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回京,風波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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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承恩取出一顆丹藥吞服而下,方才勉強穩住傷勢。
    沈獨笑道:“沒想到呂公公竟然會《天魔解體大法》此等罕見武學。”
    他之所以意外,是因為呂承恩一直待在太子身邊,作為東宮近侍,很少有讓他拚命的時候。
    呂承恩搖頭道:“當初偶然碰見了,也就學了。”
    他心中慶幸,幸好當初學了《天魔解體大法》,不然今日恐怕還真的得葬身在這裏。
    呂承恩神色複雜的看了沈獨一眼。
    元神九重就逆伐了一位法象強者,還是少林空聞神僧,此事傳出去,還不知會引起何等轟動。
    當然,與少林結下的仇怨也不小。
    二人休息了一會,待真氣恢複了些許之後,便立即動身離開,趕往京畿。
    沈獨砍了一棵樹,做了個箱子,將空聞的頭顱往裏一扔。
    呂承恩看的嘴角一抽。
    真狠!
    他還以為沈獨隻是說說。
    因為攜帶不便,沈獨就隻能帶著空聞的頭顱回去。
    其實似空聞這等法象強者,他的屍體都是有研究價值的,不過沈獨也懶得鑽研,直接一把火燒了。
    此次他們斬了空聞,卻讓白源君逃了出來,若是讓其將消息散布出去,指不定還有什麽人來。
    所以二人也不敢太過耽擱。
    ……
    紅楓穀外,
    白源君在拚命逃命,沒有絲毫久留。
    雖然自己此次算是賣了空聞,但這件事本就冤不得他。
    何況他們與少林也隻是合作關係,他也不可能去為空聞拚命。
    白源君歎了一聲,繼續趕路。
    此次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不僅沒有除去呂承恩與沈獨,而且還折損了一位法象強者。
    ……
    不久之後,紅楓穀一事便在江湖上徹底流傳開來,掀起一陣熱議。
    那一戰的動靜太大,就算是想不注意到都難。
    隻是當初許多人不敢靠近,隻能遠遠地觀望。
    過了許久後,一些江湖人才壯著膽子前往紅楓穀。
    一同流傳出的,還有白虎門被滅門的消息,銀州江湖上,有一半的江湖勢力皆被屠戮。
    因為白虎門起初是在追查魔道,所以這一切都歸在了魔道頭上。
    不少江湖人都在議論,究竟是魔道哪一派,竟有如此膽子,敢行如此囂張之事。
    他們莫非是想掀起正魔大戰?
    此事一出,不少江湖正派出麵,找到魔道各派,更是派出弟子剿滅魔道各派。
    沒辦法,銀州發生這麽大的事,作為正道門派總該有點表示,負責難以服眾,更堵不住幽幽眾口。
    而作為背鍋的魔道各派則是一臉懵逼,隻能被動迎戰。
    雙方間的戰鬥差點演變成為了正魔大戰。
    最後還是幾大派出麵,與魔道幾教私下協商之後,方才穩住了局麵。
    ……
    燕京城內,
    自從呂承恩離京之後,京中那股不安的氣氛越發濃鬱。
    京中每日幾乎都有人鬧事,即便六扇門施以狠辣手段,也是無濟於事。
    這種情況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同時,一則消息轟動京中。
    戶部右侍郎陳楚南死在了家中。
    雖然被發現時,他是上吊而亡,但誰都清楚,他真正的死因卻並非自殺。
    與此同時,留下的還有一封悔過書,上麵詳細的闡述了自己的罪行。
    重要的是,這位戶部右侍郎是太子的人。
    二十年前,以一介寒門之身,科舉中士,爾後被太子提拔,一步步走上戶部右侍郎的位置。
    一部侍郎,這是真正的實職,可謂是位高權重。
    這樣的人卻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中。
    在陳楚南死後,他這一係又有許多官員被緝拿,更有數人被流放邊境。
    此事經過內閣一致同意,就算東宮,也無法插手太多。
    普通百姓不知,可對於朝廷官員來說,他們已經嗅到了不一樣的氣味。
    這分明是在剪除東宮的羽翼。
    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敢如此大膽,更不會如此瘋狂。
    如今既然發生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太子……不行了!
    在京為官的都是在宦海沉浮許久的人,對於朝局的敏銳力不是一般的高。
    在這種情況下,就連一眾皇子麾下的勢力都是蠢蠢欲動。
    誰都知道,誰能在此刻占據優勢,將來才能有更大的希望。
    偏偏作為監國的太子,似乎默許了這一切發生。
    ……
    京城之外,
    奔行了一路的沈獨與呂承恩二人看著近在咫尺的城牆,方才得以喘口氣。
    在京城,就算那些人再瘋狂,也不至於動手。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共同經曆了一場戰鬥,倒是讓彼此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二人隱藏身份混入京中,很快來到了東宮。
    整個東宮近來人少了許多,顯得有些冷清。
    大雪壓枝頭。
    北風呼嘯。
    祈年殿外,
    二人順著階梯,緩步走進殿內,躬身行禮。
    “見過殿下!”
