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吉鰻的位置很難找，我聽說，它們生活在亞博利爾峽穀中的洞穴裏。
    我猜，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其他邊緣地區的康吉鰻已經被其他漁夫捕捉幹淨了，所以，你可能需要冒險進入峽穀中間去搜索才能夠找到它們。
    而且，聽說康吉鰻隻會在夜晚出現，白天它們會躲起來的。
    這是以前賣老康吉鰻的店鋪老板告訴我的秘密。沒想到竟然也會有派上用處的一天，我真是太幸運了。
    也同樣願好運伴隨著你，好心的陌生人。”
    拜別了女人，虞思瑩與梅玲離開了女人的家，順著女人指引的方向，向著她口中所說的那個已經退休的老捕鯨人的家裏走去。
    聽到女人說的這樣那樣的事情，虞思瑩覺得，還是詳細的了解一下情況比較好。
    畢竟，如果女人所說的都是假話的話，那些維特卡奧的原住民也不會搬走的那麽快。這其中一定有著什麽原因。
    走了沒多久，虞思瑩就看到了女人所說的那個房子。
    看上去有些破，但同樣很是整潔。
    帶著梅玲走到了門口，輕輕叩響了門。
    “叩、叩、叩。”
    “門沒關，進來吧。你都多長時間沒來我這裏了跟我說說話了？你們家那口子怎麽樣了？好點沒有？我還準備過兩天等買的東西送到以後，去你家看看他呢。”
    虞思瑩和梅玲推門走了進去，就發現一位頭發胡子花白的老人正背對著他們，在廚灶前忙活著，似乎是在準備早飯。
    虞思瑩和梅玲也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
    “嗨，隨便坐啊，以前你也總是這樣拘謹。現在維特卡奧就剩下咱們兩家人了，有的時候啊，我看到那些空落落的房子，總會想起來以前維特卡奧繁華的時候，那時候的人……”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端起盤子轉過身來，這才發現，房子中出現了兩個陌生人。
    “你們是？”
    老人有些疑惑的看著虞思瑩和梅玲，不過眼中並沒有多少戒備的神情。
    “我們是受到那位女士的指引，來您這裏詢問一些有關於維特卡奧附近事情的漁夫。”
    虞思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開口答道。
    “噢，是漁夫啊。這樣一來也就解釋的通了。我還說呢，這維特卡奧已經荒廢幾十年了，怎麽還會有陌生的麵孔出現在這裏。
    不過，我要說的是，如果你們打著捕鯨的想法來的，我勸你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維特卡奧已經不是以前的維特卡奧了，而亞博利爾峽穀也同樣如此。
    以前的亞博利爾峽穀是能夠讓無數人賺的盆滿缽滿，養育人的好地方。
    現在嘛……
    這裏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我勸你們還是趕快離開的好，不要再抱著僥幸的心理，再把自己的小命搭進來，得不償失。
    而且我看你們兩人的歲數，應該都不大吧？”
    老人將盤子放在了餐桌上，邀請著虞思瑩和梅玲一同坐下。然後一邊吃，一邊說道。
    虞思瑩點了點頭。
    “確實是，但是我們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捕鯨而來，而是想要跟您打聽一些事情。”
    “哦？”
    聽到虞思瑩的話以後，老人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向了虞思瑩。
    “來維特卡奧不是為了捕鯨，你們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不過以前也是有這麽說的，最後還是沉在了這附近的海域中。
    你們想要問些什麽？先說好，關於鯨群的信息，哪怕我知道，都不能夠告訴你們。
    你們恨我也好，罵我也罷。我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這群年輕人再去送死了。
    放棄你們的那個發財大夢吧，現在不比從前，就算是發現了鯨群，賺到的那些錢可能也並不會有多少。
    鯨油已經沒有以前那麽搶手了，而且早就有了其他的替代品。
    肉類更是如此。”
    “您放心好了，我們說的都是實話。”
    梅玲補充了一句，老人不置可否。依然我行我素的吃著東西。
    “您能給我們說一說維特卡奧發生過的事情嗎？”
    虞思瑩繼續詢問道。
    “維特卡奧發生過的事情？那有什麽好說的？
    如你們聽到的和看到的一樣，維特卡奧曾經是個捕鯨的城鎮，注意，是曾經。
    我們這些捕鯨人會出海帶回鯨魚的屍體，然後整個鎮子都會一同忙活起來。
    除了維特卡奧以外，其他的地方雖然也有捕鯨行業，但是它們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導致捕到的鯨魚運送到以後，鯨肉就幾乎不能夠食用了。
    而維特卡奧不同，可以這麽說，維特卡奧的原住民都是靠著鯨肉活下來的。
