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予蒼似乎也能感應到她的心裏在想什麽一樣，眼神也變得怪異異常，“算是吧。
    那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大到學業夫子的尋找，小到一日三餐的準備，宋少虞的後十年裏麵，幾乎每日都有宋聞璟的身影在。”
    江白瑜示意他不用說了，她腦子裏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天遇見宋聞璟抱著宋少虞去醫館的情景還曆曆在目，而她仔細詢問過大夫，宋少虞隻是心底有些虛弱罷了，根本稱不上什麽大病……
    至少絕對不會像那天表現出來的樣子。
    宋少虞裝成那個樣子，一定是有原因。
    就比如說，是因為宋聞璟在他身邊。
    江白瑜抬眸，咽了一口唾沫，深色鄭重道，“宋少虞，對待宋聞璟，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兄長情意。
    而所謂龍陽之好的流言，當是喬芷發現了什麽，為了破壞結親想出的法子。”
    燕予蒼摩挲著扇子柄，有些疑慮，“你真這麽想
    興許，真的隻是依賴?”
    江白瑜搖頭，“這種可能性很小。我有一種直覺——
    宋少虞對宋聞璟是有異樣心思在的。
    你還記得，那天宋聞璟送宋少虞去醫館的時候，他穿的是墨綠色衣衫麽
    那是江家獨有的水波紋料子。
    後來沒幾日，宋少虞也去了江家的鋪子定製了一身衣衫，正是一模一樣的顏色，料子也是一樣的。
    宋少虞，在學、宋、聞、璟。”
    因為，他想靠近宋聞璟！
    燕予蒼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們女子的心思這麽敏感的麽?
    說不準真是巧合！
    老三他們幾個小時候見我穿得金色衣衫，照樣有模有樣地學起來。”
    江白瑜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目光落在了燕予蒼的衣服上，發出嫌棄地冷笑。
    “那我穿粉色的，你怎麽也穿粉色的呢
    你是不是在學我?
    你學我的動機又是什麽
    你以前不也是大紅就是大金大黑，還不夠說明一切的麽”
    燕予蒼抿嘴，委屈的目光遊移在倆人確實相同顏色的衣衫上麵。
    他……隻是想跟江白瑜穿得一樣罷了，他也什麽錯?
    良久，燕予蒼承認，猛地一鞠躬，將剛才江白瑜給他那一福身換了回去。
    “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聽王妃的！”
    江白瑜嘁了一聲，“女子的感覺異常準，你若是不信，再派人盯著宋少虞，總會有蛛絲馬跡的。”
    話題似乎有些跑偏，江白瑜又問，“那你順疼摸瓜，可有抓住太子的把柄——”
    燕予蒼差點就把調查出來南疆人的事情全部說出來，話在嘴邊囫圇了一圈，他咽了下去。
    該死，差點就暴露了身份，果然不能小瞧眼前這個善於鑽研人心的女人。
    “……太子，查到了一點。
    聖上此次派我出去，你猜我去的是哪裏”
    江白瑜瞥他一眼，別扭地擰過頭，“愛說不說。”
    “紫陽，是紫陽。”
    燕予蒼無奈歎氣，“在那裏，我就遇見了程淮……我也知道了你們在安陽遇到了古日部落的人……還有其他奇怪的事情……”
    這個謊，必須得圓過去，不然，終有一日，他會說漏了嘴，到時候被江白瑜發現身份就不好了。
    江白瑜果然來了興致，“紫陽?
    你早就跟程淮達成了一致?
    這麽說，我勸你們合作的事情，你們一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難怪能這麽水到渠成！”
    燕予蒼點頭，瞧見日頭越發大，便撐開扇子為江白瑜扇去一陣涼風，“自然也有你的功勞在。
    那時候我們兩個還不信任對方，幸虧你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紫陽的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嚴重，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等我日後慢慢說給你聽。
    總之，我已經鎖定了目標——如今就等著收網呢！”
    江白瑜享受著一絲絲涼風，“你有成算就好。
    咱們也不算多活了一遭。”
    燕予蒼沒說的是，紫陽城所透露出來的現象，也許將會被記錄在史冊當中，因為這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他自己都被驚嚇出一聲冷寒。
    如今，隻希望一切事情都如他所安排的那樣……順順利利收網，就是最好的結果。
    燕予蒼忽地嗯哼了一聲，“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喬芷我記得，死在了和宋聞璟議婚的時候。
    那之後，宋聞璟轉去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