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攻入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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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連鳥雀都寂靜下來,安陽縣就像是沉睡在母親懷抱中的嬰兒,打更的聲音響遍了每一個角落。
縣城外的高山上,恰好能將整個安陽縣納入視線當中。
墨青色袍子的男人立於崖邊上,他眼中滾動著濃濃的瘋意,視線落在安陽縣城東邊的一座府邸。
背後的侍從知道,在與圖上這裏顯示的是,“翟府”。
——翟縣令的住宅。
墨青色衣服的男子忽然張開雙臂,迎著夜風,向前走了兩步,逼至崖邊。
腳踢到的石子從崖邊落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寬大的袖袍與飛揚的衣角淩亂飛舞,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風歸去一樣。
侍衛捏了一把汗,喊他,“二公子,風大了,咱們回去罷!”
男人猛地回頭,狹長的眼睛裏勾著笑意,瓷白的皮膚在月色下麵泛著冷光,“噓!
別說話!
看戲!”
男人話落便咯咯咯笑了起來,笑聲順著夜風被無限擴大,像是森林裏的精怪。
陰惻惻的涼風吹得侍衛直冒冷汗,卻不敢在張口說話。
二公子說話雖然簡短,但沒有人敢違背,若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一小束金色的光似乎在安陽縣城內城東出現,直接奔往翟府。
火紅的火把照在翟府大門上,有人攀著高牆翻進去。
……
江白瑜今晚睡不著,甚至釵環都沒卸掉,坐在桌邊點著燭火正在寫字。
忽然,青夏係著衣扣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姑娘不好了,有人夜闖翟府,江管家扣下人後讓奴婢趕緊來——”
話還沒說完,似有似無的嘈雜聲就傳了過來。
江白瑜皺眉,這是翟府內宅,縣令居所,誰敢夜闖
緊接著廝殺的聲音,刀劍相撞的聲音由遠及近。
青夏嚇得瑟瑟發抖,顯然她也不知道怎麽成了這幅局麵,而這時候江白瑜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她迅速放下筆,將紙張抓起就往門外走,“快走!
恐有禍事!”
剛快出院子,一個江如貴手下叫張虎的就奔來,“大姑娘,翟府有變,請跟著屬下離開!”
江白瑜麵色凝重,“來的是什麽人!”
“不是空架勢,都真刀真劍地往進闖——東側有道角門,姑娘快走!”
張強語氣焦慮,一邊還要張望著四周有沒有動靜,一邊還要護著倆個不會武功的姑娘。
“翟夫人呢”
江白瑜當然不能自己走,她急促地問。
“屬下已經派人通知翟夫人了,但是夜深,翟夫人——”
興許已經睡下了,時間上或許有耽誤。
江白瑜都明白,現在四周殺聲震天,火光照紅了半邊天,僅僅憑江家的人手,不夠!
至於翟府的府兵,程淮帶走了!
今夜,他去攻打土匪窩子……
黑水寨屹立於江水依傍的高山上,地勢易守難攻。
山險易設陷阱,更何況連綿起伏的大山順著江水綿延幾千裏,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讓土匪逃脫。
燕予蒼不敢點燈,他領著二十個玄影騎的兄弟,還有三十個翟府府兵,乘著小船順流而下。
在距離黑水寨還有幾裏的地方,船靠著山壁停了下來。
望著高聳的山峰,他們隻有一個辦法,爬上去!
黑水寨前他們不敢泊船,那裏日夜屹立這哨子,最大程度地防備著任何來人。
三十個府兵裏麵除了留下要看船的人,竟然隻能挑出來十一二個人個敢爬山的。
數十條繩子甩上去,牢牢勾住山上的樹後,一行人便開始行動。
燕予蒼率先攀著壁岩爬上去,躲在草叢裏摸著腰前行,他目光警惕銳利,在黑夜中就如鷹的眸子一樣,又黑又亮。
按在腰側柳葉刀上的手青筋暴起,時刻準備著見血。
……
湍急的江水在夜色當中如同潑了墨一樣,泛著水汽都是霧茫茫的一片灰。
船上隻留下了一個玄影騎,其餘的都是翟府府兵。
府兵們窩成一團,用著最小的聲音交頭接耳。
“……新來的,那個程大人你知道不就是京華裏麵的那個。”
“哪個啊”
“哎呀呀,就是人稱聖上走狗,皇家鷹犬那位。”
新來的:“呦,那他怎麽來這兒了咱們安陽地方這麽小,可經不起他這麽折騰……”
“辦完差敢緊回去吧這尊大佛……”
那個玄影騎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寒冷的眼神像是帶著利刃,瞬間讓所有人噤聲。
他內心冷笑,身手差跟膽子差就算了,連紀律也這麽差!
“兄弟,你站著不累麽過來歇會兒唄,大人他們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有人試圖打破著冰冷的氣氛。
回應他們的隻是又一個冰冷的眼神。
“……”
黑水寨外
寨門處兩側立著兩個角樓,上麵出乎意料的隻有倆個人。
燕予蒼下意識皺眉,怎麽會隻有倆個人呢
這樣看守的要地,可是黑水寨的第一條防線!
“大人,咱們動手吧!速戰速決啊!”
翟府的一個府兵有些激動地說,門前隻有倆個人,比他們想象的輕鬆不少。
另一個玄影騎立即出聲阻攔:“不妥!依屬下看,這寨中興許有詐!”
還得是自己調教的人有眼色,燕予蒼忽略了翟府府兵很不屑的眼神,沉聲道:“我帶一對人從側麵繞過去,半盞茶後你開始攻門!”
“還是屬下帶人去,大人您指揮前方!”
燕予蒼淡淡開口,“執行命令,不得反抗!”
“是!”
繞過去更危險啊!
怎麽這種事情能讓大人去呢!
可他轉眼又想到,這些年大人不都是第一個衝在前方的麽!
眼看著帶著一隊人越來越遠,他隻希望今夜順利才好!
半盞茶後
弩機射出兩隻短箭,角樓上的人毫無防備栽了下來。
撲騰一聲,黑影們手握刀劍躡手躡腳靠近寨門,有人翻了進去,打開寨門。
今夜似乎格外地靜,燕予蒼莫名的煩躁,這江水的冷氣並不能撫平他的躁意。
他從側麵上坡上翻了進去,意外的是並沒有人在這裏看守。
太安靜了!
他握著刀閃進幾排屋舍,居然沒有人。
褥子都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