    往往一條大鯨足夠鎮子上的所有人吃上幾天的飽飯。
    而且，你也清楚。幾十年前的捕鯨船，設備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完善。
    所以捕捉到一頭鯨魚那更是難上加難。
    可是即便如此，人們依然趨之若鶩，最主要的原因則是除了鯨肉以外，其他的部位也依然非常值錢。
    比如從鯨口中割下的鯨須，也被捕鯨人稱為鯨骨或鯨鰭。
    鯨須柔韌又堅固，同樣可以製作很多產品，比如那些上流女士們所穿著的漂亮裙子，裏麵的裙撐就是用鯨須製作的。
    同樣，還有騎士頭盔上的裝飾物、做刷子的硬毛也是用鯨須製作的。
    再後來，鯨須又用來製作鞭子、遮陽傘、雨傘、遮陽帽、禮帽、背帶、領結、拐杖、花環、釣魚竿等產品。
    同時，鯨須還是製作上好的小提琴琴弓的最佳材料。
    這些都還是一些小規模的利潤，最大的利潤還是要數鯨油。
    那時候社會發展的還沒有現在這樣快，但是很多機器都需要潤滑油保養，而且用量巨大。
    豬油完全不夠用，其他的油脂也同樣如此。
    隻有鯨油，穩定，量大。所以鯨油就一躍成為了穩定的潤滑劑，還是官方認證的。
    而且，不單單如此。
    那時候許多的大城市也都有了比較豐富的夜生活，而鯨油還是絕佳的照明材料。
    比起鬆脂、柏油、魚肝油等材料，鯨油做出的蠟燭更明亮、更幹淨、無異味，受到當時人們的歡迎。
    所以鯨油還會作為照明工具來使用。
    還能用來製作肥皂、顏料、清漆、紡織品等。
    抹香鯨腸道分泌出的龍涎香，能讓香水的香味更持久，甚至它的價格堪比黃金。
    巨大的脊椎和肋骨，還可以用來製作椅子和籬笆，甚至連鯨的排泄物都可以用來製作紡織品的紅色染料。
    你們也知道，一旦有了市場的需求，那對於這種東西的供給方式，也就成為了我們這種普通的捕鯨人，能夠賺到大錢的途徑之一。
    維特卡奧雖然繁榮過，但是在繁榮之前，也僅僅隻是個吃了上頓顧不上下頓的貧窮海邊小鎮。
    所有鎮民都靠著捕來的魚貨換取一些海幣，來補貼家用。
    那些大城市的人覺得捕鯨很苦，所以很少有人會來捕鯨。
    那是他們沒有經曆過真正苦的日子。就他們過的日子也敢叫苦？
    嗬。”
    說到這裏，老人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吃了一口飯，繼續說道。
    “作為一個名捕鯨人，其實有些話我不應該說，但是現在捕鯨行業已經沒落很久了，再加上我已經老到幾乎不能夠走路了。
    如果不將這些事情說出來的話，我怕這些話會隨著我帶進墳墓。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登上捕鯨船的時候，就遇到了讓我一生難忘的事情。
    那是一個明媚的上午，我們的捕鯨船正在海麵上漫無目的的航行著。
    一頭虎鯨主動地靠了過來。
    你們都知道，虎鯨對於人類是很親近的。
    其他人都沒有發現，隻有我在船舷處，發現了那頭虎鯨。
    它友好的靠了過來，浮出水麵。
    我緊張極了，但還是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摸了摸它的大腦袋。
    手感很好，而且就像是在撫摸自己家的寵物一樣。
    那頭虎鯨似乎也很是開心，在海中翻了個花，興奮地發出了鳴叫聲。
    聲音很空靈，很原始，也很恐怖。
    就像是有人在你耳邊低聲說話一樣。
    但也就是這叫聲，為它帶來了滅頂之災。
    捕鯨船上的其他人同樣也聽到了這個叫聲，興奮地從船艙中跑了出來。
    要知道，我們已經在海麵上漫無目的的航行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鯨群。
    忽然的鯨鳴聲，讓捕鯨船上的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船長同樣如此，看著在船舷邊嚇傻了的我，興奮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比了個大拇指。
    “做得好啊，小子。這次你立頭功。”
    然後，他們就對那頭虎鯨發動了攻擊，迅速地幹掉了那頭虎鯨。
    它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明明這些小東西看起來那麽可愛那麽友善，卻要忽然要了它的命？
    我當時嚇傻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不能夠理解。
    我們為什麽要捕殺這樣可愛的生靈？
    當我瘋了一樣阻止捕鯨船上的其他人，並且說出了我的想法後。
    卻被當時的船長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鮮血很快染紅了海麵，然後那頭大鯨就在我眼前被那些人們拖上了捕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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