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錢最近非常忙碌。
    忙碌的已經顧不得他的私心。
    他現在肩負著導彈、衛星和運載火箭三個國之重器的項目。
    雖然精氣神格外的突出，可看上去瘦的就像是皮包骨頭似的。
    那些煉金術黑魔法的實驗已經停滯了好幾年。
    他主觀的以為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他推動的，所以他停止了，魏平安這小老弟也就停止了。
    而實際上，魏平安已經實現了賢者之石的製造流程。
    雖然其特性的把握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但出品率也已經達到了驚人的462
    也就意味著每10次製造，會有4次成功。
    但這個魏平安不打算告訴林有錢。
    有些超脫的知識和技能，一旦公布出去，帶來的或許不一定是幸運，也可能成為災難。
    林老太大公無私了，魏平安覺得這件事沒辦法如實知會他。
    善意的謊言。
    哪怕是再沒時間，每當遇到技術問題時，林有錢都會第一時間找到魏平安。
    在他看來，魏平安不僅是自己誌同道合的黑魔法愛好者，還是妥妥的國之大匠。
    老於投身在導彈行業，致力於研究和升級大炮仗，他很欣慰。
    但魏平安這個總師‘不務正業’的行為，讓他卻很是痛心。
    整天帶著他一票學生組成的什麽026後勤組，研究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在林老看來，這些都不是當下最緊要的，是可以延後進行的。
    隻是百般勸慰都沒有成功，也隻能遇到問題來請教。
    以企可以集思廣益，解決他們團隊麵臨的問題。
    “我之前申請建立總體設計部，已經得到授權了，骨幹力量從科學院和七機部的技術人員組成，我舊事重提，這個領頭羊的位置，我可是留給你的。”
    林老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除了你，別人我不放心。”
    “林老，你別為難我了，保持現在這狀態我覺得就挺好的，有問題我也跟著盡心盡力的解決，沒必要扛那麽個頭銜，有太大壓力，我可就不會做事了。”
    “就知道你這麽說，我隻在你嘴裏聽過這種敷衍的借口，壓力越大，越能釋放自身潛力，哪有一丁點壓力就能把人壓垮的。”
    “林老，老哥哥，我還要養家糊口呢，一大家子人，都指著我養活呢，要是去了您那邊，沒白天沒黑夜的，我這後院起火可咋整。”
    “你呀你……”
    林老怒其不爭的歎了一聲：“怎麽就有你這麽個奇葩，要是你把在兒女情長的那股子精氣神都投放到科技建設中來，我相信你一定是全國，乃至全世界這一代最閃亮的那顆星。”
    “相比端著衝鋒槍的勇士，我更適合做一名狙擊手，千裏之外瞄準核心問題。”
    “唉……朽木！”
    林老搖著頭：“你那個小組最近又做什麽研究了？”
    “59年美國加州理工一個物理學教授做了個演講，叫《在底部還有很大空間》，你知道嗎？”
    “有印象，好像是理查德費曼，這個演講內容我了解過，說的是用原子一顆顆堆砌製造各種物品的一種假設……”
    魏平安點點頭：“去年穀口紀男在精密儀器加工領域也采用了納米一詞。”
    “然後呢？”
    “然後，我就搗鼓出來了一個小玩意兒。”
    林有錢蹭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魏平安搗鼓出來的‘小玩意兒’，往往意味著放大衛星的概念。
    這幾年他可是經曆過許多次了。
    坐上魏平安的吉普車，一路疾馳來到了026倉庫外圍。
    這裏連同後麵五六個山頭，現在都劃成了軍事管轄區。
    外圍不到3000平方米的麵積是相對普通的軍備倉庫，更高端的設備和材料都在山穀裏。
    而後勤組的科研項目和科研成果，都堆砌在挖空了的山脈之中。
    地下作業，魏平安可是很有經驗的。
    當初還寫過一個《地道戰》的劇本拍成電影來著呢。
    在一處實驗室的桌子上，林有錢看到了堆放在桌麵上的鐵疙瘩儀器。
