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葉前段時間去過四合院。
    她老師的孩子結婚，需要掌勺的大師傅。
    何雨柱的廚藝名聲在外，她因為調離了紅星小學隻能親自跑過去邀請。
    當時何雨柱很熱情，像是對冉秋葉還報有點幻想，話裏話外都表達了那種意思。
    但冉秋葉現在一心工作，對男女之事並沒有多麽看重。
    而且她雖然沒遭什麽罪，可成分畢竟不好，也不想連累別人，就裝傻充楞沒有應茬兒。
    何雨柱也就是那個時候，像是自我解釋，又像是給冉秋葉說明跟秦淮茹的關係，讓她不要顧慮。
    就說到秦淮茹又生了個孩子，姓魏。
    現在再回想，估計除了解釋之外，還有點挑撥的意思。
    但冉秋葉當時沒往心裏去，也就錯過了那個時候就了解‘真相’的機會。
    畢竟她早先是知道何雨柱跟秦淮茹錯綜複雜的關係的。
    那會兒聽何雨柱說，也隻當是他自嘲的一種發泄方式。
    剛才套魏小米的話，一衝動，就隨口說出來了。
    而其結果，瞬間就震撼到了她自己。
    魏小米也有些冤枉。
    她一個小姑娘，哪知道人心險惡。
    她還以為既然老爸都說了，秦姨的事情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呢。
    也幸虧冉秋葉沒再多問，要不然興許諸媽媽和婁姨也就跟著蹦出來了。
    魏小米完成了大哥的囑托，自以為滿載而歸，去找魏景舟炫耀和索取報酬了。
    冉秋葉坐在辦公桌前，卻陷入了自我懷疑和震撼之中。
    手頭的工作再也無法靜心完成了。
    至少，這一時半會兒的，她需要好好捋一捋錯亂的情緒。
    簡直不要太刺激。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無完人吧。
    再怎麽說，小米爸爸……也是自己家的恩人來著。
    下午下了班。
    冉秋葉回到家。
    母親已經做好了飯，冉父是個老學究，身子骨不太好，戴著個厚底眼鏡，正在沙發上看報。
    這個年代的人，對於俄語的掌握都很不錯。
    “爸，跟你說個事兒。”
    冉父放下報紙，抬頭看過來。
    他以為閨女找到合適的對象了，有一絲期待。
    家人都受了他的牽連，沒能享福，反而跟著深受其害，特別是女兒，再過了年就28歲了，還沒個對象。
    老兩口是真的著急。
    “我找到這些年幫咱家的那個好心人了。”
    冉父一哆嗦，也頓時激動起來。
    冉母也從廚房裏跑了出來，手裏還握著炒勺。
    “小葉，你，你說什麽？”
    冉秋葉從包裏拿出特效藥，放在冉父麵前的茶幾上。
    “是我班裏一個學生家長。”
    “真的？”
    冉母詫異的問。
    冉父則是拿起藥瓶，轉動著看。
    “肯定不是因為你是孩子的老師。咱家出事的時候，你還在紅星小學……”
    “不是因為這個。但是我轉校的事情，很大可能也是他幫的忙。”
    看來，魏小米對於自家老爸的底兒，露的有點多。
    “他到底是誰？你問沒問人家為什麽這麽幫咱們家？”
    冉父想了一下，問道。
    “小葉，他是男家長還是女家長啊？孩子的媽媽還在不在？”
    話裏，蘊含著冉母的期待。
    “……”
    冉秋葉仔細琢磨了半晌，覺得倒是可以跟爸媽透露一點魏平安的情況。
    畢竟自家到了現在，也沒什麽朋友能分享什麽話題。
    別人躲還來不及呢。
    但是關於有三個女人這件事，冉秋葉還是做了點藝術加工。
    “你的意思是，他前妻和現任妻子的孩子都在你班上？這，這，倆孩子不打架嗎？”
    “沒呢，倆孩子關係還挺好的，平日裏學習和業餘生活都互幫互助，現在想一下，真有點兄妹倆的感覺。”
    “那你們開家長會，那兩個當媽媽的碰了麵，會不會鬧意見啊？”
    冉母拎著炒勺，倒是成了好奇寶寶。
    “媽，鍋裏的粥……”
    “哎呀，我差點忘了……”
    冉母忙不迭的竄進了廚房，劈裏啪啦一通忙活。
    冉父莞爾一笑。
    自家老伴這種大大咧咧的性子，即便幾十年了，還是覺得那麽可愛。
    “小葉，既然知道了人家對咱家有恩，平日裏能幫就一定要幫，你回頭也跟人家說一聲，咱家現在能過得去了，不要再給人家添麻煩……”
    “爸，我知道了。”
    冉家也都是良心人，想著不要太過拖累別人。
    這兩年形勢見好，溫飽問題已經可以解決了。
    要不是不知道恩人是誰，早就想跟對方說不要再供應糧食了。
    “你說，人家既然不是因為孩子，會不會是因為你呢？”
    冉父突然想到了什麽，問了一句。
