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千秋覺得，一個人怎麽可能既能寫出千古名詩，又會精通機巧構造，戰術兵法？
    還能做到無事不知，無事不曉。
    不是神，就是鬼。
    一旁的裴平生解答了耿千秋的疑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漢唐軍設奇襲營，密探遍布四海，不僅善於情報刺探，更精於暗殺斬首……”
    聽到這話，耿千秋的皮肉像被針紮一樣狂跳。
    “自謝家兵敗，謝家就將朝中和謝家有染的全部官員，都供了出來。”
    “從那日起，我們奇襲營就開始暗中調查你了。”
    聞言，耿千秋瞳孔狂震，趕忙做賊心虛地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下官知錯了。”
    “這官場之險，一失足便是萬劫不複。”
    “下官也不過是想要明哲保身。”
    “下官……下官愚蠢啊！”
    楚晨見耿千秋這麽快便服了軟，內心不禁慨歎起來。
    不虧是三姓家奴，服軟那叫一個利索。
    楚晨也沒想著收拾耿千秋。
    他隻是想揪著耿千秋的把柄。
    從這個禮部尚書手中，為渭城引入點資本。
    楚晨走到跪著的耿千秋麵前，做了個八的手勢。
    這個八，自然是銀子之數。
    “現在，我隻認錢不認人了。”
    “俗話說過，隻要知錯能改，便是善莫大焉。”
    “尚書大人，今後做人，要有氣節，要有骨氣啊。”
    “可不能再大小黑白通吃了。”
    耿千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太子殿下，下官今後隻追隨太子殿下。”
    “太子說多少銀子，下官就想辦法弄多少。”
    楚晨早就明白，若是今日不將這耿千秋揭露。
    放他這麽回京，那自己今晚便是上了套了。
    這耿千秋回去，必然會向唐皇稟報。
    說他楚晨與琅琊王氏勾結。
    到時候，唐皇就有正當的理由來收拾他了。
    楚晨看著耿千秋，語氣冷漠：
    “八十萬兩，是買你自己的一條命。”
    “六個月之內，八十萬兩到不了渭城。”
    “亦或者尚書大人還想做三姓家奴。”
    “耿千秋，我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耿千秋倒是很識趣，趕忙給楚晨磕頭，唯恐自己磕頭磕得少了。
    “太子寬宏大量，小人怎敢？小人怎敢？”
    “今後小人隻唯太子馬首是瞻。”
    耿千秋知道，不光自己的這些把柄足以讓自己死一萬次。
    更重要的這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奇襲營。
    他不敢質疑楚晨能在暗中解決掉他的能力。
    畢竟自己近來的一言一行刻都在這個本子上。
    隨後，耿千秋小心道：
    “那太子，琅琊王氏那邊……”
    楚晨收起了桌上的突火槍：
    “人不能忘根。”
    “你是被琅琊王氏舉薦提拔上來的。”
    耿千秋明白了，楚晨言下之意，便是他有意要和琅琊王氏接觸。
    耿千秋隨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今後隻忠於太子一人！”
    楚晨和裴平生都笑了起來。
    楚晨拍了拍耿千秋的肩膀：
    “我可不想做你第四個爹！”
    “我和你，隻有利益關係。”
    “我要銀子，你要命！”
    耿千秋無語凝噎，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楚晨打斷。
    “夠了！你趕緊走，都耽擱我洞房了。”
    耿千秋隨即尬笑著退出了楚晨的府邸。
    走到門外，耿千秋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無聲地嚎哭起來。
    他方才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隨即他呢喃道：
    “八十萬兩……八十萬兩……”
    “我就是帶著禮部把戶部搶了，也一時間湊不出八十萬兩啊。”
    但很快，他內心的另一個聲音像是魔音一般低吟著。
    “就是八百萬兩，你也得湊出來。”
    “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院子內，人都走得一幹二淨了。
    裴平生也退了出去。
    楚晨回頭看向後院亮著紅燭的四間屋。
    便感覺自己雙腿在打軟。
    楚晨猶豫再三，最終拿定主意。
    輕聲推開了秦溪玉那間屋子的門，悄然走了進去。
    而秦溪玉以為楚晨今夜不會來自己這。
    此刻正頂著蓋頭，身體勉強保持著端莊的坐姿。
    斜靠在床架上睡著了。
    楚晨見秦溪玉熟睡著，便坐在屋子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聽見屋內有響動，秦溪玉迷迷糊糊間微微睜開了眼。
    朦朧之間，透過大紅蓋頭，隱隱約約看見地上坐著一個人。
    秦溪玉蹭的一下退到了床上的角落。
    楚晨端著茶杯，饒有興致地看著秦溪玉像一隻受驚的白兔。
    蜷縮在角落裏。
    “醒了？”
    是楚晨的聲音。
    秦溪玉見窗外天還黑著，冷哼一聲：
    “怎麽？和你那三位新娘子洞房完了？”
    楚晨滿臉疲憊之色，搖了搖頭。
    “她們的屋子我都沒進呢！”
    “我是先來你這間房的。”
    聞言，秦溪玉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驚喜。
    但很快，這種驚喜的感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現在對於楚晨恨之入骨。
    “我秦溪玉堂堂大周公主，嫁給你楚晨。”
    “你卻在大婚之際找來三個女人羞辱我？”
    “楚晨，你簡直不是人。”
    楚晨噗嗤一聲，將口中的茶水吐了出來。
    “羞辱你？”
    “娶你，是我父皇的意思，跟我可沒半點關係。”
    “我們之前打賭，可是你自己答應的，輸了要來服侍我。”
    “而且那三位，也不是我隨隨便便找來的。”
    “他們的的確確是我楚晨的妻子嗎，是我楚晨心愛的女人。”
    楚晨這麽一說，秦溪玉更是氣得不行：
    “你的意思是，我是多餘的？”
    蓋頭下的秦溪玉眼眶已經紅了。
    楚晨點點頭。
    “那可不是？”
    “你我之間本就互不了解。”
    “更何況，你大周人打心眼裏就瞧不上我唐人。”
    “我還真沒想過要娶你。”
    秦溪玉眼角已經流下兩行熱淚。
    但僅僅就是兩行。
    很快，秦溪玉便安慰自己。
    我是來為大周拿那黑管神威武器圖紙的。
    他楚晨怎麽看我，又有什麽關係？
    “我也從未想過會嫁給你這種浪蕩之徒。”
    楚晨啪的一下，將手中的茶杯拍在桌上。
    “哈哈！”
    “對，我楚晨是浪蕩，我配不上你這個公主。”
    秦溪玉閉上眼，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你既不想娶我，又何故接下這門婚事？”
    楚晨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道：
    “我也不想啊。”
    “可我要是不娶你，我那老子就要拿炮轟我。”
    “我很難不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