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玉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唐國一定能想到我大周心有不甘，也一定能想到我大周會舉兵伐上，為五王叔報仇。
    但他們必然想不到，我們今晚就會襲城！
    到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甚至直接拿下渭城也不無可能！
    “可是老五他……”
    禦武親王臉色陰沉，麵帶難色地看向醫帳。
    “五王叔傷勢雖重，卻無性命之憂，眼前是拿下唐國的最好機會，一旦讓唐國準備充分，就再沒有那麽好的機會了！”
    “三王叔，下令吧！”
    “是啊，三哥，下令吧！”
    看到秦溪玉和智武親王的懇切的神色，禦武親王終於下定決心，沉聲說道：
    “傳令下去！輕裝簡從，隻帶雲梯和衝車，集兵二十萬，趁夜襲城！”
    另一邊。
    渭城天策軍大帳。
    王輔基眉頭緊皺道：
    “放大版驚天弩？”
    “沒錯，”
    楚晨沉聲說道：
    “也就是連弩，隻不過比本宮先前發明的連弩要大數十倍，一擊之力，能夠擊斷一人粗的樹木。”
    王文軒頓時驚聲說道：
    “有這種事？那一箭之威，豈不是連城門都擋不住？父親，咱們是不是要趕緊加固城門？”
    王輔基神色凝重，看了楚晨一眼說道：
    “太子殿下以為呢？”
    楚晨笑了笑說道：
    “無論北周有沒有這種放大版連弩，加固城門和城牆都是必須的。”
    “自古以來，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攻城之戰，守方最大的優勢就是城高池固。”
    “隻不過，北周放大了連弩，加強了破壞力，卻也減少了連弩的機動性。”
    “依本宮之見，可以設防，但是不必太在意。”
    王輔基點了點頭，沉思片刻說道：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讓你準備熬製滾油，燒製石灰。”
    “北周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最多五天，他們便會準備攻城。”
    “守城所需的輜重，還需要提前準備。”
    楚晨沉吟片刻，沉聲說道：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我是北周軍的指揮，今晚就會趁著夜色襲城。”
    王輔基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擺了擺手，笑道：
    “太子多慮了，以本公對禦武親王的了解，三天之內，他們不會攻城。”
    王文軒也笑道：
    “父親說的對，北周八王之間交情深厚，英武親王重傷未愈之際，禦武親王不可能會擅自發兵。”
    “武威候這發冷箭，勢必讓北周人義憤填膺，可憤怒之餘，進攻的目的也已然明確，對我們反而是件好事。”
    王家父子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楚晨冷笑了一聲說道：
    “戰場之上，需要的是冷靜判斷，而非經驗主義。”
    “如果對方猜到了你們的意圖，趁著今晚夜色襲城，當如何處置？”
    王輔基眉頭微皺，頗有些不悅地說道：
    “兩軍對壘，揣摩敵方指揮的意圖，靠的就是相互之間的了解。”
    “本公和禦武親王交手數次，對他了如指掌。”
    “本公說他不會來，他就不會來！”
    “太子隻是協助守城，莫要幹擾本公判斷。”
    楚晨冷哼一聲，站起身說道：
    “既然如此，肅國公敢和本宮打個賭嗎？”
    王輔基臉色一沉，皺眉道：
    “賭什麽？”
    楚晨沉聲說道：
    “若是北周人今晚不襲城，我手下一千二百人，全權交給肅國公指揮，哪怕讓我們燒石灰，準備火油圓木都無所謂。”
    “可若是北周軍今晚襲城，那從今天起，天策軍的指揮權，有本宮的一份！”
    王文軒聞言當即皺著眉頭說道：
    “太子殿下這個買賣倒是做得好啊！”
    “拿一千二百人的指揮權賭我天策軍20萬的指揮權！”
    楚晨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們不是信心十足嗎？”
    王輔基皺著眉頭沉吟片刻，沉聲說道：
    “好，本公和你賭這一場！”
    “若是你輸了，今後就全權聽從本公指揮！”
    “一言為定！”
    楚晨說完，轉身離去。
    王文軒冷眼看他離去，這才眉頭緊皺道：
    “這個太子，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住口！”
    王輔基眉頭緊鎖道：
    “他雖然狂妄，卻也是為守城之事費心。這次若不是他，咱們也不會知道北周有那種大殺器。”
    王文軒被父親這麽一訓斥，連忙低眉順目地說道：
    “那……咱們要不要防備一下？”
    “不必了，”
    王輔基擺了擺手說道：
    “吩咐城牆之上的守軍加緊戒備就行了。”
    “是！”
    等到王文軒走出營帳，王輔基這才皺著眉頭又思索了一下楚晨剛才所說之事。nt
    “今晚襲城？異想天開！”
    “攻城之事，又豈是那麽輕易就能準備妥當的。”
    “到底是經常坐在深宮裏的，想一出是一出。”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對，還是我對！”
    ……
    夜色深沉。
    嚴冬寒風呼嘯不止。
    城牆之上，守城的守軍握緊兵器，手卻差點凍在把手之上。
    “呼……這大冷的天，換防的怎麽還沒到？”
    幾個守軍靠近城牆上的火盆，一邊跺著腳一邊搓著手。
    “誰知道呢！”
    “大冷的天，還要加緊防備，你說這找誰說理去？”
    “要怪，就怪武威候手下那個倒黴偏將，閑著蛋疼射那一箭，他死了輕巧，連累弟兄們加緊防備！”
    “要這麽說，還不如怪北周，閑著沒事，攻什麽城啊？”
    “你要這麽說，還不如怪……”
    那士兵正說著，突然神色一怔，目光驚愕地指著遠處黝黑的樹林說道：
    “我好像看到了鬼火……”
    “中邪了吧你……”
    其他士兵聞言頓時嗤笑了一聲，一起將目光看向遠處，卻都驚愕地愣在原地。
    不遠處，樹林幽暗，小路之上，一個個明亮的火把在夜色的寒風之中隱隱閃爍，宛如一條群星匯聚的燈帶，在夜風之中向前飛速穿梭。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陰兵借道？”
    “陰你個大頭鬼！”
    年紀稍大的士兵頓時大怒道：
    “擂鼓！吹角！敵軍襲城！”
    鼓聲擂動，角聲嗚咽！
    瞬間讓渭城守軍紛紛從夢鄉之中驚醒。
    中軍大帳，王輔基正驚慌地穿戴盔甲，就聽一人慌忙來報。
    “啟稟肅國公！”
    “城外三裏出現北周大軍，老樣子，是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