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去誰家過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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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怡說:“我沒不讓你盡孝,但孝順就一定要住在一起嗎?”
孫浩文說:“我和我娘已經分開多久了,你知道嗎?我上高中的時候就住校,之後上大學,再後來讀研究生,現在又工作了三年,累計在一起,十三年了,我和我娘已經十三年沒在一起住了。”
“我和我媽也分開好多年了,難道我也要把我媽接過來住嗎?”
“咱媽在老家,有咱爸陪著,她不會覺得孤單。我娘除了我之外,就沒有別的親人了。情況不一樣。”
這時,廣播裏開始播放登機信息,王佳怡站起來,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孫浩文也站了起來,把拉杆拿在自己手裏,“我來吧!”。
王佳怡向檢票口走去,孫浩文拉著行李箱在後麵緊緊跟隨。到了檢票口,孫浩文把行李箱遞給王佳怡。王佳怡檢票後,走了進去。
孫浩文在外麵大喊:“佳怡,等咱爸、咱媽老了,走路不方便了,咱們就把他們也接來,咱們一起照顧他們。”
孫浩文溫馨的行為、溫暖的話語讓王佳怡感動。孫浩文是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可是,為什麽跟這樣一個好男人生活在一起就這麽別扭呢?歹毒的女人經常會喊歹毒的口號:“希望老公有車有房,父母雙亡。”王佳怡厭惡這種無恥的口號,但現實是,如果老公沒有那個娘,生活確實會美好很多。上帝給了她一個好老公,還要額外贈送一個老娘,上帝怎麽這麽討厭呢?但上帝的意誌豈是自己能把控的?“唉!”,王佳怡在內心裏發出一聲苦歎。
由於暫時停業,慶明陽和小荷呆在家裏。明陽媽不但沒著急,反而安慰小荷不要上火。此時,明陽媽的內心是高興的,因為她發現整日鬱鬱寡歡的兒子現在變開朗了。慶明陽打掃院子,把院子裏的石頭子都清理出去,不平整的地方都弄得很平整,怕小荷硌腳,怕小荷摔著。他甚至又開始做起了根雕,全都是惟妙惟肖的美女。明陽媽看得出,那些美女根雕都是以小荷為原型。明陽媽養了一盆仙人掌,小荷不小心碰到,紮了手,慶明陽心疼,直接把仙人掌給扔掉。
小荷體會到了慶明陽對自己的體貼,她也愛上了他。
小荷讓慶明陽帶她去看電影,慶明陽感到奇怪。小荷說,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可以用心去感受。慶明陽帶著她去看了一部愛情片。出來時,小荷聽到一對對情侶親密地說笑,不由得臉紅起來。天有些冷,慶明陽把自己的外衣給小荷披上。
往回走時,路過一家火鍋店。慶明陽攙扶著小荷進去吃火鍋暖身。吃火鍋時,慶明陽把煮熟的肉都撈給小荷吃,自己吃蔬菜。小荷把慶明陽盛到自己碗裏的肉用勺子舀給慶明陽,慶明陽把小荷舀給自己的肉又送回到小荷的碗裏。肉這麽貴,他不舍得吃,他要讓心愛的人多吃。好在小荷看不到,好騙,他說自己已經吃了很多了。
兩個人,一個眼瞎,一個腿瘸,卻情義深重,一旁的服務員看著都很感動。
邊吃火鍋,二人邊聊天。慶明陽告訴小荷,自己要戒煙戒酒,要攢錢給小荷治眼睛。小荷說,不但要治眼睛,也要攢錢給慶明陽治腿。慶明陽悲觀地說,自己的腿是治不好的。小荷詢問,他的腿是怎麽瘸的?慶明陽回想起當初自己被紮傷的一幕。那時,他為了生計,把自己精心創作的雕刻作品拿到工藝品商店去銷售,結果,不但沒賣出去,還被人奚落。他很憤懣,到飯店喝酒。從飯店出來,一個小偷急匆匆往這邊跑,撞到他,兜裏的雕刻作品掉到地上,被小偷踩碎。他大怒,衝過去,抓住小偷,一頓猛打。小偷拿出匕首紮在他的大腿上。那個小偷由於頭部受傷嚴重,變成了植物人。在後麵追趕小偷的郭嘉俊目睹了這一切,他居然跟警察說了不利於自己的證言,導致他入獄。那筆巨款是小偷從郭嘉俊車裏偷出來的,自己幫郭嘉俊避免了損失,郭嘉俊反而恩將仇報讓自己鋃鐺入獄,他對郭嘉俊很是不滿。但他不想跟小荷說太多,小荷是個單純的姑娘,他不忍心讓這種複雜、血腥、暴力的事情浸染小荷純淨的心靈。於是,他輕描淡寫地告訴小荷,自己酒後跟人打架,被人紮傷了大腿。
小荷說,自己的眼睛能治好,慶明陽的腿也一定能治好。她蹲下身給慶明陽揉腿,說:“一天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輩子,隻要咱倆還活著,不管是七十歲還是八十歲,我都給你揉腿。”
慶明陽感動得一把把小荷摟在懷裏。
一旁的服務員感動得落下了眼淚。
瞿梅和殷麗芳來到了北京,馬不停蹄地到一個派出所尋找小荷的信息。瞿梅告訴負責接待的女民警:“她叫周小荷,麻煩您一定要幫我找到她。”
女警問瞿梅:“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瞿梅說:“她是我的女兒。”
女警問:“她失蹤多長時間了?”
