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相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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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斑點狗和大黃狗雖然是狗,但是它們有一顆人一樣的心情,想見自己的女兒羅
它們見陸心磨磨蹭蹭,扭扭捏捏,不像個男人,胸中怒火燃起,前腳抬起,後腳蹬地,忽地躍起,朝陸心撲過
陸心行伍出身,身體矯健,手腳麻利,快速仰倒下去,兩腿迅速蹬出,恰好踹在大黃狗和斑點狗肚子上,那兩條狗,失去重心,向左右兩側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
陸心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抬腳踢腿,一個箭步上去,朝大黃狗肚子踢
說時遲那時快,斑點狗翻身滾起來,一個猛撲上去,咬住陸心另一條腿,往後一拉,陸心隨身落地,一個後側踹,正中斑點狗頭
斑點狗嗥叫一聲,飛出兩米開
大黃狗見相公中招,一個滾翻過來,來個黃狗鑽襠,抬起頭咬陸心下
陸心眼疾手快,兩手護住要害部位,腳點地,本想忽地騰起,躲過一劫,沒想到那大黃黑狗早料到他回來這一手,在他騰起的時候,來個天狗食月,一口咬住陸心一隻手,往後一拉,陸心不但沒有騰起來,反倒被放
為了活命,他手腳交加,來回抓大黃頭的
可是大黃狗作敏捷,上躥下跳,左攻右擊,叫聲連連,隻是虛張聲勢,讓陸心目不暇接,讓相公騰出手
斑點狗見老伴兒采取的是心理戰術,翻身滾爬起來,一個猛子紮過去,直搗陸心下
陸心手腳慌亂,來不及招
大黃狗見相公勸站起來,攻擊陸心下身,便竭力攻擊陸心上兩狗配合默契,分工明確,目標一致,誰要阻止它們見女兒,就要咬死誰,絕不手
陸心實在沒有辦法,招架不住,兩隻手死死捂住下
他始終信奉一句話:男人寧可沒有命,也不能沒有
他知道這句話,斑點狗和大黃狗何嚐不知道這句話?他越是要竭力保護的,那就是它們拚命要幹掉
所以,陸心的兩隻手被斑點狗咬得血肉模糊,不成樣地下世界的人們本來就穿得少,陸心的褲子撕個粉碎,那玩意兒險些被狗咬
陸心拚命在地上翻
兩條狗在後麵汪汪追咬,直至芭蕉林
牛山林和林正義拿著彎刀斧子出來,兩條狗掉頭就跑,回到墨掉身
他們救起陸
羅姍心轉善念,聽說有兩條狗因為要見她,險些把陸心的下身咬掉,心裏非常過意不去,於是衝出來,跑到墨掉跟前,指著那兩條狗說:
“你怎麽不止製這兩條畜生?”
“你叫它們什麽?”墨掉看著羅姍驚訝地
“畜生呀!”
“羅姍,”墨掉指著兩條狗說,“我可以叫他們畜生,但是你得叫他們父母!”
“呸!”羅姍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朝它們隨口一口唾沫,“斑點狗,大黃狗,我是老母豬的時候就認識它”
“隻可惜我們相見不相識,”大黃狗抹著眼
“還不是因為我們語言不通,”斑點狗接過來說道:
“讓我們輪回成豬狗,就是讓我們相見不相識,這就是因果報姍姍,我是你父親羅布,她真是你母親徐英”
羅姍搖晃著腦袋,一步一步後
她相信自己從地麵世界到地下世界輪回成母豬,她相信自己從母豬輪回成人,但是這一回她看到髒兮兮的斑點狗和身體外露的大黑狗狗的時候,她不相信它們是她的父母,這是為什麽?
斑點狗雖然是狗,但是它曾經是省市要員,知道羅姍為啥不認它們,所以它得說出讓女兒認它們的理由,於是沉思了一下,說道:
“姍姍,你可曾記得,我在繈褓之中的時候,你爺爺就死了?你奶奶帶著我改嫁羅家,我姓羅”
“可是羅家有好幾個孩子,他們比我大,經常欺負我,讓我幹最多最苦最髒的活?”
“但是我母親,也就是你奶奶,她是個聰明的人,讓我忍著,讓著,把這種壓迫變成動力,使勁兒讀”
“我一開始不理解娘親為啥要改嫁,當我後來長大了才曉得,漂亮寡婦不改嫁生活更”
卻說那陸心聽到這裏,猛地推開牛山林和林正義,一個躥躥撲過來,趴在地上,抱住羅姍一隻腳,抬頭望著斑點狗問,“你娘親叫啥?”
