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係統地學習完璧人的工藝？”萬亦在離開前問道。
    葉叔聞言倒是沒有賣關子：“如果隻是想要學習基礎進行最基本的了解，那麽很多人都可以告訴你。但是想要入門，那麽最好有一個完璧人引導。當然，你也可以完全自己嚐試，也有些天才無師自通就能對拚湊工藝信手拈來。”
    萬亦點點頭，和陳長才一起離開了這家店。
    “果然還是對完璧人感興趣？”陳長才問道。
    當初剛入城的時候陳長才就跟萬亦說過有想法就可以試試，這些日子萬亦自己都快忘了，但今天這一趟卻是把當初的興趣又點燃了起來。
    “確實，誰不想做點自己徒手造武器的夢呢？”萬亦伸手捂了下嘴。
    陳長才道：“完璧人的原理很簡單，一般人隻能自己吸收碎片，而完璧人讓碎片互相吸收並規劃成型方向。難的還是個人天賦，看到的聯係越多，作為完璧人的工藝就越強。”
    說著他轉而道：“你想要的話，改天可以讓歸一道的完璧人引導你一下，這門活入門難，有人幫會容易很多。”
    “這裏的歸一道有完璧人？那你這趟幹嘛不找那個人？”萬亦問道。
    “原本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加入，所以用我自己的人脈找得葉叔，最穩妥。”陳長才解釋道。
    “有其他渠道嗎？”
    “嘿，明明都加入了但又不想和組織綁太深是吧。”陳長才一下子就聽出了萬亦的言外之意，不過也沒意外，畢竟萬亦這才剛加入，不可能有歸屬感。
    陳長才相信萬亦即使沒有歸一道也能過得很好，隻是歸一道能幫他處理更多的問題，並擋下一些麻煩事才願意加入的。
    萬亦不置可否。
    陳長才便道：“那就去‘城市完璧中心’吧，當初那些被城市判定為有完璧人潛質的人都是被帶去那裏學習的。交錢就能請人幫忙引導，然後也有專門的提升班。”
    “專業化的人才培養基地？”
    “差不多吧，但那裏在城中心，而且完璧人又本來就是人上人。”陳長才隱喻了一下。
    萬亦也明白了。
    就算給了錢，也可能被當冤種。雖然城裏人不會主動找流民的麻煩，那太掉價，但如果流民進入到了他們的視野，那態度如何可就全看他們自己了。
    即使人家拿錢不辦事，小小流民也玩不過城中心的完璧人大人。
    “算了，我自己搞吧。”
    “你想靠自己悟，可以啊，有魄力兄弟。”陳長才拍手稱讚，不過理所當然不覺得萬亦能自己摸索出來什麽。
    要麽是想要精進，後麵再嚐試找他幫忙，要麽就是過段時間沒了興趣就放棄了。
    就這樣，萬亦和陳長才道別回住房了。
    ……
    劇場。
    一進來，果不其然，良人道已經在等他了。
    “又算到我要找你了？”萬亦道。
    “那可不，我對劇團長的思念可從來沒有放鬆過一絲一毫。”良人道也厚著臉皮順著話往下說。
    “這話還是留給你的老相好吧。”萬亦聳聳肩，拿出了一袋碎片。
    “這次想找我來，又是做什麽呢？”良人道帶著溫潤如玉的微笑道。
    萬亦給他說了下完璧人的事情。
    聽完之後，良人道微微頷首，向萬亦伸出手。
    萬亦將手頭的一袋碎片交給了良人道。
    隨後，良人道雙手間閃爍出一股潔白與碧綠相交融的力量，籠罩了中間的碎片。緊接著，伴隨著一聲脆響，碎片盡數破碎。
    “和我同步。”良人道的聲音響起。
    萬亦有些意外。
    分身和他的同步是不受控的永遠開啟，而和戲中人之間，可以由他主動開關。
    但是目前來說，沒有戲中人願意和他長久地保持同步，即使是良人道也不願意。
    他很久沒和良人道同步過了，上一次還是良人道的劇本出現亂碼之後，他檢查良人道有沒有異常時進行的，結果是沒有收獲。
    甚至當時即使完成了同步，他卻發現良人道的有一段記憶出現了大片空白，難以窺探。這讓良人道在戲中人之間也顯得愈加神秘。
    先不說這些，萬亦問道：“你確定？”
    “來吧，我最近守神有成，保守能撐他半個時辰。”良人道麵不改色。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萬亦也就沒有吝嗇，直接開啟了與他的同步。