    “……它比原子力顯微鏡的分辨率更高，能夠實時觀察單個原子在物質表麵的排列狀態和與表麵電子行為有關的物化性質……在低溫下可以利用探針尖端精確操縱原子，是可以應用到表麵科學、材料科學和生命科學等領域的成品……”
    魏平安有些自豪的為林有錢講解掃描隧道顯微鏡的功能和應用意義。
    “這個隧道針尖的宏觀結構應該讓針尖具有高的彎曲共振頻率，從而減少相位滯後的吧？你們用的什麽材料？”
    林有錢可不是泛泛之輩，詢問的點一針見血。
    “我們現在采用的是鎢絲，因為針尖的化學純度越高，就不會涉及係列勢壘，所以鎢針尖製備采用電化學腐蝕法……”
    “哦，這樣啊。”
    林有錢若有所思。
    “最近小組在研究使用鉑-銥合金絲當針尖製備的主要材料，按照設定推論，鉑-銥合金針尖可以用機械剪刀直接剪切成型。”
    “無論哪一種方法，都無法避免讓針尖覆蓋上一層氧化層啊……”
    “所以，每次實驗前，都要對針尖進行處理，保證針尖具備良好的導電性……”
    “那控製器呢？”
    “用壓電陶瓷，現在已經研發出來了三腳架型和單管型，正在實驗十字架配合單管型的三維掃描控製器……”
    兩人一問一答，一下午就過去了。
    林有錢自此，也下定決心，不再提議抽調魏平安去研究所做總體設計院領頭人。
    因為今天這個已經非常完善的新產品，給了他相當大的震撼。
    他的驚訝遠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大百倍，千倍，乃至無數萬倍。
    掃描隧道顯微鏡這項發明使得科學家們不再茫然了。
    自此之後，科學家們不僅能夠確實看到原子，與它們嬉戲，甚至還有了操控單個原子的可能性。
    突然間，物理學家獲得了單個原子們排列成化學書中的模樣的驚人“圖像”，這是曾被原子理論的批評者們認為不可能的情形。
    林有錢相信，一旦這項發明被公布，必然會震驚整個世界，轟動整個科學圈。
    匠人和大師的區別，就在於想象力，以及把想象帶到現實的創造力。
    魏平安是具備這些的，林有錢覺得自己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扼殺掉魏平安在科學領域裏的這份‘靈性’。
    而且，魏平安不也給他團隊的研究瓶頸，提供了數種可行性思路了嗎？
    想到魏平安輕描淡寫的說了7種不同的方向和思路，林有錢就有些後槽牙疼。
    這種分析能力和知識全麵紮實的科研人員不能為我所用，真的太難受了。
    林老是被車接走的。
    因為這件發明，導致林老之前安排的會議缺席，一眾人等不到拍板拿主意的人，隻能一邊打聽一邊尋了來。
    恰好魏平安也可以趁機免了一趟送林老回市裏的活，留在026跟艾沐棽一起吃個飯。
    現在艾沐棽幾乎就住在026的宿舍裏，艾勇和魏琪琪這對兄妹都還是三四歲的小屁孩，艾勇天天帶著妹妹在山穀住宅區這一片晃悠，都快成小名人了。
    嗯，因為孩子沒人照看，艾沐棽多年心願終於達成。
    現在紅妞是這一片最靚的妞，天天照看著這一對活潑好動的兄妹。
    “你這大忙人怎麽舍得留下吃飯啊？”
    “瞧你說的，還不興我想你們娘仨，特意來陪陪你們啊。”
    “切。”
    “今晚借你用用啊，你讓小勇和琪琪去苗虹那邊睡……”
    魏平安跟艾沐棽之間，一個‘借’字，就是最情趣。
    艾沐棽沒吭聲，起身就出了門。
    魏平安召喚來了紅妞，屁股後麵還跟著倆小屁孩。
    艾勇虎頭虎腦的，一點都不像是四歲，看上去更像六七歲的樣子，小丫頭蹣跚走路，還不會跑，她的跑動，其實就是單腳跳，一跳一跳的，小腿緊著倒騰，倒也能跟上哥哥，但看在魏平安眼中，那是可愛極了。
    魏琪琪剛剛3歲不到，換一個人家別說出去跑，就是讓孩子一個人在家裏待著，也不會放心的。
    但魏平安和艾沐棽不怕，有紅妞在，比一個成年人都更讓他們放心。
    紅妞一看到魏平安就衝過來，兩隻狗爪子搭在魏平安肩頭，甩著舌頭就舔了過來。
    掐著手指頭算，紅妞成了魏平安係統的靈犬也有18年左右了，當時它還有了倆狗崽子，現在仍舊跟個壯年似的，一點都沒有衰老的跡象。
    這絕對是遠超一條普通狗的壽命了。
    但艾沐棽沒問，魏平安也不說，而且現在紅妞換了個環境，除了之前三個徒弟，沒人知道紅妞具體的年齡。
