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塵也在店麵開始裝修的時候就過來幫忙了。
    白靈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文質彬彬身形又比較纖細，在幹活上倒還真是把好手。
    一天幹四五個時辰都不帶說累的。
    不過，白靈也有顧慮：
    “哎！你這樣不會耽誤學習吧？不是再過幾個月就春闈了嗎？要不你先回家去吧？等店正式開業了你再過來。工錢你不用擔心，我是良心老板，該給的照給。”
    想想離二月初九的會試也不過三個月時間了，剛好又趕上新店開業，估計會很忙。
    白靈有點擔心工作太忙會影響這人看書練習，萬一沒有像原來的軌跡一樣考上狀元，那她豈不是罪孽深重？
    “沒事，”段輕塵抹了把臉上的木屑渣，他正在刨木頭，準備做白靈所說的固定在牆上的架子：
    “該看的書我已經看完了。雖然我在這裏忙活，但我其實會一邊做事一邊在心裏默背文章，也算是溫習學過的知識。”
    “而且，學問也不是在家裏就能鑽營出來的，更要多出來走走，多看看不同的風景，見識不同的人情才能有新的體會。書上說過……”
    眼見段輕塵開始長篇大論跟自己講道理，白靈地鐵老人手機：
    “可以了可以了，我相信你，你自己掂量著來，別最後沒考好怪我就行。”
    “不會，我感謝白姑娘還來不及。”
    段輕塵確實很感激白靈，因為有她，他才能從沉重的家庭與課業負擔中走出來，有更多時間去思考鑽營深刻的問題，獲得更多更全麵的感悟，讓自己的學業水平再上一個層次。
    等段輕塵回過神，就看見白靈正蹲在店鋪門口，手裏捧著個烤紅薯一邊吃，一邊抬頭望著來來往往路過的人。
    她側臉有些圓鼓鼓的，不知是不是在吃東西的緣故。
    臉頰鼻尖和露出來的纖細手指被凍得微微泛紅，可那雙眼睛卻是異常的明亮幹淨，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嘴角還一直往上牽著。
    看起來甚是……可愛？
    段輕塵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對白姑娘有非分之想。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白姑娘的，可究竟是什麽意義上的喜歡，他不清楚。
    而且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物質上，而是精神上。
    物質上的差距他可以努力去縮小，精神上卻不可以。
    白姑娘看起來太自由，太獨立。
    她不像是會為誰而停留，為誰甘願屈在後院裏的人，她適合在廣袤天地裏肆意無拘束的遨遊。
    自己能不能為她提供那樣的條件，在精神層麵不去壓迫她傷害她，段輕塵覺得，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他是個俗人，思想上與行為上都逃脫不開束縛與規則。
    隻這一點，就注定那道鴻溝無法逾越。
    到這裏，段輕塵苦笑了下。
    在想什麽呢？
    自己現在可還是一無所有啊！
    ——
    “靈兒，你還在這裏吃呢？今日出考核成績你也不去看看？”
    程芳柔在烤串店裏打聽了一下白靈的蹤跡，找到這裏來。
    看了眼麵前這個可以說挺大的鋪子，她忍不住咋舌：
    “沒想到你還挺有錢！”
    “哪有，我窮著呢！窮到隻能吃這個填肚子了！”
    白靈把紅薯掰了一段給程芳柔，程芳柔猶豫了下，她很少吃這些平民食物。
    白靈以為她不吃，正準備收回手，程芳柔又把紅薯拿了過去。
    “本來不想吃的，看你要吃又不想讓你如意，隻能勉為其難吃了。”
    白靈【什麽魔鬼發言？】
    程芳柔咬了口紅薯，一口香甜綿軟，帶著淡淡炭火味道，倒是比她之前吃過的煮或蒸的好吃很多，便又咬了一大口：
    “也不知道今年誰能拿第一？”
    “管她是誰呢！”白靈無所謂地把手背在腦袋後麵，她就跟上學時候去領成績單一樣。
    知道自己考的不算差，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最主要她現在“無父無母”，沒人會給她吃竹筍炒肉，根本不慌！
    “可是前十名會有許多獎勵，學院給的獎勵銀子自不必說，還有許多額外的獎品，除此之外還能拿到皇城十大才女名號。”
    白靈：“還有這種好事？早說啊！那我指定天天頭懸梁錐刺股！獎品不獎品的無所謂，主要是比較想得到女師們的誇獎和認可！”
    程芳柔：“你不覺得十大才女更有意義嗎？”
    白靈：“那是什麽？能吃嗎？”
    她當然知道十大才女是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殊榮。
    可問題是，就她這糟糕的名聲，拿了才女名頭之後算什麽？
    說的不好聽，往一坨翔裏加再多調味料，它不還是一坨翔。
    招不了人喜歡，狗另當別論。
    12138：您對自己是真狠啊！
    叫白靈沒想到的是，今日學院裏的人還挺多，除了學子之外，似乎還有不少家長都陪同在側。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不誇張啊！”程芳柔牽著白靈的手：
    “我娘原本也說要陪我來的，是我無論如何都不答應，她才作罷。你也知道，十大才女之稱對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算意義非凡，有了這榮譽加持，嫁人都能再往上高嫁一等。所以為人父母的，自然想來看看。”
    “可那不是隻有十個人能得到嗎？”
    程芳柔：“課業有進步，或是名次靠前不也是家長對外吹噓的談資？”
    白靈：“懂了懂了！還好我是孤鵝，沒有親戚就沒有拉踩！”
    剛下馬車的方氏聽到自己女兒居然拐著彎的說自己“死了”，差點沒氣暈過去。
    倒是她旁邊的宋長生一看到白靈，下意識邁開小短腿朝她走去，又在離的近了的時候，停了腳步。
    好像，沒有接近的理由……
    同一時間，宋晴兒也攬著柳氏的手臂親昵地下了馬車：
    “辛苦娘陪我來看考核成績！希望我能考的好一點，那樣娘開心，我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