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外禦其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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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千仞細目微眯,內中殺意一閃,便要直接動手,恰於此時聽人來報:洪七來訪。他不禁愕然,剛欲使人將洪七帶到此間,便見遠處山路之上,洪七持著打狗棒,急匆匆跑來。
裘千仞眼見洪七來到麵前,笑著向著江南七怪、楊鐵心等人拱手為禮,說了不少久仰之類的廢話,不禁皺眉道:“洪七,你來這裏做什麽?”
洪七轉向裘千仞,肅容道:“當然是大事!”隨即麵向柯鎮惡,道:“柯大俠,你們的仇怕是不能報了!”
柯鎮惡一怔,隨即大怒,喝道:“洪七,我敬你俠義之名,你反要助紂為虐麽!既然如此,你們一起上就是,七絕來了兩個,嘿嘿,正好令我等臨死之前,再開一番眼界!”其餘六怪和楊鐵心聞言,亦是緊握手中兵刃,對洪七怒目而視。
裘千仞隻感到心內一暖,口氣卻十分冷硬:“洪七兄弟,對付這幾個家夥,還用不著你來插手!”
洪七跺腳道:“嗨!怪我著急之下話沒說清楚!”衝裘千仞道:“你妹妹裘千尺,在煙雨樓內殺了一位金國王子,現下金國皇帝要為兒子報仇,已經在長江北岸集結了大軍,不日就要南下侵宋了!”
“什麽?!”
洪七一番話語,真如一顆石子驟然落入平湖,激發起層層漣漪。在場眾人無論是鐵掌幫一方,還是江南七怪一方,都露出極度錯愕之色。
裘千仞深自皺眉,令幫眾將裘千尺帶來。未過片刻,裘千尺氣呼呼趕至,一眼看到柯鎮惡等人,勃然大怒,剛要說話,就聽裘千仞劈麵問她:“你當日在煙雨樓,殺過一個金國王爺。你怎麽沒將此事告訴我?”
裘千尺聞言一怔,道:“這等小事,還至於特地來說麽,不過是殺一條金狗!”
裘千仞嘴角微微顫動,剛要開口,忽聞柯鎮惡大聲叫道:“好!裘千尺,雖說咱們仇深似海,但對於你殺金國王子之事,我是一萬個讚同!殺得好!殺得妙!”
裘千尺眉開眼笑,道:“不敢當!”隨即一怔,暗道:“我跟仇人客氣什麽?!”
齊源湊至裘千仞近旁,小聲道:“幫主,看來金軍南侵就是為了此事。咱們要小心朝廷,他們慣於奉承金人的!”
裘千仞皺眉想了想,讚同地點了點頭。
洪七環顧左右,正色道:“如今大敵當前,金人南侵在即,一切恩怨都可以押後再談。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柯鎮惡上前一步,將手中鐵杖重重一頓,濺起一片碎石,大聲道:“好!我大哥的仇怨,就等趕走了金狗再說!”又轉向身後,道:“楊兄弟,你的事又待怎樣?”
楊鐵心笑道:“在下不才,也是忠良之後,值此國難當頭,其他事容後再提吧!”
柯鎮惡大聲讚道:“好!總算我等沒有看錯了人!”他又轉向洪七,拱手道:“洪幫主,你是丐幫幫主,又是七絕之一,位高權重,俠義為懷,在下素來欽佩。而我等都是粗野之人,沒什麽計謀智術,一切就聽洪幫主安排吧!”
洪七笑道:“多謝柯大俠信任,然而我卻做不了主。”
柯鎮惡訝然道:“為何?”
洪七轉向裘千仞,道:“在武林之中,論起武功名望,誰能及得上裘幫主?若說有一人能夠統合中原武林,一致抗金,那隻有裘幫主一人而已。”
柯鎮惡沉吟片刻,搖頭道:“不可!”
洪七認真道:“難道諸位心存芥蒂,不願在裘幫主麾下抗金?”
柯鎮惡道:“笑話!大義當前,還顧得上什麽芥蒂!我所慮者,乃是裘幫主所提出的‘斥金和宋’,與武林公認的‘抗金保宋’頗有出入,其態度曖昧,教人信不過!”
洪七“呃”了一聲,轉向裘千仞,道:“裘大哥,你可願將‘斥金和宋’改上一改,這確實是……”說著露出為難之色。
裘千仞看了看身旁的裘千丈和裘千尺,長出一口氣,道:“改便改吧!不過保宋不成,這等孱弱窩囊的朝廷,保他作甚!從此以後,我鐵掌幫的對外宗旨,便是‘抗金安民’!”
他此言一出,現場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喝彩聲,其中尤以鐵掌幫弟子為甚。
裘千仞遊目四顧,看著周遭弟子歡暢至極的模樣,第一次感受到“大義”二字的沉重分量,同時覺得自己這一迫於形勢的決定,確是正確無比,合乎時宜。
柯鎮惡點頭道:“即是如此,江南七怪就聽從裘幫主派遣,隻要是為了抗金大局,我等萬死不辭!”旋即又似想起了什麽,道:“不過不要將我們和裘千丈、裘千尺派在一處,他們一個厚顏無恥,一個狠毒無義,我等不屑與其為伍!”
“臭瞎子你說什麽!”裘千尺又驚又怒,剛要衝上前去,卻被裘千丈攔住,後者冷笑道:“小小,跟這眼瞎心瞎的家夥計較什麽!”
裘千尺狠狠瞪視一眼柯鎮惡,又衝裘千丈怒聲道:“說了不要叫我小小!尤其是在眾人麵前!”
洪七笑道:“好了好了,大家暫將爭議擱置,一致對外便可。裘大哥,方才柯大俠所言之事,你也要多加考量,畢竟雙方有著嫌隙,不便共事。”
裘千仞聞言點頭,剛欲說話,就見幫眾來報告幫務,將一個竹筒交給自己。他好奇地接過竹筒,拆開內中信件來看,隨即露出冷笑,將信紙遞給身旁的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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