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眾我”之戰
    點了點頭，雷薩丁並沒有因為萬亦的拒絕而有什麽神情上的變化，甚至還隱約表現出一絲理解。
    “或許也是如此，即使我們合作，你作為執筆人的自我意識也不應該被我所幹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便也無法真心實意地合作。”
    說完，雷薩丁似是感歎地搖搖頭：“如果我們能夠合作，那麽塑造新世界的過程中，能避免許多的犧牲。不過無所謂，最後所有人都會在新世界得到新生，犧牲本就是無稽之談。”
    “什麽玩意，你也要帶所有人上天堂嗎？”既視感讓萬亦不禁說道。
    “我無意粉飾我的目標，對於現有的秩序而言，我的新世界隻會是地獄吧。”雷薩丁淡然的眼神中，似乎已經看破了許多。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我絕對會深感興趣地去嚐試一下你所說的結局。但選擇隻有一次，我就不奉陪了。”萬亦笑嗬嗬地說道。
    雷薩丁頷首，隨後甩手一揮，腳下翻湧起紅色的海水。
    不過，他並非是為了攻擊萬亦，而是伸出手指指向了時譜。
    海水洶湧而至，直接將沉睡的時譜覆蓋。
    “我此行，最好的打算，是讓她恢複完全，但伱的動作比我更快。那我隻能退而求其次，盡可能地在這裏補充接下來要用到的戰鬥力。”
    “我的敵人並非世界，很大程度上，或許隻有你。”
    雷薩丁注視時譜許久，隨後再度轉頭看向萬亦：“時間的遊戲並不複雜，隻是想要參與其中的資格很難擁有。短暫的逆轉時間並不困難，即使隻是形而上學。”
    “眾我的陰影，好奇嗎？那不僅統治了‘自我’，也一度統治了整個破碎世界，淩駕於所有災禍之上的‘眾我’……”
    隨著話音的遠去，雷薩丁的身影在翻騰的海水之中消失了。
    那些他流注給時譜的海水形成一個巨大的水泡。
    嗒……嗒……
    指針走過的聲音再度浮現。
    零時魔女的象征圖案閃爍而至，隨後在萬亦眼前炸開。
    紅色的水花在落地之後便消失殆盡，但它們已經留下了足夠強烈的影響。
    以太開始升騰，空氣仿佛在顫抖。
    高挑的身影自王座上緩緩站起，一時間似乎有些踉蹌，步履蹣跚，但很快，逐漸恢複了穩定。
    腳步緩緩走下台階，她也緩緩睜開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眼中透露著一絲茫然。
    “好像……睡了很久……”
    “你好。”萬亦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時譜輕撫額頭，看向萬亦：“災禍……”
    “嗯？”
    “還不夠，更多災禍……殺……全部……丟盡，海裏……”
    說著，時譜忽然變成了一個萬亦熟悉的身影，正是光譜！
    隻是眼前這個光譜，和他熟悉的光譜相比，無疑更加冰冷，同時兩眼也是醒目的猩紅。
    藍色的弧光瞬間自萬亦眼前劃過，熟悉的刀光在萬亦周邊開出數朵致命之花！
    萬亦手中突然變出一把黑色的螺旋長矛，向前一捅打破了光譜的出招動作。
    紅眼光譜微微睜大眼睛，而萬亦的另一隻手，隨著一聲輕微的“喵”叫，無形的貓貓刀掌握在手中，透明刀刃迅速浸染黑色，帶起一陣黑風凶猛斬落！
    嘭！
    光譜抬起刀鞘擋住了這一擊，身形暴退，眼神凝重地看著萬亦。
    萬亦的眼眶中留下黑色的液體：“好吧，我其實想正經揍你很久了，但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好事。”
    黑色的“淚水”流淌，但萬亦卻露出了笑容。
    光譜沒有在乎萬亦的話，再度重整架勢展開進攻，精妙的刀法，輔之以澎湃的以太，真正完全體的光譜在萬亦麵前開花結果。
    而萬亦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一陣連續的碰撞之後，萬亦身上的留下數道傷口，光譜沒有受傷，但是眼神卻瞥向自己顫抖的持刀手。
    萬亦身上的傷口很快消失不見，身後開始探出無數隻手臂。
    數發生鏽的子彈發射，封鎖了光譜的所有角度，但光譜刀都沒有揮就生出了刀芒將子彈斬斷。
    現代哥從萬亦身體中衝出，直接就是完全體狀態！
    光譜在槍林彈雨中展開衝刺，二者快速交手，瞬間就進行了數次交鋒。
    現代哥幾個回合後顯露頹勢，但萬亦也緊跟著插手。麵對角度刁鑽的黑刀與那速度不弱於她的子彈，光譜保護自身的一層層刀光被一一剝開，最後！
    嘭！
    光譜翻滾著摔在地上，眼中閃過茫然和不解。
