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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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先是一怔,而後便輕笑道:“你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機了,陸明說能利用我對付七派聯盟,根本是他的一廂情願,我也不知道多少七派聯盟的事我既落入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便是”
唐劍愁道:“哦,那我就如你所願”
說罷,微微抬起了空著的右
陸明見他抬手,便瞬間嚇得淩亂大叫,道:“別別別別別!……我說你這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一般來說我說了剛才那段你就應該不會在第一時間殺我才對啊…”
唐劍愁微微揚起嘴角,道;“龍門鏢局陸明貪生怕死,膽小如鼠,果非謠”
而後便放下了手,陸明見此總算長出了一口
又聽得他道:“我不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你雖手無縛雞,卻不是弱所以我雖會殺你,但不是現等哪一天我對你的存在感到厭倦,那時候,請你洗幹淨項上人畢竟你是讓我唯一大開眼界,能使我葵花派吃了這許多虧的”
說罷,燈光忽俺,唐劍愁轉身便要離陸明忽的道:“你為什麽要和水果合作?”
唐劍愁聞言一怔,又回過頭來,道:“什麽意思?”
陸明道:“如果你要稱霸武林,憑你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借助水果的力這一點連我都可以為你保而你也是漢人,也是中國人吧?那你也應該了解水果有了你們葵花派的幫助後能對我河山造成何等威脅,甚至連‘傾覆’也不是不可能之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唐劍愁聞言,緩緩閉上雙眸,道:“可笑的問題,這天下誰主沉浮,本就是能者居…”
陸明搶道:“好!那我問你,你的‘野望’,到底是什麽?”
油燈的焰火閃閃跳動,似是那等灰燼之聲也能令人聽清,隻因周遭這死寂的沉
“你不問這個問”
良久後,唐劍愁才背過身去,隨著燈光的暗淡漸行漸遠,“陸掌櫃,你用錯詞兒”
陸明看著唐劍愁的背影,皺著眉頭,心中一陣沉
少頃後,他忽的大聲道:“等等!……你能不能把那個油燈留給我,我怕黑……”
唐劍愁回頭瞧了他眼,默默走到他身前,放下油燈,而後便消失在了黑暗之
接下來的日子,陸明再也沒有見過唐劍
他被鎖籠中,終日鬱鬱,少許日子毛發便長了不
他本以為自己身為囚犯,少不了受到虐待,但這擔心的事情卻沒有發
相反,他每日的三餐都會有看守按時送來,夥食雖然平平,他又是一張金口,但有的吃總歸聊勝於無,他也不在意這許多,照樣吃的爽
他與人交談之術極為高明,不多時便能與送飯的看守恰恰交
但這樣的日子過了些許天,他也終究是忍耐不住,在一次送飯時問向看守,道:“你們唐長老到底怎麽想的,為何對我這個囚犯如此好?不刑罰不說,還每天好酒好肉的招待,這說不過去”
那看守是個斑白老者,如今已與陸明熟絡,自是不會回避他的問題,坦誠相待道:“這我哪能知道啊…不過可能與長老他自個兒曾經淪為囚犯的經曆有關吧…”
陸明眉頭一翹,道:“哦?詳細說說…”
看守老者道:“我也是唐家堡的人,對唐家堡的事情也算是比較了解了當初唐家堡先代堡主去世,大少爺身為嫡長子,能力又在三兄弟中最為傑出,理應繼任堡主一但二少爺是權望極重之人,他無法甘於人後,於是便策劃了一場動亂,屠殺了大少爺的嫡親,又成功俘虜了大少爺,由妒生恨,竟處以了各種殘酷之極的狠辣酷現在想來,那是大少爺一生當中最為痛苦的時日吧,被胞弟背叛,肉體上又遭受如此折磨,可謂身心俱殘……好在那時有個獄卒看不下去二少爺的做法,悄悄放掉了大少大少爺才得以苟延殘喘地逃出唐門,而後受到葵花派弟子的救濟,機緣巧合下加入葵花派,最後才能有今天的際”
頓了頓,這看守老者微微一歎,“我想,也許可能是你現在的境況與他當初的處境頗有幾分相似,將心比心之下,他才會對你稍微客氣一些吧…”
陸明怔然道:“你們那個二少爺如此對待唐劍愁,他在得勢之後居然沒有向他報複,最近的顛覆唐門也僅僅是為了‘天罰神雷’,他腦子當中裝的到底是什麽啊……”
看守老者道:“大少爺在重建葵花派後,小小的唐門哪裏能放在他的眼裏,昔日的榮辱也不過是過往雲煙,也正是因為有這份胸襟,他才能站到那個位置上啊…”
“真想不到,如今權傾武林的第一人竟然有這麽一段往事…”
陸明截然歎了口氣,眼珠一動,又問道,“那你知道唐劍愁他為何要和水果合作嗎?”
