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瓊恩雪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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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早出發,在暗淡的晨光中穿林打霍得的狗兒歡快衝在最前,鈴鐺的叮叮聲讓他感覺安
傷口仍然疼痛,每一步都讓人倍感艱難,這可沒有人能夠幫他,他隻能裝作完全沒有受過傷,盡快跟上霍得的腳
霍得是個小小少年,腳步輕盈靈活,在前提示他每個需要小心的路男孩一頭棕灰發色,被林木的積水浸濕,裹成亂亂的一束束,羊皮鬥篷披在小小的身軀上,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粗大壯實,衣服臃腫卻顯然沒有影響他的靈活,他腳步歡快,從一塊石頭跳上另一塊,從一個濕地跳上另一個,精準避過每個水偶爾他也從小道旁摘下或撿起成熟的各種果子,有山楂、野莓、橡子、核桃、朱果還有顏色鮮豔他叫不上名字的東
瓊恩已經在體力允許下盡量加快腳步,但無論他如何加快,霍得總是可以在前方更遠處等待他,給他分享一路所他透過氈帽,能看到男孩紅潤有些豐腴又曆經風霜雪雨的臉頰,與布蘭相比,他呈現出完全不同的可愛和活
布蘭已經站起來了吧?還會繼續爬牆麽?
山林連綿不絕,瓊恩覺得已爬過了無數山頭,他絕不想顯露疲憊,因此不去詢問到達目的地還需要多長時
在有些地方,他可以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他應該感謝諸神,神靈將雨水留給了昨雨後的樹林潮濕難行,他盡量踩穩每一步,要是不小心摔倒,拉傷傷口,他可能就要耽誤行
山林靜謐,但一直都會有鳥兒鳴叫,各種各樣的鳥,最多的是烏鴉,他們不會“雪諾”“雪諾”得他能通過叫聲區分斑鳩、大麻雀、梟、大型夜鶯,但其他的就無法識別霍得比他有經驗得
“這個聲音是紅雀,它們喜歡毛毛蟲,喜歡咕咕咕地叫,”他邊走邊學習鳥的叫聲,“這個聲音是鬆雞,喜歡呱呱呱,要是有空,我可以給你逮幾”說話讓他顯得更累,他稍稍停下,急促呼吸幾秒,“最討厭的是啄木鳥,每到這個時候,就喜歡啪啪啪敲個不停,有他們在,什麽獵物都打不”
“霍得,你一定是個好獵”狗兒汪汪汪在前方回頭稱
“霍得從小就生活在森林城堡的孩子從小認紋章,他們就隻能辨鳥識動物”白胡子老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從後麵跟過
白胡子的老人非要他稱呼他“雜胡子”,瓊恩苦老人真名為霍爾拉諾瑞,是諾瑞伯爵的遠支親
霍爾拉緊跟在他們身後,保持一定距離,但絕不落後太多,隻要他們稍稍停留,就能聽到他穩穩的腳步聲走
瓊恩覺得已經疲累至天空雖未降雨,但從樹葉上滾下太多,每當他們驚走鳥群,鳥群總會給他們下一場短暫的小雨,霍得喜歡驚險躲過每一場,但他隻能笑笑等穿山越嶺已經讓他鬥篷濕透,越來越沉內衣靴子也總有濕漉漉的感覺,他不明白那是汗還是錯說不定他已裏裏外外全部濕
“前麵有近路,但難走”霍爾拉老頭開始一馬當
霍得拉過獵狗,牽在身邊,示意雪諾跟
他們沿著溪流而行,但並不能時時看到溪岸邊總是有各種古怪的樹根和倒下傾覆的枝幹雜草,它們以各種方式攔住他們的去路,遮擋每一點視
