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小龜

    在南湖邊轉了半天，也沒看到妖怪的蹤跡。

    陳傳旺便回了家。

    “阿母，我給你帶了些桑果桑椹）。”

    “好啊…”

    阿母笑盈盈的抓起幾顆桑葚，放在嘴裏，輕輕拒絕。

    她這個年紀，牙齒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柔軟的桑葚更適合她的口味。

    陳傳旺說：“阿母，我聽狗子說，湖裏有水鬼，我覺得可能是大魚，也可能是水草。”

    阿母頓了頓：“彘…我不知道湖裏有沒有水鬼，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阿母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她坐直了身子，渾濁的眼神變得清澈有神。

    “彘…你阿爹就是死在湖裏的，他們都是說水鬼將伱阿爹拉下的水，但我不信。”阿母認真的說道。

    陳傳旺眉頭一皺，阿爹……李彘的記憶中，很少有那個人的影子。

    “我聽你阿爹說，赤水村離不開湖，但一定要離開湖，所以他娶了我，石山之女，他希望，高聳的山可以讓你擺脫湖。”老母說著，看了看陳傳旺，等待他說話。

    陳傳旺被這奇怪的言論，搞得思緒有些亂。

    石山之女？

    “阿母，石山之女是什麽？”陳傳旺認真的詢問。

    阿母一愣，她腦海中想了很多問題的回答，卻沒想到，陳傳旺注意的是石山之女。

    她指了一個方向，說道：“沿著湖，往這個方向走，穿過三個村子，一個鎮子，你就能看到石山，我就是山上生下的女兒，所以叫石山之女。”

    “你的阿爹說，石山是他見過最高的山，山上生的女兒，生下的孩子會擺脫湖，他為此娶了我。”

    陳傳旺輕輕點頭。

    聽這話，大抵還是迷信。

    “你阿爹很強壯，他是村裏最強壯的男人，他也是村裏最會水的男人。”

    “淹死…絕不是他的死法，我甚至沒有看到他的屍體，村子的老人就告訴我，他死了。”

    “我帶著當時的你，在村子附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阿爹的墳…一個土包都沒有。”

    阿母神色變得脆弱，她緊緊拉住陳傳旺的手，認真說道：“彘…從現在開始不要靠近湖，無論是誰叫你，都不要去，我給你準備了扁擔，以後我們家用水，你就去四裏外的那條小河，不要忘記啊。”

    阿母說的有些累了，陳傳旺將她攙扶到房屋裏。

    “湖……”

    陳傳旺嘴裏呢喃。

    在阿母的話語中，這村邊的南湖就仿佛帶了某個詛咒一樣，被淹死的人就是那詛咒的原因。

    在他看來，這依舊是迷信的表現。

    不過或許也跟常人看不到的妖怪有關係。

    可他轉悠半天，也沒有在湖邊遇到妖怪，這真是奇怪。

    比起現代，此時的環境顯然更加適合動物、妖怪的生活，但為什麽卻見不到妖怪。

    難道真的是湖的問題嗎？

    陳傳旺將家中水缸裏的水盛了出來，用來澆樹澆花，他自己則是扛著水桶，朝四裏地外的小河去了。

    四裏地，就是兩千米。

    路程雖然不長，但帶著扁擔、水桶，對陳傳旺來說，也挺麻煩的。

    小河……

    陳傳旺認得這條河。

    雖然樣子有很大的變化，但位置，大抵就是陳傳旺記憶中貫穿某個村子的那條河。

    陳傳旺的小叔經常喜歡去那釣魚，陳傳旺小時候，也喜歡跟著過去釣龍蝦。

    並沒有太著急打水，陳傳旺沿著河岸走了一會兒，妖怪沒見著，倒是看到了兩條在上下遊擱淺的鯽魚。

    陳傳旺折了一根樹枝，將兩條魚給串了起來。

    “哎，那小子…我的魚！”

    陳傳旺一驚，急忙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他笑了。

    “嗯？那小子…你能看到我？”一隻小龜從水下露出腦袋，直勾勾地盯著陳傳旺。

    陳傳旺點點頭。

    “你……”

    他終於看到了妖怪，還是一隻長壽的烏龜，不過這是龜爺爺嗎？聽聲音，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像。

    小龜也是第一次見人類看到他，覺得十分新奇，便靠近了一些。

    他問道：“那小子…你為什麽偷我的魚？”

    陳傳旺愣了愣，說道：“偷？我沒有偷，我隻是拿，這魚就在岸上，我伸手，就能拿到，這也能算是偷嗎？”

    “哈~你這是強詞奪理，那棵樹也在岸上，你伸手就能碰到，難道那樹也是你的嗎？”

    小龜氣憤道：“那田裏的人也在岸上，你去抓一下他，難道他人也是你的嗎？”

    “……強詞奪理的究竟是誰啊？”

    陳傳旺無奈。

    看在這是他遇到的第一隻妖怪的份上，陳傳旺取下來一條魚，丟進了水裏。

    噗通！

    魚在水裏翻了個身，就消失不見了。

    小龜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傳旺說道：“魚還給你了。”

    說著，他打了兩桶水。

    “那小子…啊啊啊！你這是把魚還給我嗎？你這分明是把魚給我放生了！”小龜氣呼呼地大叫。

    陳傳旺笑了笑。

    “你這小龜…你說這是你的魚，可這兩條魚，每一條都比你大，又怎麽可能是你的。”

    “我給你一條已經算不錯了，你還想做什麽。”

    小龜眼睛閃過一絲慌亂。

    這兩條魚確實不是他的，應該是前些天下雨，讓它們擱淺了。

    小龜今天剛剛發現，以為能報餐很多頓，沒想到，一個臭小子突然出現，把魚給搶走了。

    他隨意的吐槽兩句，卻沒想到，那臭小子竟然可以看到妖怪。

    “我不管，那魚……”

    嘩！

    剛剛放生的鯽魚，在水草上又翻了個身，在陳傳旺麵前，露出了半截身子。

    陳傳旺和小龜都被嚇了一跳。

    陳傳旺突然想到，把太陽曬了半天的魚放進水裏，溫度差似乎會造成應激反應，有些魚甚至會死掉。

    現在這一幕，應該就是了。

    陳傳旺指著水草上的魚，對小龜說：“你還愣著做什麽？快抓住它呀，不然過一會兒它就跑了。”

    小龜一激靈，噌一下爬到水草上，張開嘴，咬住了魚尾巴。

    他眯著眼，興奮之餘，一隻大手抓住了鯽魚和小龜。

    小龜在半空中四肢亂蹬：“啊！啊！那小子…放開我，放開我。”

    陳傳旺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安靜點，我就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啊啊！放開我……”

    “你要是再不安靜，今天我就要吃一頓鯽魚烏龜湯了。”

    “……”

    小龜閉上了嘴，頭和四肢無力的掛在哪兒，就像是死了一樣。

    陳傳旺問道：“南湖，有沒有妖怪？”

    小龜猛地抬起頭，轉頭看向陳傳旺。

    :。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