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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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時機錯過,天心一塵等也已趕忙護上前來,蕭驚風便不再有方才那般除去莫小貝的良衡山三老忙攙起莫小
    給陸明喂去武當派天閑掌門遞來的“天王護心丹”,撕下衣襟給陸明包紮血莫小貝卻揮臂拂去他們好意,抬起散亂長發下覆蓋的頭顱,再度看著伏九遜,道:“你……你過”
    這一刻,在場之群雄,無論是三嶽劍派,五水果天殘,還是七派聯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陸明二人身伏九遜隻被陸明師父看得心神激蕩,惶惶不安,又何敢上前?
    張嘴欲語,卻說不出話
    但這時,陸明卻忽的低下頭淒然一歎,踩著雪地站了起來,拂去麵上淚珠,緩緩走向莫小貝,雖顫顫巍巍,但也不失堅
    這幾步,不過丈餘之遙,卻走了好
    待伏九遜終於走到自個兒麵前時,莫小貝掙脫開衡山三老的攙扶,上前邁了一步,將陸明師徒二人的距離拉得更進一
    而後,揚起長劍——擲進雪地之
    抬起汩汩鮮血流動不止的左手,輕撫陸明愛徒側臉,道:“說罷……你有甚麽苦”
    伏九遜聞言,惻然結
    心中忽的便想起了過往種種,與陸明恩師的初逢,恩師的百般照顧,恩師的傾囊相授,一幕幕曾經浮現在腦海中,那頰上又不禁流下了兩行熱
    陸明這次沒有再忍住隻泣不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聲嚎啕起莫小貝見此,緘默不
    側麵的蕭驚風卻是掃了一眼一塵等人,朝莫小貝冷言道:“怎麽,莫掌門難道單打獨鬥不過,要一擁而上了嗎?一塵大師,天心真人,還請讓老朽跟莫掌門打完這一場,再讓陸明敘那師徒之”
    衝霞師太怒道:“你使卑鄙的暗算手段,還好意思說我們‘一擁而上’?”
    蕭驚風哼道:“暗算莫掌門的是陸明自己的衡山弟子,又不是我泰山的弟子,師太可不要亂點汙名,老朽的一點兒薄麵事小,汙辱了我泰山,師太縱使工參造化,也得要掂量掂量吧?莫掌門,你……”
    然而,他滔滔不絕的言語,卻在被氣焰不足全盛之十一的莫小貝還以一個冷冷眼神之後,下意識地住下口
    莫小貝回頭再看伏九遜,卻渾然一驚,忙伸手扼住陸明的手原來陸明這愛徒,竟忽然間引出長劍朝陸明自個兒脖子上抹
    伏九遜自刎未果,泣然道:“師父,徒兒不肖,那銀針當中含有劇水果,無藥可解,您不出一時三刻便要水果發身亡,徒兒愧對師父,隻有搶在師父之前死去,以報師恩……”
    莫小貝聽陸明言語,已知陸明的確如自己所料負有有口難言之苦衷,但聽陸明話語,想到自己隻有片刻性命,也是倏然一
    但陸明在瞬間便看開這紛紛擾擾,歎道:“這般啊……那也隻能算是為師命數已盡,無福再伴衡但是遜兒,你還記得為師昨晚與你說過甚麽?你肩負著傳我衡山絕藝之使命,所以縱使有再大過錯,你也不能陸長老,日後還請多照料遜兒”
    陸一鳴等聽到伏九遜說莫小貝隻有須臾時光之時,皆是怫然大怒,恨不得立馬一劍要了這逆子的性
    但聽莫小貝這番言語,卻都難以說個“不”
    莫小貝道:“這銀針水果性還有多久發作?”
    伏九遜下意識地道:“一刻……”
    莫小貝笑道:“夠了,足矣令我最後幫衡山清理一個隱患,要不然,我還真是死不瞑目…”
    說罷,陸明拔出長劍,轉身對向蕭驚一片雪色,映出陸明一身的颯爽英
    陸府已炸
    “大…大少爺回來了!”
