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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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向來以孝立國,因而就連過壽辰,也並非是為了主角慶賀,而是為了其父母。
    席間也並非是唏噓感慨,這個人多少歲了,而是為了表達,對父母的生育之恩。
    讓所以那些父母故去的人,是不允許在壽宴上飲酒作樂的。
    極端一些,父母早亡的人,甚至不被允許過壽辰。
    劉恪基本就是這麽個情況。
    登基三年,眼見著就要二十三了,還沒過過一次壽辰。
    不僅僅是一直在打仗,父母雙亡也是個重要原因。
    群臣也很默契沒有提及,不然君臣都會尷尬。
    畢竟先帝的屍骸,特意下南洋找,都找不著。
    好在劉恪也不怎麽在意。
    自己的孩子,能過生日就行。
    薑素樘正在殿中,做著女紅。
    金陵薑氏,大家閨秀,學的是琴棋書畫,讀的是聖賢書。
    女紅這些手藝,倒是遠沒有民間女子精湛。
    不過薑素樘還是在小心翼翼的,每一根紗線,織得恰到好處。
    早些日子,還有些生疏,會刺破手指。
    但做著做著,也就越來越熟練了。
    薑素樘在做著女紅的同時,不斷地注視著一旁。
    一個兩三個月大的嬰兒,正在榻上熟睡。
    薑素樘很喜歡這個孩子。
    不僅僅是因為,這孩子是當今天子的獨子,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來保護和嗬護他。
    “愛妃,讓朕看看孩子!”
    劉恪大步流星的闖入殿中。
    回航之後,還在士子身上,耽擱了一些時日。
    早就想看看自己這唯一的孩子了。
    他也不是沒寵幸過別的妃子。
    還真就隻有薑素樘的肚子,比較爭氣。
    可能這就是因果,被迫害得多了,總有轉運的時候。
    話說在呂宋的時候,劉恪還收到過薑素樘感染風寒臥榻不起的消息,沒想到,最後愣是成功誕下龍子!
    這個孩子,不僅讓劉恪有了後,朝政時局也更為穩定。
    在這個年代,這等功勞,可一點都不比穩定後方的蕭元常要小。
    劉恪三兩步,便走到塌邊,趕跑宮女。
    這孩子被腳步聲吵醒,竟還是不吵不鬧,隻是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
    “好孩子!”
    “看看這嘴巴,這眼睛,這眉毛,多像朕啊!”
    劉恪激動地,都有些語無倫次。
    (⊙o⊙)…
    一邊的宮女都被驚呆了,嘴巴、眼睛倒是好說,這兩三個月的嬰孩,壓根沒有眉毛,是怎麽像您的?
    劉恪卻是越看越欣喜,恨不得直接抱起來。
    但又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將這小嬰兒,給擺弄疼了。
    “取單名一個熾,乳名阿卵。”
    劉恪給兒子起了名字,又取了個較為貧賤的乳名。
    大漢有這傳統,乳名越是不當人,政績生平越好。
    薑素樘趕忙放下手中的事物,拜道:
    “臣妾代熾兒謝過陛下。”
    劉恪想看看兒子的麵板,在她老娘那麽多災多難的肚子裏,依然能問世,怎麽也得是個小妖孽吧?
    【姓名:劉熾(成長中)】
    【年齡:0】
    【???】
    【特性:???百毒不侵???】
    能力麵板是一片問號,特性也是。
    隻有個百毒不侵,是顯露出來的。
    也是,打從娘胎裏,就已經開始練毒抗,百毒不侵也很正常。
    甚至讓劉恪還有點小羨慕,他開掛的,天命裏也隻有百毒不侵的下位替代【毒抗】。
    “這是什麽?”
    劉恪偶然瞥見薑素樘,剛剛放下的那方巾帕。
    薑素樘低著頭,麵色酡紅一片:
    “是臣妾為陛下織的心意。”
    劉恪輕輕在巾帕上揉了揉。
    薑素樘,在入宮之前,是不懂女紅的。
    要她吹簫彈唱,沒有任何問題,但這女紅,著實不懂。
    但入宮這一兩年,竟是將女紅學了個七七八八。
    而且這巾帕上的字
    壽。
    二十三根金線織城的。
    竟是為了,用來給他賀壽的。
    “竟然有人記著。”
    劉恪都不由得一陣愣神。
    被所有人或有意或無意,而淡化的壽辰。
    在這深宮之中,竟還有一個女子記得。
    情情愛愛的事情,劉恪懂得不多。
    也麻煩。
    他也不怎麽會表達。
    隻是望著眼前的玉人,溫柔恬靜,一雙美眸,柔情似水。
    “怎麽了,臣妾臉上有東西?”
