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呂主薄,你看那個人像不像二五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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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渡水我也渡水?
不得不承認,豪氣確實有。
可蒲前融聽聞,不由得麵色發白。
然而麵色發白之餘,他又有些無言以對,實在想不出什麽能夠反駁蒲前成的言論。
蒲前融固然知道,麵對漢帝,此戰必將凶險萬分。
可他更清楚,此時若是漢帝率兵搶渡成功,汗王所部的大軍主力,會極為被動。
他絲毫不懷疑漢的能力,說不定整個荊北,都會因為漢帝與漢軍主力會師,而淪陷。
確實應該盡量阻止漢軍渡水……
或者說,先鋒就是幹這個活兒的,要為大軍清掃阻礙。
尤其是在這種形式不確定的情況下,什麽髒活累活送死的活兒,都得先鋒去幹。
就算打不贏,也得探明情報。
死上千八百人,總比動輒幾萬幾萬的傷亡,要合算得多。
而且蒲前成說的確實沒錯。
這幾十年以來,除了那普六茹阿摩給漢人當狗之外,還有誰是未戰先怯,打都不敢打的?
劉賓固然提出了禦城而守的大方向戰略,為東胡八部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思路,但守城戰也是戰,還沒到棄城而逃的地步。
現在他們不過是見到了漢帝親自率兵,連戰都還未戰,怎麽就像退卻了呢?
總而言之,這原本的搶渡,便在蒲前成的堅持下,成了競相爭渡。
兩個時辰之後,有人來報。
蒲前成在水路輿圖邊站著,也不抬頭,問道:
“何時能渡水?”
那小卒趕緊答道:
“尚須半夜,關鍵是水中沉積雜物太多,又極難打撈,而且還要避過漢軍耳目……”
“加派人手,不要顧及漢軍,一應雜物可以稍緩,務必要盡早渡水,同時搜羅沿岸能用的舟楫!”
蒲前成如此盡力吩咐一番後,便將人斥出營中。
他也沒辦法,就算拚著渡水時,出些意外,也必須得搶渡。
先到對岸的,更有優勢。
而且既然已經有與漢軍一戰的覺悟了,那麽在岸邊因為動作太大,而被發現,實際上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大不了就硬戰一場,不過是把即將到來的戰鬥,提前了一些罷了。
再說著渡水,他們也不需要像漢軍那樣搭浮橋,這邊都是自家治下,而且兵馬眾多,船隻還是能搜羅出一些的。
即使不能靠著船隻,讓所有兵馬渡水,也足夠騷擾浮橋了。
不過盡管如此,蒲前成還是歎了口氣。
“阿成!”
又過了片刻,蒲前融趕忙來見:
“我軍應當已經被發現了,但漢帝依然率領兵馬,有條不紊的搭建浮橋,似乎壓根沒有增派探馬,或是分兵抵禦.”
“要不要直接出兵,阻攔漢軍繼續搭建浮橋?”
“不要!”
蒲前成咬牙應聲,讓人家在眼皮子底下這麽搭浮橋,確實有點惱火。
但正是因為漢帝沒有任何阻攔,更加不能輕舉妄動。
敢戰是一回事,戰不戰,又是另一回事兒。
他們的首要目標,其實還是渡水,能不戰而渡,自然是不戰而渡。
蒲前融應聲退下,不多勸說,離了營帳之後,便又去打探消息了。
“阿成!!”
隔了一會,蒲前融又來了。
“漢軍浮橋的浮箱已經搭起來了,延展不停,隨時可以渡水啊!”
蒲前成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
“來不及了嗎”
按進度來看,他們這邊更慢一些。
雖然搭建浮橋,清理水流的人手更多,但需要渡水的兵馬,也更多。
蒲前融額上已是滿頭汗水。
漢軍的淯水浮橋,幾乎完成了一半之,他實在忍耐不住了。
“阿成。”
“漢軍的浮橋極為穩固,而且還有人在打造澡盆,若是再來一次澡盆渡水.”
蒲前融看了眼蒲前成麵無表情的模樣,扯了扯嘴角,繼續道:
“這澡盆暫且不提。”
“關鍵在於,我軍渡水的進度,著實被落下了太多,實在趕不及。”
“不若直接趁機猛攻,哪怕不敵,至少也要毀了浮橋!”
“趕不及”
“趕不及”
蒲前成呢喃了兩句,眉目間忽而一閃,道:
“來得及。”
“融叔,你且如此如此”
蒲前融聽罷,微微皺眉,確實有可行性,但有些冒險了。
“阿成,此時還未必到了這種境地啊!”
