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中有淚花閃動，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緊接著，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開口問道。
    “嗬，是不是覺得非常可笑？我這樣一個做了幾十年捕鯨工作的老捕鯨人，竟然也會可憐起我的獵物？”
    虞思瑩默然，梅玲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虞思瑩暗中拉了拉袖子。
    “就在那天之後，就開始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一整個虎鯨群對我們的捕鯨船主動發動了攻擊。
    你們知道的，虎鯨對於人類是非常友好的，幾乎不會主動地攻擊人類，可是那兩頭虎鯨卻並不是那樣。
    我們的捕鯨船被撞壞了，其中一位捕鯨人還被虎鯨撕扯掉了一條手臂。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後來聽說，那人家裏很窮，沒有錢看傷，失血過多，死了。
    家裏麵的妻兒孩子也不知所蹤。
    船長卻興奮地用本應該支付的撫恤錢，請我們大吃了一頓。
    他就是個混蛋！”
    說到這裏，老人很憤怒的一拍桌子。但是片刻後，再次開了口。
    “從那之後，各種怪事就出現了。
    我雖然也會遇到一些怪事，但是相對於其他捕鯨人來說，我賺的錢隻是勉強夠我維持生存的。
    因此，我才活到現在。
    後麵的事情你們應該也清楚了。
    大概二十年前，鯨群開始變少，附近的捕鯨行業也迅速地沒落了下去。
    沒過多久，整個維特卡奧再次回到了繁榮之前的那種狀態。
    甚至我們當時窮的，隻能購買的起一根蠟燭。
    那些維特卡奧的居民們被迫離開了這裏，去了外麵的世界，尋找新的生活。
    但是也有不少人很戀舊，留在了維特卡奧，期望有一天，維特卡奧能夠再次恢複到繁榮的模樣。
    不過沒過多久，維特卡奧附近的峽穀就發生了斷裂，巨石從天而降，將整個維特卡奧全都覆蓋在其中。
    我是因為運氣比較好，再加上一直住在維特卡奧的外圍，所以躲過了一劫。
    這件事一經發生，其他的詭異事情再次出現。
    有不少出海的捕鯨人回到碼頭以後驚恐的給眾人講述著，他們在海洋中發現了眼睛如同臉盆大小的大魚。
    那大魚會主動對人們發起攻擊等等。
    一時間，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隨著事故越來越多，死去的，受傷的捕鯨人也越來越多，再加上夜晚的海麵上總會出現一些如同那被鮮血染紅的海麵一樣的血紅色光線後，維特卡奧的居民們崩潰了。
    但是最後的究竟發生了些什麽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那時候我就已經幾乎不怎麽出海了。
    我隻知道，就在最後一艘捕鯨船開回維特卡奧以後，大批的居民就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離開了這裏。
    離開了這個已經居住了幾十年，送走過幾代人的海邊小鎮維特卡奧。
    幾乎一天的時間，所有人就走了個精光。
    很多船從那裏離開，人們帶著行李，神情慌張，向著北方逃離。
    我則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留在維特卡奧。並從維特卡奧原址搬到了現在的這裏。
    當時他們還有不少人站在船上衝著我們幾個留下來的原住民揮手，同時還大喊著一些什麽。
    但是那天的海風很大，海浪的聲音也很響，我們誰都沒有聽清他們在喊些什麽。
    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也沒有聽說過他們的任何消息。”
    “也就是說，現在這裏並不是原來的維特卡奧小鎮，而是後來重建的？”
    梅玲忽然開口問道。
    老人點了點頭。
    “對，這裏是我們那些不想離開維特卡奧的老家夥們重新建立的。維特卡奧的原址就在對麵的那座峽穀中，你順著西南方向走，要不了多遠就能夠看得到。
    不過，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為好，如果一定要去的話，最好選在白天去。
    還有什麽其他想要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需要休息一下。
    人呐，老了，就沒精神了。才說了這麽兩句話就開始犯困，明明才剛剛起床。
    這要是以前啊，我可以連續好幾天都不睡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啊……”
    老人打了個嗬欠，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
    虞思瑩注意到，老人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有些萎靡，有些昏昏欲睡。
    “沒有了，感謝您的好心告知。我們很喜歡聽您講故事。”
    虞思瑩扯了扯一旁還想要開口詢問的梅玲，拉著她離開了老人的家，同時還順手帶上了門。
    “喜歡就好，隻要你們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嘮叨，歡迎你們來……
    呼……呼……呼……”
    話還沒說完，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虞思瑩已經聽到房間中響起了均勻的呼嚕聲。
    “哎，我說，這睡得也太快了點吧？剛才看他不還是好好的嗎？
    我怎麽總覺得，這是他裝出來的啊？就是不想告訴我們……”
    梅玲立刻壓低了聲音，語速飛快的說著。
    虞思瑩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梅玲走出去了一段距離，才回頭說道。
    “人家能夠說這麽多已經仁至義盡了。哪怕一句話都不說都是應該的。
    而且，除了他們幾乎不會有人告訴我們，亞博利爾峽穀中的維特卡奧小鎮，還曾經發生過這麽多事情。
    如果讓我們自己探索的話，你想想，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罷，一旦你遇到了緊急情況，你該如何應對？
    海上的危險你也不是不知道，到那時候，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梅玲不說話了，過了一會，還是小聲嘟囔了一句。
    “好吧好吧，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而已……”
    虞思瑩聽到了梅玲的話，但是卻沒有接話茬。
    看上去梅玲年紀比自己大了很多，但是在這些事情上竟然還不如她這個年輕人看得透徹，實在是不應該。
    如果梅玲要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無論如何也要將梅玲踢下船。
    否則的話，這樣的一個人會成為船上的不穩定因素。
    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力出眾的幫手，而不是一個不會看場合、不注意自己言語而得罪人的惹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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