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清禾陷入自我糾結之時，伊麗莎白號適時地上線。
    “恭喜宿主——觸發支線任務。”
    清禾：她做了什麽嗎怎麽又觸發支線任務了？
    “任務名稱：啟蒙。任務內容：幫助男主完成情感啟蒙，必要時可進行性啟蒙。任務獎勵：避劫令，宿主可以用此令幫助男主躲避任意一次劫難。”
    話音剛落，清禾馬上就炸毛了：“阿白，你作為係統的節操呢？”怎麽可以讓她去做這種聽著就有顏色的任務呢？
    伊麗莎白號：宿主你在想什麽？認真審題好嗎？！
    察覺清禾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伊麗莎白號隻好無奈地提醒她：“宿主，任務的重點是情感啟蒙，即讓男主明白男歡女愛是怎麽一回事。性啟蒙不是強製的，當然，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
    “你閉嘴，”清禾滿臉通紅地喝住伊麗莎白號，“我，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清禾明白，任務獎勵或許可以在關鍵時刻救下楚或，相當於一道“保命符”，因此，無論如何她都要完成。
    哪怕嗯，出賣rou體。反、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她也不虧。
    伊麗莎白號：宿主，我覺得其實你很想
    清禾：（炸成□□）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惱羞成怒完之後，清禾隨口問了一句：“哦對了，阿白，這次任務的觸發條件是什麽？”
    “嗯大概是因為男主太喜歡宿主了吧。”伊麗莎白號含糊其辭。
    清禾滿臉疑惑：“怎麽個喜歡法？”
    “就是那個喜歡啊。”
    “哪個啊？”
    伊麗莎白號本來想規避這個問題，奈何他極富學術精神的宿主揪著不放。迫不得已，他隻好丟下一句“身體喜歡”，然後光速下線。
    “身身體喜歡？”清禾一臉呆滯地盯著自己的右手，不自覺地念了出聲。
    以她九年義務教育培養下的優秀閱讀理解水平，“身體喜歡”代表著——楚或對她有欲望。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們以前相擁而眠的那麽多個夜晚，甚至於她對他上下其手的那麽多次，什麽都沒有發生。兩個人就像最純潔的姐弟一般，玩鬧著入睡。
    一直以來，她都明確地知道楚或對自己的喜歡，但由於楚或實在是太純良可愛，她把這種好感視作小孩子對於心愛玩具的、最為單純的喜歡。
    現在，伊麗莎白號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楚或對她有欲望，而且是男女之間的欲望，她沒有理由再自欺欺人。
    “怎麽辦啊——”
    清禾迷茫地看向洞外。
    此時，天色漸亮，樹木、遠山的輪廓隱約可見。
    清禾慢慢地走到洞口，小臉貼著屏障，眉頭微蹙，強烈的不安又漫上心頭。
    ————————————
    楚或回來，已是夜半時分。
    長發一絲不苟地攏在耳後，衣服纖塵不染，神情泰然自若，好似他隻是飯後出去散了個步回來。
    看到儀態翩翩的楚或，清禾心中的不安之感卻愈發強烈。
    昨夜下過小雨，泥土濕潤，但楚或的鞋子卻是幹幹淨淨的，如若不是他刻意清理過，便是他昨夜到今晚長時間待在某個避雨的地方。
    雖然心中這般想著，清禾還是擠出笑容迎上去：“阿或，你回來了。”
    楚或看著愈走愈近的清禾，輕輕地應了一聲。與此同時，背在身後的手指默默攥緊，他不動聲色地偏開身體，靠著洞壁坐下。
    清禾的注意力全在楚或身上，因此還是察覺到了他細微的舉動。她克製住自己想撬開楚或腦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的衝動，盡量神色如常地問他：“你昨晚去哪裏了呀？”
    這一次他回來，連獵物都沒有，她倒要看看，他還可以編出什麽樣的理由。
    楚或抬眼看了一眼清禾，墨色的瞳孔裏靜如死水，沒有一絲波瀾，但卻有種讓人墮入其中的魔力。
    “靈穀。”他答。
    清禾沒想到他真的回答了，稍愣了一會兒，才接著問：“靈穀是什麽地方呀？可以帶我去嗎？”
    “不可以。”楚或選擇性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清禾在他麵前蹲下，托著腦袋看著他問：“為什麽？”
