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測試寶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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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誅邪寶術對修煉者的根骨天賦並未作出嚴格要求,因此短短三天,寧淵便掌握了這門術法精髓,前往黑衣衛。
    黑衣衛,之江州分部。
    李青君親自接待寧淵:“聽下麵人說,你手裏有一門能夠克製妖物邪祟的術法?法從何來?可曾驗過真偽?”
    “回三統領。”
    寧淵搬出提前備好的說辭:“此法乃是一位古先賢所賜,賜法之前,他曾千叮萬囑,不許向他人透露名諱。”
    “至於真偽。”
    “三統領這兒應該有被捕獲的妖物吧?一試便知。”
    李青君其實更關心寧淵背後除了陳衣還有誰,但還不等她再次開口,兀有奢靡笛音響起,她的霜眸陡然圓睜。
    接著。
    嬌豔朱唇微張,哈出薄薄水霧,額頭青筋暴起,滲著細小汗珠,青絲黏鬢,喘息加重,仿佛在竭力抑製什麽。
    “該死,為什麽非要挑在這個時候…”
    一對玉拳狠狠砸向桌麵,李青君咬牙切齒道:“謝南雨!謝南雨你過來,帶…嘶,帶他去地牢,測試功法!”
    說完。
    她緊緊閉合檀口,指尖嵌進肉裏,不再理會旁人,一名冰山氣質的禦姐蓮步走出,神色如常,朝寧淵淡淡道:
    “跟我來吧。”
    正是前些日子被陳衣從蛇口救下的女警官,懵圈的寧淵,下意識跟著她走了幾步,隨後又有些擔憂地詢問道:
    “你們家三統領…”
    “不用管她。”
    嗯。
    謝南雨似乎知道點什麽。
    …
    黑衣衛地牢。
    “吼!”
    “吼!”
    昏黃燈光下,一隻烙印著神妙陣法的八角櫳檻內,一頭目呈赤紅的白尾狐妖瘋狂撞擊著鐵欄,試圖掙脫束縛。
    “你的情況三統領都跟我說了。”
    謝南雨指著白尾狐妖,鄭重道:“築基巔峰,你全力施展那門術法,試試能將它的境界,壓製到什麽程度。”
    “好。”
    寧淵當即指尖輕觸,於虛空畫符,絲縷沾著不詳氣息的紫黑焰火緩緩向外擴散,一盞青黃命燈浮現狐妖頭頂。
    “鎮!”
    一字吐出,古老符籙化深邃黑印,打在命燈,飄蕩空氣中的紫黑焰頃刻匯成無數鎖鏈,直接洞穿狐妖琵琶骨。
    她的眉心也浮現出一枚相同罪印,綻放著邪異黑芒。
    “吼!”
    狐妖發出痛苦哀嚎,境界隨之急劇倒退,跌至煉氣巔峰,才堪堪止步,瞳孔血色逐漸褪去,她嘴裏傳來低吼:
    “幫我,求你,殺了我…”
    聽到狐妖請求,謝南雨略顯詫異:
    “你會說人話?”
    “殺了我,快…讓我死啊!”
    狐妖抓著鐵欄,嘶聲重複著請求。
    “我可以幫你。”
    謝南雨沉吟片刻,走上前,皺眉盯著狐妖:“但你得告訴我,你們的來曆,你們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這一刻。
    她能清晰感知到。
    麵前這狐妖徒造殺孽絕非自願,而是遭受某種力量控製:必須找出力量源頭並加以遏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聞言。
    狐妖陷入了漫長沉默,謝南雨也不催促,耐心等待。
    “他是不是也轉世了,那個無法無天的瘋子…嘿,你們最好離他遠點,要麽一擊必殺,要麽永遠別招惹他。”
    “人,體會過絕望嗎?”
    “你們,我們,眾生萬物,跟他之間的差距足足有天地那麽大,把整個時代綁一塊都不夠他砍的,哈哈哈。”
    狐妖神情癲狂,時哭時笑,更多的卻是恐懼,將身子蜷在櫳檻一角,抱緊炸毛的狐尾,玉足亂蹬,香汗淋漓:
    “妖道陳長生,絕盡我北山一脈傳承!!”
    寧淵臉色精彩至極:妖道陳長生,不就是陳前輩嗎?
    謝南雨則心神一凜,緊張追問道:
    “他是魔修?”