    對於萬亦們來說，這隻是廣大的意識集群中多出來了一個稍微有些不同的小部分罷了。
    但對於良人道而言，就是無數“垃圾信息”同時在精神腦海中炸開。
    是的，萬亦的思維智慧精神強度等等真要說起來也隻是比普通人強些的水平，正常而言，良人道這種級別的存在不可能被這種低層次的垃圾信息幹擾。
    可這些由大量“萬亦”發起的“垃圾信息”是無窮無盡的，一份複製兩份，兩份複製四份，源源不斷地在腦海中膨脹。
    除非一個個體的信息量大到無窮無盡，不然持續聯係的情況下必然有一天會被萬亦的垃圾信息覆蓋。
    然後變成萬亦的一個分身。
    當然，這是理論。
    正常情況下，萬亦無法長時間保持與一個超規格存在的聯係，而且除了分身和戲中人的同步以外，萬亦暫時還沒有穩定將其他人拉入意識集群的手段。
    再來，隻要一個信息體足夠龐大，那麽縱然有一天會被萬亦的信息取代，那恐怕也要萬亦的信息膨脹看不到盡頭的時間才有可能成功。
    良人道在同步之後腦子一片混亂，出現了短暫的恍惚，但很快便適應了過來。
    隨後，萬亦就通過讀取良人道的記憶和全身感官，看到了良人道後續操作的全過程。
    破碎的碎片被他牢牢掌握，隨後良人道的眼中便看到了屬於這些碎片的無數種拚湊的可能。
    然後，他隨意地挑選了其中一種，用力量操縱著碎片開始拚湊。
    不過瞬息之間，一把潔白的長劍便出現在了良人道的手中，散發著逼人的鋒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隨後，良人道的精神發出了強烈的抗拒，萬亦便也關閉了同步。
    良人道頓覺腦子清淨。
    “沒事吧。”萬亦關心道。
    “這才不過三分鍾，有什麽可擔心的。”良人道依舊保持著微笑，如果不看他額角的冷汗的話，那確實沒啥問題。
    他將手中的劍遞給了萬亦。
    萬亦麵色古怪。
    “我給了你十九顆碎片，其中十顆是銳器碎片，九顆為堅硬碎片，都是些爛大街的碎片，這種組合最常見的完璧武器是菜刀，厲害些的也就砍刀啥的……”萬亦說道。
    但他現在拿到手的東西，和“一般”二字完全沾不上邊。
    手感極佳，輕重適宜，氣品不凡。
    良人道保持著笑容道：“十顆銳器碎片，九顆堅硬碎片，七成概率為一般鐵製銳器，兩成概率為材質特殊的高品質銳器，一成概率為金剛不壞之器，還有更小的概率能直接拚出帶有靈智的武器，隻是我剛剛接觸完璧工藝，學藝不精。”
    “那這把劍是……”
    “除了金剛不壞和削鐵如泥以外沒有什麽用處，見笑了。”
    “你是在裝逼吧。”
    “嗬。”良人道笑而不語，轉而道，“完璧一道確實神奇，隻要能看到那個可能，並且手跟上眼，便能單靠著碎片做得無中生有。不像是我煉器，還需要準備大堆有的沒的材料，當然，可能隻是一些規則上的差異罷了。”
    萬亦將劍靠放在旁邊的觀眾席上。
    “那麽就便如此吧，你應該已經有所體會了。”良人道說。
    萬亦點頭：“嗯，順著你的感覺走就行，剩下的就是一點練習。”
    “如果你有拿到什麽藥材之類的碎片，可以喊我，正好也省得我到處采藥。”良人道在離開前補了一句。
    “好。”萬亦直接應下。
    雖然良人道對萬亦的幫助向來是無償的，但是隻要萬亦能做到，那麽戲中人的合理要求他也會去實現。
    一種劇場內各位心照不宣的默契。
    萬亦退出了劇場，看到了手中良人道所拚湊出的劍。
    再度嚐試了一下，發現這把劍已經無法回到劇場中去了。
    “實物依舊無法進入劇場，但是碎片卻可以帶上去拚湊，又是一個意外的發現。”萬亦說著，將這把劍隨手放在牆角。
    結果手剛鬆，劍就在牆壁連接到地板的部分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劍痕，然後切入地板。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