他小心跟隨,但沒一會他就確認,他確實已裏裏外外全部濕腰間的長劍也成了累贅,總被藤蔓和樹枝找
他們一直行走,越過多個高高的山崖,下過數次無路的深坑,有一次他差點一頭躍於是他們決定稍稍修他覺得負罪又羞恥,黑城堡在等他,但他卻在浪費時
他們在溪水旁取了數次水,冰冷卻甘甜可喝水的間歇就當做休
當終於走出這片深穀,他感覺太陽已經升至正當空,此時,霍爾拉宣布已經走完了全程一半的一
“難道諾瑞伯爵的領地已如此大了麽?”他苦
“大?諾瑞的領地是最小而且這些高山深穀,深究起來都是史塔克家我們不過有狩獵權而為這些地方,我們每年要向臨冬城交三百張好鹿皮,三百張狼皮,三千張羊皮,還有一百人的雜役,一百人的兵或許你可以向諾瑞首領提議,讓臨冬城給他減一些”
除了少數有戰爭的年代,他們從不用服兵役雜役,瓊恩知
羅柏可能會學習了解這些,魯溫學士會將這些知識全數教給
“我隻是臨冬城的私生”私生子太文雅了,應該叫雜
“世界不會忘”,他想到提利昂對他說的
“不要小瞧自己的力幼童也可以在山頂推下巨石,隻要時機得當,也能砸死國”老頭繼續行路,氣喘籲籲,但絕不放慢腳步,“何況你不是幼而且,也許你該再和我說一遍,你的父親是”他沒等瓊恩回答,“啊,不是某個史塔克,是那個史塔”
瓊恩沉默,不知該說什雙
腿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他隻是靠著慣性伸腿邁可能停下來就再也堅持不下
“你知道麽,我見過‘寒冰’,一把巨大的瓦雷利亞鋼劍,我曾親眼看到巨劍輕鬆切開脖頸,我承認大人很有技巧……我問你,有幾個領主的私生子可以佩戴瓦雷利亞鋼劍?又有多少領主和繼承人可以?你兄弟羅柏有麽?”
他沒鋼劍是姐姐贈送,“光熱”是它的名
“這不是父親給我”他回
“下次見麵時,我們談談你母”他回憶艾德史塔克最後的話,如今承諾已飄散在雪中,隨著他魂歸墓窖,她的信息也被雪淹沒塵
“我知他隻有一把,而他絕不會像庸王一樣把族劍交給自己的雜但這有什麽區別,如今掌控臨冬城的是你孿生姐姐,見到諾瑞首領,你最好聰明點,好好說說這首領是個混蛋小崽子,他要麵子,又不喜歡拒絕,往往還分不清主次,但他是個重承諾的人,想辦法,讓他做出承”
他感受到光熱在腰間來回搖擺,隻得用手扶
行程恢複安靜,他們要繼續在昏暗的叢林中行走,新的鳥叫聲、蟲鳴聲塞滿耳朵,還有獵狗鈴鐺的叮當
“嘿,瓊恩,能再讓我看看你的劍麽?”霍得悄悄跟上,獵狗在身側蹦跳,似也想
他未聽到野獸嘶吼聲,長劍並非對付野獸的好工具,遠不如腰間的匕於是他停下解開寶劍,俯身,鄭重用雙手將光熱遞
“它非常鋒利,萬萬小”男孩身材堪堪高過長劍,但瓦雷利亞鋼劍並不沉重,男孩很輕鬆就拿
他抽出一截,發出讚歎聲,又迅速推回,向前瞥了一眼外公,而後收起長劍,將塞滿口袋的橡果、野棗、核桃掏出,往他衣袋裏
他不是覺得已買下劍吧,瓊恩心
他像寶貝一樣一手撫著劍柄,一手抱著劍身,歡快地跟在瓊恩身瓊恩樂意減
真像個侍從,瓊恩他苦笑起
我不是騎士,我隻是長城的守夜人,守夜人沒資格有侍也許他該給美伊做侍從,她是正經的騎士,如果他表現好,美伊可能會封他為騎士,一個山地氏族騎
他又想起美伊的勸
若是接受,或許他就會跟隨羅柏一起南下,他會帶著白靈,聞到每一個針對羅柏的陰謀,也許他們現在已經勝利,而父親也被救
想到白靈,他又是擔
他隨即苦笑:若一直被憂慮包圍,過完今晚,他也要一頭白發
他扼製雜念,集中心思趕他不想像後麵的霍得,得意得反複摔