“王炎,”斑點狗
“那你爹呢?”
斑點狗低下頭,好久好久都不說
陸心等不及了一樣,於是追問道,“你娘親沒有告訴你嗎?”
斑點狗看了一眼滿身是血的陸心,出口氣說道:
“我娘親隻說我爹當過兵,是個首”
在一旁的林正義,並沒有聽到他們前麵的對話,隻聽到斑點狗說自己的爹當過兵,還是個首長,比自己混得好,他一下就敬佩起斑點狗來,——這是英烈之後
立馬另眼相待,改變了對斑點狗的看法,於是柔和問道:
“你爹叫個啥名兒?”
“娘親可能說了,隻可惜那時太小,我沒能記”
“你這不孝的玩意兒,連爹的名字都記不住?”林正義伸手拍了一下狗頭說:
“還記得你外婆外爺的名字嗎?”陸心
“外爺叫王厚”
“那你外婆呢?”陸心緊緊地盯著斑點狗
“我外婆叫”
斑點狗還沒說出外婆的名,陸心一抱抱住斑點狗的脖子,用臉使勁兒蹭狗臉,他哭了:
“你外婆叫李妮,你爹叫陸”
斑點狗嗷叫一聲,使勁兒擺脫陸心的懷抱,和大黃狗站在一起,不知所措地看著陸心,雙腿不停地顫
心想,“你要是我爹,我怎好跟娘交代?你要是我爹,我怎好跟列祖列宗交代?”
陸心相見骨肉,跟斑點狗相見羅姍一樣,他放開羅姍爬到斑點狗夫婦跟前:
“每逢過年過節,你給娘親燒紙錢的時候,是不是這樣寫的:故顯考妣,然後畫一個圈公諱,再畫一個圈,王炎老大孺人二位收用?”
斑點狗一聽,心想,“這的確實是我在地麵世界的時候幹的事,還不是不知道爹的名”因而一頓,看著陸心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陸心並不作答,接著說道:
“每逢跟你娘上墳的時候,你把鮮花擺好,果盤擺好,酒肉擺好,然後說:娘,願你在另一個世界活得沒有痛苦,願你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了我爹,讓他好好疼你,愛你,再不受任何人欺負?”
“我是這樣說”
“你還說要是見到我爹,就對他說,孩兒已經長大了,當官了,讓他保佑我當一個大官對不對?”“對!”
“後來你確實當了市要員,我和你娘親高興得不得了,可是,好景不長,幾十年後,我們再也沒有收到你的禮物,再也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你娘知道你娃娃肯定是身體出了問,大概中年英早死,跟我走了一條”
斑點狗聽到這裏,一下子跪在陸心跟前,叫了一聲“爹
大黃狗連忙跪在公公身邊,也叫了一聲“爹
羅姍不知所她不知道先認爹娘好呢,還是先認祖宗,反正她跪在他們跟前,趴在地上,泣不成
大黃狗見女兒姍姍跪下來,就跪著過來撫摸著她的背,然後把她慢慢抱起,摟在懷裏,人與狗抱在一起,就像地麵世界的人抱著家裏大型犬一樣,相互抹
斑點狗扶起陸心,“爹,”他指著大黃狗說,“她是你兒媳婦徐”
“好呀,好”
“崽崽不孝,讓你丟臉”
“別說了,別說”
“她是你孫女羅”
“我陸心有後”
當陸心站起來,轉身向老戰友林正義分享他這份喜悅的時候,林正義抬腳踢腿,朝斑點狗頭上就是一
斑點狗遨叫一聲,側身翻倒在地,幾個翻滾才爬起
陸心見老戰友不分青紅皂白踢自己的崽崽,還是在他們上千年重複的值得記憶的美好日子裏,毫不顧忌給崽崽頭上就是一腳,這太沒把他當戰友和兄弟看
崽崽縱有千萬個對不起他,也該在他們相認之後,該打該罵,該殺該刮,說清楚講明白,再收拾也不
如今來個悶踢,好不講情麵,那就別怪…
思至此,陸心突然轉身一個側踹,把林正義踹出五丈遠,四仰八叉躺在地
他完全不記得身上傷痛,腳一點地,飛身上去,騎在林正義身上,掄起拳頭,混