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聽聞伍縣長的話，幾名青仙會成員愣住
    “魯”
    陸玄一招
    “在！”
    魯主薄聲音洪
    “你帶上工具，下河驗屍……注意從那邊走，不要破壞現”
    陸玄下令
    “是！”
    魯平提著裝有仵作工具的布包，繞了個圈，接近了河裏的屍
    他將屍體翻過來，頓時一皺
    觀察過死者麵部，又簡單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口鼻後，魯平大聲說道：
    “大人，這家夥……溺死的！身上，身上一股……酒味，很重！”
    青仙會的人頓時瞪大了眼
    陸玄很平靜：
    “我鼻子比較”
    “伍大人、程師”
    青仙會的一名成員開口：
    “此人雖然溺死的，死前也喝了酒，但也不一定是自己跌到河溝裏的吧？
    會不會是有人在別處把他殺了，然後背著他的屍體，丟到河溝裏的？”
    說話這人名叫薄開，來自薄家，周圍幾名青仙會成員都以他為
    “薄老弟的話不無道”
    程靈竹點點頭：
    “不過從在場的證據來看，當時河沿附近，倒是沒有第二個”
    她指指地上的腳印：
    “河沿腳印並不很深，這和死者瘦削的身形相吻合……待會兒可以讓魯主薄對腳印做個對
    如果是凶手將死者背到這裏的話，兩人的重量加在一起，河邊的腳印應當會比現在深許”
    聽到這番話，薄開隻得點點頭：
    “程師爺高明，是我考慮不”
    河沿的腳印清晰完
    哪怕距離李閑發現屍體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吸引了不少附近居民過來看熱鬧，現場仍然保存得很完
    原因是這具屍體是早上發現的，根據當地風俗，早上遇到這種事情，比較不吉
    所以很多人雖然心中好奇，卻也隻敢遠遠地觀
    “魯平，能認出此人的身份嗎？”
    陸玄問
    “我~我不認……識！需要，那，那李~閑……過來！”
    魯平回答
    他不是城東的人，青仙城是城不是村，魯平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認出
    “把李閑帶上”
    陸玄吩咐身旁的衙役們，聽到縣太爺的命令後，幾人立刻將李閑帶到了他的麵
    “李閑，你可認識此人？”
    陸玄指了指河中的屍
    魯平這時候已經將屍體翻了上來，能看到人
    雖然死者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泥沙，但基本麵部特征還是能看清
    李閑看了一眼，臉上流露出吃驚的神情：
    “……回大人的話，草民認識這個人，他名叫孫洪，家住東”
    陸玄：“說說這個人的情”
    “這……”
    聽到他的話，李閑遲疑一下後道：
    “嗯……此人，此人是個賭”
    “賭鬼？”
    陸玄眉頭一
    “大人，實不相”
    李閑說道：
    “這孫洪嗜賭如命，而且極好喝酒，賭錢之前要喝，賭錢之後，贏了慶祝要喝，輸了消愁也要
    他每天晚上都要出門賭博，第二天中午才地回來，小人以前曾經在路上見過這
    那真是……醉得都走不動道了，走路歪歪扭扭的，眼瞅著一陣風就能將他吹
    因為嗜賭，他家裏一貧如洗，附近的莊子裏，就沒有不認識這個人的，他手腳不幹淨，被人逮到過偷東西……”
    李閑將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腦地說了出
    “第二天中午回家？”
    陸玄微微頷首，“魯平，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什麽時候？”
    “回大”
    魯平抬起頭，“應當是……昨日，午”
    “這麽來說，孫洪是昨天回家的時候死亡的”
    程靈竹說
    “孫洪有什麽家人嗎？”
    陸玄問
    “他有個老婆，兩人還生了個兒子，那時候孫洪還沒染上賭博的惡習……”
    李閑回憶起來：