看守老者搖頭道:“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不過我認為這是大少爺他一生當中唯一做錯的事當然,這也隻是我的一點兒牢騷罷了…好了,我得走”
說罷,看守老者收拾了碗筷,便提著木簍勾著腰緩緩走開
“‘唯一’做錯的事情嗎…”
之後,陸明便一直在重複著這樣的生時間一長,他也不禁感到難安和躁動他討厭現在的境況,因為他喜歡把事物的走向操控在手中的感
他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事
或許七派聯盟已與葵花派展開了決戰?或許鏢局的夥計們正在因為籌劃救出自己而焦頭爛額?或許他們已經一一喪生在了那比古清十郎的劍下?
疑問越多,便越煩
而尤其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他知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自己也終究是免不了一葵花派不是慈善機構,不會無償給自己提供酒菜,唐劍愁更不是善男信
而最令陸明癲狂的是,他雖已刻意地不去想他,靈魂深處的思緒卻老是跟他的打算對著他的心中,總是無法對那個人介懷——
陸
這心中的千頭萬緒,愛恨情仇是怎地一回事?!
畢竟是父子……
或許唯一能讓陸明聊以自慰的,便是在每日的三餐中與那個看守老者閑談亂這一日中午,陸明正感腹中有些饑
便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他未見其人,便已經朗聲道:“老爺子,今天的菜色是什麽啊?”
“噢啊,是……”
熟悉的音色卻並沒有回答完整他的疑問,隻吐出了兩個字,便忽的發出了一道淒苦的哀遠處的星星灼光照亮的牆上濺灑了一壁的血
陸明呆呆一怔,隨著一聲悶響,看守老者的一雙暗淡雙瞳驚懼地張得奇大,屍身就那般倒在了他的麵
陸明怒火中燒地抬頭一看,卻又是驚了個無以複盛秋月提著個油燈,抽出了浸在看守老者胸膛的短刀,幾近潸然,大聲道:“三金!”
“秋…秋”
盛秋月一把摸出了藏在看守老者懷中的鑰匙,眨眼間便打開了鐵牢籠,一把抱住了陸明,道:“三金,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陸明卻沒有回抱盛秋月,而是怔怔的將視線放在倒在地上的看守老者身
事已至此,他知曉這誤會已無法闡說,隻得長長一歎,輕輕推開秋月,蹲下身合上老者的雙眼,道:“秋月,你太衝動了啊……”
盛秋月見他這個舉動,不禁問道:“什麽意思啊?”
陸明搖了搖頭,道:“你還是不知道比較”
頓了頓,才忽的意識起來,驚道:“秋月,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盛秋月道:“我當然是來救你的啊!當然,能找到這個地方,也多虧了伯”
陸明道:“伯父?”
盛秋月點頭道:“對啊,就是你爹”
陸明聞言,寒聲道:“與水果串通一氣的人,不是我”
盛秋月歎道:“三金你別這樣說,伯父他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陸明聞言,驚訝地瞧了眼秋月,道:“秋月你怎麽了?被那個老家夥洗腦了?跟我斷絕父子關係的人不是我是他好嗎?而且你知道他是怎麽對待我的嗎?他居然給我下蒙汗藥,還把我交給了唐劍愁,就這樣的家夥你居然還幫著他說話?”
