚至當場拿到了那份補貼。
    對萬亦來說不是很重要，表達的卻是一份態度，對於一般的新人來說，裏麵資金的數額也已經不少。
    陳長才帶著萬亦離開了隔間，在外麵的一條沙發上坐下：“來，隨便做，你現在是自己人了。”
    萬亦拖來一張帶輪轉椅坐下。
    “這方麵沒和你說清楚是我不對。歸一道的象征是在的，喻姐在空島上依舊保留著一定層次的話語權，沒人敢駁歸一道的麵子。但因為各種關係，半道插入的歸一道難免會遇到阻礙，招人的事情一直不是很順利，因此沒什麽發展。”陳長才不好意思道。
    萬亦倒是無所謂，辦事處的樣子雖然影響第一印象，但福利給到位一切都好說。
    不過很明顯歸一道的麵子有，但是也沒那麽好用。
    “福利這麽好，想招人應該沒那麽難吧。”萬亦問道。
    “是這樣，但喻姐有自己的想法，寧缺毋濫，歸一道在常人之中選拔還好，對流民的審查是十分嚴格的。我倆其實是兩年間唯二被吸收進來的流民。”陳長才惆悵地道。
    “建立分部這件事，總部難道沒有幫助的嗎？”萬亦道。
    “有，但不多。歸一道的名聲雖然響，但想在這個世界暢通無阻還是太難了。大集團下麵分小集團，小集團比大集團在地方根深蒂固，歸一道要不是靠著一次次的實績做下來，這種組織根本堅持不了幾年就會被打擊得站不起來。”陳長才沉重地說。
    萬亦沒說話，但基本可以理解。
    不過這些事情依舊與他無關，他是來當薪水小偷的，遇見事情別指望他上。
    要上也是分身上。
    “人在下礦，勿cue。”
    “有毒吧，本體。”
    “我立刻找個人撕點皮。”
    “你撕一張皮大家都要一起痛啊。”
    “其他的不重要，本體痛對我很重要！”
    刺啦！
    萬亦感覺屁股一疼，很顯然那位分身說到做到了。
    “不說這些，趕緊給我推薦完璧人。”萬亦道。
    陳長才也從情緒中脫離出來：“啊哈哈，行，我早聯絡好了。”
    從辦事處出來沒一會兒，二人又拐進一條小道中。
    萬亦聞到了一絲熟悉的臭味。
    “下水道？”
    “對，下水道黑市，這座城市的很多地下管道在建設之初因為規劃問題被廢除，最後被人改造成了各種場所，其中黑市是最多的。不過最大的還是在流民區那邊的那個黑市。”陳長才講解道。
    “怎麽會有這麽多黑市？”
    “因為流民多啊，基本隻有中心區的那幫人不需要考慮渠道問題，其他城區或多或少都有這方麵的需求。”
    這裏的下水道黑市也挺熱鬧，就是氣味的清理做得不是很好，但是依舊難掩此處的氛圍。
    雖然說是沒有流民區的那個黑市大，但從人流上來說倒是猶有甚之。
    萬亦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應該是因為東區離界線最近，很多人大概會選擇就近解決戰利品需求。
    人多自然也讓一些黑市攤位變多了。
    “如果在這裏盤下一個位置賣東西，應該能賺不少吧。”萬亦道。
    “賺是能賺不少，但不是所有黑市背後都有人穩定秩序，出貨多了容易被盯上，沒人給你背書很難啊。”陳長才說道。
    萬亦點著頭，但腦子裏已經在和分身們打商量了。
    讓分身去城市裏多個黑市分批次賣出碎片，這個思路可以議一下。
    不過，整個城市一下子湧入大量碎片，或許也會引來一些注意。即使是黑市，萬亦可不信城市方沒派人在這邊盯著。
    “小心一點問題不大，反正咱們會畫皮了，嘿嘿，到時候我再整點臉。”
    “話說你們老是互相撕屁股的皮，戴在臉上不膈應嗎？”
    “貼自己的屁股有什麽好膈應的。”
    “以後給不知道的人看到會不會覺得咱們劇團的入團條件是撕屁股……”
    “雖然很微妙，但我覺得不是不行。”
    “我現代哥第一個不答應！劇團逼格要掉光了啊！”
    “現代哥好！”
    “現代哥不是在帶著炸彈人和界線軍方開戰了嘛？怎麽還有時間水群啊？”
    “本體，我有想法。”現代哥沒理會其他人，而是說道。
    “說。”萬亦道。
    “在你最開始的那個黑市分流出售碎片的基礎上，我們要不自己開個黑市吧。”
    “哦？”
    “我覺得不錯。”
    “確實，這樣光是一個黑市就能解決不少渠道問題。”
    “咱們臉捏正常點也不怕被盯上，畢竟人設都是天天混跡在界線裏的流民，我們也確認過了官方並不會去統計流民。”
    “捏正常的臉的話豈不是又要撕屁股的皮了。”
    “所以為什麽要撕屁股。”
    “不是為了惡心本體嗎？”
    “這個話題先放放，別跑偏行嗎？”
    “黑市甚至可以不止搞一個，咱先弄個試點，如果效果不錯的話，那還可以繼續開。”
    “好說好說！”
    萬亦點點頭：“那你們安排吧，找個人做這一塊的負責人。”
    群裏突然沉默。
    “幹嘛？提出的時候說得好聽，分活的時候集體沉默？”萬亦無語了。
    現代哥道：“啊，我這邊交火越來越猛了，兄弟們跟我上！”
    “哦！”
    “殺啊！”
    “衝啊！”
    “為了萬亦！”
    “為了劇團！”
    腦子裏頓時炸開一群人跟風大喊，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個是真的在跟著現代哥打仗，又有幾個是渾水摸魚的。
    而且口頭喊喊就行了在萬亦腦子裏刷屏多少有點過分了。
    在萬亦腦內小劇場滑稽地告一段落的同時，陳長才也帶著萬亦來到了黑市的角落，一家小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