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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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睛望去,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衣,領子和坎肩卻是醒目的白色,雙手戴著黑色的長袖手套,臉上的麵具恰似一張貓臉,臉頰處有紫色的塗裝,還有四道長長的胡須,他腳上的靴子十分特別,足尖各有三枚尖刺,像是鷹的爪子一般。
這副裝扮迥異於鬼族,也不似之前的武士,與我遇見過的忍者也不相同。
“你……也是忍者”他停下來問我,銳利的目光逼視著我。
“我……是。”我不知他的身份,本不想承認,但我這一身打扮怕也是瞞不過他。
“那你慌什麽”他的氣場好強大,牆一般地壓迫過來。
“前麵有人……有武士埋伏。”
“哦。”他的語調冷淡,似乎並不意外,“那你快離開這兒,也不要再到林子裏去了。”
“你不能去,他們人很多。”我壓低聲音對他說,生怕說得響了被武士聽到。
“那又如何”說罷,他舉步鑽出山洞向前走去。
“哎……”我看著他氣定神閑地往前走去,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後,卻也不敢再繼續,我抬頭看了看左側的山坡,決定從那上麵迂回過去。
我手腳並用地攀爬了一陣,突然就聽得有武士高喊了一聲:“放箭!”
“嗖嗖嗖”地,箭矢從山下射上來,呈拋物線落下,我看見那箭矢上紅光點點,居然還是火箭,我心裏一急,更加緊了攀爬。
“是什麽人在放暗箭我是奉大名之命來此剿滅鬼族的忍者——蒼牙!”
看來他躲過了火箭,他果然是忍者。
“巧了,我們殺的就是忍者!”
“哼,就憑你們來吧!”
“哇呀呀——”刀劍出鞘的聲音紛紛響起,腳步聲也從四處趨近。
我終於攀到山坡上一個合適的位置時,正看到蒼牙已被十數人團團圍住,怎麽辦怎麽辦,我心急如焚。
“風影閃!”
卻見那蒼牙大喝一聲,轉瞬間他已跳出包圍圈外,卻立刻從一個武士的身邊閃了回來,接著他又跳出包圍圈,然後從另一個武士的身側再次躍入圈內……他的移動速度極快,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留下的殘影!當蒼牙最後回歸到圓心立定寶劍歸鞘後,他身邊的這圈武士一個接一個倒下,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不由一陣激動,就讓這幫武士好好見識一下風的速度吧!
我們風係有一常用的招式,叫“疾風步”,忍2那會兒我正要開始練它的進階層級——“疾風天降”,而這“風影閃”則是“疾風天降”的最高層級——原來這蒼牙也是風係的忍者,而且還是個中高手!
四周的樹叢中浮現起更多的武士,他們手持長刀一步步上前再次堵住蒼牙的去路。
“他就是天狗一族的那個蒼牙吧”
“真是名不虛傳。”
“……”
我聽見了他們的竊竊私語,天狗一族這個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從前在古籍《山海經》中,天狗還是可以禦凶的吉獸,後來有了“天狗吃月亮”、“天狗食日”之類的傳說,天狗這才漸漸成為不吉之兆。
先不管這些了,蒼牙雖強,但雙拳難敵四手,讓我來幫幫他吧。
在我身畔恰有一堆亂石,我悄悄地掩過去,不少武士正在我下方,他們的視線集中在蒼牙身上,我居高臨下,在亂石堆後發動了風之刃,頓時亂石紛飛,淩空落下,撞擊著樹木,還騰起一片塵土,聲勢頗為浩大。
“天狗礫!”
“是天狗礫!”
“天狗一族的天狗礫!”
“……”
我不知道這些從天而降的大石塊有沒有砸到武士,蒼牙卻沒有浪費戰機,他乘著武士們自亂陣腳之時狂飆突進,那些個武士根本不是他對手,轉眼就被蒼牙放倒得隻剩下三個。
那三個幸存者嚇得連滾帶爬地逃了起來,一邊跑一邊高呼著:“老大救命啊!”
——“沒用的廢物,給老子閃開!”
一個身影跳了出來,他完全不收勢,一下撞飛了那三個擋路的。
我從亂石堆後轉移到另一棵樹上繼續觀察下方的戰況,是他,就是那個獨角仙!這麽狠,連自己人都不顧。
我忍不住大喊起來:“蒼牙,就是他,這個混蛋剛才偷襲了琳,害得琳摔下懸崖了!”