他們繼續行走,經曆了一場小但在樹林下,受影響較小,他們沒有停當與霍得經過數次換劍,他也將霍得所給的各種食物吃完時,雜胡子宣布已走完全程的一
樹林茂密,他無法判斷現在的時間,也許已經天黑,也許還是正反正無論如何,他都將一直走下去,他知道,他們絕不能在沒有頂棚的森林裏過
“前麵那座是流淚傳聞,遠古的北境之王征戰森林之時,在這裏被落石擊中死亡,他的征服事業到此終他死前悲痛萬分,淚流不止,讓兒子將他埋在這座山下,於是山有了名”
瓊恩不知道這樣的傳聞,北境之王或者冬境之王死亡後會被移入臨冬城墓窖,除了找不到屍體的,比如“造船者”布蘭登,概無例外,但他不想因這種事同他爭
“諾瑞首領的居所在流淚山的另一側山崖”
瓊恩終於聽到了好消目的地就在他眼前
根據雜胡子老頭的指示,流淚山是一串連綿群山中較大和較高的那座,更遠處邊角的山屬於菲林特,山的更後麵是渥爾氏族,相隔寬廣的另一邊丘陵,雜胡子也說不清,可能是裏德爾氏族,也可能是諾爾氏族的地盤,他沒有去
既然看到了目的地,瓊恩覺得最好立刻出他明白自己在與野人比拚時間和耐野人或許走偏僻的小路,更快,但他們不會穿山越嶺,也做不到忍饑挨餓長途奔襲,它們還會被經過的村莊吸引,幹著殺人越貨的蠢事,這是他成功的機若是他想帶出更多的山地氏族戰士,他應給伯爵留出更多的時間召集獵手,沒有一分可以浪費在行程
離開密林,霍得將光熱還回,他帶著獵犬作為先導而瓊恩控製雙腿,努力跟
決不能停下,他
當他們一路走下下山的坡道後,再次轉入原始荒寂又陰暗的密林中,他努力跟隨獵犬的鈴他兩邊的背開始酸痛發麻,腿部的傷口開始出現陣痛,但不算劇烈,他覺得咬緊牙關尚可努力忍
他想到黑城堡幹硬的床即使在那兒躺一刻也
諾德在關鍵的拐角處等待他,時而奉上采摘的野莓,時而掏出剝好的鬆子仁,每次出現得都恰好,食物緩解了不少困厄
瓊恩覺得慚愧,也首次覺得窮他現在孑然一身,除了一劍一匕,根本沒有禮物回劍和匕首是他姐姐為他準備,沒有送出去的道理,更何況,這種物品出現在少年身上也不是好事,反而可能害了
在經過不知多少次看到前方等待的霍得和獵犬時,他的印象中就隻剩麻木的雙臂、疼痛的後背、幾乎不受控的雙腿,他看不清前路,他覺得前方總是黑壓壓的樹幹,混亂的鴉他努力讓自己停止接受來至身體的痛苦,露出慘白的笑容接過新的禮物,一個幹癟的野蘋果,雖然隻有雞蛋大小,但有著正常的果
他繼續跟著,走過一棵棵鐵樹、橡樹、白衫還有許多他沒有見過的奇形怪狀的樹,越過各種各樣新鮮的、枯萎的藤蔓,掃開大大小小布滿水珠的蛛網,在深林艱難跋獵犬不時回頭望它也累了,長長的舌頭伸出,喘著熱
它在想什麽呢?是覺得我太弱?抑或,它在同情我?勸我放棄?
他越過一片沒有樹木的空地,看到了天天空仍被灰色覆蓋,時間被隱藏了,他
他仰頭,好像看到了光,也看到了女人從風光之中走出,在他麵前騎著駿馬旋轉,光亮之下,展示美麗的容顏和熱愛他的笑容,微風吹得她長發飛他想看清女人的臉,但她騎得太快轉得太瀟灑,俏顏一閃而過,一閃而過,他無法跟他知道這是他日思夜想從未見過的母母親的臉從未如此清晰出現在他麵前,他激動得想哭,隻想拉住女人,看個真他向前伸出手,卻穿過了駿馬和女人,它們不再繞圈,停了下但同時,她的容顏逐漸消解,像雕像掉落的漆塊,片片碎落,在光中消融散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而後消
暈過去前,他聽到獵犬的吠聲和鈴鐺的叮當
他被火堆燃燒的劈啪作響聲驚他緩緩起身,但身體無一處不痛,整體也酸軟乏力,頭腦更是昏他望向天空,但入目的依舊是林木,依舊是林間的昏暗,他希望樹枝之上的天空太陽高懸或者依然灰雲籠黑城堡在等
