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雙頭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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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自己懸浮在水麵上,然後低下頭來猛喝了好幾口冰水。
估摸著可能已經接近零度的冰水在我已經熱得發燙的喉嚨裏流過,冰熱兩重天的溫度讓我的喉嚨一下子被凍得生疼,那股疼痛在頭部亂竄了一通,最後選擇停留在太陽穴上麵。
我被這冰水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頭被凍得生疼,但是有了這幾口冰水的滋養,我的身體像是被打了一劑腎上腺素一樣,突然間精神了特別多。
身體裏的能量已經幾乎被消耗殆盡了,再加上這水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所以在水底待了還不到三分鍾,我就已經覺得自己的腿快要抽經的樣子。
必須盡快爬到蓮花座上,不然在這冰水之中,腿如果抽經的話,那麽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四周一片昏暗,雖然模模糊糊能夠看到自己附近景物大概的輪廓,但是自己身邊這周邊具體有什麽東西,還是一個未知數。
剛剛這一跳,已經讓我距離那尊藍色琉璃巨佛比較遠了,再遊回去不是最佳選擇。
我在心裏合算了一下,應該就近隨便爬上任意一個較小蓮花座,讓身體先暖和起來,然後再做打算。
這樣的主意一打定,我就遊到了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個小蓮花座旁邊,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一片蓮花瓣,兩隻手同時用力,將自己還浸在水中的那半截身子給拉拉上去。
還好我平時比較喜歡做俯臥撐,所以臂力和胸肌都不錯,才能在這樣難過的環境中,將自己給拉上去。
我爬上來的這一個蓮花座比較小,應該是我周邊這些蓮花座中最小的一個,之所以選擇最小的一個,是因為這樣我可以花費最小的力氣就能夠夠得著蓮花瓣,而且將自己的身體拉上去也不用耗費太多的體力。
我坐在蓮花座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這上麵的佛像嚇了一跳。
這一個蓮花座上立著的,是一尊雙頭佛像。
我定了一下神之後站起身來,向前挪了一步,讓自己能夠靠近佛像一點,以便於能夠仔細觀察這雙頭佛像的外觀造型。
這尊佛像的胚底應該是泥製的,最外層彩繪貼金,兩頭和頸部裏在兩肩中間,左右分開呈現倒八字型,微微俯身向下看,自肩膀一下是同一具身軀,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可掌心卻是向外的。
我現在站直著身體,身高大概到了雙頭佛像的腋下,所以我現在仰頭觀察著佛像,正好跟雙頭佛像微微下垂的頭顱正麵相照。
六目相對,盡管從小就是在我佛慈悲的理念熏陶下長大的,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心裏依舊覺得有點發毛,要說不害怕,那是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
按照目前的考古發掘來看,中國境內出現雙頭佛像的隻有四個地區,分別是在內蒙古的黑水城移植/新疆地區的克孜爾出土的木版畫上,新疆高昌出土的麻布幅畫,最後一個地區就是大名鼎鼎的敦煌石窟。
在傳統的佛教經典中,雙頭佛像表現的是佛主分身交影的瞬間,而不是為了表現身體上的奇異。
分身這一說法,涉及到了大乘佛教的理念,是區分大小乘的分界線,表現的是智慧的實相和般若分身象,是在傳達著慈悲、利他和平等心。
但是,為何要在這鄱陽湖底耗費如此大的心力來修建規模如此宏大的佛像雕塑呢?
