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龍顏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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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欺君之罪呐張常侍,是掉腦袋的勾當!張常侍不怕被陛下知道後,非但這常侍的位置不保,甚至你我性命都難周全?”荀幽佯作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反問
“荀小先生言重了,不過有所保留,你與陛下開口言說的話句句屬實,又哪裏夠得上‘欺君’,何罪之有?”張讓一臉的誌在必得,他指了指永安宮裏的那座皇後寢殿,“何況舞陽君乃何皇後生母,何後愛之敬之,若是因北宮妖禍之事,陛下降罪牽連,何後指不定會在背後給小先生使絆子啊!”
張讓陰鷙的表情中透露出一抹笑容,好言相勸道:“苦口忠言到底比不上佳人的枕邊風,對此小先生肯定心知肚”
荀幽猶豫了片刻,他當然也不想將此間事盡數告訴劉宏,不過為了在身旁這位人精宦官前表現得更自然些,他仍是裝出一副左右為難的表情,“先去看看舞陽君吧,至於張常侍說的,我會酌情考慮,若是舞陽君對巴蛇之事毫不知情,是被無辜牽連,我會賣何皇後一個人情”
張讓鬆開袖子,雙手貼在那身宦服上,較快了腳步,跟在身前的年輕士子背後,滿意道:“不日等皇甫將軍班師,我想小先生與那位劉玄德,都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結”
這位大宦官滿臉的正氣凜然,“我大漢從不虧待於戰場上衷心灑血,奮勇討逆的英勇之”
對這位張常侍自得自樂的慷慨陳詞,荀幽完全沒放在心
也得虧那位不長腦子的何皇後會聽信張讓為首宦官的滿口胡謅,將她那同樣空有一身武勇卻少謀無斷的兄長喚入宮中,最終落得個被亂刀戰死的下
那對兄妹倆的淒慘下場,足見宦官的承諾是壓根不能放在心上
他來到舞陽君身旁,將這位滿頭白發的皇後之母抬到床
“那巴蛇倒是警惕得很,甚至將殿外侍女都全部驅散掉”荀幽抱怨一聲,接著把目光投向身後幹站在那兒的宦
“額,荀小先生這麽盯著,可是我臉上有什麽古怪不成?”張讓摸了摸他那張幹皺的老臉,被年輕士子這麽盯著,頗感如芒在
“楞在那裏做什麽,你是這宮中張常侍,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附近沒有半個侍女,你來看著舞陽”荀幽沒好氣道,他扭頭起身,將位置讓給身後的宦
大概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舞陽君臉上那宛若毒發一般的青黑才終於褪
這位在永安宮中養尊處優的皇後生母悠悠醒來,隻是映入眼簾的一張幹癟褶皺的相貌卻直讓她嚇了一
“張常侍?你怎會還在永安宮,而且這種時候,來老身的殿裏做什麽?”舞陽君一臉的驚猶未定,疑惑
“這事兒應該問問你自己吧舞陽君,何況老奴今夜留在永安宮,是陛下親口應允的!”張讓麵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回應
“來談談吧舞陽”荀幽倚靠在床簾邊,直截了當地問
直到這時,永安宮裏的這位尊貴國戚才注意到張讓的身旁還站著個一襲長衫,年少卻老成的士子,她眉頭皺起,臉色不悅道:“張常侍,帶外人入永安宮,私闖老身寢殿,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張讓點了點頭,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道:“舞陽君可不要小看了這位先生,若非有他,那地宮中的大麻煩現在還在為禍北宮,也得虧這位小先生將那條妖蛇收服”
接著張讓眯起眼睛,語氣陡然一冷,“倘使被陛下得知了北宮妖蛇一事與舞陽君你有關,你覺得會不會連累到何皇後還有皇子辯?”
舞陽君怎麽也不會想到地下那威脅了她近一年的妖蛇,竟會被眼前這個都沒及冠的年輕士子給降服了,耳畔回蕩著張讓的話語,她麵色一變,惴惴不安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當日得陛下受封進宮,那妖蛇以性命脅迫於我,要我帶它進深宮,我若是不從,怕是早就被它吞入腹裏,屍骨無存了”
一邊聽著舞陽君的哭訴,張讓冷哼了一聲,接著這位宦官眉頭一挑,看向荀幽奇怪道:“小先生不是說洛陽皇宮裏有高人貼下驅邪符籙還有辟邪法器,那蛇妖又如何能渾水摸魚進來?”
