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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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徐庶那家夥珠玉在前,當周倉與裴元紹自願請降後,荀幽的內心完全沒有濺出什麽波
反正是一心追隨關二哥關西漢子,他也沒多大興
對視上周倉那比哭著還難看的笑容,荀幽趕緊側過腦袋,盡管翼德兄也胡子拉碴,但相比之下,就顯得好相處太多
一如當初南下般的趕路,他們這次北上除去邂逅了周倉裴元紹他們這一夥黃巾外,再沒有其他不開眼的山賊或是流亡黃巾膽敢攔住他們的去
待到六月末,荀幽他們重新回到廣宗縣附近,漢軍營地的時
雖然張角依舊在據守廣宗,不過讓荀幽可喜可賀的是,看上去盧植至少將他的話聽進去了,並沒有被洛陽黃門穿小鞋,也沒有慘遭誣陷被剝奪中郎將之
或許是因為他們在潁川誅殺賊首張梁張寶之故,此刻廣宗縣外漢軍的軍心似乎比他們離開的時候還要高漲幾分,盧植那剛烈的鐵竹氣勢依舊高昂於中軍營
劉備讓人去稟報了一聲後,就帶著荀幽並肩去麵見盧植
……
“不錯玄德,你等在潁川討逆的事跡我已從朱中郎傳來的軍情裏知悉,看來當初讓你去馳援廣宗這個決定不”麵對這個昔日並不看好的頑劣弟子,盧植就事論事,作為海內大儒,他並不會吝嗇對弟子的讚
“多謝盧師誇讚,然而一切功勞還需仰賴不群以及諸位兄弟,倘若沒有他們,備是決然無法成事”劉備低頭拱手,那彎起的嘴角,足見他心中已經樂開了
“好了,無需自謙,讓如此的能人猛士甘願為你效勞,亦是你劉玄德自身的本事,當初伯圭處處勝你,我同樣看好伯圭偏多,但現在來看,就有待商榷”久攻廣宗不下,盧植今日隻著一件單衣,他眯起眼弟子成事,他這個做老師的,亦是與有榮
簡單的一番問候後,盧植收起了那副為人師的表情,轉而目光凝重地打量著荀
被一位海內大儒用這樣意義不明的目光盯著,饒是兩世為人,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也不免有些緊
荀幽稍稍踮了踮腳尖,幹笑兩聲道:“盧中郎看著在下,是想問些什麽亦或是其它?”
盧植冷哼了一聲,氣笑道:“哼!荀不群?老夫真不知道到底是該謝謝你的神機妙算,救了老夫一回;又或者是恨你毀了老夫一生清廉,頭一次向人賄賂,汙了一輩子的清白?”
這位海內大儒抽起案桌上的一份竹簡,在劉備與荀幽身側來回走動著,活像私塾中嚴苛的教書先生,不用言語,隻需要站在那裏就能給人莫大的壓
被牽連到了無妄之災,劉備屏息凝神,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涿縣,在盧師手下學習的日
炎炎暑日,與友人公孫伯圭一同坐在桑樹旁的房舍裏,聽知了蟬鳴,被盧師不留情麵地訓斥,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
連荀幽他,麵對盧植,也仿佛勾起了模糊記憶中的點滴,腦海中升起了些莫名的追
不過片刻後,荀幽自覺問心無愧,臉不紅心不跳地直言道:“清廉很重要,我也理解盧中郎為何將它看得那麽”
他頓了頓,旋即繼續道:“但有一點我不得不提,倘若盧中郎被黃門陷害,鋃鐺入獄,將軍以為此間戰事又要被耽擱多久?冀州黃巾如此猖獗,皇甫中郎將如今於兗州勢如破竹,但想分身來管冀州之事,最快也需要半月時間,這半個月,就算朝廷又抽調了一人來麵對張角,又有多少大漢百姓要慘被戰火荼毒?大漢已經經不起繼續折騰”
打量著滿臉正氣的荀幽,盧植在聽了這番話後,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緊繃的臉頓時鬆弛,沒用中郎將的作態,而是以大儒的翩翩風度,嗓音溫潤道:“說的好啊,荀小先我儒家的浩然正氣,若非因為你身上的這番氣質,老夫才不打算去理會那個閹人左豐,正是因為老夫相信你這個年輕人的眼光,所以心甘情願地去賭上一”
聽著老師與身旁不群的這一番摸不著頭腦的話,劉備就好像個局外人般,聽得雲裏霧
他撥了撥發冠,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那個,盧師,備鬥膽一問,先不管不群何時與你商談的這些,老師莫非真的賄賂了那朝廷的探軍黃門?”