“我本想去尋找首領讓他們帶人抬你回去,但留下病人和小孩實在不”他邊收拾火堆,邊處理烤
他聞到了肉香,但實在沒有食欲,他並不餓,霍得將他喂得很
“野人,野人,我必須,必須……”說話讓他頭更痛,任何晃動都加重疼痛,他希望能躺下
“我已為你重新換若要繼續行路,你得烤幹衣服和鬥”他發現已經被套上了其他鬥篷和鋪蓋,“在這裏生火並不容易,既然生了,就好好利用一你要吃麽?這是霍得抓的鬆鼠和兔”
他輕輕搖要是一杯熱湯他會考
他艱難用手左右翻找牛皮水袋,但衣物都被取霍得從旁邊及時將水袋遞給他,免了他的詢“謝”他輕聲說,感覺像個廢若是黑城堡被野人占據,他會愧疚致死,他保護不了北境,也沒有保護國家,他的榮譽也將被碾落成
喝完水後,他艱難站起,給每件需要烘幹的衣物尋找合適的位置,不斷去查看是否已經幹雜胡子和霍得一邊看著他艱難忙碌,一邊啃著烤兔獵狗在一旁抱著骨頭反複啃
當衣物和毛皮終於烘烤到足以忍受的程度後,他便決定出霍得與獵犬一馬當先,雜胡子正常殿後,負責熄滅火
烘烤的熱量讓他溫暖,驅逐著酸痛,他希望在鬥篷皮甲和內衣涼透前可以達到諾瑞伯爵的“城堡”,但他知道,這隻是幻想和美好的願隻一會兒,他就覺得內外上下已涼
他們沿著山底的溝壑前進,道路崎嶇,但阻礙的灌木很少,拋開不平坦的路麵,這一段十分順
他們終於在深夜敲開伯爵的城堡,每個人都累了,當他得知伯爵本人並不在的時候,在雜胡子勸說下,便在木屋大廳中睡
他一早起來,走出大廳,這時候才能看到“城堡”的全貌,或許這真的可以叫做城石頭的地基鋪滿山腰,巨木支撐起架在上麵的巨大房梁,牛角鹿角支撐的鬥拱向兩側張揚,讓城堡主堡像個巨大的牛
城堡四周由石頭壘砌,將所有房木包從山下進入主堡的通道在關鍵處由一座石頭的小堡壘把守,一夫當關,萬夫莫
城堡在流淚山的半山腰,正常人會疑惑如何取水,但從山頂直撲而下的瀑布為伯爵解決了這個問題,木質水槽將瀑布的流水從遠處引連接瀑布的水槽邊是一顆巨大的魚梁木,紅色的葉片,在朝陽下閃閃發
他走了過去,近處可以看到,魚梁木上的人它麵貌威嚴而殘酷,紅色的液體自雙目流出,仿若嫉
他在心樹前艱難屈下未受傷的那隻腿,對著心樹祈他有太多牽掛需要祈
不多時他聽到主堡前的哄鬧伯爵回來
諾瑞伯爵——至少臨冬城一直這樣稱呼他們的首領,有著和雜胡子一樣的胡子,
隻是他的胡子糾結而烏黑,兩邊的頭發野蠻但梳理得整齊,整個人看起來極其強壯,他和他父親艾德看起來差不多年
“瓊恩雪諾,你一定就是了,”在他看著諾瑞伯爵的時候,伯爵也注意到了他,“昨夜我在山下大醉,但霍克拚了命把我搖醒,說有守夜人帶著重要消息造”他加大聲量,站在高地笑意盈盈俯視著他,“告訴我,瓊恩雪諾,我是回得太遲,還是回得太早?”
諾瑞伯爵至少比他高半個頭,與雜胡子一樣,風霜滿麵,但有著獵人的穩重,領主的威嚴還有商人的一絲狡黠,讓人看不出他是個山地氏族也許他和其他粗獷的北境領主一樣,在狂放的外表下,都有著自己的心艾德史塔克曾告誡過羅柏和
瓊恩樂意跳過所有寒暄,直接進入正
“大人,”瓊恩再次艱難行了一禮,“這不由我決定,而是由野人決”他將所知全部向眼前的伯爵講萬般辛苦就為這一
“南方野人不”伯爵突然大聲向大廳喊“霍爾瑪!長城給的烏鴉沒被烤了吃吧?”
霍爾瑪從主堡大廳牽著狗出來笑嘻嘻搭話,“給喂得好好的,隨時可以”
伯爵沒有多理他,轉而向瓊恩,“你會寫字吧,把消息送給他們,讓他們加強戒烏鴉跑得比獵手”
“霍爾瑪昨晚已經放出了一隻告警的烏”瓊恩霍爾瑪在一旁點
“嗯,做得不錯!”
