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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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還在診治,放才出去查那小太監的人還沒回來。
能在這宮裏敢堂而皇之地殺人,真是膽大包天,隻怕是難以找到人。
“怎麽樣”
太醫診完脈,搖搖頭,“回大人。這嗓子廢了。”
柳國公唔呀唔呀地哼唧著,掙紮著要往燕予蒼這裏來。
“嗓子廢了,手不是還能寫麽!”
燕予蒼冷哼一聲,湊到柳國公跟前狠聲道,如同一記棒頭敲下來一樣,讓柳國公狠狠一震。
“你猜是誰要讓你說不出話來”
柳國公抬頭,眼裏恐懼越來越濃。
“……嗯……唔……”
“大人,紙筆拿來了!”
小隨侍放置在桌子上。
“寫吧,不然你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柳國公掙紮著起身,開始握住筆,一縷墨濃黑粘稠,順著狼毫低落下來,暈染了好大一塊墨跡。
他如今已經被毒啞了,到底要不要寫出那個人的名字……
“寫啊!我給你一盞茶時間。”
燕予蒼猛地撐桌,凝著寒眸,看穿他的一切心事。
“你不寫,我就在寒獄弄死你,再把柳辛安抓進來。
你猜猜我會不會給你柳家留一個獨苗苗苟活於世!”
柳國公聞言怒目圓瞪,雙眼血紅,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墨跡順著筆尖滴落下來。
一筆一畫已經快寫完第一個字。
“火。”
燕予蒼低喃,這並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字。
他以為會是宋、太、南三字中的一個。
他剛剛想質問柳國公是不是在誑騙自己,就被外麵傳來喧鬧聲音所吸引。
劇烈的爭執同時也打斷了正在落筆的柳國公。
燕予蒼皺眉,厲聲喝道,“誰敢放肆!”
另一道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
“是本宮!
程淮你才放肆!”
下一刻,柳國公毅然將手裏沾著黑墨的白紙捏緊往嘴裏塞。
瘋狂的模樣仿佛中了邪。
離得最近的玄影騎按住柳國公,強迫他吐出一團亂糟糟沾著唾沫的紙。
燕予蒼冷哼,柳國公還掙紮呢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太子殿下來訪,有何貴幹”
隻見太子一臉怒容地走了進來,頗為嫌惡地瞅了瞅這裏的布置,嗤笑的眼神落在了被按在地上的柳國公身上。
“區區一個老頭子,你程淮搞了這麽多天還沒拿出證據!
看來你空有一身本事,卻隻會沽名釣譽。
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要你有何用!”
太子毫不留情地嘲諷,一言一語都不同於尋常,明晃晃地諷刺讓一眾玄影騎臉上青一片白一片。
若不是為了要拿到證據,他們早已經捉了不少人進來,太子還能在這裏耍威風!
呸!
什麽玩意!
燕予蒼並不惱,冷冷地看著太子,“臣怎麽做,做的如何,自然有聖上決斷!
太子殿下年近三十,倒不如擔心擔心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做出一番功績讓百姓記住您的好處!
而不是以為您隻會在東宮裏歌舞升平左擁右抱!”
太子咬牙切齒,“你簡直放肆!本宮是君你是臣!
你這是犯上!”
他確實好色,東宮內養了不少美人,這麽多年做了安安分分無功無過的太子。
但被程淮這麽一說出來,尤其是當著一些玄影騎的麵,他顏麵掃地!
以後他還怎麽收服玄影騎!
“太子請回吧,臣有公務在身,不便相迎。”
說著燕予蒼就向前走兩步,生生把太子逼退兩步。
裏麵的柳國公努力地發出哼哼哼聲。
太子,救我……
“殿下請回,恕不遠送!”
燕予蒼麵具下的臉勾起一抹笑,因著他氣勢駭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生人勿近的氣息,寒冷得比這深秋的風還要涼上三分。
又因為燕予蒼身高腿長,而太子比他矮上一個頭,渾身上下也撐不起來那份龍子氣度,因此直接被逼得後退三尺,退到了屋子外麵。
等經過門檻的時候被絆了一跤,太子才如夢初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膽敢趕我這裏!”
“臣敢的事情,還多著呢!
太子是第一天知曉臣這樣麽!
真是不長記性!
當初你在封山訓練的情景可還曆曆在目
需不需要臣幫你回憶一下!!!”
燕予蒼淡淡道,斜乜了他一眼。
頓時讓太子內心生出無數恐懼,封山,他還有臉提封山,若不是他,自己豈會到現在落得一身傷痛……
咬咬牙,他想起了宋少虞的囑咐,強裝鎮定道,
“本宮今日來,就是要辦了這公差!
既然你解決不好這樁事情,本宮隻能代勞了!
柳國公,本宮要帶走,親自審問!!”