    “不過這娘倆跟著孫洪可遭罪了，家裏的地全靠娘倆種不說，孫洪媳婦靠給人家縫補做針線活掙的錢，也被他拿去賭
    孫洪賭輸了之後，就會借著酒勁，對自己的老婆兒子進行打罵，聽說……聽說最近還準備把媳婦給賣了……”
    “如此說來，這孫洪也不是什麽良善之”
    陸玄點了點
    “大人說的”
    李閑說道，“依草民來看，他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多半是青仙有眼，懲罰了此”
    陸玄對此不置可否：
    “你知道孫洪的家在哪兒嗎”
    “知道，大”
    人命關天，李閑不敢怠慢：
    “孫洪家就在這附近，草民這就帶大人們過”
    陸玄轉向薄開等青仙會成員：
    “伱們要跟著本官一起去嗎？”
    青仙會的幾人相互看了一眼，薄開搖搖頭：
    “既然大概率是意外事件，那我們就不去了，這件事交給伍大人和程師爺”
    通過剛才李閑的描述，薄開也知道孫洪家裏的經濟情況
    孤兒寡母、家徒四壁、一貧如
    榨不出油水的人家，實在沒必要
    “”
    陸玄點點
    魯平還在記錄屍體身上的狀況，吩咐他將屍體妥善保管後，陸玄帶著程靈竹和幾名衙役離開了此
    在李閑的帶領下，眾人向孫洪家走
    路
    “我覺得孫洪不像是意外身亡”
    程靈竹說
    “怎麽講？”
    陸玄饒有興
    “如李閑所說，孫洪每天晚上都要出門賭錢，直到中午才回”
    程靈竹說道：
    “既然如此，那麽他應該很熟悉這條路才對，走過這麽多遍，為何還會失足掉下去？”
    陸玄點了點頭：
    “而且河畔的路是很寬敞的，跑馬車都綽綽有餘，正常人不會如此靠邊行
    哪怕孫洪是個醉漢，在走了那麽多次之後，身體也該養成了習慣，不會自己走到河裏”
    ………………
    一炷香的時間
    “這孫洪家當真是窮”
    陸玄感慨
    泥坯房破舊老朽，四處漏風，房頂上原是有些茅草的，但在長期的日曬雨淋下，出現了好幾處破
    充當“院牆”的籬笆歪歪扭扭，多處出現了缺口，庭院內空空蕩蕩的，隻有一些幹癟的麥穗，被攤在地上晾曬，數量少得可
    跟孫洪家的情況相比，坐落在永無白日的夢墟城裏的何照家，都算是一棟豪宅
    很快，眾人便見到了孫洪的老婆周氏和他的兒子孫
    周氏今年三十多歲，然而相貌已經十分蒼老，說她年近五十都有人
    因為經常幹活的緣故，她關節粗大，手上生出了不少老繭，鬢角斑白，臉上皺紋很
    孫方今年十五六歲，身材很瘦削，有些營養不
    他身上的衣服打滿了補丁，洗得發白，脖子上掛著一根髒兮兮的紅繩，應該是長命鎖之類的東
    見到陸玄帶著一群大漢進來，孫方的眼神很警
    在聽到孫洪死亡的消息後，周氏表現得很平靜，隻是沉默著不說
    或許在此之前，在孫洪的一次次打罵中，在對丈夫的一次次失望中，她的眼淚早已流幹
    如今孫洪的死，對於母子倆來說，更像是一種解
    屋內的陳設很簡陋，八仙桌缺了條腿，用一根棍子綁上代替，桌上放著一隻砂鍋，裏麵放著半鍋
    最值錢的應該是一個梳裝台，上麵按著一個不算大的銅
    梳妝台是周氏從娘家帶來的，孫洪幾次想要把它賣掉換酒錢，都被周氏拚命阻
    “昨天中午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在做什麽？”
    程靈竹忽然詢問
    “兩位大”
    周氏向她和陸玄行了一禮：
    “這幾天我染了風寒，身體不適，昨天中午的時候正在休息，小方他在外麵給我熬”
    陸玄聞言，來到桌旁，他仔細看了看鍋裏的東西，點點頭：
    “確實是治風寒的湯”
    程靈竹在屋內轉了一圈，陸玄則打量著那隻梳妝
    他伸出手，晃了晃上麵的銅
    過了一會兒，兩人對視一眼，離開了房
    “看出什麽來了嗎？”
    陸玄湊過
    程靈竹想了想：
    “我們先回縣衙，魯平那邊應該有些發”
    ………………
    青仙
    縣衙
    “今天上午可有人鳴冤？”
    陸玄一進大堂，便詢問
    “回大人的”
    李鳴恭恭敬敬：
    “有先後有兩人前來報官，第一件案子是兩鄰居之間的地益糾紛，第二件案子是有老嫗訴其子不