    “很危險，”楚或呼吸短暫地滯了片刻，然後偏頭避開清禾的視線，“你不要這樣看我。”
    “啊？”清禾歪了下滿臉問號的小腦袋，她怎麽了嗎？
    餘光裏，少女微微歪著腦袋，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鬢邊貼在頰上的幾縷黑絲更是把她粉撲撲的小臉襯得呆萌可愛。
    楚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清清，可愛。”
    他猶記得從前她一臉笑意地誇他可愛，他當時不太懂。但現在這個蹲在麵前，比坐著的他矮半個頭，以至於微微仰著腦袋看他的女孩，讓他聯想到了這個貼切的形容詞。
    楚或一句“可愛”，直接燒紅了清禾的臉。
    他雖然側臉對著清禾，但是清禾還是能看出來他說出這句話時真摯的神情，仿佛在宣告什麽重要的事情。
    莫名就讓人相信，這句“渣男語錄”是發自內心的、不加修飾的。
    想到這裏，清禾有些丟人地用雙手捂住自己通紅的臉蛋，掌心都被雙頰燙得發熱。
    媽媽耶，她居然被一句“可愛”撩到了。
    她還教他什麽男歡女愛啊，他自己就很會好嗎？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不經意間的情話最為撩人。
    等等，他為什麽會說情話？
    她不在的這十年，他是不是遇到了別的小姐姐？即便森林裏沒有人類，但據她所知，高階魔獸和靈獸都是有人智的，會不會
    清禾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放開捂臉的手，氣鼓鼓地問他：“說，是誰教你的？”
    “你。”楚或有些委屈，眼尾耷拉下去。
    是她說他可愛，說他是她的小寶貝，才過了十年就忘記了嗎？
    “啊哈哈哈哈是嗎？”清禾尷尬地笑著，起身欲走。但由於二人距離過近，她起身又有向前傾身的角度，一不小心便撞上了楚或的額頭。
    “砰——”兩個人磕在一起，撞擊的作用力讓清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楚或的後背也撞上了洞壁。
    清禾的屁股蛋與冷硬地麵親密接觸，額頭也傳來磕碰的痛感，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在地上坐了幾秒，直到一隻修長勻稱的手伸到麵前。
    “謝謝，”清禾抬頭，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等等，為什麽你身上有”
    隨後，她隻依稀看到楚或略顯慌張的神情，便感到困倦襲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了。
    楚或施了些魔力，讓清禾陷入睡眠。
    女孩閉上雙眼向後倒去，他及時地用手托住了她，然後小心翼翼地攬入自己懷裏。
    剛剛的碰撞，讓他後背的傷口又裂開了。
    疼痛讓他額角的青筋爆出，後背的衣服也已被鮮血沾濕了一大片，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他抱她的手微微顫抖，他不想弄髒他，但是他又不舍得放開她。
    “清清，清清”他低低地輕喃，額角的汗水滴落到她的發絲上。
    他昨夜經曆了一場惡戰，傷痕累累地在另一處山洞裏躺了大半天才恢複過來。躺在那裏的時候，他一邊看著傷口淌出的黑血，一邊開始瘋狂地想她。
    越是疼痛，他越是想見她，越是肮髒，他越是向往她的擁抱。
    於是他處理好自己，跑回來了。
    他本意隻是偷偷看她一眼，但是發現她在等自己的時候，忍不住留了下來，而且留了好一會兒。然後便被發現了。
    他害怕，她醒來之後質問自己。
    他回答，她就什麽都知道了。
    他不回答，她便如同上次那般丟下他要走。
    這兩種假設的結果，無論哪一種，都足以讓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他呆滯地看著她額角剛剛磕到的紅印子，眼眶猩紅如血，被咬破的唇瓣上，細細的血珠滴落下來他趕緊用手接住，不讓自己的血沾上少女的白皙細嫩的臉頰。
    此刻他的心中一片荒涼。
    “清清，清清”他一聲一聲，低低地念著她的名字。
    如同過去的絕望、漫長的十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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