蒲前成隻是搖頭,道:
“不必多言,無論是搶渡也好,爭渡也好,軍令都是我下的。”
“就這一個渡字。”
“若是最後渡不去淯水,豈不是笑話了?”
“.”
蒲前融隻是不言,默默下去準備。
不多時,淯水岸邊鼓聲大作。
蒲前成更是甲胄齊全,一手持馬刀,另一手單手擂鼓助威。
而其麾下兵馬,也不再猶豫,有船的,便直接著船,往浮橋上直直撞來!
劉恪還趕著驢車一驢當先呢,都有些沒太在意。
再望去的時候,隻是須臾之間,東胡人的舟楫,便已經衝到跟前。
入眼,便是七八艘漁家小船……
“這能幹啥?”
劉恪不明覺厲,這些漁家小船也就是體積小,不怎麽引人注意,在水麵上有可能被忽略掉。
可載人數也不多,硬碰硬的能力,也不太行。
至多是承裝些引火之物,一把火把浮橋給點了。
問題是,劉恪最不怕的就是點火了。
起火了,誰燒誰,還不一定呢!
因而,這幾艘漁船的行動,還沒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失敗。
火沒有燒著浮橋不說,舟楫上的東胡人,也是非死即傷。
而七八艘被點著的小船,也很快便失去了控製,蕩在水麵上,顯得極為無力。
小股部隊放火失敗,東胡人雖然受挫,卻並未動搖。
蒲前成遣出一員善水的將領操船,帶著第二波舟楫,幾乎是隨著那七八艘漁船,緊跟而至。
這其中,竟還有一些大船,以身邊數十艘小船,作為護衛艦,從河中心順流而下,奮力朝著浮橋撞上!
即使劉恪帶領的三千人,都是精銳,也有些不太好對付。
意誌力能靠著開掛拉上去,戰鬥力也能通過不斷累積戰鬥經驗提升,但這射術就沒那麽容易了。
唯有那些巴尼漢、敬道榮帶來的老卒,才有較為精準的射術,其他將士們別說射術了,基本都是步卒,沒帶弓。
而那幾艘大船則是在掩護之下,硬生生撞上了浮橋。
浮橋之下的浮箱,不知被撞翻了多少次。
整段整段的浮橋塌落,不可計數的漢軍將士,直接落入水中!
好在他們都背著個澡盆,或者說木桶。
總而言之,有漂浮物,而東胡人在水麵上也沒有足夠的兵力,一時半會兒,沒有性命之憂。
但後續的渡水,就有些麻煩了。
這時候劉恪的環球繩還沒給木桶們拴上,拿來漂浮是沒啥問題,想要直接就這麽渡水,不太可能。
而且還有一些輜重,留在了浮橋上。
而在對岸淯水淺水區的浮橋,更是連著浮箱帶著橋身,直接被一艘大船,給撞成了兩截。
蒲前成與沿岸的東胡人,雖然不能渡水,但在岸邊看著這一幕,幾乎人人都在筒鼓聲之下,歡呼不已。
劉恪則是不急不慌的,找到了呂奉父。
呂奉父此時正站立在浮橋的斷口,凝望著被撞斷的那一截浮橋,眉頭緊皺,目光中充滿了無奈。
一會兒抬頭看著對岸,一會兒低頭看著波濤洶湧的水流,仿佛試圖尋找一種突破的可能。
一場原本可以高枕無憂的渡水,因為這東胡人的撞橋,而變得岌岌可危。
這讓呂奉父心頭湧上一股無力感。
搶渡搶渡,本就是掙一個時間,現在時間對他們而言緊迫無比,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可偏偏此時軍中並無他將,僅有皇帝一人,這讓他越發顯得不安。
雖說大漢自古以來,便有文人提槍上馬的傳統,但他不過是粗通武藝而已,用處遠遠比不得能統帥千軍萬馬的領軍大將啊!
還是說,要將一切都放在皇帝身上?
為人臣子,竟不能為主上分憂嗎?!
“呂主薄啊,你看看岸邊的那個,像不像魏成憲?”
“啊?”
呂奉父從愣神之中恢複,往岸邊看去。
這踏馬得什麽眼神,才能從水麵上望見岸邊的人臉啊!
那幾艘漁船靠近都差點沒人察覺到呢!