蒼牙似乎也認得那個武士隊長:“你們以鬼族為幌子,設計埋伏忍者,到底意欲何為”雖經惡戰,他的語氣卻依然很平靜而冷淡。
嗯他好像已經知道了,遇到過銀梟嗎。
“陰陽師大人說了,忍者意圖謀反,格殺勿論!”
“哼,謀反……好啊,就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忠誠’的武士又有幾分本事!”
那個武士隊長身披重甲,頭盔上的螞蚱角倒也威風凜凜,他揮舞著手中的長柄刀,一下甩出了兩道劍氣裂地滑向蒼牙,在被蒼牙躲過後擊中一株大樹的樹幹,留下了深深的刀痕。確實還是有兩下子的。
蒼牙身手敏捷,在武士隊長的劍氣中穿梭著,每次都像是堪堪躲過,隻是數次以後,眾人都看出蒼牙這是有意為之,似在戲耍那武士隊長,蒼牙的每次進攻也不用力,武士隊長身上卻泛出了朵朵血花。
蒼牙的手中不知怎地多了四片短刀,被他飛快地組裝成一個十字形狀,竟有輪胎般大小,還高速地旋轉起來,就像啟動了的電風扇。
“你的死期已到!”突然間蒼牙大吼一聲。
這枚超大號十字飛鏢的軸心連結著一根鐵鏈,蒼牙手握另一端猛力一抖,大十字鏢高速旋轉著飛出,一下擊中了武士隊長,雖然他身披重甲但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蒼牙拉回大十字鏢後再次甩出,又砸中了武士隊長……蒼牙飛快地一抽一拉著鐵鏈,大十字鏢飛出、收回、再飛出……武士隊長四下閃避,大十字鏢卻總是準確地追到他,在他身上肆意切割著,武士隊長顯然抵擋不住,很快就在連連的慘叫聲中跪倒在了地上。
哇!這是蒼牙的忍術吧,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不過蒼牙這一招我好像在哪見過……也不是見過他這一招,而是看見過與這一招有點兒類似的……那個叫什麽來著——溜溜球
蒼牙收起這霸道的忍術,武士隊長用長刀支撐著身子掙紮著說道:“陰陽師大人說的果然沒錯,忍者擁有這麽強的力量遲早會……”,話未說完,他的身子齊腰折斷,下半身兀自還跪著,上半身卻已滾落一旁,鮮血噴泉似地狂飆而出。剩下的小武士們嚇得四散而逃。
“山上的小子,你是哪一家的”蒼牙一邊分解著他的大十字鏢,一邊朗聲對我說道。
我剛想說“輝風”,話到嘴邊卻縮了回去,他既是風係的人,我可不想穿幫:“呃……呃……”
“你可知道你剛才扔下的大石頭可差點砸中我麽。”
“呃……呃……”
“好了,看來這座暗之森林已經被武士設下了重重埋伏,我得盡快通知所有人撤離!琳我會去找,你趕緊退守到竹葉寨吧,就往那兒走。”他指了一個方向給我後,就往懸崖的方向離開了。
他這般武藝高強,有他去找琳我也就放心了。
“暗之森林”,蒼牙也說“暗之森林”,看來在忍3裏黑暗森林已經被改名了,也對,畢竟這裏變化很大。這裏應該已經是森林的邊緣了,然而從這裏所能看到的風景我卻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我不知道這是哪兒了,我迷路了,我也隻能沿著蒼牙所指的方向而行。
我小心地前進,也不敢明晃晃地走大路,於是我切進森林,沿著邊緣在樹枝間躍進。我還發動了忍術“潛伏”,暫時地隱蹤匿跡,結果卻發現林中不少地方都埋伏了武士,還設下了無數的機關:比如埋在地下的削尖了的竹子,有人經過就會從地下彈出,還有忍2時代就有的竹炮,如今又得到改良,竟能數炮齊發……
真是可惡!