    薑素樘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沒有,就是太好看了。”
    劉恪頓了頓,拉起了薑素樘的手。
    “朕曾經說過,收複長安後,再行登基。”
    “你可為後。”
    簡單的三言兩語,就定下了至關重要的皇後之位。
    但劉恪覺得,她值得。
    即使剔除金陵薑氏的背景,剔除妖孽一樣的弟弟薑祛寒,剔除當今唯一的龍子。
    這個在宮中,各種被迫害,卻沒有一句怨聲的玉人兒,依然值得。
    ——
    等到次日,蕭元常、廉漢升等文武,也從置壁港回來了。
    “朕讓今科士子們,去往民間,協助農人們秋收。”
    “他們怎麽做的,你們也應該都知道。”
    “朕以這秋收為殿試,諸卿認為,該點何人為狀元?”
    上朝第一件事,就是點狀元。
    群臣心中早有計較。
    畢竟這關乎著未來朝廷的用人方向。
    魏季舒和薛嘉,兩人共同推舉了甄富。
    他們兩人,之前被劉恪打發去,解決秋收人手短缺的問題。
    合計之下,就是采取了類似於甄富的做法。
    反正呂宋的金子夠多,采取金錢激勵的方式,能夠讓更多的人,投入到秋收之中。
    說白了,朝廷這種政治機器,就是研究怎麽花錢。
    方式方法很重要。
    把錢用在刀刃上,就是能力的體現。
    此外,兩人也考慮了海說的出身。
    海說出身寒微,多少不受朝中世家大臣待見。
    老子詩書傳家,寒窗苦讀數十年,憑什麽不如你一個破落戶?
    如果當了狀元,仕途肯定會更加困難。
    魏季舒和薛嘉的出身,也都不好,就想順便幫一把。
    狀元隻是虛名,往後如何走的更遠,才是重要的。
    不過蕭元常卻有些異議。
    “這狀元,非海說莫屬。”
    聽到蕭元常的話,劉恪微微挑眉。
    其實他內心,也是比較傾向於海說的。
    隻是甄富確實也是個好苗子,值得培養。
    兩人都沒有優秀到,足以跟對方拉開明顯差距。
    所以劉恪才會猶豫。
    也正是因此,他才對蕭元常如此堅決而有些驚訝。
    蕭元常知道皇帝心中疑惑,他拱手回答道:
    “海說與甄富的會試考卷,都是由臣親自批改。”
    “再加上二人的秋收舉止,以臣之見,兩人都極其優秀。”
    “但是對比甄富,海說立足於天下。”
    “雖說在秋收時,效率不如甄富。”
    “但其言行舉止,卻能影響朝中,乃至整個天下。”
    “尤其難能可貴的是,海說能腳踏實地,為民辦事。”
    一部分文臣,對蕭元常表示支持。
    海說的一言一行,對官員的表率作用,是可以預見的。
    與之相反,甄富就
    多少有點不可複製了。
    雖然效率確實驚人,花錢也花的對,但沒人有無極甄氏的家資,就算有,也很難像甄富一樣,有揮金如土的魄力。
    反倒是海說。
    咱沒錢,那就肝。
    至少對於普羅大眾而言,是可以做到的。
    至於點做狀元後的輿論壓力。
    蕭元常沒怎麽考慮。
    魏季舒、李景績這種道士出身,皇帝一樣敢力排眾議重用。
    從來不用懷疑,皇帝在用人方麵的魄力。
    隻要有才能,絕對會被放到最適合的地方。
    一眾世家重臣,望向了何坤。
    何坤不僅僅是大部分世家重臣的領袖,還親自參與了科舉。
    他的意見,舉足輕重。
    “臣也認為,海說理應為狀元。”
    何坤有自己的一番邏輯。
    這科舉第一要義,既不是選材,也不是教育天下。
    而是牢籠誌士,讓全天下的聰明人,都鑽到科舉的牢籠裏,白首窮經。
    這樣的話,聰明人就不會異想天開了,也不容易被歪門邪道蠱惑。
    天下即使還有人想要造反,也不過是些草寇之流,成不了氣候。
    要是東胡八部能在一邊打天下的同時,一邊推行科舉,再在科舉的題目之中,加以約束。
    指不定,興複漢室也不會這麽順利。
    “諸卿的意思,朕都明白了。”
    劉恪朱筆一批,便定下了科舉名次,海說為狀元,甄富次之。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直接對海說、甄富,予以重用。
    兩人乃至今次科舉的所有士子,都還需要繼續在基層,好好磨練一番。
    倒是呂奉父。
