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睡著，卻忽然驚醒。
    原來，是耳朵聽到有人叫：“發現日寇師團長了！發現……”
    這一下不得了。
    立刻睡意全無。
    渾身好像打了雞血一般。充滿動力。
    發現日寇師團長了？
    是誰？
    是阪垣征四郎？還是磯穀廉介？
    哇靠！
    不能睡！
    絕對不能睡！
    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
    務必去親自問候一下日寇師團長！
    無論是阪垣，還是磯穀廉介。無論死活，都要見上一見。
    “誰在說話？誰提到日寇師團長了？”
    聲如洪鍾。睥睨四野。
    一個國軍中尉跑步上來。立正。敬禮。
    “報告專員，是我！”
    “你親眼看到了？”
    “對！”
    “你認識日寇師團長？”
    “不認識。但是，我看到它的軍銜了。金色領章。兩顆金星。”
    “真的？”
    “報告專員大人，當時有炮彈爆炸，火光很明亮。不但是我看到了，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們營長也看到了。那個人的左邊胸口上，還有很多五顏六色的牌牌。”
    “資曆章？”
    張庸頓時來勁了。
    這種事，他絕對是寧可信其有。
    要是真的能夠打死對方一個師團長，甚至活捉，嘿嘿……
    老蔣至少得獎勵他二十萬美元！
    國光勳章不要。
    要錢！
    “你們營長呢？”
    “帶人追上去了。”
    “好！我也去追！”
    張庸抖擻精神。拿出一把加蘭德半自動步槍。
    他一動，其他人也跟著動。
    老白等人跟在旁邊負責保護。其他人提著發射架隨後。
    當然不需要那麽多發射架了。十個就足夠了。
    此時此刻的日寇，已經脫離了野戰工事，正在向嶧縣轉移。
    大家都是在移動當中，屬於遭遇戰。
    雷達地圖顯示，半徑六公裏範圍內，東北麵、北麵、西北麵，都有散亂的日寇。
    有的地方，紅點挺多，判斷可能有兩三百人。有的地方，紅點很少，可能幾個？
    在紅點的周圍，又有眾多的白點。判斷是國軍。
    在很多區域，日寇和國軍都在交火。槍聲不斷。爆炸聲也不斷。
    但是爆炸聲已經和炮火無關。都是手榴彈。或者日寇的擲彈筒。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現場，也知道十分混亂。
    日寇殘兵也是有戰鬥力。猝然相遇，也無法一口吃掉。
    如果是粗心大意的話，說不定還會被日寇突然間反擊。
    皺眉。
    完全無法判斷目標在哪裏。
    那麽多的紅點，到底哪個才是日寇的師團長？
    或者說，目標到底有沒有在雷達顯示範圍內？
    到底是阪垣，還是磯穀廉介？
    怎麽辦？
    隻能是繼續前進。然後搜索。
    忽然……
    “打死日寇師團長了！”
    “打死日寇師團長！”
    前麵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周圍的國軍立刻奔跑過去。一個個高興的仿佛是過年一般。
    張庸：？？？
    不會吧？
    這麽快？
    日寇師團長這麽脆弱的嗎？
    阪垣征四郎就這樣掛了？戰鬥還沒完全結束就被打死了？
    急忙加快腳步。
    果然，看到前麵簇擁了一大群的國軍。
    關麟征也在。手裏提著一把湯姆遜。顯然，他也在追殺日寇師團長。
    “張專員。”
    “關軍長。”
    張庸簡單的打招呼。
    其他國軍紛紛讓開。
    兩人來到被打死的日寇師團長麵前。
    沒錯，軍裝的確是日寇中將。領章是金色的。兩顆金星。
    左邊胸口位置，有三排資曆章。
    在它的旁邊，還有二三十具日寇的屍體。有兩個中佐。一個少佐。其他都是士兵。
    關麟征蹲下來，檢查日寇屍體。
    是被子彈打死的。所以，臉頰基本完好。
    張庸沒有蹲下來。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太正常。
    阪垣征四郎是這樣的嗎？沒印象。但是感覺不像。
    為什麽？
    說不出什麽理由。
    總之，這個人絕對不是磯穀廉介。
    因為上次遭遇磯穀廉介以後，他是給對方做了標記的。
    如果剛才磯穀廉介出現在雷達地圖範圍內，絕對會有標記的。但是沒有。說明不是它。
