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小崽子。
    萬清心中咒罵。
    “我怎麽會做出這種認錯小孩子的事情呢？淺淺，這種猜測的事情，沒人教過你不能隨便說嗎？會毀了老師的。”
    她彎著眼睛，皮笑肉不笑，蹲下身子想摸摸淺淺的後背，卻被神色晦暗不明的季慕言一把抓了起來。
    “自重。”
    還沒等萬清反駁，園長的聲音就從後麵傳來。
    “季總，好久不見！”
    小葵花幼兒園的園長笑的和朵向日葵一樣，腳下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而她身後追著的正是一臉天要塌了的季慕言秘書。
    季慕言秘書陸任家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裁了。
    他去安保室調監控的時候，沒想到會遇到正在視察情況的園長。
    園長自然是認識他這個秘書的，眼睛一轉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惹季慕言不高興的事。
    再一誆他，就知道了淺淺和萬清之間的矛盾。
    這不連忙就來調解了？
    陸任家麵對著自家大boss殺人的目光，感覺自己的心和在大潤發殺了幾十年的魚一般冷。
    他隻是個生活秘書，他怎麽能抵得住園長一個老油條的詐呢？
    於是他視死如歸地上前絆了一腳園長。
    在她踉蹌之際，陸任家瘋狗一般加速跑到季慕言身邊，將拷貝好監控的u盤塞到了他手裏。
    季慕言拋了兩下手中的u盤，饒了陸任家一命。
    他站在原地沒動，看著齊園長自己穩定身形，幽幽的說了一句：“對不住啊，齊園長，我這個秘書他腦子不大好，就會影響四肢的使用。”
    “啊哈哈沒事沒事，能讓這種秘書在身邊工作，也是季總心善。”
    “不過我們就不要在這裏聊了吧，外麵怪吵的。”
    陳園長笑眯眯的，慈眉善目沒有任何攻擊性。
    奈何季慕言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住園長，我妹妹被這位老師大庭廣眾誣蔑指責，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這事必須在這裏了結。”
    陳園長歎了口氣，說：“好。”
    小萬老師是保不住了。
    “把監控打開。”
    季慕言朝陳園長點了下頭，側過頭吩咐陸任家。
    陸任家立刻拿出隨身電腦，插上u盤，將聲音調到最大，播放了兩段監控。
    第一段是萬清看到淺淺和司狸產生矛盾的時候，那段雙標又道德綁架的對話。
    第二段就是剛才淺淺想去找自家車，卻被萬清出言嘲諷的視頻。
    第一段播出來的時候，周圍八卦的家長們還有些人替萬清說話，因為他們覺得老師是為了維護課堂紀律。
    但是第二段一放，便是死寂。
    而且剛好驗證了淺淺說的猜測，萬清老師把她認成了其他人。
    “據我所知，萬老師手底下有一個叫李淺淺的孩子正在辦理入園。”
    季慕言骨節分明的手按下了暫停鍵，慢條斯理地說。
    “李淺淺家是最近起來的新貴，萬老師好像很看不上的樣子。”
    “倒不是說這個階層有什麽問題，但是萬老師這種踩高捧低的態度，真的能好好教育孩子們嗎？”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剛才還在為萬清說話的人，現在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麵。
    “陳園長，能不能重新評估一下你們的師資隊伍啊？”
    “對哇對哇，我孩子送到你這裏都是因為風評好哇，不然我就送去貴族幼兒園了呀。”
    “這個老師都敢這麽明顯了，誰知道其他老師是不是也有這種心思啊。”
    “我沒有，我不是這麽想的！我隻是氣李淺淺的家長一直指揮我做這做那，我才失了智這麽對待你妹妹的。”
    萬清跌坐在地上，哭嚎著伸手去抓季慕言的褲腳。
    “季總，求您了，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絕對會好好對待淺淺的，我不能沒飯吃啊，我一家老小都等著我賺錢呢！”
    “對啊，季總。”陳園長也在一旁幫腔，“這隻是萬老師一時個人情緒上頭做出的錯事，不是什麽踩高捧低，您就原諒她這一次吧，她也不容易。”
    她不能讓季慕言把萬清架起來，上升到歧視家室，諂媚有錢人家的程度。
    不然不隻是萬清一個人沒飯吃，她們這個幼兒園說不定都會垮掉！
    季慕言看著麵前兩個作秀的人，冷冷一笑。
    “那怎麽也得讓萬老師體會一下我妹妹的遭遇吧。”
    萬清涕泗橫流，連連點頭：“我可以我可以，您想讓我怎麽做？”
    “淺淺，你想讓她怎麽做？”
    季慕言低頭問一直沉默不語的淺淺。
    淺淺看著她，搖搖頭：“大哥哥，淺淺不知道。”
    “無緣無故的欺負人是不對，但是你都被欺負了，卻毫無怨氣，不想追究，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們季家人以德報德，不會以德報怨，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淺淺被打壓了太久，忘記了反抗，也忘記了怨恨。
    他現在就要一點點教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季家不會給他留一點活路。
    “你是季家的寶貝，你有放肆張揚的資本。”
    “那可以讓萬老師也站在垃圾桶旁邊站一天嗎？”
    淺淺抱住季慕言的腿，小小聲說。
    垃圾桶的味道真的很難聞，淺淺的腿也真的站的很痛。
    這不是班級同學和她道歉，她心情好就能忽視的。
    “當然可以。”季慕言點頭，“萬老師，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萬清連滾帶爬站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垃圾桶旁。
    席慕言囑咐陸任家：“再派個人盯著，不到時間不許走，走了後果自負。”
    “放心吧，季總，我會叫人看著的。”陳園長搶了陸任家的話頭率先道。
    她搓著手又繼續說：“那季總，您看您罰也罰了，這監控視頻還有周圍人拍的視頻，能不能都組織一下刪除掉？”
    季慕言明朗一笑：“陳園長這說的是哪的話，監控我自然會刪掉。”
    “但周圍人拍的視頻，我可不能強製他們刪除，畢竟我也要顧著季氏的名聲，您要是想讓他們刪除，您自己去說。”
    陳園長臉上的笑容徹底垮掉。
    這哪是讓她自己解決，這就是要徹底解決她。
    季慕言，他就是要讓小葵花幼兒園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