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終局禮炮
    “怎麽了，你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萬亦見狀說道。
    色譜搖搖頭：“不是，雖然是做好準備了，但你突然這麽跟我說……你在剛才和誰見麵了？”她很快反應過來，萬亦會突然冷不丁地跟他說這件事，恐怕是在方才有了什麽收獲。
    “和……”萬亦頓了頓，道，“和伱媽。”
    “？”色譜給出一個問號，隨後忽然眼睛睜大：“你和她見過了？！”
    雖然“媽媽”這個稱呼令人難以吐槽，但是真要說的話，還真挺合適，稍微聯想一下，色譜立刻知道了萬亦所指的是誰。
    “何止見過了，我還幫你們都報仇了。”萬亦語氣慵懶。把她連帶這一群譜全部揍了一頓，萬亦現在的心情非常好，有種一直壓著的氣都解了的爽感。
    “她說了什麽？”色譜倒是不在意這些，急切地問道。
    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或許即將從萬亦的口中所知曉答案。
    萬亦也沒有給她賣關子的意思：“你是她臨終時候對自己的一個理想人格。”
    “怎麽可能？”色譜頓時脫口而出，隨後有些艱難又有些放鬆地道：“我，不配啊。”
    雖然表麵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扇了一巴掌，但實際上內部平衡係統穩定運作，大家隻是感受到了輕微的震蕩，站在甲板上能感受到強風吹拂的舒爽。
    這番言論，沒有得到附和，但也沒有否認。
    隨著軒轅十四一躍而起，黑星於下一刻落入了艙門之內，艙門也恰好閉合而上。
    “船體沒有問題，馬桶號和馬桶塞子號一切正常，雖然有個別分身又偷雞摸狗沒有回來，不過總得來說這一趟收獲還是不錯的。”綠魔哥在他身邊，兩手負背，含笑說道。
    “破碎世界還能變成什麽樣，全部照本宣科，頂多在一些地方稍微溫和一些罷了。人的本性我們還不熟悉嗎？”一個譜無趣地拔著自己的空氣劉海說道。
    “對於我們來說，晚上一兩個月，和馬上立刻就死，有什麽區別嗎？留在這裏的，自然都是已經做出選擇的。”另一個譜說道。
    說完，他大手一揮，離開了甲板。
    本身並未受到損害。
    亦家人號被這股餘波震撼，一時間失去平衡被衝得飛了出去。
    終於，當某個預定好的時間點到來的時候，爆炸便發生了。
    萬亦和眾人來到甲板上，看著遠處被不停的黑白閃光籠罩的空島。
    她當然是不配的，本體羸弱不堪，膽小如鼠，自私自利，又總是懷著過去泡影般的傲氣。沒有眾我的命得了眾我的病。
    “哼~”軒轅十四不喜歡張揚的嘶鳴，隻喜歡悶悶地哼氣，以此作為應答之後，也迅速進一步加速，馬蹄聲清脆作響。
    洶湧澎湃的能量，仿佛一顆明亮的超新星，將所在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一個譜心生疑惑，撐起最後一絲力氣，爬起身去看。
    “聽起來怪怪的。”色譜神色複雜道。
    “但她還是很愛你的，沒有討厭你。隻覺得，你長歪了也是她自己沒處理好的結果。”
    給了一根黃金胡蘿卜打發走軒轅十四後，萬亦帶著色譜走入客艙。
    萬亦點點頭，隨後轉頭：“那麽，回去吧。”
    以太海的權限，不是那麽好拿的。
    沒有東西能被其卷入其中還得以僥幸存活。
    雷薩丁朦朧地睜開了眼睛。
    就在亦家人號即將被爆炸吞沒的時候，他們成功鑽入了來時的夾縫。
    亦家人號加速飛行，身後的毀滅能量短時間便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向著他們撲來。
    亦家人號安然逃生。
    “總之話我已經轉達到了，你們自己體會吧。”
    “兵譜，之前光譜回你話了嗎？雖然我覺得，那家夥對我們應該還是那副樣子吧，她看起來變化很大，但其實也隻是試著以自己輕鬆的樣子活下去而已，本質也沒什麽變化嘛。”