    安陽在上海，也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丁立軍和張寶強同樣成為了魏平安的左膀右臂。
    隻不過他們的領域依舊在鋼鐵冶煉方麵。
    現在丁立軍負責南方市場，去武漢，跑廣州都是常有的事兒，張寶強負責北方，常駐遼寧這塊孕育著新國家軍工產業最密集的黑土地上。
    之所以不坐鎮京城，是他們都體諒師父，把坐鎮京城的任務，交給了曾經的小師妹，現在的小師娘陳冰……
    畢竟魏金寧5歲，魏師師也是四歲半的小丫頭了。
    艾沐棽回來的時候，順便從食堂打了飯。
    “今兒沾了你的光，老劉早上去了一趟市裏，偷摸買了一堆好吃的，聽說你來了，非要讓我帶來給你，我就一樣切了一小塊。”
    老劉原本是前門國營大食堂的廚子，因為祖上成分不太好，所以有一段時間過得很不好。
    徐慧珍就找了陳雪茹，讓她男人幫著想主意。
    魏平安能有啥辦法，把人調到自己管轄的026倉庫繼續當廚子唄。
    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老劉就來了，拖家帶口來的。
    祖上傳下來的院子也不想要了，原本是托鄰居牛爺給找個主兒的，可惜當時壓價都太厲害。
    魏平安得知消息後勸過老劉，說留著吧，畢竟是祖上傳下來的。
    可老劉是真不想在城裏待了，要不是魏平安拉他家一把，都恨不得逃出京城去南方。
    所以魏平安就按當時原價買了下來。
    老劉一開始死活不同意，就打算送給魏平安了。
    魏平安沒要，表麵斷了念頭，後來又讓別人出麵找了牛爺。
    老劉見魏平安沒了買房心思，這才勉為其難的報了價。
    依舊比魏平安報價買低了很多。
    魏平安得了便宜，也順便好人當到底。
    老劉兒子現在當了兵，媳婦也成了食堂幫廚。
    這兩口子一不小心倒是成了雙職工。
    老劉兩口子都不是虧心的，自此就把魏平安當成了救命恩人，艾沐棽雖然不是魏平安明媒正娶的媳婦，可孩子姓魏，還叫魏平安爸爸，這在整個026都不是秘密。
    往常就對艾頭兒和倆孩子很客氣，對這一家子發自內心的感激著，逢年過節都沒斷過走動。
    這又聽到魏平安過來，哪有不表示一下的道理。
    “這個老劉……”
    老劉喜歡吃一口，偶爾借著去城裏采購的時候，總會帶點好吃的，自己也吃，也一定會留著給溜達的魏家倆孩子。
    所以艾勇和魏琪琪這倆孩子是食堂後廚的常客，劉伯伯這仨字兒，喊的賊溜。
    魏平安挪了個地兒，在餐桌上坐下。
    “謔，還是老劉會吃，月盛齋的醬牛肉，天福號的糊肘子。”
    正說著呢，艾沐棽遞過來一個溫在搪瓷缸子裏的小酒壺。
    魏平安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點別樣的味道。
    探頭一看，半斤的小酒壺裏，飄著不少橘紅色的小圓點。
    “艾頭兒，枸杞泡酒，越喝越有，是這麽個理兒嗎？”
    “哼，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咋滴，都快四十的人了，還當自己是二十啷當歲啊，耕的地太多，黃牛又快老了，你自己不在意，我怎麽也得幫著你未雨綢繆吧。”
    “放心吧，別說借你一晚，就是連借十晚，也不在話下，照樣身強體壯。”
    “當家的，問你個事。”
    艾沐棽猶豫了一下，道：“四姑娘山那次任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第一代機甲設計竟然能發現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而且安誌勇的情況艾沐棽可是很清楚，而自家這個奇怪的妹夫，有這麽多女人也不累，體能不僅不下降，還略有提升，關鍵的是，一點都不顯老。
    連帶的自己也一直保持著身體機能的巔峰狀態。
    按道理，人過四十，身體再鍛煉，也會從巔峰期開始下滑的。
    跟了魏平安後，艾沐棽發現自己不僅年齡‘凍住了’，連身體機能仿佛也‘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