    夏璟翊端坐在椅子上,看見二人回來,陰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呂承恩拜倒在地,又叩首行了一禮。
    他此次外出,最擔心的便是殿下的安全。
    沈獨倒沒有如此做,而是悄然打量了夏璟翊一眼,內心輕歎。
    一個人的氣息是做不了假的,這位太子的身體確實已經到了遲暮。
    作為東宮太子,天下間的稀世寶藥從不會缺,如今看來,是到了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地步。
    夏璟翊微笑道:“起來吧。”
    沈獨取出奏折,拱手呈上,道:“殿下,此乃臣一路所見所聞,以及各州各縣,所有官員貪汙的罪證。”
    夏璟翊卻是看也不看那些罪證,起身道:“走吧。”
    “沈愛卿一路辛苦,孤命人準備了晚宴,陪孤一起用餐吧。”
    說著,夏璟翊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自嘲的笑容。
    一個“孤”字道盡了所有。
    坐上了這個位置,便意味著以後終將是一個孤家寡人。
    “謝殿下!”
    沈獨一時也有些摸不清這位太子的想法。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但不得不承認,這位太子的氣度,實乃世間罕見。
    如此待遇與舉動,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心生好感。
    二人來到一側的偏殿,不一會便有東宮的宮女端著一盤盤精致菜肴前來。
    夏璟翊微笑著伸手示意道:“動筷吧。”
    “不必拘束。”
    他沒有去喊呂承恩,因為他知道以呂承恩的性格,是絕不可能坐下的。
    沈獨看了一眼,也不再客氣,大快朵頤起來。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他早就受夠了。
    一時間,房間內變得格外安靜。,唯有兩人用餐的聲音。
    夏璟翊吃的很少,隻是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待沈獨用餐完畢,夏璟翊這才吩咐人將飯菜撤了下去。
    夏璟翊靠在椅子上,雙腿之上搭著一件厚厚的皮襖,手中捧著手爐,微笑道:“講講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吧。”
    沈獨將一路上的全都講述了一遍,包括離京後,遇見西楚與北蠻之人的事。
    夏璟翊一直靜靜聽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心中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沈獨一直講述到他與呂承恩二人在紅楓穀遇襲,夏璟翊的神情才微微有了些許變化。
    夏璟翊轉頭看了呂承恩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以他二人的關係,也用不上禦下的那一套。
    夏璟翊端起桌上的茶淺嚐了一口,緩緩放下,幽幽道:“傳諭,明日召開朝會。”
    “讓內閣那邊下達公文吧。”
    一直以來,夏璟翊都很少去召開朝廷議會。
    他雖是太子,掌握監國之權,但畢竟父皇還在,頻繁召開朝會,難免引起天下人的議論。
    皇帝還沒死呢,如此舉動,是想做什麽?
    另一方麵,這會讓天下人懷疑,燕帝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他既然要重啟京察,那自然就不會隻是說說而已。
    這件事他籌謀許久,絕不會半途而廢。
    夏璟翊忽然抬頭看向沈獨,平靜道:“明日你隨孤一同上朝吧。”
    沈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六扇門很少參與這等朝廷政事,即便有,也是由六扇門大都督,或者四大神捕上朝。
    夏璟翊輕聲笑了笑,目光眺望著屋外,淡淡道:“既然已經亂了,那就不妨更亂一點吧。”
    “如今的大燕,是該變一變了。”
    這些年,大燕的將種勳貴,愈發跋扈狂妄,各個擁兵自重。
    大燕的門閥早已是尾大不掉,豢養私兵,盤踞一方。
    朝廷詔令,在某些地方還不如某些人的一句話好使。
    這樣的大燕,非是他心中的大燕!
    夏璟翊緩緩起身,撐著病軀,站在窗前,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輕聲道:“這天下終究是要亂了。”
    “沈愛卿,說說吧,你想要什麽?”
    “此次你功不可沒,需要什麽盡可提。”
    沈獨眸光閃爍,緩緩起身,拱手道:“臣想入皇宮武庫一觀!”
    夏璟翊對此倒沒有太過意外。
    他知道沈獨是一個習武之人,鍾情武學,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還有呢?”
    夏璟翊續道:“你就沒什麽想問孤的嗎?”
    “或者說,你可有想過離京?”
    夏璟翊伸手拍了拍窗沿,轉身看向了沈獨,平靜道:“你應當清楚,東宮這棵大樹已經庇護不了你多久了。”
    沈獨麵色坦然,拱手道:“若有那一天,臣自會離開。”
    “哈哈!”
    夏璟翊突然放聲笑了起來,凝視著沈獨,大聲道:“好!”
    “既如此,那孤也就不強求了。”
    夏璟翊擺了擺手,示意沈獨離去。
    “臣告退!”
    沈獨拱手離去。
    待沈獨離開後,夏璟翊忽然臉色一白,吐出一口鮮血。
    “殿下……”
    呂承恩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攙扶住夏璟翊,滿臉關切。
    “無礙!”
