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王越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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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倒是誤會了,那畜生詭詐多端,興許是何皇後誤打誤撞的無心之舉讓其逗留在永安宮,皇後乃天下之母,望陛下勿要過分猜忌!”荀幽低聲
    偌大一座永安宮中,秋風的肅殺遍及整座皇後寢宮,免不了讓除荀幽外的人泛起一股寒
    “小先生不愧飽讀詩書,不過你的話朕是信讓小先生來宮中一趟,有勞了,若是仍想欣賞宮中美景與張讓交代一聲就好,今日洛陽來了位皇親,朕還得趕著去與他商量要事,就不多陪小先生”劉宏致歉了一聲,接著便腳步匆匆地領著幾個太監向永安宮外走
    看著那位腳步仍舊有些虛浮的皇帝背影,嘴上盡管說信,到底信了幾分,荀幽管不著,宮中內事複雜詭譎得很,他才懶得費心力去理會這些,也不一定把握得
    走到張讓身邊,那位大宦官反搶在荀幽前開口道:“小先生應該沒忘記我的好言相勸吧?”
    “讓陛下夫妻心生嫌隙,於大漢安穩不利,我自然是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麵”荀幽接著揚了揚下巴道:“陛下讓張常侍帶我欣賞欣賞宮中美景,不過我想想還是算了,昨夜張常侍受了驚,還是早回去讓小太醫令開些安神定心的藥多養養身子為上,張常侍派個人給我送回吉運客棧就”
    對身旁這個既聽話,又善解人意,還有一身本領的士子,張讓那叫一個說不出的滿
    他大手一揮,隨便就喚來了兩名太監手下,吩咐道:“陛下的交待,爾等剛才也聽著了,你們兩個一個領著荀小先生回吉運客棧,另一個去點好金銀財帛,午後就給荀小先生送去,千萬別耽擱”
    “諾!”那兩名小太監異口同聲
    其中一人領命後也快步離開了永安宮,另一個則低眉俯首地站在荀幽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走吧荀大人,小的這就去與你備好馬車!”
    皇後寢殿外,張讓滿臉笑意地送走了那個年輕士子,他沒來由地聞到了身後飄來了一陣醉人的香
    這位宮中常侍頓時心中一驚,收斂笑意轉身,恰巧看到了那個在數名宮女的攙扶下,悄然走到他附近的何皇
    “老奴參見娘娘,娘娘什麽時候也學起了這嚇唬人的把戲,腳步沒聲沒息的,險險嚇了老奴一跳!”張讓擦了擦兩側額頭滲出的汗珠,幹笑
    “陛下請人來北宮除妖,這點本宮清楚,不過張常侍你帶人夜闖北宮,本宮相信這是陛下的授意,但平日素來辯兒交好的你竟不知會本宮一聲,未免有些太不將我這永安宮之主放在眼裏了”皇後何氏朱唇輕啟,言語之間夾雜著一絲慍
    “還是說現在連你也倒向董太後那邊,倒向了皇子協那邊?”何皇後冷哼了一聲,此刻作為永安宮之主,渾然不見昨夜與劉宏承歡時床笫放浪間的儀態,語氣冰冷地質問著身前常
    張讓立刻拱手,誠惶誠恐道:“娘娘息怒,誤會老奴多矣!”
    這位行事謹慎的大宦官瞅了眼何皇後附近的宮女,有所遲疑,皇後何氏當然看出了張讓的神色的變化,輕甩她那纖纖玉指道:“安心,這些都是本宮心腹,她們嘴巴都嚴實得”
    張讓這才心中大定,緩緩道出他昨夜與那士子荀幽於舞陽君寢殿除妖的一一細
    “如此,北宮妖崇竟是母親帶來永安宮的?我道母親前段日子因何堅持要撤走那些符籙法器,原來竟是蛇妖於背後唆使的!”何皇後那一雙狹長墨眉微蹙,想到方才於床頭聽到的陛下的惱怒言語,突然感到無比慶幸,“王美人死後,近年來陛下本就對我不滿頗多,當初若非張常侍你們執意勸阻陛下廢黜我這皇後之位,如今我又哪裏能安然住在這永安所幸那士子並沒有向陛下吐露母親之事,不然這後位怕是又坐不踏實”
    張讓的臉上又多了分諂媚,他恭敬俯首道:“娘娘明白老奴的良苦用心就”
    皇後何氏展開披在身上的鳳袍,舉手投足間盡是國母風韻,她朱唇翹起,滿意道:“做得不錯張讓,不論是你還是那位潁川的士子,本宮不會向陛下幹涉國政,就交由你代替本宮去陛下麵前給那位士子多多美言”
    常侍張讓沒什麽猶豫,手心疊在手背上,趕忙道:“但聽娘娘吩咐!”
