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與鬼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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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凱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訴說著他和李菲那逝去的美好。
    不得不說李菲真的很漂亮,尤其穿著抹胸的婚紗,絕對的天生麗質,可惜嫁給了林峯這個渣男。
    程凱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對於李菲的愛,不是舔狗,而是一廂情願,畢竟我也是過來人,深有感觸,那是歲月已老的頹然,那是青春遠逝的迷惘,還是美人遲暮的惋惜。
    突然,程凱憤恨地說:“張若虛,聽聞你是現世為數不多的陰陽師,你有沒有什麽神通可以跟李菲的魂靈對接?”
    我不知道該不該幫他,關鍵是我對程凱無從了解,他的人品,他的情懷我都是一腦子空。隻有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鄧婉婉。
    “陽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盡力幫幫他吧。”鄧婉婉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了我。
    “程凱,你有沒有李菲的東西?”
    “有。”他爽快地從西裝內兜裏掏出了一塊精致的懷表。
    我長歎一口氣,無奈道:“人間的情情愛愛,真是複雜,愛你的,你不愛他;不愛你的,你偏跪求,嘖嘖嘖……”
    說完,我便帶著他們走進了院落裏最不起眼的一個偏廳。
    這個小偏廳,不過十平方大小,逼仄又陰潮,除了正中間一張木床,床頭一小株柚樹,床腳一個矮櫃,就是木床兩側的八個蒲團了。唯一,襯托房間陰的就是吊在半空的桔燈。
    “陽生,你幹嘛把我們帶到這裏啊?難道這裏能讓你做法?”顯然,鄧婉婉不喜歡這個讓人不適的空間。
    我搖了搖頭,又對鄧婉婉笑了笑,解釋道:“這件屋子,你們一進來是不是覺得陰森森的?沒錯,就是這種效果。這是我們極道派的通靈室,但凡要跟剛死的魂靈建立通感,我們都來這裏。”
    一聽我又要跟死人打交道,鄧婉婉著急了,連忙阻止道:“不,陽生,你不能再冒險了,說什麽我也不會讓你再吞入陰丹了。”
    在身邊的李虎虎卻咯咯一笑,“婉婉,你放心吧,他隻是通靈,而且是跟還沒出頭七的新死之人靈魂溝通。不像上一次,入地府,這沒什麽危險,隻是淺淺地睡上一覺,根本不會再有元神出竅這事了。”
    這麽一解釋,鄧婉婉提到嗓子眼裏的心才放下,不再哭鬧。
    我便摘下一片新鮮的柚葉拿在手中,讓李虎虎點上一支清香,插到香爐中放到了矮櫃之上,又拉開矮櫃的抽屜將一根很細卻很柔韌的紅繩子,一頭纏住了我的小指另一頭纏住了鄧婉婉的中指,還囑咐她如果看到我有痛苦的表情或者冒冷汗等不自然的表情一定要用力拉我,這樣我就能瞬間醒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我便脫掉了鞋躺在床上,將李菲送給程凱的懷表放在我的胸前,對眾人最後一番囑咐:“我要跟李菲夢中相見了,把事情的真相還原出來,你們記得,我入夢,會睡得很輕很輕,你們一定不要有太大動靜,時間不會很長一根香的功夫。”
    他們齊齊地“嗯”了一聲,我便開始念口訣,“幻化無極天問路,洞悉千裏地尋處,一念十問百傾聽,真境盡在一夢中。”
    念完口訣,我便把柚葉含到了嘴中,淺淺地睡去,進入夢境去找尋李菲,了解真相。
    ……
    睡夢中,依稀看到了一座庭院,是座很別致有很詩意的別墅。一個穿著粉絲旗袍,身材高挑,長發披肩的女人背對著我。
    猛然間她一回頭,雋秀的麵孔,豐腴的身姿,高挺傲人的酥胸,她就是林峯的新婚妻子,剛剛逝去的新娘李菲。
    我緩緩地走上前,問道:“是李菲嗎?”
    她點了點頭。
    “我叫張若虛,是極道天師館的現任掌門,受人所托,我來了解事情真相,還你公道。”
    她沒有說話,隻是木訥地把右手食指豎在了嘴前,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話。
    然後,就拉住了我的手,一直走,一直走,任由她拉著我超前走,但我卻像失明了一樣,模糊了眼前。
    終於,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客廳,程凱跪在地上哭得五花六道不知在說什麽,李菲則站在他麵前無奈地歎息搖頭。
    男人百般挽留,女人卻無動於衷,最後李菲狠心地甩下了一張農業銀行豐收卡,然後半跪在程凱的麵前,掏出了懷表,對他送出了深情的一吻,便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空留下程凱這個可憐的男人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正在我好奇感歎的時候,還是那雙手,柔軟且冰冷,拉著我穿牆而過,繼續奔走,速度很快感覺天旋地轉,時光猶如白駒過隙的感覺恰如其分。
    又來到了一個溫馨的大床房,水床墊上坐著一個鵝蛋臉,留著烏黑披肩發的女人,正是李菲。一個男人出來了,是林峯他舉著一盤精致的慕斯蛋糕,單膝跪地呈在了李菲的麵前,她無比感動,幸福地吻了那個男人的臉頰,然後,就吹蠟燭切蛋糕,兩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幸福甜蜜後,他們打開了一瓶紅酒,端上高腳杯喝上了交杯酒,不知是酒力強勁還是有迷藥。李菲暈暈沉沉的,被林峯一把抱上了床,哆嗦著為她寬衣解帶,紅色的女式內衣更顯嫵媚,林峯激動異常,開始了禽獸行為,那個被迷暈的女人,半推半就地從了他,她的表情很怪,似乎很享受又似乎很痛……
    清醒過來的李菲,痛哭地捶打著林峯,林峯則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硬是將她攬入懷中,嘴巴不斷地吧唧,不知所雲。過了一會,女人不哭了,又對男人又親又抱,再行了一次房事。
    還是那雙手,柔軟且冰冷,拉著我原地升空,不知飛向何方,未幾,我來到了林峯和李菲的婚禮現場,那時我們已經離開了。
    林峯和李菲正在交換戒指,程凱踉蹌著衝了上來,一把將新娘拉到了自己這邊,另一隻手指著新郎口吐芬芳。
    新娘麵露苦色,新郎卻青筋暴起,林峯一個側踢將程凱踹出數米開外,砸壞了一張餐桌。隨後,狼狽起身,被酒店保安生拉硬拽地脫離了現場。
    新婚燕爾卻出了這麽起鬧劇,眾人不歡而散……
    還是那雙手,柔軟且冰冷,把我拖進了酒店化妝間。
    林峯指著李菲的鼻子瘋狂咆哮,李菲卻紅著臉眼淚止不住地流,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
    林峯猛地揮起右手,重重地扇了李菲一巴掌,一把扇倒在地,等她起身,她的嘴角流著血。
    可惡的林峯沒有任何歉意,轉身離開。
    李菲扶著梳妝台緩緩起身,拿起桌上的筆,在一張白紙上寫著,寫完後,把紙對折了兩次,塞進了梳妝台底,便走到了窗前,打開窗戶,一躍而下……
    這個時候,李菲突然閃現在了我的麵前,右手食指指了指梳妝台。
    我明白了,她是想讓我取出來她藏好的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