而劉恪卻是【演說家】天命全開,靠的就是一個純粹的忽悠:
“又有點像張定國。”
“啊?”
“好像又和侯萬醒有幾分相似。”
叛將沒有不要緊,弄點內鬼出來做做鋪墊,再衝著呂奉父一通忽悠就好了。
呂奉父雖然有一定智謀,但還沒到能抵禦【演說家】天命的程度。
魏成憲、張定國、侯萬醒幾個二五仔名單一出來,就跟報菜名兒似的,呂奉父直接就餓了,開始暴氣。
呂奉父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的雙眼瞪得溜圓,瞳孔中仿若有怒火在燃燒。
巨力之下,手指關節陡然變白,因為用力過猛,牙關都被咬得嘎嘎作響。
“哇呀呀呀!!!”
呂奉父身後也有一個木桶式澡盆,他直接往水上一扔,又將他人的澡盆搶來,繼續扔上一圈。
一個個澡盆遍布了水麵,他縱深一跳,而後接連幾個跳步,一路沿著澡盆,來到了一艘東胡人的船隻上。
沒人知道,他是怎麽從那小小的木桶上借力的。
這等近乎於天下一等的武力值,偶爾違背一些物理定律也很正常。
哪怕東胡人已經不顧射程,不惜人命,箭矢如雨,也沒能將呂奉父驅趕開來。
就看著他登上船後,徒手大殺四方。
殺完一路,也不用再乘船,直接從船上拆著些木板、桅杆湊合,扔在水麵上借力,重複如此行動。
無論是漢軍將士,還是東胡人。
都恍然大悟。
看來呂奉父是想借著這個方式,一點點靠岸。
畢竟走浮橋走回去,還得調度將士們讓路,未必有這麽一通亂殺來得有效率。
呂奉父看來是選擇了一條最簡單的路。
但恍然大悟之後,很顯然是震驚萬分。
你是怎麽敢欺身肉搏的啊?
蒲前成看得也是心中難受,漢軍之中的牲口太多了。
其他人還沒遇上,就先不說了,重點是當前這個呂奉父,發揮極為不穩定。
要麽不出手,要麽出手,就是寰宇之中,僅在劉雉兒之下。
根本就沒人能擋住。
蒲前成想要指揮船隻速速脫戰,既然已經毀了半截浮橋,就不要多生事端。
然而大船小船密集一時,浮橋也並非毀了就毀了,仍舊留存於水麵之上,船隻糾纏著船隻,被呂奉父殺了個混亂至極。
一時間,還真回轉不開。
而隻是這陣調度不開的時間,呂奉父就已經剿滅了三條漁船,距離岸邊越來越近。
甚至於,一些外圍小船成功駛離之後,也迫於呂奉父的無敵之勢,而宛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水麵上亂晃悠。
見此情形,不僅是浮橋上的漢軍,就連一些掉入水中,乘著木桶的漢軍將士,也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挺能撞啊?
既然來了,那就別回去了!
甚至還有一些比較勇的將士們,試圖如之間澡盆渡江一般,嚐試著用澡盆靠近船隻,發動攻勢。
隻可惜沒有劉恪共享外掛,他們著實沒那個能力。
“將、將軍,這該如何是好啊?!”
岸邊的一員東胡將領,看得心中發虛。
澡盆渡江的威名,可不是謠傳啊!
石周曷部可是實實在在,折了一個天下少有的智謀之士,和一個汗王嫡子!
一切都是血的教訓!
看著漢軍將士都背著個盆兒。
都已經讓人肝顫了。
現在盆兒都沒用上,呂奉父就想要借著個人武力,直接殺開一條道兒來!
而立在岸邊的蒲前成眼見如此,卻不憂反喜,竟是大笑中抬起手中馬刀,奮力一揮。
“將軍早有計算?”
那將領忍不住微微眯眼,給人家一個人亂殺成這樣,就算他們的舟楫都是漁船,多少也有點沒眼看了。
可蒲前成如此,難道是有什麽底氣?
“算計?”
蒲前成凝神遠望,目光中透露出一股銳利和豪氣,仿佛能透視戰場,看到那滾滾硝煙之中的勝局。
“本將今日沒有任何算計!“
他的聲音如潮水般洶湧,威風凜凜,豪情萬千。
一瞥間,便將信心傳遞給所有人,如厲芒四射。
“今日諸位且隨著本將,立下不世之功便是!”
應該是好了一些,還沒轉陰但是能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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