盧植並沒有打算掩飾什麽,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道:“那左豐還真是獅子大開口,老夫從軍餉裏抽了一小半出來才滿足他的胃口,不然還真是不太好打”
劉備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貫為人剛正清廉的盧師,竟然能口無遮攔地說出這種賄賂一事,他滿臉狐疑地看向身旁的荀
總覺得盧師身上的這番變化,與自己的謀臣脫不了幹
軍餉之重,關乎三軍,劉備不解道:“盧師如此行徑,若是短時間內無法攻克張角,豈非大亂軍心?屆時朝廷肯定會降罪盧師”
麵對弟子的勸誡,盧植滿不在乎地擺了擺
身為儒將,無需自己弟子的提醒,他哪裏不清楚其中關鍵?
“玄德以為我為何稱其為一次賭注?”少了大儒治學般的嚴謹,盧植此刻表現的是為將一方的決
當日荀幽與他說的那句話,至今還曆曆在
在外犯小人,在家暗病
他在乎清廉名譽,或者說每一位儒生都將這無形之物看得很
他盧子幹一生不畏強權,曾因此碰壁多次,但這些盧植都不在
他不怕那些小人在陛下耳側誣陷於他,他不在乎從洛陽射來的冷酷暗箭,一生得罪人無數,他盧子幹走到今天,下三濫的陰招見識了不
反正日後凱旋,能秋後算賬,那些閹人的手段,他就更不在乎
但是,就像荀幽剛才說的那樣,大漢百姓正遭受著戰火荼毒,那些莫名被卷入殺伐的大漢百姓,他們是無辜
作為儒家門生,他不忍心看著大漢百姓繼續被屠戮,這也是緣何他願意相信身前白澤靈主的話,去賭上一
“所以現在軍餉的缺口,盧中郎以為還能支撐多久?”既然是由他親自‘好言相勸’,荀幽自然會盡力讓盧植凱旋班
盧植單單伸出了根食指,“一個月,盡我全力能盡量維持軍心一個月內不”
聽到盧植的答複後,荀幽滿意地點點頭道:“足夠了,既然現在賊首三人,二人已經伏誅,盧中郎放寬心便可,待到皇甫將軍平定兗州,踏平東郡黃巾後,兩軍會合,拿下廣宗易如反”
“如此最好,那等義真趕到前,我便養精蓄銳,按兵不動,待兩軍會合後,再一擊製”盧植握緊了手中竹簡,神采奕奕,這位上了年紀的中郎將看上去老當益壯,依舊不減儒將風
“嘉以為,將軍按兵不動之法,此舉不”一道稍顯稚嫩的嗓音從主將營帳外傳
盧植扭過頭,稍顯不悅道:“什麽人?”
隻見營帳外,自己的親兵帶著一名年不過十四五歲的青衫士子走了進來,那親兵低頭解釋道:“稟將軍,這娃娃說是劉將軍的手下,所以小人本想著來稟報將軍一聲,沒想到他竟然直接……”
不等那親兵說完,劉備連連躬身致歉道:“盧師息怒,此乃潁川郭氏神童,不群之友,曾與潁川相助備大破黃巾,盧師別看他年幼,但行軍布陣一事,卻頗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