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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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現在就是階下囚。”
    “太子輸了,我們全家都會被當作太子餘黨清算,平叛失利的罪過,謝家造反的罪過,都會賴在我們一家的頭上。”
    “那太子要是贏了呢?”
    謝飛燕趕緊迫不及待地問道。
    聞言謝初敘更是冷淡一笑。
    “那太子便是功勞震天,聖人已將太子視作是皇權威脅,倘若太子勝了,那我們便是聖人撬動太子的砝碼。”
    “姑娘,你記住了,我們都是這棋盤上的棋子,翻不出棋盤的。”
    謝飛燕沉默了。
    沐九走了進來:
    “謝太傅,您的意思是,太子即使平叛成功,回京來也是前途未卜?”
    沐九很聰明,他知道謝初敘是話裏有話。
    謝初敘如鯁在喉,他內心也茫然無措。
    “我們想再多,說再多也無用,剩下一切,就看太子了,老夫相信太子。”
    謝初敘從書桌前站了起來。
    “聖人隻給了太子一月的平叛期限,今日一月時日已到。”
    “想必待會,聖人就會派人來了。”
    沐九盯著謝初敘桌上的那一方硯,陷入了沉思。
    硯台中的濃稠光亮的墨水將窗外映進來的光斑,反射到沐九那雙明亮純淨的眸子上。
    長長的睫毛掩映著此刻那雙失神的眼睛。
    他想到了在芒山的時候,和楚晨的點點滴滴。
    他記得楚晨那日給他放的演化,幫他芒山一眾百姓解圍。
    “才和他分開一月,怎就如此地念他?”
    沐九紅著臉,可一想到楚晨此刻正在和叛軍交手,他心裏可是又驚又怕。
    沐九隨即安慰自己。
    “他那麽一個精明的人,怎麽會有事呢?”
    “我男人可是一鼻息百八十個心眼子。”
    沐十一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沐九的肩膀。
    “姐姐莫要擔心,太子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以太子的膽魄和智慧,一定能大勝歸來。”
    說著說著,沐十一便輕聲啜泣起來。
    說著不擔心,沐十一其實是最擔心楚晨的。
    他夢裏都在想著楚晨的安慰。
    楚晨離開京城這幾日,他已經憔悴了不少。
    相比楚晨在戰場上要遭遇的凶險,謝初敘以及三女更擔心的,是楚晨回到京城後。
    等待楚晨的會是什麽!
    就在這時候,府門外傳來一聲巨響。
    賀之舟一腳踹開了謝府大門。
    “反賊謝初敘,你給本將軍滾出來。”
    聽到這一聲怒喝,謝初敘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們三個待在書房裏別出來,我去看看。”
    謝初敘剛一走出書房,便被幾個衝過來的龍威軍反押著,而後拷上了手鏈腳鏈。
    賀之舟虎虎生風地走到謝初敘麵前,橫眉冷對。
    “罪臣謝初敘,你可知罪?”
    謝初敘傲骨淩然。
    “老夫為國為民,盡心盡力,教導當今聖人十餘載,勤勤懇懇,何罪之有?”
    賀之舟命人將謝初敘押著跪倒在地上。
    “聖人口諭,謝初敘身為帝師,不知為人師表,注重德行,犯下滔天兩罪!”
    “其罪一,謝初敘身為謝家族老,明知謝家有謀反之心,卻按下不表,不知規勸,連坐謀反大罪。”
    “其罪二,太子有犯上之心,謝初敘你與太子勾結,結黨營私,不臣於聖人,罪大於天。”
    “二罪並行,謝初敘連帶謝府上下家眷,悉數押赴天牢。”
    “交由刑部,日後會審。”
    隨後,賀之舟大手一揮,幾個士兵衝進了謝初敘的書房。
    將謝飛燕,沐九,沐十一也都綁了出來。
    “一並押入天牢。”
    一時間,謝家被翻了個底朝天。
    謝初敘府內的各種信件,筆墨都被龍衛軍翻找了出來,打包在一個大箱子裏,送到了刑部。
    上了囚車,謝初敘眼角淚花打轉,卻遲遲不落下。
    他身居太傅之位,為官數年之間,說不上做了多少為國為民的好事。
    但是,確實是兢兢業業,沒有過一兩的貪沒,更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而今,僅僅隻是站在了太子一邊,大唐的下一代聖人的一邊,就要滿門入天牢。
    街道兩旁,京城百姓看著囚車,指指點點。
    謝初敘覺得,這比死了還難受。
    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儒家弟子,他不貪求財,也不貪戀權,他隻要一個儒士的名。
    京城坊間傳說的消息,自然是太子謀反雲雲,太傅是同黨。
    入了天牢,三女被幾個士卒蠻橫地推搡著,戴上了沉重的鐐銬。
    分押進了陰暗的地牢當中。
    潮濕的黴味,和腐爛的臭味讓三女皺緊了眉頭。
    謝飛燕見自己的爹並沒有被關押,而是押進了審訊室,當即呼喊著朝賀之舟求饒。
    “將軍,我父親是無辜的啊,他沒有謀反,也沒有結黨營私!”
    “他是清白的。”
    賀之舟從謝飛燕身旁經過,瞪了一眼謝飛燕道:
    “清白的?”
    “清白的人怎麽會來這種地方?聖人為什麽不抓街上賣燒餅的,而是要抓你爹?”
    說罷,賀之舟大搖大擺地和刑部尚書,刑部侍郎幾位刑部的官員走進了審訊室。
    幾位大官並排坐在審訊室裏,顯得十分狹小擁擠。
    幾個人一人一把太師椅,往那一坐,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就是互相阿諛奉承,互相說笑。
    而謝初敘則是直接被上了刑,兩個獄卒抽了謝初敘足足有一炷香時間的鞭子,才停下來,又上了夾指頭的刑罰。
    謝初敘一雙握筆的手沒了之前的潔淨,此刻布滿竹簽毛刺,鮮血橫流,指尖發紫。
    最後又是悶水之刑,憋得謝初敘臉色發白,嗆了一肺的水,之後幾個獄卒更是抬上來一個鼎沸的油鍋。
    隨後抓住謝初敘的手,就要往鍋裏麵摁。
    這時,刑部尚書何立東怒斥幾個獄卒。
    “慢著!手都炸酥了,怎麽簽字畫押?”
    隨後何立東大躺在太師椅上,歪著頭,衝謝初敘笑道:
    “謝太傅,這些,都是我們天牢裏麵的家常便飯,您老還經得住吧?”
    說著,何立東從懷裏取出一封認罪書。
    上麵的內容,無非就是要謝初敘承認那兩項罪罷了。
    一罪,謝家謀反,明知此事,卻不稟告聖人。
    二罪,太子黨羽,意圖與太子謀反。
    說白了,兩宗罪,都是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