佛教裏來傳教的地方,都是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心,在鄱陽湖底修建這些,著實是讓人匪夷所思。
琢磨不透修建者的目的,我索性在雙頭佛陀的腳下坐了下來,打算仔細思索下一步該怎麽走。
而就在我坐下來的那一刻,居然有一個意外的發現。
雙頭佛陀的腳下,居然有一個帆布背包。
這意外所得,讓我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
因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帆布包應該是進入這鄱陽湖的上一批人留在這裏的,所以,這裏頭很有可能裝著很多野外作業所必備的東西,至少,可能會有壓縮餅幹。
如果有能量補充的話,那麽我走出這湖底的幾率就大了許多。
多想無益,還是讓事實來說話更有說服力。
因此,我將背包的拉鏈打開。
能夠看得出,這帆布背包放在這個地方應該已經很久了,因為帆布已經湖水的水汽給浸濕了,上麵有著一點一點的黴斑,但是背包的質量很好,拉鏈輕而易舉就被我給打開了,裏麵滿滿的裝了一背包的東西。
我等不及將背包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慢慢地翻出來看,一骨碌地就將裏麵所有的東西都給倒出來。
首先往外滾了幾圈的,是一盞疝氣燈。
這可是個排在壓縮餅幹之後的第二大寶物,在這暗又沒有完全暗,亮又不大亮的鄱陽湖深處,一直處在灰蒙蒙的環境中,心情實在是壓抑得不行。
我將疝氣燈撿起來,然後按了一下開光,驟然間,一道白色的光亮射了出來,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瞬間被晃得生疼,我條件反射地將眼睛閉上。
閉上眼睛大概有十來秒中之後,我估摸著應該是已經適應了,才慢慢地將眼睛睜開,然後借著疝氣燈的光,仔細檢查在背包中倒出來的東西有什麽。
我最關心的是有沒有食物,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僅僅翻了一會,我就發現了兩包壓縮餅幹,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也管不了這壓縮餅幹有沒有過期,我拆開了其中一包,一小塊一小塊地掰下來,然後放入嘴中。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嚐到食物的味道了,所以我此刻嘴裏嚼著以小麥為原材料做成的壓縮餅幹,那種穀物天然香甜的味道,在我唾液的研磨之下,蘊藏在裏麵的味道像是瞬間都爆發出來一樣,刺激著我的味蕾,感覺,這平淡無奇的壓縮餅幹,像是我生為地球人的這三十來年所嚐到最美味的食物。
胃裏已經太久沒有接觸到食物了,再加上剛剛在湖麵上灌了好幾口冰水,所以我現在也不敢一下子吃太多的壓縮餅幹。
因而,手上那一片壓縮餅幹被我掰完了之後,我就將剩下的那幾片重新用外包裝紙包好,然後放進背包之中。
背包裏還有一捆巨大的尼龍繩,我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但也重新又給塞了回去。
另外,還有一個水壺,水壺裏居然還有一點水,但是這些水不知道放了多長時間了,所以我不敢喝,將水壺隨手一丟,但是水壺在地上翻轉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它上麵的幾個字看起來有點眼熟,不由得又彎下腰,又將水壺給撿了起來。
我將水壺放在自己的手上擺弄了一下,最後在壺底發現了一行小字,是用好看的楷書寫成的,上麵寫著斯坦福大學贈與優秀新生代表溫湘玉同學。
這一行字賭王,我愣在了原地,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湘玉早就來過這鄱陽湖底了,怪不得她會吹笛子。
可是,為什麽?
難道早在好幾年前,她就知道了星盤,而且也藏於到這件事之中了嗎?
湘玉說安德魯是她的博士生導師,難道真的隻是如此簡單的關係嗎?
這鄱陽湖底到處都是險境,湘玉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是不可能能夠走到這個地方的,所以她身後必定是有一個團隊的,是周藍他所隸屬的那個組織嗎?安德魯在這裏麵又是扮演著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按照他之前招安我的時候所講的那些話,安德魯應該是也有一個不同於周藍所在的那個組織的團隊的,湘玉也是隸屬於這個團隊嗎?
他們這一次,不知道是第幾次進入鄱陽湖底,是什麽樣的誘惑,才能夠讓他們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多次進入鄱陽湖底,真的是為了那一枚湛藍色的玉片嗎?
太多的疑惑在我的腦袋裏盤旋著,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實際上又是環環相扣的,可是我卻理不出任何的一絲頭緒。
就在我的心亂得像一鍋粥,不知道自己的身邊到底誰真誰假的時候,這湖麵上突然起風了,隨之帶來的,還有陣陣的細浪。
這裏不是在鄱陽湖底嗎?為何會有風吹來。
我的心中正疑惑著,耳邊突然響起了那一陣熟悉的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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