警醒黑城堡是當然,但這遠遠達不到目
長城需要人手,而如今極度空虛,即使做好防備,但若隻靠剩下的殘疾、老人,根本無法守住全副武裝的野人,更何況,長城的城堡向南幾乎沒有防禦能
“伯爵大人!”瓊恩不想輕易放棄,但也無法強迫他直接援助黑城堡,“希望您還有其他烏鴉,我將給臨冬城送去一隻,如今隻有他們還有力量擊敗長城外的野人大軍,野人們將隨時準備攻打長”
諾瑞伯爵沒有搭理他,他命令獵手就地將獵取的鹿切分,要求管家安排人,給周邊每戶獵人都送一然後他讓霍爾瑪點起大廳的篝火,示意瓊恩雪諾隨他一起進
“哦,瓊恩雪諾,你是誰?”伯爵在瓊恩坐下後開口,“你穿的可不是黑若不是霍爾拉和小鬼霍得,我可不信你是什麽守夜”
“伯爵大人,我當然是守夜人,”說話讓他頭疼,像有人在他腦袋敲著鼓,“我是莫爾蒙總司令的事務官,是臨冬城的雜種,艾德史塔克是我的父”
“我隻聽說過耐德的私生女,”伯爵露出氣惱的表情,仿若他父親艾德史塔克是個私生活極不檢點的人,“怎麽還有私生子?”
“她是我孿生姐”瓊恩道,“她已被勞勃國王扶正,如今名為美伊史塔克,是臨冬城城防司”
“好吧好吧,我承認,耐德在生孩子上比我厲害,可他現在死了,或許我的機會來”他哈哈大笑起來,“哦,你不要怪我,他人已死了,請你節”
收起大笑後,他又沉默了一會,繼續道,“孩子,快些將信寫了吧,先寫給黑城堡的,你一定有什麽可以補充,然後寫給臨冬城的,管烏鴉的夥夫不識字,千萬不能讓他把信送反等你寫完信,我們再談談其他”他語氣開始變得柔軟起來,瓊恩隻當這是源於臨冬城的福
等他將羊皮紙寫滿示警後,交給霍爾瑪,然後考慮該如何寫給臨冬
寫作不是他的強項,他不能像寫給黑城堡那樣直他多次提筆,又多次歎氣,不知該如何下
“筆上有刺麽?”聽他回複沒有後,諾瑞伯爵繼續,“那一定是紙在咬”
肯定有東西在咬他逼自己快速介紹長城所麵臨的所有情況,說明長城或他自己對臨冬城的期“我是長城的瓊恩,不是臨冬城的”,他邊寫邊告訴自己,想用文字壓榨出臨冬城的最後一絲力
後一封信交出後,他開始麵對諾瑞伯爵,看他究竟有什麽其他的可
“你的兄弟,羅柏史塔克在孿河城參加婚禮時,被佛雷家族殺害,同時受害的還有北境的很多諸侯,領主或他們的親人,他的母親,凱特琳史塔克也一同遇希望你節哀,當然了,我會陪我的兄弟多半也死了,一百名諾瑞獵手恐怕一個也回不”
瓊恩隻有悲傷,但沒有感覺到一絲意外,他的淚早已流
“雜胡子的孫女霍敏夢到她已提前告訴她的父親也死大人您弟弟叫什麽?”
諾瑞伯爵示意身邊的仆從,侍從穿著獵裝,像個獵人多於像個侍從,她為他端來了兩個用牛角製成酒杯,其中一杯放到了瓊恩手“歐文諾”他舉杯向瓊恩示意,“為羅柏、為歐文、為瑞卡德!”
酒畢,諾瑞伯爵緊握牛角,“死於戰場,光榮,死於婚禮,令人發也許你該告訴臨冬城的兄弟,我們在等他長大,也要告訴他,我們的耐心有
”
這是個機會,瓊恩心
“大人,我希望諾瑞可以派獵手隨我一起防守黑城隻因,若是野人拿下長城,北境將再無機會南下複仇了!為了複仇,我們應該北上而非南下,但我們北上又是為了南我相信姐姐和我的兄弟,在收到烏鴉後,一定會向長城派遣援軍,擊敗曼斯雷德!”