    事實上，這個日寇的相貌，也不是磯穀廉介。張是見過磯穀廉介的。
    “專員，你看……”
    關麟征顯然也無法確認。
    他也察覺到不是很正常。
    很有可能是別人假冒的。
    換言之，就是真正的阪垣征四郎可能已經化妝逃竄了。
    “來人！”
    “到！”
    “錢司令在後麵，去請錢司令。”
    “是！”
    傳令兵跑步趕去。
    錢司令是和阪垣征四郎見過麵的。
    這個阪垣征四郎是個中國通。曾經多次參與侵華活動。
    在一些場合，這個家夥是公開露麵的。所以，國府的高層，都是見過這個家夥的。
    關麟征忽然察看死者的手掌、肩窩等地方。然後搖頭。
    得，確認了。這個人不是阪垣。
    “看出什麽了？”
    “老繭很厚。師團長應該養尊處優……”
    “那就不是了。”
    張庸表示讚成。
    師團長是日寇裏麵級別很高的存在。
    即使以前當兵的時候留下厚厚的老繭，長時間過去，應該也逐漸消失了。
    既然還有，說明這個死者的級別不會很高。
    搞不好，就是軍曹之類。
    站起來，看看四周。斷斷續續的戰鬥還在進行。
    日寇大勢已去，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逃竄。傳說的板載衝鋒，並沒有出現。
    忽然嘴角冷笑。
    想到日寇的板載衝鋒。那也是無奈之舉啊！
    但凡是還有退路，日寇都不會選擇板載衝鋒。現在就是。可以逃竄，誰跟你板載呢？
    忽然舉槍。
    “嘭！”
    “嘭！”
    遠距離打死兩個日寇。
    純粹是過過手癮。沒想到隨緣槍法居然命中了。
    兩個日寇當場倒下。再無聲息。
    一會兒以後，錢司令趕來了。察看死者的屍體。
    “不是阪垣征四郎。”
    “也不是磯穀廉介。”
    錢司令肯定的回答。於是再無疑問。
    肯定是阪垣征四郎用其他人假冒自己，吸引國軍注意力。
    然後自己化妝成普通的日寇士兵，或者是低級別軍官，然後靜悄悄的逃竄。
    甚至，這個家夥還有可能化妝成咱們華夏的老百姓。
    它是中國通。漢語說得很好的。甚至還懂很多方言。
    一般人很難分辨。
    戰場裏麵，也有一些老百姓。
    即使是他張庸，如果沒有係統輔助，也無法分辨。
    所以，問題來了……
    阪垣征四郎到底朝哪邊去了？
    是跟著日寇殘兵向東集結了？
    還是化妝成老百姓，從其他方向靜悄悄的溜走了？
    頭痛。
    失望。
    沒法追了。
    戰場那麽大，雷達地圖掃描不過來。
    即使掃描到阪垣征四郎本人，係統也沒辦法標記。無法從紅點裏麵甄別出來。
    倒是磯穀廉介如果在附近的話，是可以甄別的。
    但是很顯然，磯穀廉介不在。極其可能是離開嶧縣，朝東麵去了。
    換言之，就是自己的追擊，已經沒有意義。
    算了，隨緣吧。
    這次沒抓到，以後還有機會。
    即使以後都抓不到，東京大審判的時候，肯定會再見的。
    到時候，自己肯定會提前來到日寇本土，親自抓捕對方。
    收拾心情。
    去看看自己的戰果。
    主要是日寇的105毫米重炮兵陣地。
    最難啃的骨頭就是這裏。
    將其啃下來以後，日寇就逐漸崩潰了。
    “來人！”
    “到！”
    “朝這邊走。”
    “是。”
    帶人來到日寇重炮兵陣地。
    這裏已經被火箭彈炸的麵目全非。一片狼藉。
    地麵上都是破碎的各種物體。幾乎看不到完整的日寇屍體，估計是全部粉碎了。
    日寇的105毫米重加農炮，歪歪斜斜，橫七豎八。
    有的外表基本完好。
    有的已經支離破碎。
    雷達地圖顯示，已經沒有火炮標誌。
    換言之，就是那些外表看起來完好的，實際上已經是損壞了。
    可能是炮管內部損壞。無法繼續使用。
    其實，火炮的炮管是很脆弱的。如果維護不好，會炸膛的。
    尤其是加農炮。因為口徑比很大，炮管很長，所以，哪怕是有一點點的瑕疵，都有炸膛的可能。
    可惜了……
    客觀來說，這些火炮性能真的不錯。
    在當時，這種105毫米重加農炮，應該是射程最遠的，最輕便的。
    射程最遠18公裏，能夠壓製很多對手火炮。
    包括一溜兒的德製105，都不是它的對手。
    美製105自然也比不上。
    日寇陸軍馬鹿本身沒有什麽太出色的武器。但是九二步兵炮，還有這種105毫米重加農炮，還都不錯。