    對方對她十分了解，對她的所有習慣了如指掌，力量強大，絕對的災禍，隻是那個槍械怪物又是什麽？分身？
    領域強者在光譜麵前除非足夠特殊，不然也是殺過數不清的數目了。但這個槍械怪物，也攜帶著災禍的象征。
    同一個災禍，有兩個？
    不可能，它們到底是什麽災禍？
    現代哥乘勝追擊，但光譜一個轉身變成了黃譜，穿著一身暗金色的長袍，好似學者，卻又散發著超然的氣質，隻是眼睛同樣是血紅。
    她抬手間，身後無數符印接連產生，腦後一圈圈的圓環展開，萬亦和現代哥的身影瞬間被一連串的符印爆破吞沒。
    殿堂震動著，出現了裂痕。
    這一瞬間造成的殺傷，甚至比“宏極”之前幾次胡亂釋放力量都要可怕。
    大量符印形狀的燒焦紋路遍布了殿堂。
    但緊隨其後，萬亦攜手主管哥突破而出。
    黃譜眼神毫無波動，再度抬手凝結符印。
    主管哥戴著墨鏡輕挑眉毛，黑手套一抓！
    大量黑煙繚繞的詛咒將黃譜的符印全部侵蝕，黃譜一愣，就見到萬亦的刀槍已經貼近眼前。
    用來自界線帶的神力發動的詛咒，瞬間壓製了紅眼黃譜。
    黃譜雙手握拳，全身上下卻再度凝結力量，招架下了萬亦的攻勢，手中符印閃爍後猛地刺出一記璀璨光槍。
    就在即將命中萬亦時，萬亦和主管哥突然完成位置對換，主管哥的黑手套一把握住了光槍，反手一轉，黑色侵襲了黃金，詛咒之槍轉頭直接將黃譜近距離貫穿。
    她愣住了。
    當她再度抬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花譜，眼中猩紅的萬花筒旋轉，主管哥被卷起的花風暴吞沒，隻能狼狽接受萬亦接應退去。
    花風暴被一雙蒼白的染血手臂撕開，飛鳥長鳴，墓碑自花田升起，黑色觸須向外延伸。
    咒怨哥到來。
    花譜眼中的萬花筒旋轉到了極致，身形飛奔，迎接撲來的惡鬼，將其全部化作花瓣，殿堂內的立柱上都被布滿了花朵。
    “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咒怨哥協同骸子一同將凝聚的怨念噴發了出去，加持了萬亦的真實化，情緒的力量得到了最大化。
    花譜雙手護至身前，花瓣飛旋將一切抵擋，身形搖擺不止，好似隨時會潰敗。
    但這一炮的力量也在被她快速消磨，變成漫天花朵！
    終於，花朵徑直浸染了幾座衍生墓碑，甚至意圖侵染到萬亦碑上。
    黑刀再度見縫插針，從花譜身邊閃過。
    紅眼花譜還沒反應過來，雙手便被切斷。
    咒怨哥迅速侵占了她的萬花筒，雙手猛地抓住了花譜的頭就要將其擰斷！
    畫麵忽然一轉。
    毫無征兆，咒怨哥的臨時形體被短暫碾碎，萬亦也被掀翻了出去。
    咒怨哥籠罩腦袋的雙手消失，屹立在那的儼然是心譜！
    大波浪長發，亭亭玉立，隻是那雙最受萬亦欣賞的碧綠眼眸此時浸染的是血色。
    心譜淡漠的視線看向遠處的萬亦碑。
    咣！
    萬亦碑劇烈震動，出現了細密的裂縫！
    霎那間，界域消失，咒怨哥撤離。
    夢魘一角侵入了殿堂，五亦王自黑暗中的紅色燭火間飛出。
    夢境混淆了現實，心譜那編篡無形，幹涉現實的力量頓時被嚴重削弱。
    她張嘴，引吭高歌。
    五亦王全身上下綻放出蒼白，猩紅，幽綠，燦金，漆黑，五種色彩！它也一時間失去了它自己的形體。
    這一刻，它也化作了這場夢境的無上意誌！
    心譜的歌聲傳播，也在發散著她自己的意誌，這股恐怖獨立的意誌與五亦王發生了激烈的碰撞，竟是在特定的領域之內，也依舊不落下風！
    但，一股相對之下顯得有些羸弱的意誌忽然介入。隨後，這股意誌形似一個個小小的黑色橢圓形生物，開始大量增殖擴散。
    天平頓時傾斜。
    心譜的歌聲驟然停止，難以置信地捂住脖頸，輕咳出血。
    萬亦迅速欺近，就在最後時刻，哲學哥忽然出現，伸手輕撫紅眼心譜那帶著迷茫的臉龐。
    輕輕一抹，哲學哥身影回歸萬亦，然後……
    砰！
    爆炸發生。
    譜們還未結束，遠遠還未結束。
    更多的譜，無縫銜接著出現，源源不斷，每一個都有各自的力量，有的萬亦見過，有的沒有見過，強度不一，但在“眾我”這股災禍之力的支持下，她們絕對不會弱小。
    但是，越是戰下去，譜們便越是迷茫，不解。
    萬亦的分身，更在她們之上！
    同樣的無窮無盡，同樣的花樣百出，甚至，如若不是萬亦這個本體的意願，所有萬亦早就能一擁而上，讓“眾我”小姐們，感受何為“眾”。
    時間不知何時已經再度停止了流動，“眾我”與“眾我陰影”的戰鬥，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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