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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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頭頂上刺眼的光亮給晃醒的。
“繼生,湘玉,”我試著喊了一聲,因為我覺得自己,好像就躺在最先掉下來的那個洞穴中,此時太陽光正透過洞口照射在我的臉上,洞口那已經沒有了浮雕。
難道,剛剛那些,又是我的幻覺?
“周滄,怎樣,是不是找到陳默了。”上麵的張繼生一下子就回答我了。
他趴在洞口,臉朝下對我喊道,擋住了部分的太陽光。
這種情形,讓我不由自主地害怕了一下。
剛剛洞穴中的那種黑暗,凶神惡煞的浮雕,甚至是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好像都還在,可是為何一下子又似乎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周滄,你還好嗎?”可能見我沒有回答,張繼生又問了一句。
“繼生,我沒事,對了,現在幾點了。”
我幾乎時脫口而出,因為潛意識中,一出現這種情況,我都是會伴隨丟失時間的。
“現在啊,快十點半了。”張繼生說道。
“我下來多久了?”
沒有丟失時間,我鬆了口氣,又追問了一句。
“你剛剛下去不到五分鍾吧,怎麽啦?”張繼生的口氣有點疑惑。
“沒事,就是一個人在洞穴裏待著,好像覺得過了很久了。”我隨口解釋了一句。
“如果確實覺得洞穴裏沒有什麽,要不先上來吧,我們商量一下該怎麽辦,一直待在裏頭也不是辦法的。”張繼生說道。
“繼生,我再四周觀察一下,如果真的沒什麽,我就上去。”我說道。
“好,那你自己小心啊。”
才五分鍾,這絕不可能的啊。
我感覺從洞穴變黑到我失去知覺,這中間,即便沒有半個小時,也是不止十五分鍾那麽久的。
難不成,這一次,不是丟失時間,而是讓我賺了十幾二十分鍾?
我用這樣的玩笑話寬慰著自己,心中已經狂亂不堪。
難不成我這一生,都要在時間線紊亂中度過?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教授的病。
張繼生講過,他從四川回去之後,就得了怪病,整個人都枯萎了一樣,快速地衰老,但是,總有些時候會突然好一些,就如同有人給他澆水了一般。
他的這種狀態,與我的時間線紊亂,有相似之處嗎?
我又想到陳默說古祠中的真相或許是殘酷的,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他說的殘酷,究竟是指什麽呢?
“周滄,周滄,”張繼生在上麵喊著。
“哎。”我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情緒。
“你先上來吧,王兄好像有點發現,我們一起探討一下。”張繼生說道。
聽到張繼生這麽說,我把垂在洞穴中的那條藤蔓又重新綁在自己的腰間,然後讓他們把我給拉了上去。
不管怎麽樣,能見到太陽光總是好的。畢竟,剛剛被封在洞穴中的那一幕,不管是幻覺也好,真實發生過也好,我現在想起來,都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湘玉一邊幫著我解開腰間的藤蔓,一邊說道。
“可能是洞穴中的空氣比較稀薄吧。”我笑了一下,“對了,王教授發現什麽了。”
“王兄畫了一副地圖,我們覺得,跟你在石洞中拍下的那副圖片,好像有點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喊你上來對比一下。”張繼生說道。
王之水已經把他畫好的地圖遞了過來,我打開一看,真的不得不佩服王之水的方位判斷能力,即便是在中毒之後尚在恢複的狀態中,他也能夠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我們周圍眼之所及的山脈湖泊以及江流,描繪成一張類似於衛星雲圖那樣的地圖裏。
這副圖畫,看起來真的與我在石洞中拍攝的那一幅有部分的相似,就連壁畫上的小人兒,也似乎能與正在碎石灘中的我們相照應。
“周滄,”王之水看著我說道,“石洞中的壁畫,好像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環境的真實寫照啊。”
此話一出,我們幾個人都麵有異色。
似乎,我們的行動,早就被誰掌握在手心裏一樣。
“壁畫中的這些小人兒,他們好像是避開了碎石灘,往山上的方向走的。”湘玉指著手機上的圖片說道。
“這碎石灘中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石洞,我們不可能每一次都這麽幸運,掉下去之後毫發無損地爬上來,我也覺得要避開這碎石灘,走另外一條路。”張繼生說道。
“可是這兩邊都是陡壁,要沿著山坡走,難度特別大,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王之水說道,“而且,在山中行走,密林遮天,很容易就會迷路的。”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幅壁畫有點奇怪,不知是否因為螞蟻成畫的緣故,所以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晰,你們看,河流到了這裏,河道好像突然掉頭了,由北向南改成了由南向北。”湘玉說道。
湘玉雖然平時看起來活潑可愛,且似乎有點大大咧咧的,但是她一安靜下來,觀察能力就非常驚人,總能發現一些微小的細節。
“河流都是在地質裂帶上發育起來的,如果這張照片中顯示的是這條河流的方位圖的話,”湘玉繼續說著,手在照片上河流拐彎的地方點了一下,“這個地方會形成一個大灣。”
張繼生凝視了壁畫許久,緊鎖著眉頭,“你的意思,是古祠有可能就建築在這個大灣上嗎?”
