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口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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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剛剛青銅鼎所在的那一層圍樓,可能是處於這座圍樓的比較頂端之處,圍樓四周每一間房子的正下方,都有無數層的房子,每一豎列,就是一個家庭。每一層的房子都是這個家庭的一個組成部分,所以我這一路走下來,才會遇到了中堂、兒童房、臥室、酒窖等等具有不同功能的房間,而這道階梯,就是連接這所有房間的一條紐帶。
換一種說法,這座圍樓的族人們,他們所謂的家的結構,是立體上的一列,與我們現在所有的功能房間都在同一平麵不同。
弄明白了這建築的結構,對這些走了一定的距離就會出現的房子,我似乎也就沒有那麽的恐懼了,就當作是逛一下老屋子吧。隻是眼前的這一間,不知道是什麽功能的。
剛剛急於逃命,所以連桌子上麵的燭台都忘記拿了,現在又恢複到了手給眼睛指路的轉態之下了。
雖然能夠看見眼前物體大概的輪廓,但是人在眼睛無法給自己指路的情況下,就會不自覺地使用上雙手了。
我摸摸索索地走到了雕花木門之前,抬起雙手,將門輕輕地推開。
瞬間,一陣清新的蘭花香撲麵而來。這一陣蘭香,讓原本已經口渴難耐的我,口腔中不自覺地分泌出了一陣清甜的唾液,大概是花香刺激了大腦裏的哪一條神經吧。
這一瞬間分泌出來的唾液,讓我像是喝了一口甘泉那般,身體上那些昏昏欲睡的細胞,受到了這點滋潤之後,也精神一點,所以,我有種感覺原本已經昏脹得不行的腦袋,一下子又清醒了不少。
我小腿抬高,邁過了那一道稍微有點高的門檻,然後走了進去。
房中的家具很簡單,兩邊靠牆處各有一排書架,中間是一張碩大的書桌,書桌上麵的墨硯和筆架子特別顯眼,這樣的擺設,讓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這是一間書房。
我心理暗自琢磨著興許還能在這書房中找到一些關於這座圍樓,甚至是魚臉人的資料呢,隻可惜剛剛的燭台忘記帶出來了,現在沒有燈光照明,單憑著這一對我自認為視力還算不錯的眼睛,實在是沒辦法看出點什麽來啊。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彎下腰來打算近距離觀察書桌上有什麽東西的時候,居然發現書桌的角落上,有一盞燈,不知道是油燈還是蠟燭,這房子看起來不錯,所以,主人的書房裏應該會用蠟燭吧。
我想賭一下,雖然在這黑麻麻的書房裏,用手伸進燈罩裏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的,但是,這不是沒有別的選擇了嘛。
我給自己打了一下氣,然後就將右手,放到燈罩裏,事實證明,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因為我從裏頭掏出來一小截的蠟燭,也是白色的,但是很短,大概還不到五厘米。
然而,就這短短的一小節蠟燭,在這黑無天日的圍樓中,也是彌足珍貴的。我將身上的那一根硫磺杉木取出來,然後在地上摩擦幾一下,但是,蠟燭找到了,硫磺杉木卻又跟我幹上了,不知是否因為剛剛已經燃燒過一次的原因,這一次,無論我怎樣摩擦,它都無動於衷,一丁點火苗都沒有。
我一下子就著急了,這杉木上的硫磺是越磨越少呢,如果再這麽弄下去,等一下肯定就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杉木在我的手上。
這一著急,手心裏也出汗了,硫磺杉木我在汗濕濕的手中滑溜溜的,根本就使不上力。
身上的潛水服經過剛剛那幾次的折騰,基本上已經很難找到一塊完整的布了,那些從潛水服撕裂的口子裏鑽出來的皮肉,也幾乎都磨破了皮,那一道道的口子在汗水的浸泡下,又辣又痛,那股難受勁,感覺像是在承受著千刀萬剮的酷刑。
身上原本就已經難受到了極點,再加上硫磺杉木又一直跟自己作對,我的脾氣瞬間就被激發出來了,甚至還有衝動想要將硫磺杉木扔掉算了。
但是,在這種環境下,焦躁不安與自尋死路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我將那股已經在胸中燃燒的火硬生生地給按了下去,然後不斷地跟自己說要冷靜冷靜冷靜。
再試最後一次吧,如果不成功就放棄了,反正也摸黑在這圍樓裏走了這麽久了,如果蠟燭點得著的話,就是雪中送炭,如果無法點著,那也沒關係,就當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我安慰著自己,然後將手中的硫磺杉木用力一劃,在聽到那“滋”的一聲時,我幾乎是要雀躍起來。
成功了!
蠟燭的光一下子將整間屋子填滿了,伴隨著光亮的,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蘭花香。
原來,剛剛屋子裏的蘭香味,是這蠟燭散發出來的啊,這該不會是香薰燭吧,這圍樓裏的人,在千百年前,就這麽潮了嗎?
但是,我隨即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蠟燭要點燃才會有香味散發出來,而我剛剛推門而進的時候,蠟燭是熄滅的,那麽,那股幽幽的蘭花香,是從哪裏來的呢?
還是說,在我推門而入的前一刻,這蠟燭才剛剛熄滅了呢?
我的胸口砰砰砰地響著,心中還在懷疑這些香味不知道有沒有毒,聞得多了,會不會讓人產生幻覺。畢竟已經在這鄱陽湖底被整怕了。
然而,這個時候沒辦法想太多了,我低下頭來,確認了一下燭台上麵沒有手印之後,便端起了燭台,眼睛環繞著整間屋子掃視了一圈。
屋子裏的擺設與我剛剛在黑暗中所見到的那些輪廓基本相同,隻是書架上不是擺放著書本,而是一軸軸的畫卷。
書桌上麵,放著一副還沒有完成的畫作,我將燭台放在桌麵上,然後繞過桌子,走到了書桌的後麵,以便於能夠正麵地看清楚宣紙上的畫。
用現代的話來講,這是一張全家福,上麵畫的是五口之家,一個年輕的女子,三個可愛的兒童,兩男一女,隻是,父親的肖像,隻完成了頭部。
我盯著全家福中父親和那兩個男孩子的臉部,手上不由得起了一層幾瓶疙瘩——他們都是魚臉人。
難道這魚臉的基因也會傳男不傳女的嗎?
我順著畫紙往下看,在畫像的最下方,有一行細小字,沒有任何意外,也是那種圖文一體的文字。
在全家福上麵沒有看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我不由得將目光轉移到了周圍的書架上,不知在那些卷軸畫中,能不能找到什麽?
我端起書桌上的燭台,燭光晃了一下,我急忙用手掌護在燭光的周邊,生怕哪裏又灌進了一陣風,將這唯一的光源給吹滅了。
在小心翼翼地挪動了十來步之後,我站到了右邊那個書架的前麵。
書架上的每一格都塞滿了卷軸畫,真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那就隨便抽一卷吧。
我剛伸出手想要去抽書架上的畫卷,不知為何另外一隻手裏的那個燭台居然一滑,直接掉到了畫卷上,
而這些畫卷不知道是因為年代久遠所以特別幹燥還是怎樣,反正剛一碰到和麵,就整個都燃燒起來了,火勢一下子就竄得老高。
我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住了,急忙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碰到了房間另外一邊的那個書架,且將那個書架也撞倒了。
被撞倒的書架上麵那些卷軸畫一下子就散落了一地,很快就將另外一邊的火苗引了過來,我覺得火勢快要控製不住,所以用最快的速度衝出了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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