瞿梅說:“不是失蹤,她來北京,算是打工。”
女警問:“她來到北京之後,多長時間沒跟你聯係了?”
瞿梅說:“我和她已經分別二十年了。”
女警吃驚:“二十年?二十年了,你才開始找?”
瞿梅愧疚地說:“是啊,我這個當母親的,太不稱職了。”
女警讓瞿梅拿身份證。瞿梅拿出一個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證。
女警感到意外:“你是香港人?”
瞿梅告訴她,自己是從內地過去的,現在是香港的永久居民了。
女警跟她要女兒的身份證號碼,瞿梅搖頭,她完全不知道女兒的身份證號碼。
女警又讓她拿戶口本,瞿梅也沒有,戶口本應該在女兒身上。
女警警覺起來,責怪道:“你什麽都沒有,我怎麽幫你查?”
瞿梅說:“她叫周小荷。”
女警說:“同名同姓的人多著呢!”
瞿梅說出了她的籍貫、生日、年齡。
女警搖頭:“對不起,這個沒法查。”
瞿梅質問:“為什麽不能查?”
女警說:“你說她是你女兒,有什麽憑證?”
瞿梅說:“她要不是我女兒,我幹嘛要找她?”
女警說:“有人找人是為了尋親,有人找人是為了尋仇,我無法辨別你到底想幹什麽?”
殷麗芳不滿地質問:“哎,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們人民警察不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嗎?”
女警反駁道:“幫助尋親,叫為人民服務,幫著尋仇,那就是助紂為虐。如果你們不能證明自己和周小荷的關係,我這邊是無能為力的。”
瞿梅說:“那您說,怎麽才能得到您的認可?”
女警說:“如果你能提供戶口本,或者你有當地派出所出具的跟周小荷的關係證明……”
瞿梅說:“可是,我確實拿不出。”
女警說:“那我也沒辦法。”
瞿梅懇求道:“民警同誌,我求您了,您就幫我查一查好不好?”
女警說:“真的很抱歉。”
瞿梅還不死心,“你也是女人,希望您能體諒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
女警反問:“既然你是一個母親,怎麽會跟自己的孩子二十年沒有聯係?而且連她的身份證號碼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太蹊蹺了?”
瞿梅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啊,天下哪有這樣的母親?
瞿梅和殷麗芳找一個酒店安頓下來。派出所尋人這條路走不通,她們必須要想其他辦法。
孫浩文和母親也在為尋人而發愁,北京這麽大,一家家飯店尋找玲子如同大海撈針。馬上快過年了,他們更加心急,一定要在年前把玲子找到。玲子一直不跟他們聯係,會不會是出事兒了?如果要是出了什麽事兒,他們怎麽跟玲子的家人交待?想到這一層,孫浩文跟母親越發擔憂起來。孫浩文突然想到,應該去派出所問問,詢問一下近期有沒有什麽惡□□件發生。
孫浩文和母親來到派出所,他們跟民警同誌報上了玲子的全名和籍貫,向民警詢問,有沒有跟玲子相關的不良事件發生?民警同誌的回答讓他們感到意外而驚喜,民警告訴她,他們查到了玲子的暫住證信息,她現在正在北京大學的食堂打工。
孫浩文興奮、激動又氣惱,興奮的是,他們終於知道玲子的下落了;激動的是,他們馬上就能見到玲子了;氣惱的是,自己怎麽早沒想到到派出所來查詢?他不僅對自己氣惱,對玲子也氣惱,怎麽就一直都不跟自己聯係?自己的手機號玲子是知道的。
出了派出所,孫浩文和母親打車前往北大。此時的浩文媽也迫切想見到玲子,出租車費再貴,她也不在乎了。
在車上,浩文媽說:“咱們去北大找過,也沒見著她啊?”
孫浩文說:“咱們是在外麵找,她是在裏麵。唉,怎麽就沒想到進裏麵找一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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