盛秋月按住三金的肩膀,盡力平複他激動的情緒,緩緩道:“三金,從現在開始你聽我說,一言一語都要聽清你先好好想一想那天的情況,唐劍愁一直在聽著伯父和你的談我們龍門鏢局礙了葵花派多少事,唐劍愁早便想滅了我你那天一進入陸府,說實話,就已經注定了是個必死的結局!是也不是?”
陸明聞言一怔,仔細思考一番,卻難以反盛秋月見此,接著道:“但結果如何?你活到了現這是為什麽?這都是陸伯父在保護你啊!你知道嗎,若不是他用酒將你弄暈,保不齊你還要胡言亂語說出些什麽激怒唐劍愁的話來,他若不是說出你還有利用價值,唐劍愁估計當時就會殺了你!你還記得伯父當天的那句話?他說,‘今天你不該來的’,就已經是在暗示你了啊!從你進入陸府開始,伯父就一直在用各種方式保護你!”
陸明聞言,倏然一怔,他當時太過激動,事後也一直懷有對陸明怨恨的先入為主觀念,一直沒有冷靜地思考過這件事此刻聽盛秋月說來,居然還真有幾分道
他頓了頓,顫聲道:“你…你怎麽想出來這些的?”
盛秋月道:“我說了,今日能成功找到你都多虧了伯他讓恭叔他們來找我,見到我後,便把一切坦誠相待可能是因為當初伯母對我的印象讓他覺得,我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吧…三金,你知道你爹為什麽要和你斷絕父子關係嗎?”
陸明道:“難道不是因為生意?”
盛秋月搖頭道:“不你還記得你爹說過的那句‘不管水果還是什麽,都是他利用的棋子’嗎?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他陸明其實才是葵花派和水果的棋子啊……你爹因某種原因受迫於葵花派,為了不讓你牽扯上與水果合作的汙名,才跟你斷絕的父子關係!所謂生意繼承,不過是用以欺瞞世人的借口罷事實上他的這個借口很成功不是嗎?到現在你都還以為他是為此跟你斷絕父子關係的”
陸明道:“陸明…我爹他,竟然想了這麽多嗎…”
盛秋月點了點頭,道:“若想的不多,那也不配是天下第一票號的掌櫃”
陸明總算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道:“秋月,那這裏到底是哪兒啊?外麵的守衛難道很稀鬆嗎?你們怎麽就闖進來了?”
盛秋月道:“這裏是葵花派的總部‘靈鷲洞天’,乃昔日逍遙派靈鷲宮的遺守衛當然是很森嚴的,且雲集了葵花派的大量高手,但是我們也自有辦青橙拜托京城首席醫師孫禦醫煉製了兩顆能通過改變光線的折射達到隱形之效的‘虛天丹但是這丹藥寶貴之極,也隻有兩顆,大家商定,覺得我最適合來救你,於是我便出現在這裏”
陸明道:“不是有兩顆嗎?那還有誰服用了?”
“當然是你老子了,你這小混”
陸明側頭一看,看著那威武莊嚴的中年人,不禁顫聲道:“你……”
陸明微微一笑,道:“三金,以往因為身不由己,所以對你有種種隱瞞,對你的絕情,也是為了你好,你千萬不要往心裏”
陸明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忽的鏗鏘有力地道:“好,我信任你!不過前提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這也是我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何要和水果合作?”
陸明一怔,緩緩搖了搖頭,道:“我若不合作,唯有一這倒無妨,但你可知道若沒我的存在,你們龍門鏢局在武當山和丐幫兩次妨礙了葵花派後便被一鍋端了?平安票號對葵花派總歸有點利用價值,在我以死相脅下唐劍愁才與我達成這番‘交易’,暫不對你等出手……若你實在不信任為父的為人,那也由得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