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安啥也不知道，第二天下午楚聞鬆把丈母娘和大包小包的東西接了過來，蘇憶安都激動的哭了。
    三個多月沒見了，咋能不想欸，不過是不說罷了。
    白紅梅放下包就給閨女擦眼淚，“看你，都是要當媽的人了，還哭鼻子，也不害臊。”
    “我多大你也是我媽，想你了嘛。”
    楚聞鬆讓丈母娘坐下說話，爐子上燒著火，挺暖和的，白紅梅把圍巾和夾襖都脫了。
    “媽，要是累的話，先睡一小覺。”
    “不累，聞鬆打電話回去，我就開始拾掇，就怕趕不上今天的車，精神好著的。”
    “可惡，他都沒告訴我。”
    楚聞鬆說：“我去營部了，你跟前沒人我不放心。”
    “不是還有任嫂子她們嘛，哪裏沒人了”
    白紅梅“板”著臉說：“怎麽女婿讓我來你有意見這麽不希望我來”
    “哪有我不是嫌乎你來，我是嫌乎他不告訴我。”
    ……
    人家娘倆黏乎，楚聞鬆當了好一會聽眾，他把白紅梅帶的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分類放著。
    黃豆小米麥仁這些東西耐放，直接放在廚房間就行。
    雞肉、兔肉隻能放在外麵了，天冷能放幾天。
    白紅梅說：“都是灰太狼送的，這家夥送的可勤了，隔個一天兩天就送去了。我尋思他也當爹了，也要養家，就讓他少送點，他不聽啊……”
    某個正在收拾東西的人豎起了耳朵，啥太郎，聽起來像個男人名字，經常送東西……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麽久了，蘇憶安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交代過灰太狼的事了；白紅梅以為女婿知道灰太狼的事，所以說起話來才這麽肆無忌憚。
    其實呢，這個男人對灰太狼的事一無所知，甚至還有點吃醋。
    關鍵還是個有家室的男人，太過分了吧
    楚聞鬆把東西收拾好，對白紅梅說：“媽，我要回營區了，您陪著憶安好好說說話。”
    “好，去吧，不用擔心她，有媽在呢。”
    女婿剛走，白紅梅就讓蘇憶安站起來。
    “幹嘛”
    “我看看你的肚子。”
    蘇憶安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大到走個路都讓人擔心，就怕肚子兜不住，孩子掉了出來。
    白紅梅心疼地要掉淚了，雖然說生孩子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嫁人的義務，可就是忍不住心酸，隻因為受罪的人是自己的寶貝疙瘩。
    “媽，幹嘛呀，快了，再有半月二十幾天的就生了。”
    好在，蘇憶安的皮膚好，肚子大到這個程度，沒有很嚴重的妊娠紋。
    說著說著話，就到了做飯時間了，白紅梅問蘇憶安想吃啥
    蘇憶安還是想吃清淡點的，有麥仁有地瓜還有紅扁豆，就熬鹹糊糊好了。
    “你就給兩個孩子吃這個”
    “媽，見天吃肉都吃膩了，我想吃的肯定是他們想吃的。”
    再炒盤豆芽，再切盤大蔥。
    蘇憶安吃的差點刹不住閘，這些日子她就沒有這麽能吃過。
    晚上楚聞鬆去值班，明天是元旦，是辛雲庭結婚的日子，準新郎官要休婚假了。
    “誰結婚啊”
    “周潔和辛雲庭結婚。”
    “我還以為結了呢，不是說或者國慶節的嗎”
    “好事多磨。”不然怎麽解釋
    爐子裏生著火，灶上燒著熱水，娘倆躺在炕上扯東扯西的。
    “媽，你不在家，爹和葉子吃飯怎麽辦呀”
    “你可別小瞧你爹，早晨葉子上學都是他做飯，學會好幾種了，為了葉子他也會好好做飯好好吃飯，做個伴還能放心一些。”
    果然人是會變的。
    “憶紅也懷孕了，八月的，來年也當媽了。”
    “挺好的，我姐有錢，思遠也顧家，現在要孩子正合適。”
    “興平也娶了，楊家灣的，大他四歲，沒要彩禮，他媽挺滿意的。就出了兩間屋和一個兒子，娶回來一個黃花大閨女，真是賺大發了。”
    因著黎興平和蘇憶紅的事，蘇家大房二房都看那家人不順眼。
    蘇憶安就像在聽故事，和她的關係已經不大了。
    “還有謝瑾年——調到公社教書了，學校有個女的，去知青點找過他，聽說也托人說過媒，謝瑾年沒同意。”
    “可能是緣分不到吧。”
    關於謝瑾年的事，更像是聽故事。
    原來，傷心是可以治愈的，就算上輩子過的那麽苦那麽痛。
    楚聞鬆是治愈她的人。
    “那一斤多大棗，還是豐秀英讓我帶的。”
    蘇憶安想不起來是誰了。
    “死鬼蘇建平的媳婦。”
    “是她啊，老太太還那麽作嗎”
    “作，咋能不作，可她兒子死了，豐秀英不認她這個婆婆，她也沒法。又打又砸的，砸一次報一次公安，把老太太治服了。”
    豐秀英可不是原來的豐秀英，真正詮釋了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娘倆頭對著頭嘮到快九點，白紅梅穿鞋下炕，“聞鬆快回來了，我去那屋睡。”
    “讓他去那屋睡也行啊。”
    “還是不要了，我想睡個安穩覺。”
    主要是她不想攪和女兒女婿的感情。
    楚聞鬆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怎麽還沒睡”
    “本來也不晚啊。”
    楚聞鬆去洗了臉洗了腳，又往爐子裏塞了幾塊木柴。
    “快上來，炕上暖和。”
    晚上這個時間，都是零下幾度了。
    幹冷，那滋味可不好受。
    楚聞鬆把腳放進炕梢，身上暖和了，才在蘇憶安的身邊躺下，把胳膊伸給她。
    “真是奇了怪了，的不枕還睡不著。”
    蘇憶安發現，楚聞鬆今天有點太安靜，比較以前的噓寒問暖就像話嘮一樣，今天的話特別少。
    蘇憶安擰擰他的胳膊肉，“怎麽了楚營長，今天有點奇怪噢。”
    楚聞鬆猶豫了一會，終於問了出來，“那個什麽郎是你家親戚嗎”
    “灰太狼”
    “對，一個華國人，起一個日本人的名字，咱們的百家姓就起不上一個華國名字”
    楚聞鬆很生氣，這個人標準的崇洋媚外。
    “你有沒有想過，是大灰狼的狼，而不是鬼子那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