    朝中缺猛男,又正好是北伐反攻東胡人的時候。
    108的武力值,拿去治理地方,太可惜了。
    就算呂奉父一心向文,不願打打殺殺,逼一逼,總歸是能用的。
    點完狀元之後,劉恪便與群臣,一同分析起當前的局勢。
    賈無忌之前在科舉中的策論,修生養息之後,應該打荊南。
    但現在的局勢,和賈無忌想象中的情況,不太一樣。
    因為搶找呂宋借了錢,修生養息的時間,大大縮短。
    錢糧豐足,但還沒來得及擴軍。
    到底該怎麽打,往哪兒打,還得多加商議。
    朝中一眾文武,索性便借著這個機會,將之前東胡八部,發生的事情,整理了一番。
    乞顏思烈死後,東胡大可汗繼承人問題,就是一筆爛賬。
    乞顏金瀚雖然扶持乞顏淵當了乞顏部的汗王,但乞顏淵“東胡大可汗”的身份,基本無人認同。
    那些其他部族的汗王,甚至情願領下大漢的封王,來重新獲得法理,進而相互攻伐。
    不過乞顏金瀚,展露了其名將的能力。
    原本那以雍王的法理,直接發兵,趁著乞顏部元氣大傷的時機,占據了安定的禿發部。
    竟是被乞顏金瀚,帶著東拚西湊的幾萬兵馬,給錘爛了。
    不僅把安定給還了回去,甚至還不得不往西退走。
    生怕被乞顏金瀚給打沒了。
    東胡八部看著乞顏金瀚內戰如此生猛,都不由得感慨萬千。
    不愧是能從漢帝手底下,兩次活命的男人。
    確實有兩把刷子。
    不過沒有人再招惹乞顏部,但各自暗地裏明槍暗箭,卻一點都不少。
    如今東胡八部,大致分成了三大派係。
    一個就是以關中的乞顏部為主,涵蓋川蜀、荊南荊北的正統激進派。
    都比較能打,而且對大漢賊心不死。
    甚至在乞顏金瀚打退禿發部之後,還曾派遣過一支兵馬,試探大漢,意圖奪回乞顏思烈的屍身。
    就是被嶽少謙帶著一群拖後腿的酒囊飯袋、反骨崽之流,原封原樣的給打回去了。
    一個則是江東好大兒的普六茹部,和占據青徐的慕容部,占據兗州的浦前部。
    名義上是在修生養息,實際上一直在觀望著形勢,隨時準備牆頭草。
    畢竟這些都是富饒之地,種田肯定是不虧的。
    最後一個,就是在黃河以北的勿吉部,和朱邪部。
    這倆部族,距離大漢太遠了,鞭長莫及。
    因而是全是內戰戰狼,時時刻刻,都盯著其他部族。
    遠交近攻嘛,隻要找準機會,他們肯定會先幹自己人。
    眼下東胡八部之間的矛盾,根本無法調和。
    已經完全形成了各自的利益集團,各成派係。
    而東胡人又著實不擅長內部政治鬥爭,也沒有一致對外的決心。
    想靠著軍事侵略,來彌補與緩和內部矛盾,隻能靠打自己人。
    甚至將東胡八部的三個群體,當做三個不同的勢力來看,也是完全可以的。
    一番研究之後,群臣有些爭議不下。
    有人想要走交州直入蜀中,這樣補給線會短一些。
    而且還有之前跪舔過來的暹羅國,能夠引為外援。
    有人想走荊南,雖然補給線會拉長,但荊南東胡人勢力薄弱,很快就能打開局麵。
    薛嘉看了爭執不下的群臣一眼,咳嗽幾聲。
    最為朝中智略最高的男人,他打算獻策,做出最後的決斷:
    “陛下,臣以為,應該先取荊南。”
    “此戰,我大漢有十勝,東胡人則有十敗。”
    “東胡乃蠻夷,我大漢則為天下正統,此道勝一也。”
    “東胡寇我中華大地,我大漢興複漢室還於舊都,此義勝二也。”
    “”
    薛嘉還打算嗶嗶。
    劉恪卻忽然感到眉心一緊。
    又是天災?!
    荊南有洪災。
    川蜀有蝗災。
    所以說,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往哪兒打,哪裏就有天災。
    劉恪甚至覺得,當時死而複生後,【死亡詛咒】天命中那所謂“最恐怖的入侵者”,指的可能是自己。
    稍微對比了一下蝗災和洪災的嚴重性。
    劉恪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凶,興複漢室,還於舊都。”
    “傳朕命令,自即日起,調動兵馬糧秣,伐荊南,定長安!”
    薛嘉:???
    我醞釀了好一陣子的十勝十敗,你怎麽不讓人說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