“老先生說古祠建在河裏,我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裏了。”湘玉說道。
“我們問一下老先生不就知道了,”王之水說道。
“先生、先生,”張繼生轉頭朝著老頭的方向喊道。
老頭緩緩地起身,他大概是害怕像我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跌入未知的洞穴中,所以隻是站起來,表示自己聽到了,但腳並未挪動。
我們見狀,無奈地走了過去。
“先生,您說古祠是建在河流之中,你是不是站在高山頂上向下俯視的。”張繼生問道。
“那時候我在氹中轉了好幾天,有一天晚上,我突然發現了前麵遠遠的地方,好像有光亮。在這深山之中,有光就可能有人,所以我就循著光的方向走去,終於在黎明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一座古祠,那座古祠,特別大,一圈瀑布環繞在它的四周,那景光,非常的震撼。”老頭說著,好像還沉浸在見到古祠的那種感受之中。
“按照湘玉的說法,先生當時應該是處在河流轉彎的外圍河灘那座山上,所以他隔著大江遠遠地望見了古祠。”張繼生說道。
“那我們現在是處在河流轉彎的外圍還是內圍啊,如果是外圍的話,那麽即便是找到了古祠的位置,也要有船才能過江啊,不然的話,隻能是‘隔河望見一錠金,欲取岸寬水又深’,”湘玉說道。
“按照這壁畫所畫的樣子,這碎石灘應該是處於河流轉彎的內側,而且,我們離轉彎處不遠了。”王之水說道。
“博一下吧,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沿著山腰往北的方向走去,雖然時間長一些,但是卻沒有石洞的威脅,大家認為可行嗎?”張繼生問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陳默怎麽辦?”我心裏記掛著陳默,急忙說道。
我這麽一講,似乎大家才猛地想起還有一個陳默失蹤了。
張繼生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周滄,我們再等陳默一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之後,他還沒有出來的話,我們就壓個紙條在洞口,把古祠的信息留給他,然後我們先去尋找古祠,這一路上,也可以給他留下記號。”
我有點猶豫,因為把陳默一個人扔在這裏,我著實是於心不忍。但是,又覺得陳默好像對整個瓦屋山的結構甚至是會遇見什麽未知的危險都了如指掌,自己的這種擔心似乎有點杞人憂天。
說到底,我還是比較信任陳默吧,有他在我的身邊,好像心安一點。
“周滄,陳默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要和我們一起行動的,他或許有自己的計劃呢。”湘玉說道。
老頭也說再這麽耽擱下去,別說是尋找古祠了,就連走出去都成問題。
湘玉和張繼生都不想等陳默,更不用說老頭和王之水了,我無奈地同意了張繼生的說法。
我們在碎石灘上一邊等陳默,一邊吃了點壓縮餅幹,還燒了水將水壺灌滿。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們給陳默留了紙條,就往右手邊上的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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