    冉秋葉臉頰一紅，低頭沒有回應。
    冉父也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的唐突，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
    會不會是魏平安對自己有好感，才會這些年不斷地幫襯自己家呢？
    冉秋葉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自己家除了自己外，也沒有什麽好被魏平安惦記的了。
    會不會也就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成家，沒有再找別的男人，所以才會一直有糧食雷打不動的送過來？
    有的時候，一旦念頭走入了歧途，而這個歧途又是內心深處自己所渴望的。
    就會演變成自己下意識的去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用以支撐自己的所謂最真實的論點。
    冉秋葉經過冉父提醒，‘認識到’魏平安喜歡自己，但因為他的感情史和畸形的家庭情況，又無法袒露心聲。
    於是便十年如一日的在暗中幫襯著自己家，默默付出，保護自己。
    默默的吃著飯，冉秋葉把自己感動到稀裏嘩啦。
    “閨女，你這是咋了？在學校又受欺負了嗎？”
    冉母見女兒吃著吃著就哭了，不由心疼起來。
    也顧不得吃了，放下碗筷，就連忙安慰女兒。
    冉父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知女莫若父，他有些猜到閨女的心思了。
    甚至，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比冉秋葉想到的還要早。
    可是他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方麵，自己這個家得益於人家日複一日的救助，危難時刻要是沒有每周的那些吃食，真的有可能會死人的。
    而且特效藥也不是市麵上的大眾藥。
    這兩年條件好多了，冉父也去過大醫院和小門診，都沒發現這種藥。
    沒有特效藥，或許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救命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按道理嫁女兒給人家也理所應當。
    可自己閨女沒有感情史，對方畢竟有倆孩子了。
    現在更是從女兒口裏得知了他有過兩任妻子……
    從蛛絲馬跡中，冉父也能察覺到女兒對於那個男人實際情況的保留。
    大概率，是有小老婆的。
    讓自家女兒為了報恩去做小，這就有點殘忍了。
    知識分子的骨頭都是硬朗的，冉父也不會因為感恩而折腰。
    何況女兒也大了，她自己拿主意。
    冉父心裏也做了打算，無論女兒做怎樣的決定，如果拒絕，自己拚了老命也會一力承擔這份恩情，死不足惜。
    如果女兒自己願意跟對方，那他也不會反對。
    小兒女的幸福與否，他從國外留學過，現如今的情況也很明確，既然能夠在最困難的時候還能接濟自己家，那麽肯定是個有本事的。
    到時候隻要女兒有了對方的骨肉，衣食無憂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還有什麽其他的指望呢？
    生活，生活，先保證能生存下來，才會有活的需求。
    活的好與壞，讓女兒自己拿主意吧。
    “看女兒委屈成啥樣了，你還隻顧著自己吃飯。”
    冉母心疼閨女越哭越厲害，都開始抽泣了，自家老伴還慢條斯理的喝粥。
    “行了，讓她自己琢磨吧，這事兒，咱幫不上忙，也不能幫她做什麽決定。”
    “咦？老頭子，你知道什麽？啊，就瞞著我一個人是不是？我容易嗎我，一個人操持這個家，給你們當牛做馬，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的，你們什麽事就都瞞著我，什麽也不告訴我……”
    冉母熟練的施展意念轉移，這一招她用的很熟練。
    冉父偷偷給冉母豎了個大拇指。
    冉母悄悄揚了揚下巴，一副：瞧好吧，保準立刻藥到病除。
    果然——
    “媽，我沒事，就是今天找到咱家的恩人了，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人家要養孩子，還有兩個家要照顧，就這樣還幫了咱家這麽多年……”