    萬亦的衣襟被吹得獵獵作響，注目片刻。
    “你確實是不配的。”萬亦直言，“你隻是以她為模板而在最後時刻分裂出的人格，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那麽多力量和心力去細致地分配一切了。你是她理想的殘次品，不上不下的半吊子，確確實實的廢物。改變界線進程的權能是她留給你自保的，作為第二個本體的位格也是因為你是所有人格中和她最接近的。”
    “嗬。”那個譜不由得露出笑容，“行了。大家短暫地睡醒一場，接下來，又馬上要再去另一場夢了。”
    在一雙雙審視的視線下，色譜有些狼狽地縮到萬亦的身後，然後又被萬亦從身後揪了出來擺在前麵。
    時譜確實對不起自己的人格們，但出發點是為了對外參與雷薩丁的救世計劃。而色譜目前為止，一路偷雞摸狗，真要說出一個目標，卻都隻能含糊其辭。
    沒能完全閉合的時間夾縫，被恐怖的黑白色能量，不斷衝擊，甚至向外都泄露出來了一部分。
    馬桶號被亦家人號接收回去後，亦家人號全麵張開防禦層，並開始撤離。
    卻發現兵譜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身形僵硬地定格在原地。
    說著，軒轅十四已經一溜煙地跑過了大半座空島，眼前也出現了馬桶號的醒目輪廓。
    ……
    全身焦黑，好似一具被燒死的幹屍，四肢末端已經不見蹤影，雙臂平舉於身體兩側，兩腿伸直，倒懸形成一個標準的倒十字。
    那個時間夾縫迅速自我修補，在半空中消失不見。
    劇烈的黑白閃，伴隨著回蕩於整個時間夾縫中的嘶吼聲，完全爆發開來。
    島嶼的殘存建築上，幾個譜拖著傷勢嚴重的身體，相互依偎。
    “你們自己人應該有很多話想說，我轉達一下時譜的話就走。”
    一進去，裏麵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留下呆滯的譜們留在靜悄悄的客艙內。
    “她們想要去看看萬年後的世界，很正常，而我們，已經失去了那種信念。如果時譜真的已經死去，那我們也能趕緊下去嘲笑她，不是麽？”她開玩笑道。
    沒有得到回應。
    馬桶號的艙門並未關閉，同時已經起飛到了半空。
    黑色的流星穿梭在城市之間，眨眼間掠過了漫長的階梯。
    萬亦拍拍手，將時譜的話大致轉達之後，便揮揮手離開了。
    一切被那道夾縫所隔絕，帶走了過去，帶走了一絲不滅的瘋狂。
    萬亦俯身道：“好帝王，加速。”
    洶湧澎湃的海水狂亂地互相拍打，好似無數魔神的爪牙相互碰撞，破碎又生成，周而複始，無窮無盡。
    “為什麽不去那裏，這樣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去看看外麵萬年後的世界，更廣闊的世界。”一個譜望著遠處黑色的飛船影子，說道。
    兵譜坐在樓頂邊緣，望著遠去的島嶼飛船，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腦海中的回憶，耿耿於懷，卻又在這個時候，仿佛不再重要。
    色譜被他越說越是沉默，要自閉了。
    ……
    在外以思念體的形式活動，但無人知曉他的本體已經變成了這副羸弱不堪的模樣。
    以太海。
    通過綠魔哥那邊可以得知，馬桶號這邊已經將願意離開的譜都接上了，此時正在起飛。
    越是了解時譜過去的所作所為，色譜便越是能感受到其中的落差。
    墜入以太海，經過了數萬年的掙紮，他才得以爭取到了如今的程度。
    “伊澤……時譜……都去了啊。”沙啞低沉的聲音緩緩道。
    忽然，周邊的以太海中，升起了一根根劇烈翻騰的猩紅水柱，那其中，正孕育著早已等候多時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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