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指的就是江白瑜，此刻正在逗著小女孩玩耍，江如貴買來了很多的糖葫蘆，婦人卻擔心地望著，然而上首這位氣度不凡的大人沒發話，她是萬萬不敢離開的。
    隻能苦巴巴地看著小女孩。
    “甜嗎”
    “甜”
    小女孩甜糯的嗓音像是要化了一樣，“姐姐，我娘親什麽時候能過來啊”
    江白瑜目光望向了正堂當中的程淮，燕予蒼深色微頓，嘴角不經意勾起一絲笑，他揮了揮手，“行了，既然是做小生意的本分人家，帶著孩子回去罷！
    有事了本官再找你！”
    小婦人如臨大赦，“是是是，大人有事盡管傳喚，小婦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婦人抱起孩子，有些怵怵的不敢看江白瑜，誰能想到這根本不是什麽出來賭錢的囂張跋扈大家小姐，而是一位貴人，瞧這兩位通身的氣度，還好自己沒過分招惹。
    “等等！”
    江白瑜開口。
    “您、還有什麽事情麽”
    婦人低著頭不敢看她，然而一張銀票遞到了她的視線當中。
    女子清冷的嗓音響起，“這銀票你拿著——本來你是贏了的。”
    婦人一隻手拉著自己的孩子，滿臉驚訝，另一隻手連忙擺手拒絕，“不不不、這不能收！”
    然而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愧疚，軟和下來的時候似乎藏著清潤的涓涓細流，莫名地讓人煩躁的心頭安靜下來，“拿著吧，給孩子多買些糖葫蘆和棉花糖吃！
    怪招人喜歡的！”
    當然是說這小女孩。
    婦人接過，道謝拉著孩子離開。
    小女孩一蹦一跳的，回頭衝著江白瑜甜甜一笑，頰邊若隱若現的酒窩形成輪廓，然而最引人矚目的是她的綠瞳……
    江白瑜似乎在沉思著什麽，連程淮是什麽時候走過來的都不知道，輕輕一聲咳換回了她的神思。
    她這才發現自己離程淮的距離有點近了，不動聲色地彎了彎腰退了兩步，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這個時候是不是要說些什麽可是她和他除了生意沒別的能聊的啊，生意也已經談妥了，其餘的事情都是慢慢來，交給手下人交接。
    “江姑娘剛才給的銀票上，可是塗了熒光”
    燕予蒼率先開口。
    江白瑜失笑，“瞞不過程大人，小女是使了一些小伎倆。”
    似乎是輕輕一聲歎，江白瑜卻覺得自己仿佛在哪裏聽過，那樣的悠長。
    燕予蒼也是這樣歎氣的，一瞬間江白瑜神思亂了一下，眼前的是殺人不眨眼位高權重的程淮啊！
    “你很聰明，剛好夠那婦人沾到衣服上！”
    江白瑜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恕小女多嘴，大人不覺得安陽縣處處透露著奇怪麽！”
    “所以你是在幫、本官！”
    “大人幫了我，我自然要給大人回饋一份大禮。
    古日部落，銅鐵一樣的皮膚，他們擁有上天恩賜的強壯臂膀，獵鷹可以在他們的肩上安家或是飛翔。
    綠色的眼瞳是野狼的傳承，更是大漠深處綠晶湖的饋贈！
    他們信仰狼王，每任領袖都稱為狼王，培養的繼承人稱為狼子，曾經統治過南疆數百年。
    因為思想太過於激進，被現在的呼蘭部落出身的南疆王驅趕下王位。
    聽說他們對自己的家鄉有很濃厚的依賴情感，認為每一寸領土都該被納入自己的地盤，這個部落極其排外，隻在族內通婚，一度因此差點滅亡！”
    江白瑜迎著風，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麽，“我記得，他們最古老的服飾上都會繡著紫藤花，為了適應嚴寒的氣候，他們會把衣服改造的很長，半包著自己……”
    江白瑜頓住了，她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些街道裏風靡的異族服飾一樣的衣服，女子們爭相效仿，樂此不疲。
    “怎麽不繼續說了
    江姑娘懂的東西還挺多。”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而且這裏的男人都穿著很正常啊，女子間總是很容易攀比流行衣物，譬如誰穿著哪件衣服好看，可能就會瞬間帶起一片熱潮！
    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需要查一查，“程大人，我有一個想法，也許對你要調查的事情有幫助。”
    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男人如鷹般明亮冷厲的目光襲過來。
    “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麽而來！”
    雖是質問，但卻極度肯定。
    許是常年久居高位，燕予蒼自己下意識地便如此反問，末了才意識到自己氣場太強，會不會驚駭到江白瑜。
    畢竟江白瑜在他眼裏的形象可是嬌弱不能自理，也許是他太想要護著她了，就像是美裏的花朵他想要嗬護在溫室一般。
    “我、……”
    他剛剛無聲地囁喏出一個字，那邊江白瑜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小女並不以為大人，是專門為了小女的貨船被劫一事而來，大人在人前做做樣子幫了我一把，興許是拿我的事情當做擋箭牌呢，這也是應該的，小女萬萬沒有責怪大人的意思，但我猜大人所做之事和南疆有關。”
    安陽突然出現的盜匪、安陽奇怪的排外、這個女人的丈夫是古日部落出身、古日部落的曆史變遷……
    再聯想起前段日子程淮去文老將軍府上砸了太子聘禮給文思寧退婚的事情……
    程淮所做之事，決計不簡單。
    能當上這個位置的人，光是心狠手辣可不夠！
    “你說的對，有沒有跟你說過，慧極必傷啊江姑娘！”
    “聽說過，但我更相信，不夠聰明的人配不上與大人您合作。”
    燕予蒼笑笑，他真的很想把麵具取下來，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他能感受得到，江白瑜在麵對“程淮”這個身份的時候，總是帶著敬畏和一絲絲恐懼，以及巨大的疏離感。
    做“程淮”，永遠不能讓江白瑜對他敞開心意。
    做“燕予蒼”，至少江白瑜也會有真情實感流露的時候……
    阿瑜，終有一日，我會讓你敞開心扉，真正地了解我……
    夜間
    布穀魯帶著一身酒氣敲響了自家的大門。
    女人揪著他的耳朵進了屋子，“你這死鬼又去哪裏喝酒去了！
    老娘辛辛苦苦賺錢養家，你一個子都蹦不出來還好意思晚歸！”
    布穀魯幽綠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女兒臉上，這是他的血脈。
    此時盡管女兒閉著眼睛，他也能感受到那眼皮底下一定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他心裏默念:狼王佑我……賜我力量……黑夜替代黎明……蘇醒吧！
    【作者題外話】：終於進入節奏了，前段時間一直卡文，是寫得很生硬，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流失了一部分讀者是我的能力不足，但還有一些讀者陪著我，真的能感覺到有人認真在看，我覺得比我看得還細哈哈哈哈哈！
    謝謝你們呀！
    我會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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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能不能感受到種族入侵?在安陽縣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