    ……
    大善人魏平安從學校出來就去了前門大街。
    於莉在大堂坐鎮。
    有店員招攬顧客，遇到問題她會過去解決，看到熟客也會熟絡的打招呼，讓對方感受到賓至如歸。
    於莉天生有做生意的天賦，沒了斤斤計較的缺陷之後，是個比較完美的經紀人。
    陳雪茹現在已經對做業務徹底放手了。
    她更熱衷於帶孩子，去小酒館找徐慧珍玩。
    徐慧珍現在是街道辦幹事，閑暇之餘，也就是跟陳雪茹還能玩到一塊去。
    魏平安過來，跟於莉打了聲招呼就上了樓。
    中午於莉會上去一起吃飯。
    於海棠偶爾會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自個兒家，喝咖啡，看話本，這兩年又迷上了素描畫，陽光下支起畫板隨意的勾勒，享受著她美妙的小資生活。
    “爸爸。”
    魏怡然上小學了，因為學校距離家很近，中午回來吃飯還能補個午覺。
    “你早不說，飯都快做好了，你跟怡然玩著，我再去買兩道熟食……”
    陳雪茹念叨著，搖曳著身段下了樓。
    陳雪茹年齡也不小了，但憑肉眼可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四十歲的女人。
    凡是跟著魏平安的女人們，仿佛都是‘凍齡’狀態。
    陳雪茹是她們中年齡最大的，也是最在意的。
    曾經就特意問過魏平安，得知一些神奇的功效後，又仔細觀察和體會了兩三年，發現確實是延緩了衰老。
    至少皺紋確實沒有出現在她的眼角。
    曾經跟徐慧珍一時瑜亮，是前門大街最靚麗的兩個老板娘。
    現在，她已經明顯勝出一籌了。
    所以陳雪茹這幾年一直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身材身段的保持上。
    現如今，陳雪茹的瑜伽功力已經很深了。
    為了練習高階瑜伽，還讓魏平安幫著在房頂安裝了鋼環，用來掛繩索，方便她做‘空中’動作。
    魏怡然對數學有天賦。
    這兩年魏平安教授了她珠心算，現在別看魏怡然才8歲半，但5位數以內的加減乘除，30組一頁紙拿給她，得出結果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
    算是個不折不扣的數學小天才了。
    “爸爸，你什麽再教我乘法和除法啊，我在學校裏學習可沒意思了……”
    魏怡然坐在爸爸腿上，小腿還晃悠著，摟著爸爸的脖子央求著。
    “那怡然有沒有在同學麵前表演珠心算啊？”
    “沒有呀，爸爸你不是不讓我那樣嘛，不過，老師誇我字寫的漂亮了，這可不是我故意的。”
    小姑娘語氣還有點傲嬌。
    “有道是字如其人，怡然是個大姑娘，寫的字如果不好看，長大了也會很丟人的。”
    “嗯，爸爸，你給我的字帖，我一直都有練習的，媽媽每天盯著我，不練一個小時都不讓我休息，我可聽話了。”
    “聽話就好，過幾天我再給你換幾張字帖，總是臨摹那些，慢慢就枯燥了……”
    “爸爸，下個月我就過生日了，你能提前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嗎？”
    “怡然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呢？”
    “爸爸，我想養一隻小貓，可以嗎？”
    “你跟媽媽說過沒有呀？”
    “哎呀，爸爸你明知故問啊。媽媽肯定不同意，但是我，我就想養呀。”
    “行，爸爸幫你勸勸媽媽，等你生日的時候，送你一隻可愛的小橘貓好不好？”
    “謝謝爸爸。爸爸，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呀，我全靠你了。”
    魏怡然可憐巴巴的道。
    “小機靈鬼。”
    魏平安刮了怡然的鼻梁。
    這個丫頭喜歡小動物，特別喜歡小貓咪。
    於海棠養了一隻虎斑貓，懶洋洋的，胖乎乎的，腮幫子都起來了，顯得憨傻可愛。
    魏怡然去年在於海棠那裏見到了，心裏就一直掛念著。
    陳雪茹擔心滿屋子都是貓毛，一直沒同意。
    她可是玩的很嗨的，不希望跟丈夫遊戲的時候，還要提前防備貓毛……
    於莉這會兒也上來了。
    “姨媽，爸爸答應讓我養一隻小貓，生日的時候就送我，你給我證明呀。”
    “行，姨媽給你作證，要是你爸不給你，我幫你把海棠阿姨家的給你抱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