荀幽聳了聳肩,直言道:“假死一事對它而言並非太難,斂藏妖氣混入北宮不是什麽稀奇”
得虧身旁宦官的提醒讓他想起了什
荀幽指了指窗外永安宮的朱牆,笑問道:“那永安宮的符籙法器,想必舞陽君讓皇後撤走那些也是被巴蛇所逼的吧?”
舞陽君長歎一口氣,默然無言許
接著她側目看了眼那層層擺放的屏風,聽耳畔裏終於不再有那終日折磨它的妖蛇低語,這才緩緩道:“我亦知陛下為北宮妖禍之事頭疼許久,但奈何,奈何那蛇妖不僅詭詐,而且妖法及其陰毒,我也別無他法呀!”
“我女為大漢皇後,張常侍還有這位小先生,你們,你們一定得相信老身沒有害大漢的心思,老身真的沒有為虎作倀的念頭啊!”
不再去聽這位尊貴國戚的解釋的言語,反正隻是走個過場,方才張讓的話既是好言相勸,又是一種意味深長的警
嗬嗬,至少在十常侍倒台以前,荀幽並不是很想去得罪當前這群宮中的‘貴人’,賣個順水推舟的人情,他不在
身旁這位大宦官又安撫了許久的舞陽君,讓她安生歇息之後,這才與荀幽並肩走出了這間寢
荀幽抬起頭,看著將將放亮的天空,與身旁的宦官道:“五更天都快過了,走吧張常侍,想來陛下這一夜肯定輾轉反側不得安生,你我還是早去與他稟告國妖既除的好消息吧,我會謹記常侍的忠告的!”
……
今晨的劉宏一反常態,起得很早,無需殿外的侍女太監來喚醒他去早朝,他倒是早早喊來了殿外侍女來替他更
昨夜的動靜讓他揪心不已,打算早早起身去看看張讓還有荀幽他們是否尋覓並誅除了妖
隻不過才堪堪更衣完,他便聽到了殿外窸窸窣窣的嘈雜動靜還有心腹的熟悉嗓
“可是張讓?”劉宏興奮地喊
“回陛下,正是老奴!”殿外的張讓恭敬地彎下腰,與荀幽並排等候在殿
才剛剛穿好衣物,都沒來得及洗漱的劉宏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快步踏出殿門,一手拉著張讓,一手拉著那稍稍俯首的士子,臉上掛滿了期盼,殷切詢問道:“小先生,那北宮的妖禍?”
荀幽滿臉的雲淡風輕,拱手行了一禮道:“回陛下,作祟北宮的妖孽乃上古妖獸巴”
似乎是怕劉宏記不起來泛尷尬,他又補了一嘴,“妄圖貪心吞象的那”
“過去陛下身染風寒,也是因那孽畜肆意吸取陛下溢散的真龍龍氣才會如那妖蛇於北宮作祟,意圖損毀大漢國運,不過陛下且安心,如今妖蛇已被我降服,無需繼續憂心!”
有了荀幽的保證,劉宏又側目看了眼身旁的寵臣,見張讓肯定地點點頭後,他長舒了口氣,折磨他近一年的妖禍終於誅除,心裏紮進去的那根刺總算被拔出來
“好好好,小先生果然名副其實,洛陽傳言非張讓,傳朕旨意,賞荀幽金五百,帛二千”仿佛是怕荀幽不滿意,劉宏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這是朕因北宮私事賞你的,黃巾之功,朕不會忘記,小先生安心等候便是!”
張讓低下頭,雙手貼緊,“諾,老奴這就命人著手將東西送去荀小先生暫居的吉運客”
劉宏滿意地點點頭,他接著下令讓附近的太監婢女包括張讓在內都暫且離開,他要與荀小先生商量些
“北宮一事,禍根在永安宮,小先生如實告訴朕,究竟是否與皇後有關?為何當初她要命人撤走貼在宮牆上的道門符籙,要搬掉那些辟邪的道門法器?難不成她想斷朕的大漢根基不成?”劉宏怒目拂袖,雙手背起沉聲
隻剩下床上一人的皇後寢殿裏,再沒有其他人知曉,那位雍容華貴的何後,此刻不顧春光畢露,竟是悄然睜開雙眸,豎起耳朵靠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