“……嗚嗚嗚……”
柳國公喜極而泣,太子果然會救他的,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太子,雖然自己廢了嗓子,但他還是有用處的。
“不可!
臣已經申出了關鍵證據,人必須留在寒獄,由玄影騎把守。”
太子冷哼,語氣囂張,“本宮給你臉了!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燕予蒼眯謀,看著那明晃晃的聖旨朝著他拋了過來!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上麵蓋的是國璽。
父皇將這件事情交給了我!
你給本宮滾開!”
太子說著就要上前,被燕予蒼伸出一隻手攔住,“慢!
這聖旨真假尚未可知,太子殿下還不能進來!”
太子暴跳如雷,“你到底要搞哪樣!
這是聖旨聖旨,你他媽給老子看清楚!”
燕予蒼卻紋絲不動,死死擋住他的路。
自己信然拆開聖旨。
“好!
本宮等著!”
太子冷哼,抬手指了指燕予蒼,滿目怒氣,“我倒要看看你驗出個什麽樣子來
父皇金口玉律,豈能作假!”
燕予蒼一字一句地看著,臉色沉了下去。
他緊緊攥住聖旨,眸子暗沉地如同枯井,“柳國公與東宮關係密切,聖上豈會讓你接管!
太子分明有幫襯之嫌!
若是藏汙納垢,以權謀私,豈不是亂了大事!”
“你懂個什麽
父皇是看本宮親疏分明,信任本宮,本宮豈會偏私!”
燕予蒼皺眉。
太子冷笑,眼睛裏滿是陰狠,“本宮倒是很好奇,你這麵具下的臉到底有多麽見不得人”
“今日,你讓不讓!
本宮隻問你一句話,讓不讓”
燕予蒼捏緊了手裏的明黃色錦緞,眼中閃存著掙紮。
“抗旨的罪名,你擔得起麽!”
燕予蒼終是低了頭,讓開一步。
太子便洋洋得意地昂首挺胸走了進去,指著柳國公對幾個侍衛道,“把他帶走!
壓到刑部!”
臨了,太子走出來,笑道,“程大人早這麽知趣不就好了嗎
何必浪費口舌,你看最後還不是對著本宮彎了腰。”
“太子當這是福分
殊不知福禍相依。”
燕予蒼冷冷道,語氣裏的不耐卻讓太子為之一喜。
“程大人先擔心擔心自己頭頂上這烏紗帽還帶不帶的住!
明日早朝上,等著瞧吧。”
太子搖擺著身子經過燕予蒼,極其得意地樣子。
甚至在門檻處,故意扭著肩膀撞了一下燕予蒼。
然後,這男人紋絲不動,肩膀都不偏離一點。
太子眼裏閃過一絲怒氣,“哼!”
燕予蒼瞥著他離去的身影,方才還凝重如墨的眼睛頓時變了一副樣子。
玩味的笑意扯起,莫名地——滲人。
是的,就是滲人,柳國公被帶出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程淮”。
就這麽一眼,讓他遍體生寒。
程淮為什麽要笑
為什麽要這麽笑
他渾身汗毛豎起來,意圖能從程淮臉上看出些什麽。
他在看程淮,程淮也在看他。
他笑意又深了幾度,把玩著手裏的軟鞭,“柳國公,你要——
惜命啊——”
雖然聽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柳國公明顯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話。
他突然有這麽一瞬間,覺得自己被太子帶走,正是程淮想要的結果。
“大人,程一大人傳信來了。”
身後的心腹悄聲道。
燕予蒼淡淡一笑,“知曉了。”
江白瑜正在自家酒樓裏查著賬目。
如今基本上已經讓張強開始入手這些,她便擔子輕鬆了不少。
張強得了江白瑜的賞識,已經漸漸能在這裏麵得心應手,唯有一事,他始終拿不定主意。
“請大姑娘知曉,張管事的那個外甥,在廚房裏頭,摸了一些油水。
小的本想重罰,但張管事從中求情,小的便自作主張沒讓他繼續待在廚房裏頭。
派去了外間做事。
可屬下見他多次偷摸著要進廚房,就怕咱們手裏的房子被泄露。”
江白瑜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卻總覺得這茶不如燕予蒼給她泡的好喝,懶洋洋道,“你覺得如何”
張強眉頭一皺,“不可姑息。
若是人人相仿,咱們店裏就出了大亂子了。”
江白瑜便道,“你大膽放手做。
他既然潛伏了這麽些駛時日,想必你也有成算和證據了。
隻要別叫人說了你的不是就好,你拿主意便成。”
“謝大姑娘體恤。
另外,揚州江家幾位叔伯那邊來了信,順帶送了一船好果子,請您品嚐。”
這些事本來是交給江如貴的,但江如貴最近出門了。
張強隻能代替這職責代問,“幾位管事也都想見見您!
想必是有什麽話要跟您說。
不知道東家可方便”
【作者題外話】:74請一天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