    如果可以修複就好了。拿來就地使用……
    接下來的徐州戰場，肯定還有大規模鏖戰。
    之前繳獲的二十八門105毫米榴彈炮，遠遠不夠。
    【戰車工廠建設進度+2%】
    【隨機修複少量武器】
    忽然，係統發來提示。
    張庸：？？？
    哦？還有這樣的好事？
    隨機修複部分武器？那趕緊修複幾門105毫米重加農炮看看。
    其他什麽山炮，什麽機槍步槍的，我統統都不要。
    我隻要這些大家夥，哪怕是修複一兩門也是好的。
    【隨機修複中……】
    係統似乎是在回應。
    張庸急忙查看四周。發現沒異常。
    那些外表基本完好的重加農炮，總共有五門。
    如果修複，也應該是它們吧。
    那些四分五裂的，不可能還能重新組合起來吧。
    要是讓人看到火炮的零部件，居然虛空漂浮起來，重新組合，隻怕會嚇死人。
    低調……
    低調啊！
    看到關麟征過來。嘴裏說著，“可惜了。”
    顯然，他也覺得這些日寇重加農炮是好東西。要是屬於自己就好了。
    遺憾的是，隻能想想。
    他的52軍，目前隻有六門75毫米山炮。
    能夠配齊十二門，組成一個山炮營，就已經是非常滿意了。
    還幻想著擁有105毫米重加農炮？
    那是戰區武器啊！
    集團軍都沒資格擁有的。甚至可能要直屬統帥部的。
    之前的重炮團，就是直屬統帥部。
    隻有滇軍60軍是例外，幸運擁有二十八門105毫米榴彈炮……
    張庸正要說話，忽然，雷達地圖提示，多了一個火炮標誌。
    咦？
    火炮標誌冒出來？
    好像就是自己身邊？難道是修複好了？
    啊啊啊……
    這麽神奇！
    果然，係統修複的是內傷。
    在人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發揮作用。低調而神秘。
    但是！
    管它呢！隻要有效果就行！
    用力拍拍身邊的重加農炮。
    沒錯，就是它了！
    它已經被修複好了。可以繼續使用了。
    啪！
    啪！
    用力拍打！
    “張專員……”關麟征疑惑。
    “這門炮還能用！”張庸朗聲說道，“送給你了！”
    “還能用嗎？”關麟征半信半疑，“不會炸膛吧。”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張庸笑著說道。
    這時候，雷達地圖又出現一個火炮標誌。就在附近。
    轉頭看去。發現是另外一個外表基本完好的重加農炮。確信無疑。
    既然係統說修好了，那肯定是修好了。
    炸膛？炸什麽膛？
    笑話。係統不要麵子的嗎？
    放一百個心！
    “關軍長，叫幾個炮兵過來。”
    “好！”
    關麟征立刻吩咐。
    他的52軍，有一個不滿編的山炮營。
    雖然隻有六門75毫米山炮。但是，專業的炮兵還是有的。
    當即安排人去抽調炮兵。
    忽然……
    “打死日寇師團長了！”
    “打死日寇師團長了！”
    又有人叫。
    遠遠的，又有大群國軍聚集。
    張庸和關麟征互相對望一眼。都沒動作。估計又是金蟬脫殼。
    毫無疑問，阪垣征四郎絕對是化妝逃竄了。
    這位日寇的第五師團師團長，已經狼狽不堪的，靜悄悄的跑路了。
    剩下的，都是它的替身。是轉移注意力的。
    果然，錢司令去辨認。
    然後否決。
    不是阪垣征四郎。
    也不是磯穀廉介。
    “你說，日寇師團長，會隨身帶著多少套軍裝？”
    “四五套吧。”
    “那就是有四五個替身？”
    “或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張庸腦子一轉。
    “來人！”
    “到！”
    “在95.27兆赫頻率發報。明碼。問問日寇大本營，阪垣征四郎到底在什麽地方。”
    “啊？”
    通訊參謀茫然。
    不是。發給日寇大本營？
    這是什麽操作？
    不懂啊！
    “就說，我們將戰場翻了好幾遍，都沒找到阪垣征四郎。不會是化妝成婦女逃竄了吧？”
    “婦女？”
    “對。再加上四個字。妖豔賤貨。”
    “啊？”
    通訊參謀再次茫然。
    不是。專員大人。你慢點。你的思維我跟不上。
    關麟征表示同情。在旁邊插口說道：“就是問問阪垣征四郎，是不是化妝成妖豔賤貨跑路了。”
    “對。就是這樣。”張庸點點頭。