    “嗬嗬…”
    狐妖嘴角裂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謔笑喃道:
    “兩腳羊,你們果然還像從前那樣鼠目寸光…身處那般偉岸的高度,正道或者魔道,早就影響不到什麽了。”
    “今天心情不好,屠座城泄憤,明天心情好了,就救個人積德,一切隻取決於他想不想去做,而不是立場。”
    “換句話說,他隻需要站在那兒,就是立場本身。”
    言盡於此,狐妖麵無表情轉向寧淵:“人,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了,輪到你們兌現承諾了,殺了我。”
    寧淵偷瞄了謝南雨一眼。
    見對方沒有阻止的意思,於是伸手點在狐妖眉心:罪印炸裂,劍道法則開始蠶食肉身,後者俏臉盡顯歡愉色。
    “哦對了,順便提醒你們一句,你們這有魔氣,很純粹的魔氣,魔山之主複活了,還有妖氣,北山海的皇…”
    蠶食速度比想象的要快,狐妖沒能把話說完,謝南雨柳眉緊簇,眼角餘光斜睨寧淵,似乎在責怪他擅作主張。
    半晌。
    收回視線,接通掛耳麥:“三統領,誅邪寶術觀測完畢,針對妖物的壓製效果出色,可以投入實戰,另外…”
    她將測評過程一字不差地匯報給李青君。
    對麵隱約傳來藤條破風聲:“我知道了,這樣,你先讓寧淵把誅邪寶術推廣下去,其他的…啊,稍後再議。”
    得。
    還在做事。
    謝南雨搖了搖頭,無奈斷開連接,摘下耳麥,寧淵趕忙問道:“謝警官,那個陳長生,你們準備怎麽處理?”
    “你,好像很關心他?”
    “沒…沒啊,好奇嘛。
    “哦。”
    任謝南雨再如何精明強幹,也不可能想到陳長生其實就是陳衣這一層:每個人隻能覺醒一段前世,這是常識。
    “三零八零年。”
    “首位轉世者出世,全球正式步入靈氣複蘇時代。”
    “那個時候。”
    “各國對待轉世者的態度,都是能拉攏則拉攏,即使有些性格孤僻的,也會給予特權,盡量避免發生衝突。”
    “但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改變了各國首腦的想法。”
    謝南雨並未回答寧淵的問題,反而講起故事:
    “大約十年前。”
    “有個轉世者在金雀花王朝的國都大開殺戒,造成近百萬人受傷,超十萬人當場死亡,經濟損失高達萬億。”
    “你知道他為什麽殺人嗎?”
    寧淵好奇問道:“為什麽?”
    “他癡迷於欣賞別人臨死前的絕望表情,僅此而已。”
    謝南雨語氣平靜:
    “像你我這樣的轉世者,是由今生記憶主導,對於我們來說,現代文明才是歸宿,可有一部分轉世者不是。”
    “他們被前世記憶主導,前世作威作福慣了,凡人性命在他們眼裏如同草芥,也從不遵守國家製定的律法。”
    “他們的存在就是社會的不穩定因素,這種轉世者無論如何都是要殺的,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不擇手段。”
    寧淵臉色大變:“你們要殺陳長生?!”
    “上麵要做什麽,我無權幹涉。”
    謝南雨望向頭頂監控,眼神似有深意,話鋒一轉:“但還是那句話,萬事都有選擇,哪怕是真相也不例外。”
    “根據目前已知的情報來判斷,那個陳長生不是一般的魔頭,那些兩千年前的轉世者,幾乎都是因他而死。”
    “這就很可怕,也很棘手了。”
    “所以最理想的情況,我們是希望能和他坐下好好談的,誰都不願意跟這樣的存在為敵,除非到萬不得已。”
    寧淵鬆了口氣:他了解一點陳衣的脾氣,隻要上麵不主動招惹,他巴不得雙方一直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他隱藏的很好,至今仍未暴露身份,要是真有坐下談判的那天,我們大概率需要請你背後那位幫忙出麵。”
    謝南雨突然道。
    想想也是。
    眼下各國的鎮國級普遍都是金丹,麵對那妖道壓根上不了台麵,聽自詡正道的徐福說,那家夥殺金丹如殺狗。
    唯一夠格跟他交談的,估計也就千年前的第一了。
    隻是…
    讓陳衣自己和自己談?
    寧淵覺得好笑:“談判的話,你們能給出啥條件?”
    他替陳衣問的。
    “不惜一切代價。”
    謝南雨認真講道:“錢、權、女人…甚至他開口,我們可以為他成立第二個黑衣衛,前提是,他不能鬧事。”
    謔。
    真牛。
    寧淵打算回頭問問自己的好大哥,有沒有興趣效仿古代君王,整個後宮佳麗三千啥的…嗯,他負責全國選妃。
    不由得瞥了眼謝南雨:不知道陳前輩喜不喜歡這款。
    “行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不說這些了…那個誅邪寶術還得辛苦你,我叫人集合,你現場指導他們一下。”
    謝南雨打開戰術手表操作一番,鈴聲大響,然後她拍了拍寧淵肩膀:“教細點,放心,好處少不了你的。”
    寧淵點了點頭。
    反正他挺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