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才推薦的完璧人，是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大叔，頭甚至有點禿，氣質有點頹廢，但和頹廢風也扯不上關係。
    畢竟當初魔主失落的時候萬亦看過更帥的，自己對男性的審美上已經被自家各有各樣的戲中人們養起來了。
    “葉叔，來活了。”陳長才進去之後說道。
    大叔此時正拿著一個小手電筒一樣的東西對著手頭的碎片猛瞧，不知道在幹些什麽，但是那種工匠的氛圍倒確實是出來了。
    小店裏有各種東西，都是小物件，不過能在這個世界看到，很顯然都是眼前這位大叔完璧人的作品。
    聽到陳長才的喊話，眼前的大叔卻是並沒有立刻回話，在放下手頭的東西之後，拿起了另一根金屬棒。
    滋——
    金屬棒射出一道碧綠的光束，像激光筆一樣在台上的碎片上掃過。
    大叔眼睛微微睜大，碎片一顆顆開始顫抖，隨後在某一刻破碎。
    萬亦集中注意力觀察。
    碎片在炸開之後，大叔另一隻手似乎啟動了台上的什麽設備，四散的碎片瞬間定格在半空。
    大叔觀察了一下，然後用手裏的“激光筆”一個個點中空中的碎片。
    碎片隨著光束移動，在台前一塊塊被拚湊，但並非是拚湊回原樣，而是構造出另一個輪廓。
    大叔一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但很快似乎已經確認了什麽，手速逐漸加快，到後麵已經是行雲流水。
    碎片在這個過程中，也開始聚合，隨著大叔給它們定下的輪廓發生變化。
    最後成為了一把銀色的霰彈槍，靜靜地趟在台前。
    大叔呼出一口氣，將手上的工具往旁邊一丟，抄起旁邊的水杯給自己灌了一口。
    “哦，長才你來了啊。”他看到陳長才，露出憨厚的笑臉道。
    此時，萬亦則是正在腦內和自己討論著剛剛的變化。
    “那就是完璧人拚湊碎片的現場？”
    “看起來好有意思欸！”
    “能不能找他學兩手啊！”
    “本體快上！”
    “別說有些有的沒的，你們剛剛沒看出點什麽嗎？”萬亦道。
    “看出啥？感覺很炫？”
    “那把槍你問問能賣多少。”
    “額，我感受到了一點像是為了質變而吸收碎片時候的感覺。”終於有一位分身說出來了一點有用的見解。
    “怎麽說？”萬亦問道。
    “吸收碎片就是將我們本身視為碎片，然後將碎片拚到自己身上。剛剛感覺像是將吸收碎片的手法用他手中的工具轉嫁出去，然後將碎片拚湊到其他地方。”
    “我們吸收碎片不就是磕糖豆嗎？”
    “不一樣啦，這裏說的肯定是透過現象看本質一樣的東西。”
    “哦哦，話說我們都是萬亦為啥這位仁兄好像智商占領了高地啊？”
    “笑死，那是因為有在最低限度地動腦子。”
    “這位兄弟你覺得自己和本體的差距在哪裏？”
    “我們不夠屑？”
    “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差距沒錯，咳咳，不過同樣的腦子放在那裏，願不願意用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萬亦無視了走偏的話題。
    此時陳長才已經和眼前的大叔聊起來了，氛圍也不錯，陳長才的人脈拓展真厲害啊，可惜萬亦自己拓了半天人脈最後都是自己人。
    “你好，這位小兄弟把碎片拿出來看看吧。”寒暄之後，大叔則是對萬亦說道。
    萬亦拿出一個小袋子，將那九個大碎片搗騰到了桌上。
    大叔接過之後，又拿起那個手電筒一樣的東西觀察起來，離得近了萬亦才發現那好像是的類似一種輔助觀察用目鏡。
    “這個是什麽？”萬亦直白地對陳長才問出心中所想。
    “窺璧鏡，輔助完璧人觀察碎片的工具。”陳長才道，“聽說原理是在鏡子內部模擬出吸收碎片的狀態，以此來觀測碎片本身以及互相間的關聯性。葉叔我說得對嗎？”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大叔很好說話的樣子。
    “那普通人用也能看到嗎？”萬亦好奇道。
    “普通人沒什麽關係，隻是或許會比較模糊，強行想要看清的話，也可能被影響產生相關的幻視，你感興趣的話過會兒可以給你試試。”葉叔和善地回答道。
    “謝謝。”萬亦點頭道謝。
    片刻後，葉叔抬起頭道：“這是玄幻或那種比較唬人的武俠界線裏出來的法門吧。”
    “是的。”陳長才擦了下額角的冷汗，“原本應該是側重精神力鍛煉的功法，從中得到的碎片共三十六顆，這是剩下的九顆。”
    萬亦半睜著眼在陳長才的背後看著他，讓陳長才背後涼颼颼的。
    原來這裏的隻有四分之一啊。