    屬下按照大人吩咐，安撫過他們的情緒之後，將他們的敘述記錄下來，等待大人處”
    “做得不”
    陸玄表示肯
    不過有命案官司在，他現在不打算處理這兩件案
    “魯平回來了嗎？”
    陸玄問
    “魯大人已經回來了，正在後院驗”
    李鳴回答
    “帶我們過”
    “是！”
    ………………
    “老爺，老”
    魯主薄一見到陸玄進入院內，連忙迎了上
    “大人”是官麵上的稱
    而“老爺”，一是代表親近，二是有“青天大老爺”的意思在
    魯平人雖然結巴，但不耽誤他拍縣長的馬
    “發現什麽了？這麽著”
    陸玄說
    “屬下在……死者……手心裏，發現了……這”
    魯平盡量放慢語
    他手裏托著一隻木盤，盤子裏是一枚銅
    “這是……”
    陸玄接過銅錢，仔細端詳
    “這是一枚【寧元通寶】”
    身邊李鳴麵露驚奇之色，“這種老錢可不多見”
    “老錢？”
    程靈竹眉頭一
    “寧元是當今聖上的……父皇的父皇的皇叔的年”
    李鳴算了好一會兒：
    “那位陛下執政時間不長，隻有三年，期間便發行了這寧元通
    後來陛下突然駕崩，太子即位，不到半年也駕崩了……然後傳給了皇上這一”
    涉及皇帝的話題，李鳴點到為
    不過眾人都知道他的意
    當年那位大康皇帝和其繼承人的駕崩，多半跟現任皇帝的爺爺脫不了關
    “陛下的皇祖父即位後，改了年號，發行了新的大康大錢，因此寧元通寶便逐漸減少了流通……怎麽這孫洪身上有一枚的？”
    李鳴好
    陸玄沉吟片刻：
    “這枚銅錢乃是此案證物，先交給我保”
    魯平不疑有他，將銅錢遞了過
    ………………
    正午時
    麥田之
    孫方弓著身子，將一茬麥子割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滴落，砸到了泥土
    孫方擦了擦汗，嗓子幹得冒
    他拿起一旁的水壺，用最後一口水潤了潤喉
    正準備繼續割麥子的時候，兩道人影出現在了麥田之
    孫方認識這兩
    新任縣太爺，和他的師
    他站直了身子，眼神有些警
    陸玄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向孫方伸出了手：
    “喏，你的東”
    他的手中，是一枚銅
    孫方沒接，而是向後退了一步：
    “縣太爺……這是什麽意思？”
    陸玄指指他的脖子：
    “你脖子上的紅繩……掛的是什麽？”
    孫方聞言，低頭看了一眼：
    “是小人的護身”
    “昨天中午，是你殺了孫洪吧？”
    程靈竹說
    “那個時候，你母親因為染了風寒，在臥房內休”
    陸玄開口：
    “而你將鍋中湯藥架在火上後，就悄悄離開了家
    因為你知道，每天中午，孫洪都會從河畔的那條路上回來，於是提前做好了布”
    程靈竹接過了話頭：
    “你想殺孫洪，但知道自己力量尚且弱小，於是想到了一個……很巧妙的辦
    那枚寧元通寶是你的護身符，你將它摘下後，放在了河沿的道路
    這是故意引誘賭錢回來的孫洪去撿，讓他接近河
    正值正午，陽光很耀眼，你站在遠離河溝的一處高坡上，用家中的那麵銅鏡，來照耀孫
    孫洪那時喝的爛醉如泥，走路都歪歪扭扭，當他撿起錢之後，眼睛猝不及防被鏡中的反光照到，身體失去了平衡，失足跌入了河溝之”
    “師爺的推斷，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陸玄看著孫方的眼
    孫方沉默許
    他伸出手，抓住自己脖子上的紅繩，用力一
    紅繩被拽了下
    上麵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
    本來吧，原計劃是這個月最後十天，努努力，每天八千來
    堅持了兩天，第三天有點卡文……
    所以今天先四千了，明天或後天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