“嗬嗬,瓊恩雪諾,要是我們防守長城,而臨冬城遲遲不能協助,防守就沒有任何意”他將牛角杯送遞回仆
“有意義,一定有意臨冬城絕不會棄長城而不”他隻希望美伊和弟弟們沒有被仇恨蒙
“我信任耐德的臨冬城,那不代表我可以信任他兒子”
您必須“我父親是值得信任的人,我知道,但我以榮譽和性命為注,他的子女也一樣可以信”
諾瑞伯爵聞言哈哈大笑起“這個子女要是你,我倒是可以信任,但我沒有見過他們,我隻相信親眼見過的更何況,以我了解,他隻是個小孩子,你姐姐也隻是個女我為什麽要信任他們!”他重重拍了桌案,“我給你個提議吧!我的女兒,就是站在你身後的這個,我唯一的女兒,十六歲,和你很匹配吧,你若是承諾娶了她,我立刻征召戰士,為你守衛黑城”
這不是我的黑城堡,是整個北境
仆從臉色羞紅,但勇敢直視他,像是在挑她這個樣子有些像耶哥蕊特,但耶哥蕊特不會臉瓊恩心
“大人,您知道我是發過誓言守夜人,在心樹前承諾過不娶妻不封”瓊恩覺得諾瑞伯爵隻是換一種方式拒絕而已,這讓他有些氣
“嗬嗬,你倒是痛快,說什麽守夜”他的大胡子一抖一抖,“你顯然更該擔心姓”
這算什麽,羞辱麽?“大人,我沒有那麽驕當然,我隻是臨冬城的雜種,配不上您的女”
“羅柏是北境之王,他的繼承人也是國王,你不是說,你的姐姐被扶正了麽,你難道覺得自己沒有希望?”諾瑞伯爵接過新的酒杯,“守夜人那裏,也是一樣,肯定有方法讓你從誓言中解”
多麽天真的人才會認為這有可能他感覺失望,但仍想爭取,“這絕不可能,大您大可換個條”
“換個條件?”諾頓一口飲完杯酒,“好,那就換個條你我比酒,誰能喝得更多,就算勝,若是我輸了,便派”
瓊恩隻覺得頭又開始陣陣疼就算他身體正常,也不可能是他的對
“不行?那比狩獵和摔跤?要知道,我和耐德可比過無數次,他幾乎就沒有贏我們就是靠摔跤來決定是否聽他命令”
要是全靠摔跤決定,他早砍了你的
瓊恩已氣急了,直愣愣盯著難道他看不出他已受傷,狀態不好?要是等到他身體恢複,他多半是和曼斯雷德在這個大廳裏比
“你還是不願不過呢,我告訴你,想要我信任,要麽贏我,要麽用婚史塔克與諾瑞上一次聯姻還要數到兩百多年”
“大人,我不是臨冬城公爵,無法為您和史塔克安排聯這位小姐大可尋找其他貴”布蘭登的婚姻可以為臨冬城維係重要力量,而瑞肯,他幾乎是個小孩
“誰說隻能讓我女兒嫁到臨冬城?”
這句話讓他心他有些懷疑是否應該來這裏求兩個妹妹,他們在君臨,根本不可能給這位伯爵續弦,而美伊,隻看看這位伯爵的大胡子,便知道絕不是美伊的良若姐姐嫁這位,他寧願放野人過長城,或許
諾瑞伯爵再接過了一杯,這次他喝得慢
他是想讓我提條件?
意識到這點,他迅速冷靜下
他走下座位,退到主座之下,向諾瑞伯爵致禮後,解開長
“在我北上長城時,姐姐美伊史塔克贈送我此劍,”他抽出長劍,煙灰的波紋在劍身流淌,美麗至極,“這是瓦雷利亞鋼劍,七大國中,隻有少數曆史悠久的大貴族才能持貴重程度不用多”
諾瑞伯爵停下酒杯,盯著劍,盯著
“我願以此劍來擔保臨冬城值得信任和托您援助黑城堡後,若是臨冬城不向曼斯雷德出兵使您後繼無援,這把劍就是您”他等待了數個呼吸,但諾瑞伯爵仍不動聲色,他內心長歎,隻得加碼,“我以長城、臨冬城以及我姐姐美伊史塔克的名義向您承諾,您的每個戰士和士兵都會被贈與一把優良的鋼劍,一套皮甲,每一位犧牲的戰士都將獲得一枚金龍的補”
諾瑞伯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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