    果然，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懂得如何草擬電報。
    自己嘰裏呱啦亂說一通，其實沒有抓到電報的精髓。
    電報用詞要精煉。
    “是！”
    “等等！”
    通訊參謀轉身離開。
    又被關麟征叫回來。
    “你將我們抓到多個假冒的阪垣征四郎的事情，也用明碼電報在95.27頻道發出去。”
    “是。”
    通訊參謀不明所以。
    不過，長官既然這樣吩咐，那就發出去了。
    “阪垣估計會羞死。”
    “它臉皮厚的很。未必。”
    關麟征搖搖頭。
    這個阪垣征四郎，肯定會卷土重來的。
    以後，可能還要和它對戰。
    張庸忽然笑了笑。
    “你笑什麽？”
    “阪垣征四郎這個妖豔賤貨！”
    “哈！”
    兩人都是開心的笑起來。
    張庸的明碼電報一發。阪垣征四郎就和妖豔賤貨四個字捆綁到一起了。
    甩都甩不掉。
    一會兒，炮兵來了。按照張庸的要求開始操炮。
    有炮兵搭人梯，站在炮口外側，用手電筒檢查炮管裏麵。發現有很多塵土。
    於是用豬鬃小心翼翼的擦拭，又有木棍裹著濕毛巾，仔細的清理。好一會兒以後，才算是弄幹淨。
    這時候，其他的零部件已經檢查完畢。沒有發現異常。
    於是拿來長長的繩索。
    試炮。
    風險還是有的。
    人員不能靠近。
    張庸負責提供射擊諸元。
    瞄準的是一小撮靜止不動的紅點。有十幾個。
    不知道這些日寇呆在那裏做什麽。可能是想要伏擊後麵追擊的國軍？
    正好，看看重加農炮的威力。
    射程是有了。看準確度如何。
    要是能一炮命中……
    輔助瞄準。
    調整參數。
    所有人撤離。留下一個炮兵拉著繩索準備開炮。
    “放！”
    “嘭！”
    炮彈順利出膛。
    沒有炸膛。一切都是完好的。
    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確信炮管是好的。
    射擊距離很遠。超過十公裏。肉眼肯定是看不到的。也沒有觀察哨報告。
    不過，在片刻之後，張庸發現，那十幾個紅點，靜悄悄的消失了一半。顯然，這是命中了。
    好厲害。
    這種重加農炮的射程和準確度都極高啊！
    既然如此，那就……
    將其他幾門也利用起來。組成一個小炮群。
    雷達地圖顯示，附近總共有五個火炮標誌。也就是係統悄然修複了五門。
    很好。
    五門重加農炮。
    關鍵的時候肯定能發揮大作用。
    “來人！”
    “到！”
    “將其他四門也弄幹淨。”
    “是。”
    炮兵開始忙碌。
    關麟征的臉色忽然漲紅起來。
    激動的。
    “張專員，那四門重炮也能使用？”
    “對啊！你要不要？”
    “要！”
    關麟征立刻回答。
    怎麽可能不要？做夢都想要好吧！
    問題是……
    “我寫個命令給你。”
    “什麽？”
    “我寫個書麵命令給你。將這五門105毫米重加農炮，都配屬給你們52軍。”
    “能行嗎？”
    “別人看到我的書麵命令，至少得我和打個招呼吧！”
    “謝謝！謝謝！謝謝！”
    關麟征的臉頰頓時好像放了光似的。
    有張庸的書麵命令，別人想要將重炮調走，肯定有些顧忌。
    張庸已經明說了，隻聽委座的命令。
    所以，其他人想要越過他，調走重炮，絕對不可能。
    除非是委座親自出麵……
    “你是黃埔一期。52軍又是主力。我配屬給你，就是你的。”
    張庸輕描淡寫。
    沒錯，我就是有這樣的處置權力。
    誰來都不好使。我說給誰就給誰。
    唰唰唰……
    唰唰唰……
    用鋼筆寫好命令。遞給關麟征。
    然後……
    雷達地圖顯示，附近又有火炮標誌出現。
    不是105毫米重加農炮。
    是75毫米山炮。
    啊啊啊……
    內心樂開花。
    係統終於是有進步了。
    雖然是修複的，那也比沒有好啊！
    爽歪歪……
    美滋滋……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
    “專員！”
    “什麽事？”
    “委座親自過來了。”
    “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