    ……
    皇宮以外,吉運客棧
    卻說荀幽在張讓手下那小太監的護送下,很快便坐上馬車離開了皇
    沒去管街上絡繹不絕的來往行人,他就著此起彼伏的嘈雜吆喝,在馬車上打起了
    昨夜一夜沒有合眼,因為使用凝冰決的緣故,精神力的耗費也不小,不過身處洛陽皇宮,他倒沒有浪費還神丹的打算,小憩一會便能恢複得七七八
    那種拿妖物來煉化的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還是不要肆意揮霍,節省些為
    馬車晃晃悠悠,也就走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荀幽的耳畔便響起了那小太監的聲音,“大人,到吉運客棧大人?大人?”
    捂著微微有些酸脹的腦袋,他悠悠轉醒後便走下了馬
    身處於洛陽的街巷裏,到處都能聽到攤販的吆喝,也到處都能看到店小二的賣命拉
    荀幽抻直身體後伸了個懶腰,筋骨舒展的霹靂炸響看得出來他小憩了這一會兒後,精神力恢複得還算不錯,至少沒有萎靡下
    然而邁步走入客棧,響亮的劃拳聲直把他嚇了一跳,他愣了愣神,不解地望向眼前一眾圍觀的酒
    荀幽餘光看到角落裏,那正捧著一卷竹簡,就著一小碟涼菜與一壺杜康酒,正自顧樂嗬的郭嘉,他快步上前坐到好友正對麵,雙指微屈敲了敲桌子,望向那邊的劃拳動靜,詢問道:“奉孝?奉孝!那邊怎麽回事,這吉運客棧的生意何時好成這樣了?”
    郭嘉一挑眉,但是片刻後目光又重新遊離回那卷竹簡上,不悅道:“誰讓你教典韋那劃拳把式的?現在好了,難得有心思讀些此前從未讀過的兵書,卻沒個清淨的地方,惜哉,惜哉啊!”
    “你也自己跑去抄了份《三略》?勤快倒是不錯,就是這字實在醜了”荀幽習慣性地挑刺,順便不忘自誇道:“如何,我這句逗符號,可比單單用句讀之法來斷句要簡單多了吧,若非如此,我怕翼德兄興許得抓狂”
    郭嘉聳了聳肩,就算心裏覺得這蝌蚪圓圈等符號看起來確實舒服許多,但他嘴上肯定不會承認
    這位好酒的士子夾了口涼菜,指著人群裏的動靜,提醒道:“雲長翼德現在似乎都生了攀比的心思,俱在樓上研習兵書,你就不好奇現在那個正在同惡來鬥酒劃拳的家夥是誰?”
    郭嘉倘若不說還好,這一提荀幽頓時心裏癢癢的,拿了一雙新的竹著,也夾了口涼菜,好奇道:“是誰?閑的沒事跑來吉運客棧喝酒劃曹孟德?袁本初?總不可能是那個袁公路吧?”
    見好友盯著那本兵書,一如不蕩漾波紋的死水,荀幽就知道一個沒猜
    “咱們來洛陽總共就這麽些日子,那能是誰?你別告訴我盧中郎他會遠道來這兒不顧儒生禮儀當中喝酒劃拳,而且現在重任尚書的子幹先生,哪裏有這個閑情雅致啊?”荀幽揪著頭發,絞盡腦汁也猜不出
    瞧見荀幽吃癟,郭嘉頓時來了興致,他放下兵書,飲了一小碗杜康酒,心情大好道:“嘿嘿,荀不群你平日裏不是算無遺策得很嗎?總有你意料之外的事”
    荀幽斜瞥了眼笑容放肆的友人,一把將那壇杜康酒搶了過來,戲謔道:“繼續,繼續,心裏壓著什麽話都趕緊說出來的吧,在心裏憋久了容易堵得慌!”
    “誤會,都是誤會,你這人怎麽這麽容易急眼呐?”郭嘉心疼地望向那壇杜康酒,在他的世界裏,唯美酒與美人不可辜負,荀幽的舉動直接恰到好處地拿捏了他的七
    荀幽握著壇沿,一把將酒水壓在桌上,他有些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非讓我和翼德兄學學你才肯乖乖開口是吧?”
    郭嘉眼尖,趕緊一把將那壇杜康酒摟到懷裏,像護食的狗子似
    他沒好氣道:“王越,就是那個差點要將你帶去見皇帝的虎賁將軍!不過現在他已經辭官,這次主要是來吉運客棧同你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