    夏璟翊搖頭道:“暫時還撐得住。”
    呂承恩默默渡了一道真氣,即使他如今還是重傷在身。
    ……
    沈獨離開後東宮後,便回到了京畿六扇門總舵。
    見到沈獨歸來,整個京畿六扇門瞬間轟動。
    自從沈獨離開後,京畿六扇門一下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廳堂內,一眾京畿六扇門的高層紛紛齊聚。
    沈獨看向眾人,問道:“最近京中可有什麽消息?”
    他們一來就前往了東宮,對於近來京中的消息是全然不知。
    不過從太子的態度來看,最近京中怕是並不安定。
    眾人相視一眼,程振雷出言道:“近來京中的情況有些……詭異。”
    他其實也不知該如何去形容,就是覺得一切都不太對勁,給一人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幾乎每日都有江湖人鬧事。”
    程振雷將近段時間京中發生的事大致講述了一遍。
    聽完程振雷所述,沈獨笑了一下,看來這些人當中也有聰明人。
    他們恐怕已經猜到了當初太子派自己離京的真正目的了。
    同樣,太子遇刺的這個消息,估計也早已傳了出去,否則這些人還不至於如此急切。
    這天下從無密不透風的牆,即便隱藏的再好,終究還是會暴露的。
    沈獨拍了拍桌上的木箱,看向徐衝,淡淡道:“讓人將這顆頭顱掛在燕京城的城門之上。”
    眾人一愣,滿臉錯愕。
    徐衝驚訝道:“大人,這是誰的頭顱?”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沈獨這麽做,這是想要威懾?
    “少林禿驢的。”
    沈獨冷冷道:“讓人放出風,就說這是少林空聞的頭顱,襲殺本官,被我斬殺,將其懸掛在城牆之上,以示警戒。”
    從他斬殺空聞的那一刻,他與少林的梁子就結下來,就算自己不這麽做,少林的人也必然不會放過自己。
    眾人內心轟然一震,滿臉震驚。
    少林“空”字輩僧人,代表著什麽,江湖上無人不知。
    真這麽做,怕是會直接捅了馬蜂窩,少林那群和尚還不得瘋啊?
    眾人心中忽然一陣發怵。
    他們雖然已經加入六扇門有一段時間了,但畢竟曾經出身江湖,對於少林這等江湖上的龐然大物,心底多少有些畏懼。
    不過沈獨的命令他們可不敢違背,徐衝隻能起身接過箱子。
    沈獨又吩咐了一些事後,便起身前去休息。
    ……
    翌日,清晨。
    進出燕京城的江湖人突然發現,在燕京城的城牆之上,懸掛著一顆麵目猙獰的頭顱,凍的鐵青,麵容上還有許多鮮血。
    那頭溜溜的禿頭格外的顯眼。
    “這是哪家的和尚,竟然被人斬殺掛在了此地?”
    過往的江湖人滿臉好奇,不少人聚在城牆之下,議論紛紛。
    殺人這種事不罕見,但殺了人將頭顱掛在城牆上的,卻是極為少見。
    “噓!”
    一人突然環顧一圈,低聲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此話一出,瞬間吸引了四周眾人的注意力。
    “告訴你們,這位可是少林‘空’字輩神僧,少林四神僧之一的空聞大師,堂堂法象強者。”
    似空聞這等少林神僧,在江湖上的名氣極大,有不少人是認識的。
    哪怕沒見過,也聽說過他的名聲。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傳出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眾人滿臉駭然。
    “他是少林神僧?”
    眾人看著那顆頭顱,還是感到不敢置信。
    “什麽人,竟然如此大膽,竟敢連少林神僧都敢殺?”
    關鍵殺就殺了,如此高調,是真的不怕少林報複嗎?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人群中,一個身材瘦弱的江湖人低聲笑道:“如今風滿樓那邊已經放出消息了,斬殺空聞的人就是京畿總捕沈獨。”
    “他昨天就已經回京了。”
    “什麽?”
    “這怎麽可能?”
    “這應該是謠言吧?”
    話音一落,引起在場不少人的驚呼,眾人滿臉的不敢置信。
    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了。
    少林空聞可是名動江湖的神僧,成名已久,而沈獨也隻是元神境吧,他有什麽本事斬殺空聞。
    一人冷笑道:“說不定又和上次巨靈幫的事一樣,不過是撿了一個漏,給自己臉上貼金。”
    “無恥行徑!”
    此話一出,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
    “沒錯!”
    “朝廷鷹犬,不得好死!”
    有人低聲詛咒,滿臉的憤慨。
    “不,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先前說話的男子搖頭道:“前幾日銀州紅楓穀那邊發生了一場大戰,疑似有法象強者交手。”
    “而且有人當時在銀州見到過空聞神僧,雖無十足的證據,但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
    “而且如今新的地榜已經出來了,那位沈獨名列地榜第二。”
    先前滿臉鄙夷的眾人頓時神色一僵,表情凝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實眾人心中已經有幾分相信了,隻是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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