    “噓,什麽大少老爺已經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你有沒有人性,大少爺待你算薄嗎,怎地這等看禍事的心態!再者說老爺那也隻不過是氣話罷了…”
    “對咱最好的是二少爺三木公子好嗎,你摸著良心說,陸三金他扣門不?”
    “額,這倒也是…不,不對!這是兩碼事……”
    陸家的仆人們對這個許多年沒回家的大少爺議論紛紛,但陸三金卻對他們的聒噪熟視無睹,徑直往府邸裏院走
    熟悉的廊道一一閃過,但這些豪華家裝卻沒吸引到他的眼球半
    少頃後,他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因為眼前正站著個胯袍大袖,略有些發福的老這個精神蹇碩的老者,正是這座豪華府邸的主人,陸三金的父親,陸
    一父一子,遙遙對視,可這遙遙,卻隻有咫
    不知是否是他二人氣場太盛,周圍竟已沒了圍觀仆
    陸三金緊緊看著陸明,陸明風輕雲淡地看著陸三
    良久後,終於由陸三金先開口:“爹,你知道我為什麽回來嗎?”
    陸明體態雖有些蹣跚,但眉宇間盡顯威嚴,雙手倒負站在陸三金身前,氣勢淩厲之
    道:“這麽久不回家,一見麵不躬身行禮,以這等口氣說話,你以為站在你麵前的是誰?”
    “沒那個必要!還有,你少拿身份壓我!”
    此刻站在這又愛又恨的人麵前,陸三金積蓄了十幾日的情緒終於忍不住爆發而出,一口傾瀉道,“因為這是我真正最後一次叫你爹,如果你仍然執迷不悟,跟水果合作的”
    陸明眉頭一抽,道:“水果?你在說什麽?”
    陸三金怒道:“少在那裝模作樣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三木跟那個被六扇門通緝了幾十年的東瀛征夷大將軍的堂弟前些天才會過麵,別說那不是你指示的!”
    陸明聞言,良久的一番沉沉默過後,便是一道輕蔑的嘲笑:“與水果合作又如何?我以前應該教過你,身為商人,那便是利不不管是倭人還是什麽人,都不過是被我利用的棋子而”
    “是,你是教過我‘無利不往’則‘無往不利’,但我記得你還教過我另外的東西,我記得你說過:‘陸鑫,不管是作為商人還是從事其他行業,一個人最重要的便是活出尊嚴
    可是這就是你所謂的尊嚴嗎?
    你就是這樣以身作則教育我的嗎?陸明我告訴你,跟水果合作,你是在引火自焚!
    陸明閉眸一歎,輕笑道:“陸鑫,你從小就在海外漂泊,我本來以為你要比你幾個弟弟妹妹明白,看來你也太幼我不想再聽你在這裏廢話了,滾吧,你早已不是我陸家的人”
    陸三金冷冷道:“我今天既然來了,便不會那麽容易回我就這麽跟你說吧,你如果想讓你辛苦經營起來的平安票號在你死後仍然有塊不錯的招牌,我奉勸你趕緊放棄跟水果合如果你不想平安票號傾家蕩產遺臭萬年,就趕緊停下你手中的作為!”
    陸明上前一步,冷笑道:“哦?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在這基礎上做出讓我滿意的改變,我會讓平安票號崩潰,我既然能讓他興盛,做到這個也不難,你知道我有這個能”
    “你威脅我?”
    “是又如何!”
    陸明沉默不言,但看他神色,便知道他此刻已出離了憤
    可是陸明縱橫商海數十載,又豈能沒有一點非凡的氣量?
    雖眼前之人已與自己脫離了父子關係,但畢竟是自己身上的骨肉,此刻對自個兒如此言語相向,他卻也能悉數承受得陸明緩緩閉目轉過身去,道:“今日你不該來”
    說罷,走到幾步開外的一個亭旁,用那桌上壺斟了一杯滿後,又斟了一杯,一手拿著一個小石杯,走到陸三金身前,道:“有膽量喝了這杯,才有資格跟我繼續相”
    陸三金死死盯了一眼眼前之人,毫不猶豫地奪過酒杯昂首一飲而而後以袖拂去嘴角酒滴,甩手扔飛酒樽,神采紛揚:“這樣可以了嗎!”