我在林間小心地穿行,忽然卻聽到了輕輕的吼叫聲,有點兒像是虎嘯,但又有區別。我邊走邊四下尋找,終於被我看見有一枚竹炮紮進在一棵大樹的樹根處,那上麵粘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黃咕咕的小東西。
我落地上前近看,這小東西原來是一隻蝙蝠。它通體覆著黃色的絨毛,上麵有幾道黑色的斑紋,這會正抱著那枚竹炮“呼呼”地嘯叫著,叫聲真有點像虎嘯。噢,原來是那枚竹炮把它的尾巴釘在了樹上,所以它現在動彈不得了。這小東西的尾巴真是超長,甘蔗似的一截,長度足有身軀的一半。
這蝙蝠個頭可是不小,但應該是出生沒不多久,嘴裏的牙齒還沒長出來,它看到我過來,叫聲一變,嚶嚶嚶起來,大大的眼睛,萌萌的。
我伸手把竹炮從樹幹上拔出,然後將它的尾巴從竹炮上抽了出來,這尾巴還是傷到了,滲出了血絲。它在我掌上伏了一會兒,忽地振翅飛起,繞了我一周,又虎嘯一聲,然後飛走了。
解救了它,我正準備躍上樹枝繼續前行,目送它飛去時卻讓我發現了樹林中的又一處機關:是雙麵刃的大斧,被去除了斧柄,用繩子倒懸於樹上,還纏著樹葉作偽裝,這大概是算計著忍者常在樹枝間跳躍行進,一旦觸發機關,大量巨斧就會在林間鍾擺般的舞動,瞬間就會形成一片死亡之地……
好險,真幸虧了這小東西……可惡的武士,看來這附近有武士,我可得當心……
突然,從我頭頂雪花般地灑落下一片片的——符咒。
“我這在兒等你好久了,能活到現在,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又是那個尖尖的聲音,骨爪林裏可差點被他害死。
“混蛋,你給我出來!”
前方的半空中,一個人影慢慢浮現,他身著長袍,左半身白色,右半身卻是黑色的,他這是雙拚嗎頭上是高高的黑帽,雙手是黑色的手套,指甲又尖又長,像是戴著護甲套,左手執一柄紅色的折扇,臉上掛著微笑,不,是他所戴著的麵具描繪著詭異的笑臉,但從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氣息。
“哼,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
“真是失禮,在下是侍奉大名的陰陽師。”
“陰陽師!”果然他就是陰陽師。
“哼哼哼哼……你的同伴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至於你這條漏網之魚,就讓在下的式神好好招待你吧!哼哼哼哼……”
他用折扇掩嘴而笑,右手一揚,一串黑色的符咒飛了出來,在空中圍合成一個球體,球體漸漸膨脹開來,內部變得一片通紅,緩緩落地後,土地似乎不能承受其重,它鑽入地下,那裏隨即放射出紅色的光芒,那塊土地仿佛被融化了,然後,從一灘泥漿中站起了一尊式神。
他隻有上半身,通體漆黑,頭長雙角,目光呆滯,雖然上半身如同大力士般的精壯,兩條胳膊也粗而有力,然腰部以下卻隻是一縷細細的黑煙。
陰陽師已經消失在半空中,而這尊式神在原地呆立片刻後,卻緩緩地舉起了拳頭,狠狠地砸在地上,一道劍氣立刻貼著地麵向我襲來,接著是第二拳,第三拳……更多的劍氣把我逼得左躲右閃,地麵也被紮得千瘡百孔,不少石頭和樹枝被劍氣擊中而四迸五裂……他一直呆在原地發動攻擊,而我也隻顧左右躲閃著,然而猛不丁這式神卻突然閃至我的麵前,伸出巨手狠狠地一掌拍來,我往後方跳出一大步才堪堪躲過。
這家夥原來也是會走的。
趁著他進攻暫停的間歇,我發動了風之刃反擊,操縱麵前的空氣龍卷風似的高速旋轉,撞擊到式神,切割著他泥塑的身體……式神的身體在我不斷的打擊下開始裂開,最終“轟”地一聲化為一片符咒,飄落於地下。
還好,他到底是泥做的……我好累,然而危機還沒有解除。
陰陽師再次出現在麵前:“打敗了在下的式神真是值得稱讚,不過到此為止了!”
他聲音中含著慍怒,他衝我一揚手,一連串的符咒向我飛來,把我纏住,將我拖拽至空中,這串符咒像鐵索一般越勒越緊,我用力掙紮著,漸漸地要呼吸不過來了,這混蛋……
說時遲那時快,我聽見半空中響起一聲淩厲的怒喝。
——“奧義……影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