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修複大師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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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修複的發展新趨勢,就是破碎的文物,修複後,想粘合時粘合,想分開時,也要隨時能按原狀分
他劉副館長自己也是上個月才在省城開會時,才獲悉這個行業最新動
這小子居然熟悉的如做事守
再看翟丹,隻見他拿起了手提箱裏的工
“你們博物館就喜歡弄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
翟丹掂著工具嘲
然後,他一陣雜耍般的塗膠,用量又是不多不少,恰到好
細節處理,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全是一次性成
不知不覺間,屋裏屋外來了好多看熱鬧的博物館工作人
“看他的動作,這小子懂修複,是內行!”
窗外有人低聲驚
“他才多大呀!”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
翟丹也不管別人說什麽,一板一眼,工具用的得心應
甚至一點毛細刺,也被他用錐子蘸了點膠粘起來,然後填到茬口空隙裏,粘結實以後,又把多餘出來的零星膠水用溶劑溶解掉,擦拭幹淨……
“好了!”
當他把修複好的杯蓋放在桌子上時,劉副館長和小老頭一人拿一個放大鏡,一點點看修複痕
翻來覆去端詳半
“和那個盤口壺的修複手法完全是一模一樣”
胡老師下結
“胡老師,咱們出去說幾句”
劉副館長示意小老頭出去
小老頭點頭會
屋外,劉副館長問道:“胡老師,題是你出的,整個過程你也都看到你覺得怎麽樣?”
胡老師:“這小子雖然年齡小,但是修複水平已經達到省裏一二十年的老手水在本館,可能沒人比得上”
劉副館長驚道:“那您呢?難道他水平在您之上?”
胡老師一聲長
“我現在老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他這個盤口壺和茶杯蓋的修複水準,已經超過我現在的水平”
英雄遲暮,最令人悲
“這怎麽可能?您在行內已經幹了四十多年,以前的修複水準我們也都是見過的,他頂多是您三十歲時的水平,怎麽能比過您?”
胡老師苦笑著說:“拳怕少壯!我現在六十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巔峰水平”
“不瞞劉館長你說,我現在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不穩,眼睛也開始花我雖然經驗強過他,但穩定性和眼力都不濟事而那小子年輕,眼神好,手也以他這個年齡的修為,已經可以說算是天才”
劉副館長終於也說出實話:“咱們博物館培養了三四批年輕人做你的接班人,但都不現在年輕人也不喜歡這個,強行培養出來的,實際水平都不理想,今天一看,我覺得這小子倒是個可教之”
胡老師說:“行了,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意這件事我也在考”
劉副館長又說:“那您看——他帶來文物……”
胡老師:“關於那件文物,我們心裏都清楚:如果這是一件品相完好的陶瓷文物,別說二十萬,價格賣到一百萬也沒問”
劉副館長:“問題就在這論級別,要是完好沒碎的,文物價值可以評到國家一級文”
“按我們館的級別,是沒有資格收藏這種文物所有國家一級文物要被調去省博物院或國家級博物館院收可它偏偏又是碎的,在品相上達不到一級文物的標準,省博物院和國家級博物館院不會盯上,我們館還正好可以拿出來充門”
胡老師:“能得到一件不是一級的一級文物,那不是挺好嗎?”
劉副館長:“能把這其中細微分寸把握的這麽好,送來的東西正好卡在我們的需求點這小子不簡單呐!”
胡老師:“他年齡那麽小,不可能有這樣深的心機吧!”
劉副館長:“但是,怎麽可能那麽巧?他正好拿一件適合我們館收藏的文物,不是去古玩市場,也不是去省博物院”
胡老師:“在我這裏,有技術和心機都不怕,最重要是要人品要”
劉副館長:“我已經讓陳主任去查他的背景,千萬不要是文物販陳主任上次放他走時,已經聯絡到他就讀的學校,一會兒學校那邊會送點東西過”
胡老師:“這樣吧:咱們兩條腿走路,你和陳主任去複核他的背景,我進去,再和這小子聊一你們把所有的最後決定權都交給我!”
劉副館長:“中!那就這麽定了!”
翟丹坐在屋裏,見到那個被眾人稱作“胡老師”的小老頭進來,便問道:“胡老師,商量的怎麽樣了?這幾件文物你們到底收不收?”
胡老師:“收!你不是開價五千塊嗎?這個我就能做剛才劉館長已經交待會計和辦公室,正在給你辦手續,一會就”
“那謝謝您了!”
胡老師不以為
“這都是小事,不足掛小夥子,我想問問:你這修複的技術,是從哪裏學來的?”
見博物館的胡老師問他是從哪裏學的技
翟丹回答道:“我們家是祖上是鋦瓷的,留下一些修補砂鍋的粗糙技我平時幫我媽媽補砂鍋,學到一我在一個技工學校還學到過一些修複技術,後來自己還研究琢磨了一些技亂七八糟覺得好玩,就弄著玩”
胡老師問:“市內城隍廟的季老頭你知道嗎?”
翟丹搖搖頭:“不知”
胡老師又問:“東區謝明成你聽說過嗎?”
翟丹沉吟:“謝明言?我外祖父——好像就叫謝明”
“那你就是謝明言的外孫了?你媽叫什麽?”
“我媽叫謝文”
“那就對老謝的下一代都是‘文’字輩”
“您認識我外祖父?”
胡老師陷入回憶:“解放前,東洲城瓷器修複三大家:季家、謝家、胡當時曾各占本市鋦瓷的三分之一天”
翟丹撓頭:“這事我還真沒聽說”
“你沒聽說也正老謝家本事傳男不傳女,以謝明言的脾氣,不太可能把衣缽傳給你”
翟丹疑惑道:“傳男不傳女?可我舅舅也不會鋦陶瓷修鍋碗啊!”
“據我所知:謝明言雖然技術了得,但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手藝,覺得造詣再高也隻是個走江湖的‘街挑子認定還是跟公家幹最好,所以解放後,就把子女都想方設法送進國營單”
“我聽說他的幾個子女有進工廠的、有進商店的,還有進雜品公司七十年代他老人家去世後,謝氏手藝也就從此從江湖上消”
翟丹一拍腦袋:“對了,我聽我媽說過:我外祖父最喜歡聽的事,就是我的姨、舅們誰誰又進國營單位了,誰又當勞模了,每每說起來,老頭就樂的眉開眼”
“一說到他自己的手藝,他就自謙,說是‘下九流’,‘街挑子’,上不得台所以他的手藝,我的幾個姨舅,誰也沒學我媽隻是得到他遺留的那套工具,失業後就摸索著補起砂鍋”
胡老師欣慰地感慨道:“但有些東西是遺傳到血脈根兒裏的,沒想到謝明言的外孫卻撿起了衣缽,而且居然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天分!”
翟丹問:“胡老師,我外祖父手藝怎麽樣啊?我出生前,他就去世了,他的事家裏人很少說,我知道的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