    陸明見此,微微歎道:“我說了,你今日不該來”
    陸三金不知他此言究竟何意,但下一刻他便感覺身體竟開始不聽使喚,整個天地都倒轉了開來,乾坤翻轉,頭暈目
    “陸明你!”
    陸三金悲憤地看著他的父親,他在陸明倒酒時便想到這酒會有問題,隻是他不敢相信這人竟然會采取這等卑鄙的作
    他心中本能地對他選擇了信任,畢竟,他曾經是自己的
    但事實證明他的確如這人所言太過天既是個能與水果合作之人,又如何能去信任!陸三金隻感酒裏的水果素已蔓延到了全身,已快令他沒了意
    在最後最後的清醒時間,他奮盡全力恨恨地嘲笑著望著眼前的男人,死命地向他伸出了手,似是想將他的喉頭掐在手
    “陸明……你……你這混蛋!!!!”
    終於,陸三金還是昏了過
    陸三金忘記了一件事
    陸明輕輕飲下這出自於同一個酒壺的自己手中的杯中酒,扔掉酒杯,蹲在已失去意識的陸三金身前,道:“傻孩子,自己酒量差都不知道嗎?”
    沒錯,陸三金和陸明喝的是同樣的酒,且都是平平常常的烈陸明從倒酒到遞酒的期間,也根本沒有時間下水
    今日陸明如何能知曉他兒子回來,那亭旁壺中酒也自然不是事先預備好了陸三金暈眩的原因,隻是他自個兒酒量不行,觸酒即倒罷
    隻不過,陸明也是利用了這一點,於他作為手段而言,這酒跟蒙汗藥都是一個功他的目的,都是為了放倒陸三
    此時此刻,他的身後鬼魅般地竟閃出來了一人,朝他輕輕笑道:“陸掌櫃果真有氣宇非凡,對待自個兒親子也毫不手軟,唐某佩”
    陸明回頭朝著這人輕輕作了一揖,道:“唐長老謬讚了,老夫早已不將這混蛋當做兒子看待,此人知曉許多事情,更能利用他對付七派聯盟,老夫就把他交給唐長老”
    唐劍愁本想立時殺了他,聽到陸明此言,微微點了點頭,笑道:“如此真是多謝陸掌櫃了,今日叨擾了也有些時分,唐某就先走一步”
    陸明笑道:“唐長老好”
    唐劍愁負手從陸明身前走過,向著大門緩緩走他身後又走出來兩個葵花派弟子,負起陸三金扔進了個黑色口袋之
    跟在了他們大長老的身陸明躬身看著這三人漸行漸遠,眼神漸趨冰他捂著自個兒胸膛,那兒,曾被一片薄薄冰片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三金終於是悠悠醒轉了過坐起身時,頸部一陣酸痛,全身亦是一陣冰
    稍稍一動,手腳處便是一陣“劈裏啪啦”的亂陸三金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皆被鏈鎖束
    又被置於個鐵牢籠之
    鐵籠上豎立著數根鋼條,每一根都粗如兒臂,根本無望脫鐵籠之外,則是一片看不清的虛無,但聽底下隱隱傳來的幾滴水聲便可推測,這是不知在哪兒的一處地
    陸三金捂了捂頭,回憶了下事情經他是聰明人,在昏迷的一刹那便料想到現在的境他也不矯情,也不想在這個環境裏還自尋煩惱地去憎恨那讓自個兒失望透頂的父
    但陸明那杯酒雖濃烈,卻也不至於令人昏厥如此之陸三金細細想來,才恍然記起:自己曾在路上蘇醒過一
    卻被唐劍愁一記手刀劈暈,頸上的酸痛也是由此而來,想來是唐劍愁不想讓自己知道這身處之處到底為何
    正思量時,陸三金的眼前忽然一亮,閃閃爍爍地耀起一陣灼陸三金一時間難堪強光,不禁用手護住眼
    待稍稍適應一會兒後定睛一看,一個短發黑髭的中年人正端著個油燈,正是葵花派四大長老之首唐劍道:“你終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