    不過想也是，原本能出產三十六顆碎片，那價格還得再翻幾倍，而且是完整的全部碎片，考慮到完整性還要再加值，最後得出的就是萬亦現在也買不起的天價。
    能搞來四分之一也已經很厲害了。
    不過隻有四分之一的話，能拚出來多少呢？
    “隻用這九顆拚，那得到的結果可能比較一般，大概會是大幅閹割版。要考慮多附加一些碎片嗎？”
    “還能多附加的？”萬亦探頭道。
    “完璧人要做的可不是單單將東西恢複原樣就夠了的，因為不可能所有單子的碎片數量都足夠，所以必要的混合是不可少的。而且一些厲害的完璧人還能把兩個不怎麽樣的碎片拚成一個強大的完璧武器呢！”葉叔笑著解釋道。
    “這麽厲害。”萬亦對完璧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他都感興趣，分身們就更不用說了，都在吵嚷著讓萬亦快學，萬亦學會了它們也可以去玩了。
    d狂潮居然還有變得更加抽象的機會，令萬亦深感絕望……以及一點期待。
    而陳長才則是思索著看向萬亦道：“你怎麽想？”
    萬亦道：“無所謂，有總比沒有好，不過我很好奇，應該不是所有東西都能混合的吧，有什麽要求嗎？”
    葉叔點頭道：“這門功法本身側重點為幻覺，我拚出了一個關鍵詞是‘虛實不定’，基本隻要是這方麵的碎片都可以嚐試。”
    這種碎片萬亦手頭是沒有的。
    “額，幻覺的話，這個碎片可以嗎？”陳長才伸手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大塊碎片。
    完全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碎片。
    但是葉叔一眼看過去，有些驚訝道：“夢的碎片，這個價值可不低啊，長才。”
    陳長才點頭道：“是這九顆功法碎片的贈品，我還說為什麽贈品是這個，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葉叔微微點頭：“夢幻夢幻，這肯定是契合的。”
    萬亦雙手抱胸：“賬算我頭上就行。”
    陳長才道：“不了，這次是我的失誤，被算計了一下。本來就是作為贈品拿來的，當然也作為贈品給你。”
    葉叔笑了兩聲道：“長才是個老實人。”
    萬亦笑了笑。
    難說得很，小心思也一點不少啊。
    夢的碎片交給了葉叔，對方似乎也準備開始工作了。
    “需要避讓嗎？”萬亦問道。
    “沒事，完璧人的技術千篇一律，主要還是看個人的情況。葉叔也拚過不少玄幻武俠類的碎片，有經驗，靠得住。”陳長才搖頭解釋。
    萬亦點點頭。
    完璧人的工作步驟與之前拚那把槍的時候沒太大出入。
    隻是到了用那“激光筆”拚湊的時候，葉叔倒是沒有拚霰彈槍的時候那麽輕鬆地找到方法，碎片不斷改變位置，但就是難以找準合適的角度，輪廓久久沒有成型。
    時間過去了很久，萬亦和陳長才直接在店裏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那個激光筆又是什麽工具啊？”萬亦在此虛心請教。
    “激光筆，哈，確實很形象，那個是‘取片器’，能模仿我們人體吸收碎片的模式來讓碎片之間相互吸收達成拚湊的效果。然後桌子上擺的置物台能讓碎片結構被破壞之後保持碎片的穩定，接受拚湊。”陳長才詳細講解了一下。
    萬亦點著頭：“完璧人是都要用這套工具的嗎？”
    “那倒不是，最早的完璧人不用任何工具，完全靠自己使用特殊能量來引導碎片之間進行拚湊，但效率很低，對完璧人的消耗也很大。如今技術進步，逐漸發明出了這種技術來幫助完璧人。”
    萬亦沒有繼續問，安靜看著。
    約莫一個半小時之後，葉叔麵前的碎片終於形成了一個輪廓，萬亦看得出來是冊卷軸。
    終於，葉叔滿意地點點頭，給自己擦了擦汗，開始放任碎片按照當前的狀態聚合。
    置物台的影響逐漸褪去，碎片也迅速顯出實體，最後變成了一冊灰蒙蒙的卷軸。
    上麵用看起來像是漢字，但又好像有點錯亂的文字刻著“身如夢”三個字。
    這就是這門功法的名字了。
    “完成！幸不辱命！”葉叔拿起水杯喝水，看起來也是很高興，畢竟是他的作品。
    陳長才道：“不愧是葉叔啊！”
    “哈哈，小事小事，錢到位就可以了。”
    萬亦很識相地付了錢。
    意外的不是很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在陳長才的麵子上減價的緣故，不然看葉叔這副汗流浹背的樣子，活像是個在手術室呆了一天的醫生。
    那不得多要點？
    萬亦將卷軸收好，但又接著順手拿起了旁邊展台上的一台黑色相機：“葉叔，這個多少。”
    他之前正好有了技術但還沒有一台相機，這間店裏有，那也正好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